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咔嚓”
“咔嚓,咔嚓”
傳入耳中的,不斷的咔嚓聲,讓高世昌腦子裡那根越繃越緊的弦。終於是咔嚓一聲,跟着斷了。
“求求你別吃了好嗎?”
高世昌雙手合什,對着歪斜着倚在沙發上,不斷往嘴裡填着薯片,整個一個頹廢極了的宅女形象的何青梅拜託起來。
“咔嚓。”一聲,何青梅又咀嚼了一片薯片,然後。頭也不擡:“怎麼,怕我吃的太多。把你吃窮了呀?”
“你要是真的只是想要吃東西的話,給你把這間屋子堆滿了都沒有問題,可是你是嗎!”
何青梅還有心思開玩笑,高世昌其實是應該高興的,只是,看着桌子上地上的一堆零食包裝袋子隨處散亂,他這心裡,就七上八下。
“咔嚓。”
何青梅將袋子裡最後一片薯片咬斷,擡起頭,臉上沒有悲慼:“心情不好吃點東西都要管,高大胖,你還講不講兄弟義氣了!”
高世昌瞪大了眼睛,因爲何青梅直言不諱的話:“你,你心情不好呀。”
高世昌說話都有些小結巴了,因爲一點緊張心虛。
“我心情不好不是應該的嗎?你什麼表情?”
何青梅又拿起邊上的一包零食,利落地撕開了包裝。看着高世昌臉上的變幻不定,嗤笑一聲:“可憐我?”
“哈哈,我怎麼會可憐你,你是誰,你是何青梅!一個男人而矣,負了心的男人不要也罷。”
高世昌趕忙打着哈哈,他知道慕以竹的身體狀況。又和慕以竹談過一次,再加上這兩天很多小報雜誌上報道的慕以竹和白清沫成雙成對地進出,他就覺得自己不敢面對何青梅。
既不敢說出真相,又不想要一直瞞着她,何青梅和慕以竹的感情,除了兩個當事人,高世昌其實才是知道的最清楚,最多的,正是因爲這樣,才更加覺得遺憾惋嘆。
“誰說我不要了?”
何青梅歪着頭,來了這麼一句:“那是我的男人,我是和他拿了證的合法夫妻,我有權利讓他屬於我!”
何青梅的宣言。讓高世昌臉上的笑容凝滯:“你還沒死心呀?”
“不是說慕以竹給你不少難堪,而且還當衆把結婚戒指給了你嗎?你看,他這幾天不說來找你,居然和別的女人一起成雙入對,這樣的男人,你留着,不也是自己難受嗎?”
“可是我要是把他拱手讓人,我更難受!”
何青梅的手緊緊一攥,手裡的零食袋子刺啦一聲響,裡面的吃食都滾落了滿地。
高世昌小心地蹲在何青梅面前,仰頭望着她:“青梅,咱爺們兒點兒,慕以竹都那樣明說了,強扭的瓜不甜,咱放手吧。”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我是女子,心眼最小,小的就容得下一個人。”
冷哼了聲,何青梅從自己的屁股底下抽出了一本翻開了的雜誌,往高世昌面前一遞,那上面很是般配的一對璧人,赫然就是慕以竹和白清沫,標題是大豐總裁公然與白氏千金秀恩愛,兩人聲稱會一起參見一個周之後的豪華遊輪海神號的首航。
“厄,你怎麼會有這個的。”
高世昌暗自叫糟,爲了防止何青梅真的做出什麼不可預計的事情,他都是事先把一些太過刺激性的消息都瞞下來的。
“外面隨便找一個報亭就能看到,這有什麼稀奇的。”
何青梅像是隨意地道,可是,她下一刻的動作,讓高世昌臉上冒出了冷汗。
女人從屁股底下又拿出了一樣東西,一把小小的裁紙刀,然後,對着白清沫的照片,笑了一聲:“白清沫到底是如意了,追在以竹身後十幾年,我一直決定她不是什麼威脅,就是最難過的那陣,我鬧的那麼厲害,其實心裡都知道,在以竹心裡,她比不得我,一點兒都比不得。”
“我錯了。”
何青梅手上的裁紙刀劃拉到照片上女人的臉部:“小瞧對手果然是最糟糕的一種習慣,我比她強在哪裡呢?也就是比她早認識以竹那麼十年,也就是比起她,陪伴着以竹成長,現在,我不得不相信,以竹真的爲了她,不要我了,她快要,把我最喜歡的人搶走了,白清沫現在一定笑的很開心。”
刺啦,刺啦兩聲,何青梅話音落下,便直接動手把人家那張嬌弱美人的臉給劃了個大大的叉號。
那聲音,那效果,還有那渾身陰沉的氣息,讓高世昌的身子一抖,心底莫名打了個寒顫,差點蹲不住,直接摔個屁股蹲,他的手按着地,慢慢地站了起來,微微彎着腰,帶着些狗腿的味道:“青,青梅,咱有什麼事好好解決,坐下來慢慢想辦法,別,別衝動,殺人可是要犯法坐牢的。”
何青梅身上穿着一套比較隨意的家居服,一頭烏黑的發,隨意地披散着,遮住了大半張臉,因爲她低頭動作的原因,手上的裁紙刀還在比劃着,找着下一個可以下手的地方,她的樣子陰森森的,像是女鬼似的,這要是晚上,保證能夠嚇死膽小的,即使不是晚上,高世昌也軟了腿腳:“青梅,你別爲了他們毀了自己,不值得啊。”
苦口婆心,好像何青梅真的成了個預備殺人犯似的。
噗嗤一聲輕笑,何青梅擡起頭,在高世昌驚恐的眼神中,一雙明眸彎成了兩彎美麗的月牙:“你的聯想力真的是太厲害了,誰告訴你我要殺人的?”
