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瑞雪只來得及回頭,還沒起身,就見程亦言幾步跨進了房間,直接把她從葉嘉焱身上拉起來。
呃!用腳趾頭想,也知道,程亦言誤會了。
“不是啊亦言哥哥!你誤會了,剛剛”不給喬瑞雪把話說完,程亦言直接拎着喬瑞雪出門去,留下葉嘉焱,看着兩人離開的背影。
葉嘉焱拳頭隱隱發力,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第二次,這是第二次!
程亦言把喬瑞雪拎回她房間,用力地甩上房門,房門發出震天響,嚇得喬瑞雪抖了抖。
好久沒有見過亦言哥哥這麼生氣了,喬瑞雪心裡也很忐忑,光着的腳丫子,都忍不住繃緊了。
程亦言見她像是做錯事的小孩子般,潔白如玉的腳趾不安地繃着,胸中一股怒火不斷翻騰,語氣冷冽道:“去把鞋子穿上。”
他今天休假,池慧讓他把國外帶回來的禮物給喬瑞雪送過來,哪知她根本就不在房裡,找了一遍,就看到了剛剛那幕。
喬瑞雪嘴巴扁了扁,去找自己的拖鞋,牀底下,沙發下,到處翻了個遍,都沒找着,腳踩在柔軟的羊毛地毯上,怯生生地看着程亦言。
她都不知道自己心虛個什麼勁兒,可一看見程亦言冷着一張臉,她就忍不住緊張。
她踧踖不安的樣子,程亦言臉色更加冷了,“浴室看看去。”
喬瑞雪雙眼一亮,這才恍然大悟,剛剛刷牙的時候在浴室穿過,出來的時候,她就把拖鞋給踹了。
急急忙忙跑去浴室,在門口找到了一雙粉紫色的拖鞋,穿上。
等她穿了拖鞋回來,程亦言正坐在沙發上,凝着臉色,看她。
“他怎麼會在這裡?”兩人已經發展到了登門入室的地步了?
喬瑞雪站在哪兒,也不敢動,別看她平時是不怕程亦言的,那是因爲從小到大,不管她做了什麼,程亦言都不會生她的氣,所以她纔敢這麼放肆。
“亦言哥哥!你真的誤會的。”喬瑞雪的聲音很輕,很細,活脫脫的做錯事的小學生在老師面前心虛的樣子。
“我眼睛沒壞,看得見,你自己說,你纔多大?就學會投懷送抱了?”程亦言被她氣得不輕,語氣冷漠,沒有一絲起伏,卻讓人輕易讀懂了他話裡的諷刺。
投懷送抱?
喬瑞雪臉色一白,沒想到程亦言是這麼看自己的,四個字,猛地讓她想起了網上那些惡毒的評論。
明明就什麼都不知道,就在那裡妄下定論。
“我沒有。”喬瑞雪也有點生氣,把臉別到一邊,不去看程亦言。
“那你倒是說說,你們剛剛在做什麼?”在程亦言心裡,喬瑞雪是純淨的,無暇的,不可玷污的。只要讓他把喬瑞雪跟任何異性聯想到一起,他就感覺心裡沉重地幾乎喘不過氣來。
這要她怎麼解釋?
喬瑞雪在心裡打了腹稿,發現根本就解釋不通,要說葉嘉焱硬拽的自己,自己也沒掙脫啊!那會兒急着要咬他,看起來更像是要強吻他吧!
索性就不解釋,喬瑞雪心一橫,冷冷說道:“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樣。”
見她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程亦言心裡那一噸的火藥瞬間被點燃,幾乎是低吼出聲:“你是不是喜歡上他了?”
她才認識那個人多久?瞭解他嗎?品行怎麼樣?
依照喬瑞雪的性格名如若不是喜歡,又怎會這麼主動?
“沒有!”喬瑞雪想都沒想,直接否認了。
她覺得自己對葉嘉焱完全沒有那些想法。
沒有?這話程亦言怎麼就那麼不相信呢?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癡笑出聲。
所以,那個只要一撒謊,就渾身不自在的小雪,也學會了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謊了?
喬瑞雪看見他刺眼的笑,彷彿被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他不信自己!
“你笑什麼?”喬瑞雪受不了他這樣的眼神。
程亦言沒有說話,只是站起來,就要離開。
他這是對自己失望了嗎?
喬瑞雪見他要走,不知那裡的勇氣,惡狠狠地拽住程亦言的手臂:“你把話說清楚,你剛在笑什麼?”
從小到大,他都沒有用這種眼神看過自己,喬瑞雪瞪着程亦言,眼裡一股狠勁兒,這又是要幹架的架勢啊!
“沒什麼好說的,你說不是,那就不是吧!”程亦言突然就有種心力交瘁的感覺。
他不懂,自己這股憤怒,從何而來,因何而起。
“程亦言!你王八蛋,我都說了,不是不是不是,你爲什麼還要生氣?你剛剛那個笑什麼意思啊?啊?你給我解釋清楚。”喬瑞雪的力氣挺大的,隔着白色襯衫的衣料,緊緊抓着程亦言的手臂,衣服都被抓得起了褶子。
程亦言沒有推開她,只是木然地看着她惱羞成怒的樣子,不知道她的火氣是哪來的,冷冷說道:“我不想跟你吵架,放手。”
喬瑞雪另一隻手也用上了,道:“不把話說清楚,你不準走。”她此時也鑽起了牛角尖,怎麼也不讓程亦言離開。非要他把話說清楚不可。
“如果你真的喜歡上了他,也沒有什麼好遮掩的,更沒必要撒謊。”
喬瑞雪也冷笑一聲,道:“好!就當我是喜歡上葉嘉焱了,我喜歡葉嘉焱,你生什麼氣啊?你吼那麼大聲幹嘛呀?你不是當我妹妹而已嗎?用得着發這麼大火嗎?就算我親哥看到我喜歡別人,只會爲我高興,也不會像你這樣,你丫的吼什麼吼?”原本就對他在醫院毫不猶豫拒絕婚事心有芥蒂,這下他可謂是撞上了槍口。
程亦言一時語塞,他並不知道,自己的反應爲何會這麼大,就像剛剛發火,他也根本沒反應過來,話就已經脫口而出了。
“就因爲當你是妹妹,所以不希望你那麼早談戀愛,怕你被騙,就像當初,你看到王梓萱,跟我反應不是一樣的嗎?”程亦言這麼解釋,同時也在心裡安慰自己。
喬瑞雪狠狠地推了一把程亦言,看着他沉默許久,道:“你知道個屁,我從來就沒有把你當哥哥。”
話一出口,整個房間,死一般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