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龐戰交談之後,莫河並沒有能夠勸得動龐戰,反而因爲龐戰的話,心中微微有一些觸動。
什麼叫做“明知不可爲而爲之”,莫河覺得就是龐戰這樣的人,哪怕明知道自己的做法有問題,甚至自己的堅持有問題,但是隻要信念不動搖,就始終堅持下去,他知道自己是愚忠,但卻沒有改的意思。
“不管了,我這種修爲低微的散修,還是先過好自己吧,明天就可以離開了,到時候不管他們想幹什麼,我都不必摻和!”莫河知道殘狼軍接下來絕對會有大動作,但是想到自己明天就能夠離開了,所以也沒有想要探究的想法。
莫河心裡想得很好,自己不參與這些事情,但是很多東西,往往都是事與願違,特別是在人倒黴的時候,真的是喝涼水都會塞牙縫。
一艘漆黑的大船,在高空之中無聲無息的向着滄州接近,船上有一名披甲的銳士,表情全部都非常的嚴肅。
“殿下,已經快要接近滄州境內,預計再有一個時辰左右,就能夠到達殘狼軍所在之處!”夏淵站在船頭,身後的一名銳士上前報告道。
夏淵聞言,輕輕地點了點頭,眼中露出一抹戰意。
離開皇朝的神都之後,夏淵心情非常的不好,他迫不及待的想找一個對手發泄一下,而龐戰就是一個極好的對手,所以從神都出來,夏淵一刻都沒有停歇,直接向着滄州趕來,準備再次和龐戰一戰。
如今在整個人族,同樣修行神兵武道,而且能稱爲兵道大家,和六皇子夏淵爭鋒的人,目前也只有龐戰等少數幾人了。
這少數的幾人,大多也都在皇朝的軍中,要麼牧守一方,要麼就在邊關之處,也不可能現在和夏淵切磋。
玄水中的宗門駐地,一位身材高大挺拔,長相非常英俊的男子坐在一間大殿的主位,而坐在他身旁左右兩側的,除了一位美麗的女子之外,還有一位面容比較威嚴的中年男子,正是玄水宗的宗主。
“剛剛收到消息,夏淵已經即將抵達滄州,恐怕今天晚上,就會和龐戰交上手!”英俊男子轉過頭,對着玄水宗的宗主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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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竟然這麼快,這比我們預計的要早了兩天!”玄水宗的宗主聞言,微微的皺了皺眉頭說道。
“夏淵做事,一向是雷厲風行,這也不足爲奇,反正我們也準備的差不多了,他來得越早,那就死得越早!”英俊男子語氣有些無所謂的說道。
“多虧了殿下心思縝密,提前讓袁坤師徒過來了,否則還真的是有些來不及,會錯過一個除掉夏淵的大好機會!”玄水宗的宗主聞言,開口恭維了一句。
而坐在英俊男子另外一側的聞若,這時候神情卻有一絲恍惚,對兩人交談的內容,全然沒有任何的反應。
“今天夜裡,夏淵和龐戰之間,應該就會交上手,還是勞煩任宗主,親自去盯着一點,等到交手一開始,來通知我一下,夏淵也算是一代人傑,我親自送他上路!”英俊男子目光瞥了聞若這裡一眼,然後對着玄水宗的宗主說道。
“殿下何須親自出手,不如……!”玄水宗的宗主聞言,有些遲疑的開口。
“不了,到時候如果任宗主不放心,可以隨同在一旁保護我。”英俊男子搖了搖頭,依舊堅持要自己親自動手,此中其他原因,他也不想和對方多費口舌。
等到玄水宗的宗主下去準備,英俊男子轉過頭,望向了坐在一旁明顯有些發愣的聞若,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隨後語氣又溫和的問道:“聞若,你沒事吧?”
聽到男子的話,聞若這才猛然間回過神來,一雙美眸看着面前的男子說道:“你答應過我,只要他的先天神性,不會傷害他的,可你!”
“聞若,我答應你的,是會留下他性命,而沒有說不傷害他,現在我依然會做到我答應你的,可是你也要理解我的難處,我不能讓夏淵成爲人皇,這是除掉他最好的機會,我必須做到萬無一失!”聞若質問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男子抓住了雙肩摟入了懷中,然後在她耳邊說道,讓她其他想要質問的話,都一下子說不出口了。
夜,很快就降臨了,莫河看着自己的手邊,擺放整齊的幾個普通模型大小的陰宅,滿意的點了點頭。
儲物袋之中所剩的材料還有一大半,等到明天離開,這些東西都是自己這一趟的收穫。
將東西放到一邊,莫河盤腿坐在牀上開始打坐,不過片刻,莫河就重新睜開了眼,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怎麼有些心神不寧的,似乎有什麼事要發生,難道龐戰並沒有讓我活着離開的打算?”