“你這不是”
高世昌的手指一指何青梅手上的東西。
“我發泄一下也不行呀。”
何青梅隨手把被自己劃爛了的白清沫的那一邊紙張撕掉,扔到了地上,然後,將只剩下慕以竹的那一頁紙小心地撕下,疊好,放入了口袋裡:“放心吧,我現在可不是以前了,直來直往地去是挺痛快,可惜只能夠給人看自己的笑話,每次我那麼鬧,白清沫肯定都在笑,這回我想改變方法。”
“什麼方法?”
高世昌覺得何青梅的樣子有點不對。
“你看我比起前幾天是不是有什麼變化?”
高世昌的眼睛望着那纖纖五指間把玩的小小裁紙刀,然後,小心地轉動了個來回:“胖了?”
“大胖,眼光不錯嘛!”
何青梅一把扔掉手中讓高世昌身子發憷的裁紙刀,站起身子,在高世昌面前轉了一個圈圈:“你看,這就是我這幾天拼命吃努力吃的成果,效果不錯吧?”
效果是真好,一開始沒有注意,現在特意去看,真的是臉也圓潤有光澤了許多,纖纖的腰身,因爲寬鬆的衣物遮擋,看不真切,可是高世昌只是聽着何青梅轉動時踩在地板上的迴音就判斷出了這個女人起碼增重了超過十斤,對一個自恃美女,而且也確實是有吸引人的本錢的美女來說,增重十斤,那真的是一件稱得上天塌地陷的事情。
“你這是,化悲憤,爲食慾?”
高世昌猜測着,何青梅露齒一笑:“你看我像是個傻瓜嗎?我悲憤的給自己毀容讓親者痛,仇者快呀。”
何青梅的智商情商,高世昌真的覺得有點欠費,只是,借給他再多一百個膽子,他也是不敢說的:“怎麼會,你可是我見過最最最聰明的女人了。”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多誇獎總是沒錯的,高世昌其實最最害怕的就是何青梅自己一個人想不開做出什麼傻事,現在也就是不知道什麼原因把自己吃胖了,比起絕食什麼的,這真的是個天大的好消息了。
“你既然也覺得我聰明,那你應該會幫我把我聰明的計劃跟着完善一下吧。”
“你說。”
高世昌想着何青梅就是有點不對頭了,也想不出什麼大計劃。
只是,待到聽完了何青梅那所謂聰明的計劃,高世昌知道自己錯了,真的不能小瞧任何人哈,何青梅剛剛說的真是太特麼的有道理了。
一霎那,他只覺得狗血淋頭,天雷陣陣,腦子一陣發暈,他的眼睛,直直地望着何青梅故意挺了挺的肚腹,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隔着一層布料,還真的覺得那裡鼓了些。:“你瘋了吧。”
“假懷孕什麼的,你是不是瘋了,這種事情又不是演什麼電視劇,就是電視劇上這樣乾的十個裡也能夠拆穿八個,再說,慕以竹,不是沒有碰過你嗎?”
高世昌真的很想要摸一摸何青梅的腦袋,他覺得,她是真真地走火入魔了,這樣的招數都能夠想出來。
“誰說以竹沒有碰過我?”
