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聲剛止,突然兩團綠油油的鬼火從房頂上飄落,在道士周圍遊走,兩個小童嚇壞了,腿只打哆嗦,緊緊扯着老道的道袍。老道還算是鎮定“妖孽,哪裡跑!”提劍欲衝上去,兩團鬼火悠悠飄遠了。老道頗爲得意,繼續向前。
到了黑漆漆的屋門前,他居然有點遲疑,不敢伸手去推,吩咐兩個童子上前推門,兩個小童戰戰兢兢的上前去,一左一右推開屋門,還未及伸手,只見屋門吱呀一聲自己開了,正在害怕間,門後突然閃出兩張金黃色的臉來,面目猙獰,伸出手在抓住兩位童子,硬生生的扯入到屋裡,咣噹一聲,屋門*。只聽裡面兩聲童子的慘叫,接着悄無聲息了。
衆人都唬了一跳,那老道也抖索了起來了。
十三不無譏誚的說:“是否還要上前去?”
老道怕壞了他的名聲,在這些皇親貴族前,只得咬咬牙,向前推開屋門,這次門後沒有出現任何東西。只見屋裡黑黢黢的,不曾有半點光亮。
從懷中掏出火摺子,想要捻亮了照個明,卻見兩排蠟燭幽幽燃起。兩排人現在燭光中,左手一排是院中的奴才們,每隻手捧着一盞油燈,面色金黃,怒目圓睜。
右手邊一排是丫鬟,也是每手一盞燈,臉色碧綠,緊閉雙眼,燭光盡頭,端坐着靜雅。
只見她華服滿身,穿戴莊嚴,滿頭珠飾,臉色煞白,眉毛濃黑,嘴脣血紅,這般古板的衣服配上妝容,只叫人看的膽戰心驚起來了。
其他人立在門口,心裡膽怯。突然,靜雅睜開雙目,眼睛又黑又圓又大,兩臂直伸,指甲有三寸那麼長,散發出綠瑩瑩的光,那雙手只要來卡住老道的脖子。
老道此時心中驚慌,已然忘了自己的身份只要逃走,覺得兩股戰戰,不聽使喚。
一轉頭,只見自己的兩個童子也變得面目金黃,立在兩扇門左右。他大叫一聲,暈倒在地。
屋內一陣咯咯笑聲,靜雅吩咐“掌燈”這纔有人點亮屋內燈籠,整間屋子變得亮堂堂了起來了。
衆人俯下身請安跪拜。
老四領頭大踏步走進來,與福晉分坐在廳中座位上。
只見地上躺着一老道,二童子,童子的臉上抹成了金黃色一片。衆人都是塗抹的不倫不類,尤其是靜雅。滿屋子的小鬼兒。
喜兒已經端了清水上前,靜雅笑嘻嘻的一根一根拔下那長長的綠指甲,拿起溼毛巾擦擦臉,依舊是一張清淡素淨的臉龐,吩咐衆人“各自下去梳洗吧。”衆人這才一窩蜂的跑到外面去梳洗,一會功夫仍舊是整整齊齊的人。
奉上茶來,靜雅端了一碗,抿了一口,看着地上的老道說:“這老道道行太淺,下次記得請個厲害點的過來。”福晉笑了一聲,心中很欣慰。
老四和十三心中暗暗稱奇,只是不大表露,十三對靜雅更加的癡迷了起來。
但是縱然是如此,老四還是不肯放出讓靜雅出去玩耍的話來,依舊是吩咐人看管的十分嚴格,爲了這中秋節的到來,靜雅的日子並不是很好過。
靜雅心裡發了狠,不相信老四是個油鹽不進的主兒,莫非他還真是聖人君子一般,清心寡慾,百毒不侵嗎?
都道是‘英雄難過美人關’靜雅決定給老四也來上一出‘美人心計’,看他如何招架抵擋,哼。
未過幾日,便是十五月圓之日,這幾天的月色也是甚好,明亮皎潔的月光一覽無餘的撒向人間,給這個世界披上一層朦朦朧朧的薄紗。
不是有些話說:“我承認都是月亮惹的禍,那樣的月色太美你太溫柔,纔會在剎那之間只想和你一起到白頭……”姐姐也曾經說過,自己也還湊合,就是缺少當代女子的那種溫柔恬靜,不然也必然是個可人。
靜雅決心藉助這美麗的月亮來彌補自己的不足,命人把銅鏡放在屋檐上,擺好計算過的方向,好把更多的月光都送進這香閨裡來。
等到一切都佈置好了,命人準備一桌精緻的酒菜,擺在廳中,請貝勒爺過來小酌幾杯。
既然請老四來,不能太過於搪塞,靜雅做了一張請柬,命芳桂送到書房。
老四兩根手指頭夾着這請柬,晃了晃,對着十三說道,“依你看,該當如何?”
“照常赴宴”十三倒是乾脆利落,又是一笑“不過弟弟只怕這宴席並不簡單。”
“又要耍什麼花招?”老四有點納悶“晚上你同我一起過去吧。”
“這……”十三遲疑了一下“不太好吧,請柬上也沒有提到我,去了會不會惹靜雅不高興?”
“一個丫頭片子,有什麼不高興的,如果有什麼突發情況,你就替爲兄頂上。”
十三點點頭,答應了下來。
晚上兩人一同去赴宴,到了靜心居的廳中一看,只有酒席,並不見人,兩人先行落了座,喜兒上來給二人斟酒,十三看了看,皆是好菜色,不等人出來,先行嚐了一嘗,讚了一聲。
“你們主子呢?”老四問道。
“格格在內堂,奴婢這就去請。”喜兒恭恭敬敬的回答,去往閨房中請靜雅出來,片刻後退了出來,低聲道,“貝勒爺稍等,格格正在換裝。”
一會卻聽見輕妙的琴聲響起,從內堂傳了出來,靜雅在內堂撫琴,當真是妙音動聽。
一聽見琴聲,喜兒就急忙上前回稟道,“格格請貝勒爺進去。”
“這,恐怕於理不合吧”老四說了句“男女授受不親的,怎麼好同處一室?”
