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瑞雪的臉色煞白,感覺五臟六腑都被震碎了,張嘴想要說話,嘴角卻溢出一抹鮮血。
“爲什麼?”葉嘉焱有些悲涼地看着她。
而程亦言在見到喬瑞雪嘴邊的鮮血時,什麼也顧及不上了,直接彎腰把她抱起來,就衝出了門外。
葉嘉焱看着自己的手。
始終都無法接受剛纔的畫面。
他能看出來,喬瑞雪擋在程亦言面前,根本就是無意識的,換句話說,是她的本能使然。
他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嘲諷。
喬瑞雪啊喬瑞雪,他都那樣傷害你了,爲什麼你還要奮不顧身地救他?
葉嘉焱有些頹廢地坐在沙發上,心,從來沒有過的冰冷。
既然是這樣,那麼,自己也沒有必要跟着去了。
葉嘉焱一點都不想跟去醫院,程亦言那種無意識拉喬瑞雪的舉動,還有喬瑞雪想都不想,就直接擋在他面前的舉動。
說真的,葉嘉焱的心彷彿被狠狠刺了一刀。
鮮血淋漓。
或許,從頭到尾,至始至終,自己不過就是個局外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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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亦言抱着喬瑞雪出了家門,進電梯,然後放在車子的後排上,開着車子離開了。
這一刻,他不知道應該怎麼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不知道是喜還是悲。
她居然真的跟別人在一起了。
就這樣毫無顧忌地拋棄了自己。
喜的是,就算她跟別人在一起了,但是依舊奮不顧身地擋在自己的身前。
程亦言狠砸了下方向反盤。
該死的,誰要你擋在我前面的?
看着她受傷,程亦言心如刀割。
車子很快就來到了中心醫院。
程亦言抱着已經沒有意識的喬瑞雪進了急診室。
緊接着,是一陣慌亂的腳步。
喬瑞雪被推去找X光片了。
程亦言在外面守候着。
沒多久,喬瑞雪就被推出來。
程亦言加快腳步迎上去。
“醫生!她怎麼樣了?”
“好在內臟沒有損傷,但是肋骨斷了兩根。”
程亦言的心猛地一顫,“那她,不會有什麼後遺症吧?”
一聽到骨頭斷了,程亦言就慌亂了。
“情況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嚴重,不要擔心,先把病人送去病房,你去給她辦理住院手續吧1”
程亦言是陪着護士一起吧喬瑞雪送到病房以後纔去繳費的。
繳費以後就回來了。
喬瑞雪還沒有清醒。
程亦言便坐在她病牀旁邊的椅子上守候着。
抓着她的手,一隻手輕輕地撫上她蒼白的小臉。習慣性地捏着她的無名指,發現上面一道淡淡的戒痕。
兩人的婚戒不復存在。女人啊!你這是鐵了心要跟我分開啊?
可見她微微皺着眉頭,心也跟着痛了起來。
自己又讓她受傷了。
一次又一次,程亦言痛苦地閉上眼睛,難道自己的出現只會讓她受傷嗎?
葉嘉焱走了進來。
程亦言回頭,看着身後的人。
冷冷道:“出去!”
“她是我女朋友,該出去的人是你。”葉嘉焱揚起手中的文件夾。
“你這個方法不覺得有些齷齪嗎?”兩人明明已經離婚了,卻做出這樣的公關。
那麼以後喬瑞雪要想擺脫她,還有機會嗎?
程亦言猜想他應該是看了裡面的內容。
站起身子,把文件從他手中拿回來,翻開。
“這是我跟她之間的事情,不需要你插嘴。”
“不想我插嘴?你原本已經得到她了,可是你爲什麼不珍惜她,從我認識她到現在,她多少次受傷,都是因爲你,程亦言,你是這個世界上最不配說愛的人。”
“你又知道什麼?你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說話?我告訴你,別說她心裡的人是我,就算不是我,你也得不到她,不信你試試。”他不需要一個外人來理解自己。
程亦言合上文件夾,直接下逐客令,“她需要靜養,你還是走吧!”
“她醒來不想見到的人是你。”
“在她心裡的人是我。”
“是你?對,或許真如你所說,她心裡還有你,被你屢次傷害,心裡還惦記着你,而你卻還算計着她,我真替她覺得悲哀。”爲喬瑞雪趕到悲哀的同時,葉嘉焱覺得最悲哀的人,是自己。
他跟喬瑞雪何嘗不是一樣的?
葉嘉焱離開的時候,背影看起來有些頹廢。
程亦言看着那份文件,思索了一番,還是決定把文件收起來。
喬瑞雪醒來的時候,小臉周成了一團。
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疼痛,五臟六腑好像移了位。
“你醒了?”
喬瑞雪看着眼前的人,又重新閉上眼睛,長長地吸了一口氣。
動作很輕,很緩。
“很痛?”
喬瑞雪不想回答他的話。
更不想見到他。
都怪他,好端端地沒事打架做什麼,結果他們倆沒事,自己倒趟醫院來了。
沒多久,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骨折的地方實在是太痛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醫生沒有給她打麻醉,喬瑞雪睡着又被痛醒。
反覆幾次,額角已經全是汗水。
程亦言看着她痛苦地樣子,心疼得一塌糊塗。
她是那麼怕疼的人。
可是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跟自己撒嬌了。
反而自己隱忍着。
“我去喊醫生過來給你看一下。”
說着,程亦言便出門去。
醫生過來給喬瑞雪檢查了一遍。
說道:“是這樣子的,剛復位,這兩天只能忍着,如果實在是受不了了,再跟護士說,我到時候再給她用藥吧!但是用藥終歸是對身體有副作用,能忍儘量忍着吧!”
而且給喬瑞雪開的藥裡面,也是有止痛效果的。
每個人對疼痛的敏感程度不一樣,他們一般都不會輕易給病人用藥的。
就怕有依賴性。
此時天已經快亮了,喬瑞雪依舊是痛着醒了,又痛着睡着了。
一晚上都是這樣的狀態,程亦言卻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喬瑞雪很想上洗手間,但是卻根本就動彈不得,語氣有些微弱,“幫我,喊護士進來。”
“又疼了嗎?”程亦言關切地問道。
“我,想…”她疼得說不出話來,所以只好眼神瞥向洗手間處。
程亦言立馬會意,“我帶你去。”
皺眉!喬瑞雪臉上的表情有些抗拒。
但是她似乎沒有選擇的權利。
程亦言彎下腰,直接把她摟起來,走向洗手間的方向。
喬瑞雪微微眯着眼睛,任由他把自己放到馬桶上。
結果一鬆手,又疼得直抽氣。
特別想哭。
程亦言蹲下身子,幫她解開病服的褲腰帶:“你說你爲什麼這麼傻?”
明明這麼怕她痛,還想也不想直接就擋在他的身前。
程亦言在她方便的時候,輕輕地把身子貼上去,讓她的頭靠在自己小腹上,支撐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