何青梅的手捧着自己的臉,臉頰上現出一抹淡淡的紅暈,嬌嬌柔柔,宛若三月枝頭綻放的一抹初蕊,最是溫柔動人:“兩個月前,出了點意外,他碰了我一次。”
說完了這個,何青梅的手又放到了自己的腹部:“那些被拆穿的是把這裡放上些枕頭棉花之類的,一不小心就讓人發現了,我不是聰明多了嗎,自己把自己吃胖了,純天然的,不怕人摸。”
何青梅彎成兩彎月牙的眼睛望着高世昌呆滯的面容:“你們家不是開醫院的嗎。幫忙開一份完整的證明唄。”
“青梅,用孩子綁住一個不想要和自己過下去的男人,是最蠢的了。”
高世昌皺眉,試圖讓何青梅清醒。
“誰說孩子沒用?現在多少人奉子結婚,以竹不喜歡我沒關係,他是爲了報恩和我在一起沒關係,他現在忍受不了我也沒有關係,一切的一切,都可以解決的,只要我有孩子。”
何青梅的手輕輕地撫摸着自己的腹部,那裡因爲這幾天的暴飲暴食,軟乎乎的,像是真的裡面多了一份血脈般,女人的眼中放射出柔柔的光芒:“以竹最重責任了,他不會再離開我了。”
何青梅喃喃着自己所有的期盼與希望,高世昌望着望着,眼睛,驀然間感受到了一份酸澀,他扭過了頭,不敢看沉浸在自己幻想中的女人:“以後呢?先不說慕以竹是不是真的會相信你,你想過以後怎麼辦嗎?”
就算真的暫時挽回了慕以竹,假懷孕就是假懷孕,孩子,是生不出來的,也不能在腹中生長的,那時候怎麼辦?更何況,以着高世昌對慕以竹的瞭解,那個男人,不會如何青梅所願,改變主意的。
慕以竹決定要離開何青梅,決定要將她從自己的身邊推開,那麼,便已經不會給自己後悔的機會了。
“你究竟幫不幫我!”
何青梅嚴肅了表情,因爲高世昌面對她的求助,第一次遲疑了這麼久。
“希望你不要後悔吧。”
高世昌也不知道自己要怎麼辦了,慕以竹那樣的身體,他也不願意何青梅以後痛苦,可是,現在,在他面前的何青梅就已經開始讓他動搖了。
“我幫你。”
高世昌將選擇的權利留給了慕以竹。
——
高世昌既然答應了何青梅,便沒有拖泥帶水,親自帶着人過去自家名下一家醫院裡交代了一聲,手裡有人,證明懷孕的化驗單不難做,很快,何青梅就拿到了想要的東西,然後,她也沒耽誤,直接就搭車去了大豐集團。
她不知道,小高一看到她搭的車子是往大豐集團去,便先給慕以竹打了個電話報信。
慕以竹掛了電話,遲疑了一陣,還是打電話給了白清沫,一事不勞二主,而且除了白清沫,他也不想委屈自己再忍受第二個討厭的女人了。
“小姐,你這又要出去呀?老爺吩咐了,這幾天讓你儘量少出門。”
看着白清沫喜笑顏開地提着包包便要往外走,家裡的保姆過來勸了一句,實在是和個有婦之夫糾纏在一起,還被報紙雜誌成天報道,真的不是件有臉面的事情,以前只是小打小鬧,人家男主人公也不承認,白父也任由着女兒鬧,而現在,真的鬧得滿城風雨了,他就不願意白清沫再出去丟人了。
“讓我不出門可以,我爹回來讓他親自和我說。”
白清沫身邊可還有個很得用的追求者呢,明遠雖然不是她喜歡的人,可是,那個男人是真的挺有本事,剛剛給他電話讓他把自家爹想辦法弄走,沒等多長時間,白父就走了。
“好了,我今天要晚些回來,等我爹地回來問起,你可以告訴他,也許不久之後,他就有機會給他的女兒準備正經婚禮了。”
白清沫怎麼可能放過這麼個難得的機會,親自在何青梅面前氣死那個女人的機會,她可是期待很久了,平日裡和慕以竹演的幾齣戲,都是假的,這樣怎麼能夠逼着慕以竹娶了她呢?何青梅出現了纔好,何青梅越是逼着慕以竹,慕以竹便越會對着她白清沫妥協,這麼好的事情,何樂而不爲。
何青梅高昂着腦袋,頂着集團裡員工偷偷打量的各色目光,上了總裁辦公室那一層,她自忖現在也是大豐集團人人認識的公衆人物了,所以沒有人阻攔,除了怪異的眼光之外,順順利利地到了地方,她也不覺得奇怪。
“厄,夫人。”
丁特助迎了上來,臉上全是尷尬的神色,她真是沒有想到這麼巧,白清沫才進去,何青梅就進來了,上一次兩個女人見面時候的劍拔弩張,她可是還記得呢。
“你是來找總裁的?”
“以竹現在有空嗎?”
