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人都很早就起牀了,夏天的太陽毒辣,所以他們都會趁着太陽還沒升起的時候,去幹一會兒活,然後回來吃早飯。
昨夜被蛇咬傷的男子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所以早上他婆娘便提着一籃子雞蛋,作爲謝禮,來到老爺子的住處。
“老爺子,這些都是這兩天剛下的雞蛋,我聽說您的孫女來了,拿來給她嚐嚐,昨天晚上,多虧了你啊!”
村裡的雞,都是吃蟲子和菜葉長大的,下的蛋,自然也比大城市買的要好吃得多。
老爺子看病是不收錢的,所以村裡人有時候在山上發現了什麼草藥,也會採回來拿給老爺子,看病以後,這些草藥終歸還是回到村民的肚子了。
“雞蛋你拿走,我不要,你家孩子正在長身體的時候,你也別省那幾個雞蛋,你拿回去給他們吃。”鄉下孩子多,又沒有什麼收入,養的雞下了幾個雞蛋,也想着拿到縣城去賣錢。
喬瑞雪乖巧地坐在一邊,沒有說話,其實他們說話的語速稍微快一點,喬瑞雪就聽不太懂了。
這樣的日子,對於她來說,有點兒辛苦,每天一大清早就要起牀,連上學的時候都不用這麼早。
卻也很愜意,這裡有山有水有好風光,空氣質量比A市好一百倍,就算最簡單的野菜瓜果,做出來的菜都帶着一股子清甜。
最主要是,可以陪着爺爺,她小時候就被爺爺奶奶帶的多,可惜奶奶在十年前,去世了,爺爺也未必搬離了A市,來到了奶奶生長的地方,也是她跟爺爺初遇的地方。
儘管爺爺有些嚴厲,但是她樂於陪在老爺子身邊,因爲她不想爺爺太孤單了。
最終那個婦人還是提着雞蛋回去了。
這裡的早餐,很簡單,就是白粥,外加自己醃製的鹹菜,一人煎一個雞蛋,早餐就這樣解決了。
這個夏天,很炎熱,喬瑞雪在A市的時候,就好久都沒有下雨了,在這裡住了一個星期,也沒有下一滴雨,晴空萬里無雲,藍得很清澈,純淨,就好像水藍色的絲綢,掛在天上般。
喬瑞雪下午沒事幹,帶着已經睜眼的貓頭鷹,到王大嬸家,陪她玩兒。
村裡幾個小鬼頭也很喜歡喬瑞雪,覺得這個大姐姐很漂亮,在村裡從來就沒有見過這麼好看的人。
他們都很喜歡跟着喬瑞雪。
貓頭鷹懶懶的眼睛已經睜開了,圓溜溜的,失焦的雙眼總是咕嚕嚕亂轉,長了絨毛的翅膀撲騰着,很是可愛。
喬瑞雪跟幾個小孩在王大娘門前的榕樹下,正圍着貓頭鷹,玩得不亦樂乎。
王大娘看着孩子們玩得開心,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隨後望着那變了色的天,隱隱有些擔憂。
到了下午,天氣似乎特別炎熱,就連一陣風吹來,也是帶着熱浪,原本一片水洗的藍色,已經凝聚了一片片烏雲。
天氣很是沉悶,在這熱風裡,人顯得特別躁動。
喬瑞雪望着烏雲密佈的天空,心有些惆悵,這是要變天了吧?
到了傍晚,豆大的雨水,突然傾盆而下,毫無預兆,村裡的人都忙着吆喝各家各戶收農作物,喬瑞雪也抱着懶懶,回了爺爺家。
喬瑞雪站在屋檐下,把手伸出去,“嘶!”這雨是真大,落在手上,砸得生疼。
不知道A市下雨了沒,這裡隔着A市可幾千公里呢!
不知道亦言哥哥在做什麼?她突然就憂鬱了,她想他了。
天空突然出現一道閃電,很長很長,幾乎要把天空對半劈開那般,一聲震天的雷聲響起,喬瑞雪來不及捂着耳朵,嚇得整個人抖了抖,老爺子在屋裡喊她,讓她進屋裡去。
喬瑞雪剛進家門,就想起來,王大爺下午的時候上山了,剛剛她在他們家門口玩,也沒有叫他回來。
這下着大雨,又打雷的,喬瑞雪心裡隱隱有些擔憂了。
上一次,也是這樣的天,下着磅礴大雨,王大爺被送回來的時候,腦袋被豁開一個口子,血流不止。
也就是那次,王大爺醒來以後,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喬瑞雪在門後找了一把雨傘,就要出門去。
老爺子喊住她:“外面下那麼大雨,你去哪兒?”
“爺爺!我就去隔壁看看,我看看王大爺回來沒有,這外面下那麼大雨,我有點擔心。”雖然王大爺常年住在這山裡,遇到大雨,自己應該會找個地方躲一下。
可不知道爲什麼,喬瑞雪心裡一直有點壓抑,有些難受,她想過去看看,也好放心。
“去吧!”老爺子知道,老王一直都很疼自己的小孫女,她是個知恩圖報的人,關心他,也是正常的。
王大娘就現在屋外的房檐下,看着外面的大雨,躊躇不安,見到喬瑞雪來,連忙上前,拉着她的手,一通比劃。
看樣子,王大爺就是還沒有回來了。
她知道王大娘是擔心,抓着她的手,安慰道:“嬸兒!你別太擔心,我這就出去問問,看看有沒有人看到我叔了,你好好在家等着啊!”
雨很大,這裡沒有水泥路,也沒有泊油路,黃土壓成的小路,被雨水沖刷着,坑坑窪窪,泥濘一片。
喬瑞雪舉着雨傘,天上的閃電,是不是把剛黑的夜空點亮。
她去找了附近幾家人,都說沒有見到王大爺,知道王大爺還沒有回來,幾家村名自發穿上蓑衣,決定上山去找一下。
喬瑞雪身上的衣服已經全溼透了,因爲穿着白色的T恤,被水打溼以後,就呈現半透明狀,粉紅色的裡衣清晰可見,她只得回家先換件衣服。
她心裡的不安越來越強烈,決定回家那件雨衣,親自上山去找。
沒多久,一個人穿着蓑衣的男人,身上揹着一個人,一腳踹來了了籬笆小院的門,急忙跑進來。
喬瑞雪剛換了衣服出來,雖然被揹着那人的衣服已經溼透了,可還是一眼認出了衣服的主人。
心裡一股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她踉蹌着連忙迎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