第九十一章 能回哪去?

慕以竹的指尖輕輕地揩了一下自己的嘴角,有一絲血跡,脣角一陣刺痛,他卻有些享受這種刺痛,因爲這會讓他疼痛抽搐的心。減輕些痛楚。

“這,這是怎麼了?”

小高被這場面驚呆了,卻在看到慕以竹嘴角的血跡時有些坐不住了,他正要打開車門從駕駛位出來,慕以竹對着他坐着的位置輕輕地幾不可見的搖了搖頭,小高最後又坐了回去,他不知道自家的總裁究竟在彆扭個什麼。在想些什麼,可是。他只會聽命行事,聽慕以竹的命令,慕以竹這個時候想要一個人面對解決自己情感上的問題,他這個小司機,便不能出去打擾。

這樣想,可是望見所有人看慕以竹像是看人渣的表情,知道不少男人背後行爲的小高,就是覺得他可憐的很。

“青梅,與其選擇一個你愛的,不如選擇一個愛你的,跟着他走吧,我不需要你了。”

言語的傷害還在持續。

“慕以竹,我從來不知道,青梅喜歡的居然是你這麼一個人,我爲青梅不值,你難道忘了那次她被人綁架。爲了,爲了給你守身,她把自己弄得傷痕累累,她除了你,誰都不讓碰,如果是爲了我,那麼。我明確地告訴你,那天你看到的一切都是我故意設計的,青梅沒有背叛你,自始至終,她都沒有背叛過你慕以竹,再也沒有一個女人,會如同青梅一樣地用這顆心,整個人去愛着你了。”

何青梅怔怔傻傻的樣子,讓陸浩笙徹底爆發,他再也顧不得什麼心照不宣,顧不得自己那時候想要引起慕以竹誤會而做出的種種是否會暴露,上前一步,拽住慕以竹的衣領。湊近對方的耳際,壓抑着聲音將當日他千般隱瞞的真相說出。

慕以竹望着那雙桃花眼中瀰漫的血絲,心底的不甘,越發地重,這個男人,是真的對何青梅上了心了,可是,他不得不高興,陸浩笙,能夠說出來,說明這個男人,值得託付,不論他本性如何,青梅若是真的選擇了這個男人的話,不會吃苦的。

“我記得,我自然還記得,那次我是在哪裡找到她的,在你的牀上,那一次,你可不是這麼說的,陸浩笙,你確定自己現在拼命爲她挽留,以後不後悔嗎?”

慕以竹閉了閉眼,再睜開,眼眸中便已經是更形強盛的凜然,他也湊近陸浩笙的耳邊,說出了這麼一段話,趁着對方被他的言語而擾了心神時,他左手閃電般伸出,扣住陸浩笙的手腕,一個使力,掙脫了對方的鉗制,且將陸浩笙狠狠地橫推了出去。

陸浩笙連連退了四五步才停止後退,而這一系列的動作下來,他已經快要痊癒的腿,也是一陣痠麻,差點站不住腳跌倒在地。

“表哥。”

孫智柯被這一連串的言辭爭鋒還有手上來回弄得是一個頭兩個大,眼睛左看看又看看,完全是不知道今夕是何夕的傻樣子了,也幸虧他還記得陸浩笙是自家的大魔王表哥,看到表哥有難,回過了神,過去及時攙扶住了他。

然後,孫智柯的眼睛,又忍不住往慕以竹那邊瞅,先前只是覺得有些熟悉,現在,看着對方刻薄,冷酷,傲慢,高高昂着頭的樣子,他覺得,更加熟悉了,他肯定在哪裡見過這樣子的人,若說模樣只是有點彷彿熟悉感,那麼這幅神態,就真的,不是錯覺呀。

