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家學派,從創立之初傳承至今,百家學派其實一直都在變更,甚至人族時代的發展,各方面都不斷進步,百家學派之中,不斷有一些學派消亡,也有一些新的學派崛起,取代那些消亡的學派。
歸心學派,就是一個已經消亡的百家學派。
從這個學派的出現,到最終消亡,中間的時間並不長,只有短短三百多年,不過在這三百多年中,歸心學派也算是盛極一時,所以在史書上也留下來濃墨重彩的一筆。
“歸心同欲,天下一統!”就是歸心學派的核心思想。
他們覺得人族的實力其實已經很強大了,只是人心善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私心,大家所行所想皆不相同,所以人族才一直沒有成爲這天地之間的主宰。
如果約束人的思想,灌輸相同的理念和目標,把整個人族的力量都集中起來,那人族必定能夠擊敗妖族和水脈龍族,成爲天地之間真正的主宰。
歸心學派的這種思想,在它存在的三百年之中,一直飽受爭議,同樣也因爲這種爭議,讓歸心學派處事越來越偏激。
剛開始爲了貫徹他們的思想,他們採取的措施都是循循善誘,通過一些事情讓大家同心協力。
後來之所以受到爭議,是因爲他們開始使用學派秘術,將念頭強行植入人的心中,從而達到他們的目的。
後來他們這種作爲受到爭議,但卻越發的在爭議中想證明自身的理念,如果手段越來越偏激。
也正因爲他們這種偏激的做法,徹底惹怒了百家學派之中以德家爲首的人,還有各大宗門的修煉者,最終,盛極一時的歸心學派,就此退出了歷史的舞臺。
史家對歸心學派濃墨重彩的一筆記載非常的客觀,既有對他們偏激行爲的批判,要對他們這種思想可行之處的一些探討。
莫河沒有想到,原本以爲已經消失在歷史長河之中的歸心學派,竟然依舊存在,而且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
這名歸心學派的老者看着莫河,那種獨特的情緒之力開始變得活躍起來,隱約之間,莫河彷彿聽見有人在自己耳邊輕聲呢喃,告訴自己,人族需要團結,第二皇朝纔是人族正統,自己應該加入第二皇朝的隊伍,和他們一起復闢皇朝。
除了耳邊隱約的呢喃聲之外,莫河還感覺到了對方試圖在影響自己的情緒,從而改變自己的念頭。
只可惜,莫河的情緒根本不是這名老者能夠影響的,不要說和莫河融爲一體的先天靈寶玄元葫蘆,能夠像曾經的先天不滅靈光一樣,守住莫河意識清明,就光是莫河如今的修爲,也不是這名老者能夠輕易影響到的。
不過,莫河不受影響,不代表周圍的人不會受到影響,那些從半透明空間之中出來的人,哪怕只是未經修煉的普通人,這一刻也都聚攏到了一起,臉上帶着一臉的堅定和狂熱之色,向着莫河和幷州軍這邊撲來。
而第二皇朝的大軍也同樣受到了影響,原本已經快要跌落到谷底的戰意,這時重新爆發出來,搶先向着幷州軍撲去。
看着向自己撲來的那些普通人,莫河目光又落到了那名老者的身上,眼中閃過一抹冰冷的殺意。
歸心學派的“歸心同欲”思想,莫河在史書之中看到的時候,對於他們剛開始所做所爲,其實還有一些認同感。
他們只是提出目標,儘可能的將大家攏到一起,集合所有人的力量,來完成一件事,手段非常的柔和,這也是他們能夠盛極一時的原因。
而當他們後來走了極端,用歸心學派之術強行影響一個人的思維的時候,他們就走進了一條黑暗的道路。
而現在,上萬年的時間過去了,歸心學派的人依然走在這條黑暗的道路上,而且手段似乎更加下作了。
手中墨玉竹杖向前一甩,莫河直接向着那名老者攻去,今日不管如何,這名歸心學派的老者,莫河定要將對方斬殺。
看到莫河擡手的那一剎那,這名歸心學派的老者就知道今天自己必死無疑,剛纔在透明空間中看到了莫河的手段,那種力量絕非自己能夠抵抗的,他身邊的這些人也不行。
“捨身託慾念,傳種共歸心!”