一開始打坐修煉,莫河就有一種心神不寧的感覺,預感到有什麼事情將要發生,聯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莫河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自身的安全,不會是自己把這些陰宅做完了,龐戰和殘狼軍的人,準備過河拆橋,將自己幹掉吧?
正在磨和思索之間,處在另外一間房間之中的龐戰,原本已經躺在了牀上,這時卻驟然間睜開雙眼,猛的從牀上一躍而起,身上紅光一閃,放在房間之中已經殘破的戰甲和兵器,瞬間就到了龐戰的身上。
迅速打開房門,龐戰大跨步走到了外面,大聲喊了一句:“敵襲,披甲,集合!”
正感覺心神不寧的莫河,也聽到了這一聲猶如驚雷炸響的聲音,心念急轉,便也打開了房門來到了外面。
“嘶!”
剛剛打開房門,看到房門外的一幕,莫河就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漆黑的夜空之中,整個村子的上空,卻被一層紅色的鐵血煞氣包圍,一羣身披殘甲的老兵,此刻一個個身上殺氣四溢,哪怕那些斷臂殘腿的老兵,這一刻也在透露出一股悍勇的氣息。
這兩天莫河在村子之中,和這些殘狼軍的老兵也偶爾有接觸,雖然知道他們一個個其實修爲都不弱,但他們平日裡給莫河的感覺,就好像是真的普通農家翁,很少會有什麼訓練,大部分時間都在田間勞作,彼此交談的時候,態度也非常的溫和。
可看到眼前這一幕,莫河才明白殘狼軍果然是名不虛傳,這些垂垂老矣的老兵,他們脫下了戰甲,可能只是田間的農家翁,但是當他們身披甲冑,拿起兵器的那一刻,他們就是真正威名赫赫的殘狼軍。
“咴咴!”
幾聲馬鳴聲響起,一羣和這些老兵一樣,同樣已經垂垂老矣的戰馬,也從村內跑了出來,根本不需要人去牽,就自己來到了他們主人的身邊。
“上馬,出征!”龐戰一聲令下,所有殘狼軍的老兵,瞬間齊齊翻身上馬,隨後馬蹄聲奔騰,便向着村外奔去。
龐戰在經過莫河身邊的時候,目光看了莫河一眼,然後便收回了目光,繼續向着村外奔去,但是聲音卻清楚的傳到了莫河的耳中。
“不好意思,老朽有些連累你了,大戰在即,也來不及給你賠不是,你自己先找地方躲避一下吧!”
聽到龐戰的話,莫河還沒有做出什麼反應,突然間就看到在村外不遠處,天空中飄來了一片紅雲,在夜幕之中顯得分外的顯眼。
“鐵血煞氣凝成的雲團,這是兵家軍行術!”看着那個正在緩緩從空中落下的雲團,莫河轉頭就向着和村口相反的方向跑去。
兵家的軍行術,最開始是一種用來提升行軍速度的秘術,後來經過無數兵家高手的改良,漸漸的讓這門秘術有了越來越神奇的效果,可以克服各種地形,遇水而渡,遇險騰空,不過能把這門秘術玩出花的將領真的不多,但每一個絕對都是狠角色。
這團紅雲明顯就是衝着殘狼軍來的,一場大戰發生在即,莫河如何敢繼續待在這裡。
天空之中的雲團落到地上,露出雲團之中的一羣兵馬,全都是黑衣黑甲,數量大概有五千之數,領頭的將領,當然就是六皇子夏淵。
同樣一身甲冑的夏淵,手持長槊,目光直視着對面的龐戰,而對面的龐戰,也正在看着夏淵,兩位當世的兵道大家目光接觸,都感覺到了對方眼中熊熊燃燒的戰意。
兩人都沒有說話,但在他們的身邊,濃厚的鐵血煞氣正在不斷的擴散,已經籠罩了方圓數裡,兩方人馬所站立之處,腳下的大地甚至都開始微微發生了變化,原本的土地,竟然開始快速的沙化。
“戰!”
“殺!”
沒有任何徵兆的,夏淵和龐戰突然同時開口,用出了兵家戰吼之術,兩聲戰吼聲響起,周圍方圓數十里,大地彷彿都在這兩聲戰吼中震顫起來,瀰漫在周圍的鐵血煞氣,也同樣隨着這兩聲戰吼,迅速的翻涌起來。
“已經開始了,走吧,咱們去給龐老將軍送行,順便也送夏淵上路,回來再將等待了這麼長時間的收穫收入囊中,一舉多得!”玄水宗,那名英俊男子目光望向遠處升騰而起的鐵血煞氣,眼中閃過一抹喜色,迫不及待對着身旁的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