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的上下班高峰,有一個現象,那就是擁擠,不止公車擠地鐵擠,人行道擠,公路上的車水馬龍更是擠得你要發飆。
喬瑞雪中午吃得不多,到了這個時候,肚子有點餓了,加上塞車,心裡煩躁。
“嘖,插什麼道兒啊?”前面被人擠了,她火大地按了下喇叭。
程亦言感覺到了她的煩躁,蹙眉,說道:“多大點事。”
喬瑞雪指着前面死擠過來的車子,交通之所以這麼擁擠,就是因爲這些不守交通規則的人。 “你沒看到嗎?他剛剛壓着實線過來的。”
程亦言猶豫了一下,“要不我來開吧!你這種路怒族,我有點怕。”程亦言半開玩笑,半認真說道。
這話聽得喬瑞雪有點不服氣:“怎麼我就成了路怒族了?明明是前面那輛車不對。”
喬瑞雪從見到王梓萱出現在程亦言的副駕上以後,就隱隱地燥,但是她自己都沒發現。
“我帶你下去把他打一頓?”程亦言也被念煩了,隨口說道。
“好!”說着,喬瑞雪還真要解安全帶。她是真想下去揍那個人一頓。
程亦言是拿她沒轍了,按住她的手,“那個人沒素質,你就別跟他計較了好不好?你肚子餓了吧!去時鐘廣場,那裡有一間新開的日料,味道不錯。我們吃了晚飯再回去吧!”
喬瑞雪正好覺得肚子餓了,這才罷休,剛好旁邊就有個路口,打了方向盤,直接轉過去。
新開的日料店是在時鐘廣場頂樓,這裡的裝潢,最大地還原了日式風格,A市不靠海,但是這些食材都是前一天捕捉,空運過來的,在店裡宰殺,刺身上來的時候,還是微微蠕動着,口感非常新鮮有彈性。
吃到美味的食物,喬瑞雪的心情似乎又好了一點,點了兩壺青梅酒。
程亦言拿些筷子,幽深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喬瑞雪的酒量很不好,不過青梅酒應該沒什麼事,而且自己也在旁邊。
這麼想着,便沒有阻止她了。
喬瑞雪倒了一杯遞給程亦言,回頭想了一下,又把手縮回來,說道:“不對,你不能喝,待會你開車。”
所以,最後兩壺酒都進了喬瑞雪的肚子。
程亦言剛纔跟王梓萱已經吃過了,所以這時候,也是偶爾動一下筷子,並沒有吃多少。
上來大份刺身幾乎都是喬瑞雪一個人吃了,待到酒足飯飽,她的臉頰已經微紅。
“好熱啊!”喬瑞雪是屬於酒精過敏體質,只要一沾酒,就渾身通紅。所以她喝酒的次數,真的是屈指可數。
“酒量這麼差,就不該喝酒。”程亦言見她在拉衣服領口,伸手阻止。
喬瑞雪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又沒喝醉。”
“把手放下去。”雖然這裡的人不多,可終歸是有人在的。
喬瑞雪委屈地嘟着嘴,“我就透透氣兒。”
“走吧走吧,我帶你出去透氣。”程亦言召來服務員買單,拉着喬瑞雪出了餐廳。
青梅酒的度數不高,跟啤酒差不多,但是喬瑞雪不常喝酒呀,所以這個時候,人已經開始迷糊了。
到停車場的時候,程亦言想要把她塞到副駕上,沒想到她用力地甩開了。
“那個女人坐過的,我纔不坐。”
一直以來,程亦言副駕上的人,就只有她,那王梓萱憑什麼坐她的位置啊?
程亦言總算知道她爲什麼一下午都陰陽怪氣地了。
從小就是這樣,他都習慣了。
只是沒想到她長大後變得更霸道了,連別人坐他車子都不信了。
“那你坐後面去。”說着,程亦言拎着她去車站後排。
喬瑞雪死命掰着車門, “不,我就要坐你旁邊,讓開,我來開車。”
程亦言哪裡肯,直接摟住她的腰,把人塞在後排座位上,給她綁上安全帶。
“亦言哥哥!”喬瑞雪從透視鏡上看着程亦言的眼睛,聲音軟軟糯糯地。
程亦言也望了眼後視鏡,“嗯!”
“你不要交女朋友了好不好?”喬瑞雪神智是清醒的,但是不知道爲什麼,膽子似乎大了一點。
“爲什麼?”程亦言看了她一眼,兩邊臉頰紅彤彤地。
“我不喜歡那個王梓萱。我不喜歡她跟你站在一起,摟在一起,住在一起,我不喜歡你跟別人在一起,我會瘋掉的…”
程亦言沒有接話,只是專心地開車。
“王梓萱她不好,她交過男朋友的,她配不上你,她在你面前的樣子,都是假的,她瞪我一眼,我都做了一晚上的噩夢,真的,好凶…”
一路上,喬瑞雪都在自說自話,可程亦言聽着她的話,卻五味陳雜。
王梓萱瞪她一眼,能讓她做噩夢?
這個有點難以想象,但是他卻也知道,喬瑞雪這個人,是不會撒謊的。
有時候他也會反思,爲什麼小雪對紫萱的意見特別大,大到她很多次都情緒失控了。
“亦言哥哥!”
“亦言哥哥!”
“…”
她無數次重複着這四個字,一遍,又一遍,帶着深情和纏綿。
回到喬家的時候,喬瑞雪已經躺在後排睡着了,可能睡的姿勢不舒服,她的眉頭皺得緊緊地。
程亦言叫她幾遍,都沒回應。
昨晚睡得晚,下午也沒閤眼,趁着酒意,她睡得很香。
程亦言沒有再叫她,坐在車上,看着後視鏡裡的她,回味着她剛纔喊自己名字時的神情。
心底某個柔軟的角落,被觸動。
突然想起,上次跟林飛喝酒時說的話。
“你爲什麼就看不懂呢?”
他靠在座椅上,閉着雙眼,心裡突然有點慌,難道真如梓萱所說,她對自己的感情不一樣?
可她從來沒有說過呀!依照她藏不住事兒的性格,如果真的是喜歡自己,又怎麼不會說出來?
可他又無法解釋,爲什麼喬瑞雪每次一見有女的靠近自己,就炸毛,自從知道梓萱的存在,說話更是尖酸刻薄,每一次,都是極其不愉快的收場。
程亦言無法確認喬瑞雪對自己的感情。
可是,他很確認,自己只是把她當做妹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