不知道自己正在被孫智柯盯着,試圖找出記憶中究竟是哪一個能夠對的上號,慕以竹只是站直了身子,他整理着自己有些凌亂的衣領,似笑非笑地望着癡癡地望着自己的何青梅:“青梅,你身邊既然已經出現了一位合格的護花使者,那麼,我建議你,抓住眼前能夠抓住的幸福吧,免得以後,什麼都沒有,連哭,都沒地方哭。畢竟,女人的青春有限,你已經浪費了二十年在我的身上,你沒有第二個二十年,可以消耗了。”

慕以竹聽着自己嘴裡冒出來的話語,那麼難聽,那麼陰損,一點都不像是他了,明明是真心希望她能夠放棄自己這個從根子上便爛了的不值得愛的男人,卻用這麼樣子的語氣讓她放棄,他心裡嗤笑,看,還是嫉妒了,嫉妒陸浩笙這個男人可以光明正大地爲何青梅出頭,嫉妒何青梅此時身邊站着的,維護着她的,是陸浩笙,而他,站在了她的對立面,將要成爲她痛恨的對象。

慕以竹毒辣而毫不留情情面的話語,讓何青梅的心被一陣寒流經過,快要凍結一般,她保持着傻傻地望着慕以竹的樣子,眼睛都不會眨動了,他的口開開合合,每一個字,她都聽得清清楚楚,偏偏,合起來,她就是不明白,他究竟,在說些什麼!

良久,何青梅的脣微微勾起,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那小小的酒窩,露出一點痕跡,她讓自己笑,笑的天真,笑的不解世事。

“以竹,你怎麼了?”

這個突然間變得陌生的男人眼睜睜地看着那勉強上勾的弧度,扯平成一條難看的直線,沒有回答。

“以竹,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我和陸浩笙只是朋友,我們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以竹,我知道你一定是誤會了,其實你只是因爲嫉妒纔會說那些話的是吧,沒事,我不在意,以竹,我們回家去好不好,回家我們慢慢談,我解釋給你聽。”

自以爲找到癥結的辯解,何其可笑。

何青梅的話語解釋,那迅速撇清關係的無所謂,那隻在乎眼前一人的深情厚誼,慕以竹還沒有怎樣的表示,先就讓陸浩笙的胸口一陣陣地發悶,他這些日子來,在她身邊算是個什麼東西呢?

朋友,說的好聽叫朋友,說的難聽,便是一個隨時可以爲了重要的人放棄,可有可無的人,便和他的母親一般,爲了父親放棄了自己的生命,放棄了還是個孩子的他,只是爲了那個花心的負心的男人。

何其不值,孫智柯扶着自家表哥的手,感受到一陣的僵硬冰冷,不知是身上的冷,還是心中的冷,那一瞬間,他可憐起自家這個從來風流恣意,無法無天的表哥,他的眼睛不由自主落到王琳琳的身上,也許是真的有心靈感應,王琳琳也望向了他。

孫智柯望着那細細的眉頭苦惱的皺起的樣子,望着她對着他不知又是哪裡不滿的表情,突然間便覺得一陣幸福,然後,他傻乎乎地笑了一下,再次得到了對方的白眼一枚,其實自己很幸福呢,起碼,他知道,王琳琳不管是平日裡表現的有多麼看不上他,其實都是喜歡他,愛他的呢。起碼,不管周圍有千千萬萬個人,王琳琳便和自己一樣,最先找到的那個人,一定是對方,不會有其他任何一個人。

於千千萬萬人之間,我一眼看到了你,我只看到了你,何其有幸,我遇到了,我得到了,孫智柯的眸子,彎成了兩彎靜逸的月牙。

這一點,自己比無所不能的表哥強多了。

孫智柯在這邊閃了神,自顧得意自己的情路順暢,陸浩笙卻是眼中冒火,盯着還是冷酷地對待着何青梅的慕以竹,盯着何青梅徒勞的解釋,他幾乎要再次衝上去打慕以竹一拳,即使明知道,自己的身手不如慕以竹,必定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陸浩笙第一次這麼痛恨自己以前每次訓練武術的時候,都是馬馬虎虎,如果有機會的話,他一定不再做那個男人的手下敗將。

