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柏諭的薄脣輕啓,他仿若流轉過森林的清風般沁人心脾的聲音,輕緩地說道:“香瑩,可以和你跳一支舞嗎?”
這樣的情景,不由令駱香瑩聯想到畢業舞會那晚的情形,她的整顆心臟,合着感動猛烈地跳動着。
她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純淨而迷離,她的瞳仁裡,倒影着他誠摯的樣子。
她像是受到蠱惑一般,腦海裡除了他,全世界都形同虛設,她將她白皙柔軟的右手,交到了他的手心裡。
他的手掌寬大,溫暖而乾燥,溫柔地握住了她修長的指尖,將她義無反顧地帶到他的身邊,帶到他的懷裡。
此時此刻,並沒有音樂,然而他們的腦海裡,都回蕩着畢業舞會那晚,他們纏綿共舞時的那一曲華爾茲,那是他們今生今世,都不會忘掉的旋律。
他帶着她,她隨着他,他們的舞步共進共退,共同輾轉,共同飛旋,如行雲,如流水,沒有一絲一毫的停頓,默契得仿若兩個靈魂交融在一起。
最後,他從背後溫柔地抱住了她,他們站在大幅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奔流不息的穿城江水,望着大都市裡熱鬧的繁華。
許久,他們都沒有說話,他環抱着她,疼惜得彷彿是屬於他的珍寶,她輕柔地靠在他結實健碩的胸膛,貪戀地依賴着屬於她的溫暖。
“香瑩,”他沉緩的聲音,在她的耳邊呢喃,“你愛我嗎?”
駱香瑩的思緒悠遠,輕聲說道:“曾經愛過在公車上救我的葉柏諭,後來愛上送給我薰衣草的男子。”
“如果……”葉柏諭頓了一下,“如果葉柏諭和送給你薰衣草的男子,是不同的兩個人呢?”
駱香瑩深吸一口氣,“我會選擇送給我薰衣草的男子。”
葉柏諭薄軟的脣角,流露出了一抹笑意,他將駱香瑩抱得更緊了,“幸好,送給你薰衣草的人,是我!對不起,我無法像平常的男朋友一樣守護在你的身邊,可是我不想失去你,所以用薰衣草困住了你!香瑩,對不起,我太愛你!”
駱香瑩好一會沒有回話,不過片刻的時間,卻讓葉柏諭像是度過了一個世紀一般的漫長!因爲他的天資聰穎,從小被當做少家主的候選人來培訓,他的心,本應是如江中磐石,不爲任何事物與情緒所動,可是,他此刻,卻是切切實實地慌亂了!
“香瑩……”葉柏諭的聲音裡,有了冰涼的氣息,與不確定的輕顫。
“嗯,”駱香瑩輕聲說道,“幸好,我有足夠的勇氣,等到你出現,我也……愛你。”
葉柏諭的頭,埋在了駱香瑩的頸窩,與她耳鬢廝磨着,他太興奮,太激動,彷彿這世上,已經沒有一個詞能形容他此刻的心情,四年的時間,他的相思,他的喜悅,他的憂慮,都牽動在這個女孩子的身上。
他爲她做了那麼多,卻依然怕做得還不夠,他怕她的不開心,他怕她的放棄。
所幸都沒有,他愛上了一個多麼勇敢的女孩子,才讓他有此刻擁住她的幸運,與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