十三放下了酒杯“那弟弟陪你一起進去不就是了,走吧。”
喜兒剛想阻攔,十三給她遞了個眼色,喜兒便閉嘴不再提了。
兩人不用人伺候,掀起簾子進了屋。
並沒有燈光,但是也不覺得暗淡,因爲好幾面大的銅鏡把月光送了進來,溫和的光線縱橫交錯。
靜雅一襲輕紗披在身上,烏雲般的頭髮披散下來,流水一般傾瀉在肩上,坐在窗前的一片圓形月光中彈琴,月光勾勒出她的背影,並着裡面的身形。兩人面面相覷,不知道這丫頭爲何今天晚上如此打扮,有些不解。
“你來了!”靜雅輕柔的說道,這軟綿綿的聲音一下子讓兩人醒悟了過來,十三給老四使了個眼色,那寓意很是明顯“美人計。”
老四有些尷尬,臉上稍微一紅,被自己的膚色隱藏了。
已經彈完一曲,靜雅站立起來,慢慢的轉過來,嬌羞的低了頭,所以不曾看見眼前的人。
正面相看,靜雅膚色白皙,精緻妝容,眉眼鮮翠,輕紗在身前不曾繫上,露出裡面一身鮮豔的紅色牡丹花開富貴的抹胸來,露出中間一截細腰,光滑如玉,繫着一根金鍊子,垂着一顆明珠。
底下是同樣花色的平角短褲,並着一雙玉腿,修長,赤腳站立在地,塗着紅色蔻丹,故作低頭的那抹嬌羞,分外誘人。
兩人都有點不自然起來,最後還是老四咳了咳,打破了這個平靜“那個,找我們來有什麼事情嗎?”
此話顯然十分多餘,但是靜雅聽聞“我們”兩個字,不禁詫異的擡起頭來,這纔看到,門前佇立的,並不僅僅是老四,還有十三也在一旁。
頓時羞紅了臉,要遮掩也不是,不遮掩也不是,心裡暗暗埋怨“十三這都是跟着瞎湊什麼熱鬧啊。”
可是事情已經如此,都成了這樣的裝扮了,放棄也不行,不放棄也爲難,最後,靜雅把心一橫,豁出去了,就權當十三不存在吧。
直愣愣的朝着老四走去,玉臂一環,把自己吊在了老四的脖頸上,貼着他軟聲細語的說道,“好久不來,靜雅好生想念貝勒爺”一邊把腦袋埋在老四胸前來回的蹭個不停。
兩人又是一愣,都有些不自然,對看了一下,交換了一個眼色,老四嘴角露出一抹壞壞的笑來,可惜靜雅並沒有看見。
突然老四反手一扣,把靜雅緊緊的攬在懷裡,語調變得極其輕佻和*“怎麼了,想爺了嗎,爺這不是來了嗎,今兒晚上爺就好好的陪陪你。”
一聽見這個語調,靜雅又是一愣,從來不曾聽見老四如此腔調,倒是奇怪。
老四把靜雅打個橫的抱起,往繡牀邊走去,十三從懷裡摸出火摺子點亮了牀邊的紗燈。
老四靴子也沒脫,直接抱着靜雅滾到了牀上,緊緊的壓在她身上,就着臉龐和脖子狂熱的親吻起來,十三手執紗燈在旁邊照着,靜雅心想不妙,開始大喊大叫起來,使勁的掙扎。
老四嗤的一聲,撕開了身上的薄紗,上下其手,遊走全身,相當的火爆,靜雅嚇壞了,不曾想有如此的後果,等到老四欲伸手去撕內衣的時候,終於放聲大哭了起來。
十三撲哧一笑“四哥算了吧,她也受到了教訓了。”
老四警告靜雅說:“不要高估了男人的控制力,以後別再做出類似的事情,下一次,不管你碰到的是誰,絕不會同今天一樣好糊弄過關!”靜雅哭着點點頭。
老四起身,扯開被子蓋在她身上,同十三說:“走!”
兩人出了內堂,十三看見那桌子酒菜,有點不捨“好酒好菜,四哥,不如咱們吃了再走?”
老四冷冰冰的擠出一個字來“走”十三隻得跟了他出去。
“我們要回書房嗎?”出了靜心居,十三看着這個方向不像是回書房的路,納悶的問道。
“去心湖旁邊遛遛,吹吹風,冷靜冷靜。”老四淡定的說道。
兩人一前一後的在湖邊散步,“美人計都用上了,看來還真是黔驢技窮了。”
十三還在回想着剛纔靜雅的裝束,心裡火辣辣的,老四的話並沒有聽進去。
老四停住腳步,看了看十三“想什麼呢?”十三哦了一聲,擡起頭“剛剛四哥說什麼?”
老四比他年長八歲,成親也近十年了,什麼事情不知道,倒是笑了笑“怎麼,魂被勾走了嗎?”
十三有些靦顏,不好意思的搔搔頭“是挺勾魂的,只怪小弟還年輕,確實把持不住。”
老四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月光下的湖邊,兩個人影繼續溜達。
靜雅還在牀上抽噎,魚兒和喜兒進來伺候着,看着撕裂的紗衣,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喜兒拿了筐來撿了衣服先出去了,魚兒留下給靜雅掃牀鋪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