想着,陸浩笙的五指握成拳,指間的骨頭都跟着咯吱作響。

“表,表哥,你怎麼了?你別嚇我呀,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媽非扒了我的皮,表哥,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你看開點呀。”

孫智柯低頭,望着發出可怕聲音的那隻手,顫抖着聲音安慰冷冷地瞪視着那邊一對男女的陸浩笙。

這邊在徒勞勸解,那邊也是不假顏色。

面對何青梅的解釋,還有她面上的虛幻的笑,慕以竹毫不留情地戳破了對方自己編織的幻夢。

“你已經離開那個家了。”

何青梅的臉色,刷白,像是被塗了一層白粉的牆壁,瘮人的很。

“以竹,我只是想要你冷靜一下,你那天說的話根本就和你的本性不符,我只是想要知道你爲什麼要對我那麼樣子說話,我從來都沒有想要離開那個家,以竹你相信我,我愛你,我除了你之外,誰都不愛,我只想要和你在一起。”

聲聲句句,盡是情意哀懇,何青梅放下了自己所有的自尊,去乞求一份已經摻雜了雜質的婚姻,一份也許從來不曾存在的愛情,這麼可憐的她,他從來沒有見過,慕以竹垂了眸子,他沒有退路了,他不會回頭的,他再次這麼告訴自己。

再加把力,他已經做錯了一回,他前些日子不該心軟,讓何青梅現在這麼痛苦,現在,更加不能心軟,長痛不如短痛,他不能讓何青梅發現自己的那些秘密,可是,那些狠話,面對她的乞求,哽咽在了口中,一時無法出聲。

“求求你。”

何青梅的手,顫抖着想要拉住男人的衣角,每一個看到聽到的人,都用着哀憫的眼光看着這個快要崩潰的女人。

何青梅在人前是如何的高傲,她總是昂起的頭顱,那總是天鵝般優美修長的頸子,何時,已經低下。

“夠了,何青梅,你難道還看不出來,他根本就已經不想要你了嗎?沒有什麼苦衷,沒有什麼原因,他只是不想要你,何青梅,別再拿着自己僅有的自尊去讓慕以竹踐踏了,他不要你,我要你,他不願意給你一個家,我給你,青梅,你跟着我離開,好嗎?”

陸浩笙抓住了何青梅想要拉住慕以竹衣角的手,他望着她的眼睛,咬着牙齒,告訴她,她在做無用功,告訴她,不要將自己所有的驕傲,耗費在一個不值得的男人身上。

“你懂什麼!”

“走開!”

陸浩笙被何青梅推得一個踉蹌,他沒有再阻止何青梅再靠近慕以竹,他有什麼資格阻止呢,這樣想着,望着那個眼中只有慕以竹的女人,他的眼中閃過一抹暗淡。

“青梅,你還不明白嗎?”

慕以竹的身子後退一步,閃過何青梅撲過來的身子,讓女人因爲撲空,差點跌倒在地,還是陸浩笙因爲時刻注意,反應的快,再次扶住了她。

慕以竹在陸浩笙緊緊護住何青梅的雙臂上凝視了一瞬,吸了一口氣,脣角勾出點笑意:“青梅,別再固執下去了,害人害己。”

“你看”

慕以竹說了這兩個字,然後,在何青梅擡眸望過來的時候,擡起自己的左手,伸開那五根修長的指,骨肉勻稱,骨節分明,帶着力量與優雅。

這是一隻很吸引人的手,而何青梅的目光,落向了其中一隻手指上。

“這個,我不要了。”

他那麼簡單地將那隻象徵着忠貞與愛情的鑽戒取下,然後,陽光點點,鑽戒閃爍着璀璨的光芒,劃過一道垂直的銀線,叮的一聲輕響,掉落在了地上。

何青梅的眼睛,跟着那掉落在地上的鑽戒滾動,停駐,她的心,也跟着停駐。

“慕先生,你是不是太過分了,青梅很愛你,而且,就算是不愛,你既然給了她婚姻的承諾,那麼,你便應該尊重你們的婚姻,婚姻是神聖的,不是說想不要就不要的。起碼,她現在是你的妻子。”