那名老者面對如此閃電般砸過來的墨玉竹杖,完全不閃不避,反倒是慷慨激昂的念出了一句詩,身上出現了一層淡白色的火焰。
下一刻,墨玉竹杖便砸到了他的身上,將他身軀砸得粉碎,可那層淡白色的火焰,卻附着在了墨玉竹杖的表面。
“歸心學派,捨身心種之術!”看到墨玉竹杖表面的那一層淡白色的火焰,莫河腦海中立刻回想起自己看過有關於歸心學派手段的記載。
捨身心種之術,這是歸心學派的人一般在臨死之前纔會使用的手段,而且並不是什麼殺傷性的手段。
那一層淡白色的火焰,只要有人接觸到,就可以繼承對方生前的學識感悟,對於同樣是修煉百家之術的人來說,還可以增進修爲,哪怕是修煉者,也可以提升神識的強度。
而獲得好處的同時,同樣你也會繼承對方的觀念和目標,並非是直接改變一個人的心智,而是用一種潛移默化的方式,潤物細無聲的改變你的想法。
這種手段沒有什麼殺傷力,但是卻比那些具備殺傷力的手段更加的毒辣。
隨着這名老者的死亡,莫河還沒有來得及處理附着在墨玉竹杖表面的淡白色火焰,那些普通人就已經來到了莫河的身邊。
他們看着站在那裡的莫河,最前面的幾人,雖然有些擔心害怕,導致動作有些畏首畏尾的,但最終還是向着莫河撲過來。
他們剛剛一動,腳下便是突然竄出了幾條藤蔓,捆綁在他們身上,將這些人全部束縛在了原地。
“沒有清醒過來?”將想要撲過來的這幾人束縛在原地,莫河眉頭再次皺起,他原本以爲,這些普通人是受到了剛纔那名老者術法的影響,所以纔會準備向着自己發起攻擊,可現在似乎並非如此。
見到撲在前面的幾人被莫河用藤蔓束縛在了原地,後面的那些普通人,有些害怕的後退了半步,緊接着,人羣中不知道是誰,從地上撿起了一塊石頭,奮力向着莫河扔了過去。
石頭沒有砸中莫河,並非是莫河擋住了,而是根本砸偏了,可這一下,卻讓其他的普通人也都爭相效仿,從地上拾起了一塊石頭甚至是土塊,奮力拋向了莫河。
“砸死他,砸死這羣叛逆!”
“用力砸他!”
……
這些人丟過來的石頭或者土塊,當然對莫河沒有任何威脅,但莫河卻並不喜歡被這麼多人喊打喊殺。
莫河向前跨出一步,在腳尖點地的那一刻,一圈青色的光芒,從他腳尖落地處擴散開,隨後周圍的地面上,冒出了一棵棵大樹和藤蔓,將這些人全部束縛控制住了。
剛纔的喊打喊殺,一時之間,全都變成了驚慌失措的大叫。
同樣在這時候,幷州軍這邊,也將第二皇朝大軍的反抗徹底的鎮壓了下去,所有武將級的強者全被斬殺,剩下的普通士兵收繳了武器。
幷州軍的那位統帥來到了莫河的身邊,看了一眼那些被束縛住的普通人,然後目光再次轉向莫河,粗獷的面容上露出一絲笑容。
“幷州周狂,謝過莫道長!”
“瓊州玉河府散修莫河,見過周將軍!”見對方向自己打招呼,莫河也立刻回了一禮。
周狂應該也是接到了夏賢的傳訊,所以知道莫河的身份,剛纔在交戰之時,他才只是粗略的打量了一下莫河,就給予了足夠的信任。
兩人打了個招呼,互相間並沒有繼續寒暄,都將目光放到了眼前這些普通人的身上。
莫河走到最開始被束縛的那幾個人的面前,仔細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幾個人,同時將手搭在其中一人的肩膀上,將靈力探入對方體內探查,結果發現這些人的體內,並沒有任何影響他們的暗手。
而且在自己探查的過程中,莫河敏銳的注意到這些人對自己非常畏懼,特別是自己手搭在其中一人肩膀上的時候,那人即便被束縛住了,身軀也依然在微微的顫抖。
經過一番仔細的探查之後,莫河瞭解了這些人的情況,但他卻感覺到事情有些棘手。
“神志基本清醒,體內沒有留下任何控制的手段,但卻非常的偏激,完全是潛移默化,通過長時間的引導,讓這些人對第二皇朝產生了死心塌地的歸屬感。”
這些人現在的狀態,在莫河的前世,就是一羣被洗腦的人。
他們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也有足夠的理智,但已經被灌輸了一種思想,並且被他們引爲真理,在內心深處覺得自己這樣是對的,聽不進去旁人任何的話。
莫河看了一眼那邊還附着一層淡白色火焰的墨玉竹杖,他完全可以確定,這些人之所以會變成這個樣子,就是歸心學派的手筆,甚至完全就是剛纔那名老者所爲。
想到這裡,莫河對於完全步入極端的歸心學派,心中升起一種厭惡。
目光望向了人羣最後,那些同樣被束縛着的找部分修煉者和文士打扮的人,莫河眼中冷芒一閃,控制着束縛這些人的藤蔓,直接將那幾名文士打扮的人絞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