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的那個男人手裡還提着一個紙袋子，進來四處張望了一下，見到病牀上的程亦言。臉色一亮，怕吵到別人，躡手躡腳地走過來，微微躬身，“程總晚上好，您的身體怎麼樣了？”
喬瑞雪有些啞然，程亦言在這裡也有認識的人？
“沒事，東西帶來了嗎？”
“帶來了，按照您說的尺碼。”那男人說着看了眼喬瑞雪，然後把手中打紙袋子雙手奉上。
喬瑞雪打開一看，是一套女裝，就連內衣褲跟鞋子都有。
“給我的？”程亦言什麼時候讓人送衣服過來的？
“快去把衣服換了。”
“哦！”喬瑞雪說着，便去了洗手間，換衣服。
還別說，她此時還真的需要換衣服，內衣都能擰出水來了。
那個男人帶來的衣服是一件白色的衛衣以及符合喬瑞雪尺碼的黑色短褲，一雙白色的板鞋。
喬瑞雪換好了衣服，被雨水浸泡的冷意頓時消失了，心裡突然有種暖暖的感覺。
有些失神地望着鏡子中的自己。程亦言總是這樣子，什麼話也不說，就爲她安排好了一切。
想到這，又想起程亦言在她肋骨骨折的那段時間，寸步不離。喬瑞雪換好衣服，手腳麻利地把自己的衣服以及程亦言的T恤手洗了。
他的衣服也被喬瑞雪弄溼了，要是不洗的話，明天估計都不能穿了，程亦言絕對不會容忍自己穿着有味道的衣服出門的。
等她弄好一切，再回到程亦言的病牀前時，他第一瓶藥水已經打完了，剛剛送衣服的男人也已經離開了。
喬瑞雪直接幫他把藥水給換了。
這對她來說，完全就是小意思。
換了藥水便把間隔的簾子拉上，坐在病牀旁邊的凳子上，拿出手機想要刷一下朋友圈。
“到牀上來吧！”程亦言見她低頭玩手機，呼吸的聲音有些鼻音，要是不保暖的話，就真的要感冒了。
“不用！”喬瑞雪頭都沒擡說道。
“自己上，或者我抱你。”
“嘖！我都說了不用。”
見她不聽話，程亦言直接坐起來。
“哎你別動，我自己上去。”怕了他了。
喬瑞雪只好把鞋子脫了，上牀，然後鑽進被窩裡。
不過她並沒有躺下，被窩裡暖洋洋的，喬瑞雪跟程亦言共用一牀被子，她只是蓋到了小腹處，然後靠在牀頭上。
“我就坐着就好了，你的藥水得有人看着。”
程亦言沒有要求她跟自己一起躺下，而是直接翻身，把自己的腦袋墊在她的小腹處，然後閉上眼睛。
喬瑞雪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渾身僵直在那裡。
想推開他，不過看在他是病號的份上，忍他一次。
喬瑞雪沒有吧自己推開，在喬瑞雪看不到的地方，程亦言的嘴角微微一勾，一會兒又說道：“頭有點疼。”
“……”得寸進尺。
手落在程亦言的腦袋上，力量適中地幫他按摩着。
喬瑞雪一隻手刷手機，一隻手幫他按摩，不多時，程亦言的呼吸漸漸均勻了。
感覺到他打點滴的手動了下，就在程亦言下意識想要抱住她的時候，喬瑞雪連忙把他的手按住。不讓他動彈。
原本按摩的手，漸漸變成了撫摸，喬瑞雪自己都沒有發覺到自己此時摸着程亦言腦袋的動作，特別像是平時摸着小豆芽的時候。
輕輕地，溫柔地，一下又一下。
喬瑞雪的眼皮有些重，可依舊強忍着鋪天蓋地襲來的睡意。
直到程亦言的藥水打完了，讓護士拔了針頭，這纔不顧一起地倒在牀上。
實在是太困了。她現在的生活作息都很正常，這些年幾乎就沒有超過十二點睡覺的。
手在被窩裡伸到程亦言的腹部，然後按壓了幾下。
發現他的小腹不再緊繃，便知道已經不疼了。
急性腸胃炎就是這樣，來得快去得也快，但是中間發作的時候，疼起來簡直讓人痛不欲生。
以前喬瑞雪不知道在哪裡聽人說過，急性腸胃炎的疼痛，堪稱生孩子。
喬瑞雪睡着前時背對着程亦言的。
睡着了以後，睡姿不知不覺就轉變了。
摟着他的腰，臉貼在程亦言的胸膛上，因爲沒有穿上衣，臉頰感覺到細膩的皮膚，忍不住蹭了蹭。
這個病房有很多男性，所以按照喬瑞雪以往的警惕性，她是睡不着的。
聽着這熟悉的心跳聲，後半夜她睡得很沉。
五點多的時候！
喬瑞雪是被護士進來給別的病人抽血的聲音吵醒的。
雖然聲音不大，但是常年帶小孩兒的人，還是比較容易驚醒的。
結果一睜開眼睛，眼前白花花的一片，她當時就懵了。
自己睡着的時候就是這麼抱着程亦言的？
悄悄擡頭看程亦言，發現他還沒醒，喬瑞雪緩緩地推開他的懷抱，抽回自己的手。
生怕把程亦言吵醒了。
然後轉身背對着他。
她的臉已經一片緋紅。
喬瑞雪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得飛快，做了一個深呼吸。
緊張什麼？
這個人你都不知道到抱了多少次了以前也沒見你害臊過啊！
喬瑞雪再心裡安慰自己，真的不是你故意的，而是這張牀太小了，你要是不抱着他，就會掉下去。
對！就是這樣，所以，別緊張。
然而這種感覺對於喬瑞雪來說，是陌生的。
她跟程亦言在一起的時候，也沒試過這樣緊張，又有些窘迫，害羞的感覺。
換句話來說，她竟然有種情竇初開的感覺。
什麼鬼？
喬瑞雪一巴掌就拍在自己臉上，想什麼呢？
身後冷不防伸過來一隻手，摟住她的腰，兩人的身體貼的很近，就算隔着衣服的料子，都能感覺到身後的人的體溫。
程亦言在她耳邊輕聲道：“早！”
喬瑞雪卻觸了電一般，猛地推開身後的人。
“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動腳地。”
矯情！
程亦言平躺着悠閒地枕着手，“那也好過某人不說話，直接動手動腳要強。”
沒有指名點姓，但是喬瑞雪就是知道，程亦言說的是自己。
心裡的囧事被說穿，喬瑞雪臉上有一秒的難堪。
從牀上爬起來，一邊穿鞋子一邊說道：“我，我出去買點洗漱用品，順便給你買早餐，你先躺着吧！”
說完，跟後面有人追似的，迅速離開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