一直礙於自己沒有什麼身份立場而旁觀的王琳琳,此時終於站不住了,嬌憨的面容被冷意覆蓋,站在了何青梅前面,擋在了她和慕以竹之間。

“青梅,青梅,他不值得你愛,青梅,你看着我,我喜歡你,我愛你,你還有我,他不要你,我要你。”

陸浩笙顧不得對慕以竹的聲討了,他只是看着何青梅失魂落魄的樣子,眼中全是焦急,他急切地對着這個女人表白,從來都不願意正面將自己的心思透露,從來害怕被拒絕而總是喜歡試探迂迴的男人,此時什麼都顧不得了。

手,重重地推開陸浩笙,這是何青梅今天第二次推開他了,即使陸浩笙剛剛還在對她深情告白,還在告訴她,他的情意。

何青梅蹲下身子,將地上的戒指撿了起來,上面沾染了灰塵,鑽石沾染了塵埃,從來不存在的愛情,沾染了陰霾,她蹲在那裡,傻傻地蹲在那裡,已經沒有了起身的力氣,一滴淚水,驀然劃過臉頰,劃過下巴,滴落在地上,啪嗒一聲,晶瑩的淚珠碎裂成無數瓣,便像是碎裂成無數瓣的心。

陸浩笙張嘴,望着女人頭頂的發旋,望着順着下巴滴落的淚珠,出不了聲,她不要他。

慕以竹的右手拇指,撫着那空蕩蕩的左手無名指,那裡是一圈白痕,戴了一年的戒指,日夜不曾離身的戒指,突然扔了,就像是心裡乍然缺了一塊般,空洞洞的。

“我不想再在這裡演猴戲似的被人圍觀,話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你們要是還想要呆在這裡被圍觀的話,隨意,恕我不能奉陪了。”

已經做到了這個地步,慕以竹已經沒有了再繼續下去的力氣,何青梅,何青梅這一次,會真的對他死心了吧。

慕以竹想着,拉開車門,微微低頭。

“慕以竹!”

女人聲嘶力竭的喊聲劃破空氣,劃破耳膜,穿透了慕以竹心底的空洞。

是何青梅,在所有人都以爲她會倒下時,這個女人拿着鑽戒站了起來,越過了陸浩笙,越過了王琳琳,再次站在了慕以竹面前:“我們的婚姻沒有結束。”

“以竹,我不會離婚的,即使你不愛我,即使你真的對我那麼討厭,我也絕對不會離婚的。”來腸反亡。

她含着淚,沁着笑,笑的有些絕望,又有些得意:“慕以竹,我不放手,不論你是爲了什麼這麼待我,我都不會放你走!我不離婚,你能夠拿我怎麼樣呢?”

“只要我一天不在離婚協議上簽字,你一天就還是我何青梅的丈夫,你是我的,只能夠是我的!”

何青梅眼底的堅決,便如同她多少年來的情意一般,太過純粹,也太過沉重,慕以竹覺得,自己要被她眼睛中蘊含的東西壓垮一般:“隨便你。”

他終是逃了。

慕以竹還是那麼決絕地走了,就那麼丟下何青梅,自己走了,那個男人離開了,獨自留下挺直着腰背站立在原地的女人。

方纔的爭執惹得不少人圍觀,男主角走了,圍觀的人便也跟着走了,便好像是曲終人散一樣,曲子完了,觀衆走了,演戲的人,也走了。

何青梅就像是一個倔強,可憐,卻又不願意下臺的角色,她不願意結束,絲毫不願意。

可是,再不願意又如何呢?