何青梅想要直接翻個白眼說廢話,不過考慮到自己現在和慕以竹的緊張關係,改了個口氣。
丁特助詫異地打量了何青梅一眼,是這個人呀,怎麼和變了個人一樣,這麼客氣還有些溫柔的口氣。
“總裁現在正在接待客人,夫人先跟我去會客室等等吧。”
丁特助伶俐地想要先引走何青梅。
“好吧。”
何青梅攥着手裡的包包,想到了裡面的東西,一時間也變得有些忐忑了,方纔拿到化驗單,光是想着趕快過來,也沒有好好想想怎麼說,現在站在這裡了,隔着一道門,就是慕以竹了,何青梅的心哆嗦了下,她還是再攢攢勇氣,想想等會兒該怎麼說吧。
不能夠太軟和,讓慕以竹小覷她的決心,也不能夠太厲害,讓慕以竹反感,一時間,何青梅覺得自己好像又感受到了一年多前自己主動向慕以竹求婚時候的心情。
“不打個招呼,這就要走了呀。”
總裁辦公室的門推開,白清沫斜倚在門邊上,櫻脣微腫,眼眸含水,衣領處微微開了點,露出脖頸那裡的一處紅痕,這個樣子,只要不是傻瓜都知道是發生了什麼,白清沫是從總裁辦公室走出來的,砰的一聲巨響,何青梅將手中的包包重重地砸向了白清沫。
包裡的東西稀里嘩啦地掉落在地,裡面甚至有一把裁紙刀。
白清沫臉色慘白,剛剛裝出來的那些什麼春情都被這一下子嚇住了:“何青梅,你瘋了!”
要不是對何青梅的性子有些瞭解,一看她的手擡起便下意識地閃開,她現在就被砸個正着了:“你差點砸傷我知道嗎!我要告訴以竹去。”
白清沫越想越恨,轉身便要進去。
一隻手拽住了白清沫的脖頸處衣服,何青梅一使力,在女人的驚呼聲中,一把把她推倒在了旁邊,要不是丁特助及時接住,白清沫要狼狽死。
“哈,好狗不擋路,還有,別成日裡以竹以竹的,整天像是個蒼蠅似的,盯着個有婦之夫,白清沫,你的人品可真的是連狗都不如!”
何青梅罵的毒辣。
白清沫臉色陣紅陣白,她指着何青梅:“你,你”
你了半天,氣的說不出話來了,她會指桑罵槐,會說話帶刺,就是對付不了何青梅這樣的一個衝動說話直接毒辣,再不行就直接動手的。
“我什麼,別以爲自己的臉面很大,你要是再不滾,我都不知道自己能夠幹出點什麼來!”
何青梅從地上撿起了兩樣東西,一樣是化驗單,一樣,是裁紙刀。
順着何青梅的目光,白清沫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臉,她眼中露出點驚恐之色:“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白清沫不敢賭:“何青梅,你這樣狠毒粗魯的性子,怪不得以竹受不了你,呵,我走,我走了,以竹也不會對你另眼相看。”
在何青梅再次發飆之前,白清沫扭着高跟鞋一拐一拐的走了,她臉上露出恨恨的表情,何青梅,你欺人太甚,慕以竹要是最後不和你離婚,和我結婚的話,那些東西,我會親手放到你面前。
“我以爲你不在呢。”
何青梅看到慕以竹安安靜靜地坐在辦公桌後面,下意識地諷刺了一句,剛纔外面鬧成了那樣,他都不露面不出聲,說實話,她覺得心裡有些失望,難道他這麼不想要見到自己嗎?
“你胖了。”
慕以竹都沒有想到,自己見到她第一眼,說的居然是這麼一句話,剛纔,外面的動靜那麼大,他在裡面都聽到了,說實話,聽着何青梅和白清沫爭吵,動手,他居然覺得安心了些,最擔心的,就是何青梅因爲他的那些話傷心,虧待自己,他總是害怕她會不會好好吃飯,會不會好好睡覺,親眼確定了,還是那個元氣滿滿的何青梅,還是他熟悉的何青梅。
你胖了,這三個字如果是別的情形下聽到慕以竹這句話,何青梅要氣恨半天,而現在,聽到慕以竹這句話,她只覺得心底的忐忑不安,連帶着方纔積攢的怒氣都消失了許多:“你,看出來了呀。”
慕以竹顯然很瞭解何青梅,居然不是生氣辯駁,而是有些羞澀,有些興奮的表情,他的內心,本能地感覺到了不安。
“咳,你看看這個。”
慕以竹盯着自己面前的紙張,上面的字眼,他一個個慢慢掰碎了看,還是覺得頭暈眼花,他第一次發現,自己居然寧願不認識字。
“怎麼回事?”
慕以竹聽着自己發出聲音,冷的讓他自己都全身發冷。
“上面不是很清楚嗎?”
何青梅還是不好意思直接說出來,畢竟這是假的。
“我要你自己說!”來爪雜號。
慕以竹低吼一聲,何青梅因爲緊張,沒有察覺男人異樣的情緒,越發低了頭:“我懷孕兩個月了。”
慕以竹的手緊緊地攥住,他要是不這樣的話,很懷疑自己會直接將面前的桌子連帶着那張紙給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