都走了呀,慕以竹走了呢,這句話在她的心裡不斷地迴盪,化爲一根根尖針,扎進了心裡。

男人的離開,彷彿是將漫天的陽光都帶走一般,明明還站在陽光下,何青梅卻覺得全身發冷,她的手,緊緊地攥住那枚男士婚戒,磨得沒有了棱角的鑽石,也經不起往肉裡死命地掐,掌心咯的生痛生痛。

陸浩笙站在何青梅身邊,沒有喚她,也沒有去碰她,只是站在她身邊守着她,他現在能夠做的,只是守着她罷了。

王琳琳和孫智柯在後面互相拉扯了幾下。

“光是站在那裡不行呀,表哥就不能說兩句好聽的嗎?現在正是趁虛而入,獲取美人心的時候呀。”

孫智柯替陸浩笙着急,又有些恨其不爭。

一個頭嘣,在孫智柯痛呼之前,王琳琳捂住了他的嘴,斜着眼睛瞅了瞅自己死蠢死蠢的男朋友,小聲提醒:“你沒看青梅都那個樣子了,這個時候多說多錯,再者說,現在只能靠她自己想通了,你說,好好的,青梅竹馬的夫妻,怎麼就不能一直好好的呢。”

王琳琳說着說着,心底也是爲何青梅嘆息,她和對方交往的日子雖然不多,卻可以感受到,何青梅對慕以竹的在意,那是一種全身心的在意。

“都是你們這些該死的男人,好的時候是胸口的硃砂痣,牀頭的白月光,不好的時候,就成了蚊子血,白米飯,孫智柯,我警告你,如果你哪一天敢變心,敢和那個可恨的男人對待青梅一樣這麼對待我,我讓你死的很難看!”

王琳琳冷冷地倪了孫智柯的下身一眼。

想到某一次王琳琳誤會他出軌,給他的那一下子,孫智柯下意識地夾住了自己的雙腿:“哈哈,哪能呀,琳琳你是我千辛萬苦才追到手的,我吃了那麼多苦,好容易讓你心軟,你攆我都不走!”

表完了忠心,他撓了撓頭,對着王琳琳,遲疑了一下:“我剛剛想起來自己爲什麼覺得那個人眼熟了。”

“誰?”

“就是剛剛走的那個,慕以竹。”

孫智柯湊到王琳琳耳邊,張嘴要說話,只是他的動作顯然不得到自家女朋友的喜愛。

“要說什麼大方的說,別往我耳邊湊!什麼毛病!”

王琳琳一巴掌把孫智柯的臉拍開,癢癢的感覺讓她不舒服地揉了揉耳朵,再加上因爲看了一出負心人的戲碼,更是心情不好。

王琳琳一生氣,孫智柯不敢再耽誤,立馬把自己的感覺說了出來。

“他像我大伯母,很像很像!”

孫智柯只要想到那位大伯母,又是一陣發冷,四處望了望,真的是害怕碰到那位女魔王,陸浩笙比起他大伯母,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了。

“孫智柯。”

王琳琳望着縮着肩膀像是個鵪鴣的男友。

“啊?”

“你眼睛要看醫生了。”

孫智柯的大伯母,她可是也見過的,自然也知道對方的身份,慕以竹和那個可怕的女人根本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個人,仔細看,眉眼間是隱約有點相似,可是,要是因爲這個,她身邊的小少爺鼻子和嘴還更加像呢。

“可是真的很像呀,感覺很像呀。”

孫智柯跳腳,他的行動很多時候都是憑着感覺走,二貨的感覺,是不容小覷的,偏偏王琳琳就是覺得他又犯傻了,強勢鎮壓。

王琳琳將孫智柯修理了一頓後,看前面那一對男女還是那麼傻愣愣地站着,一直這樣也不行,周圍的行人越來越少,太陽往西下去。

“天晚了,青梅,還是先回去吧。”

王琳琳小聲勸道,何青梅恍若未聞,風吹起她的髮絲,拂過她的眼睛,王琳琳看不到她眼中的情緒。

“回哪去?”

一聲低低的輕笑,何青梅似乎是想到什麼有意思的事情:“我還能夠回哪去?你告訴我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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