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傳來她極其嘲諷的冷笑聲,林瑤鬆了手,擡頭瞪一眼顧君行,大咧咧的到沙發上坐下,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嘲諷道:“我就這麼一個女兒,她只有這麼小,顧君行,我現在告你,一定能贏的,但是,玩也給你玩過了,就算是賣,我也覺得不該是個小數字。”
歐陽慕青站在原地,渾身冰冷,手腳都是麻木的,腦袋也嗡嗡響,只聽見顧君行憤怒冰冷的聲音說:“滾吧!”她扭頭看了一眼,一張支票飛出去,而那個稱之爲她母親的人,撿起支票,連看都沒看她一眼,轉身就走。
走到大門口的時候,林瑤終於停下,回頭,目光滿是嘲弄的盯着她,冷冷的說:“做爲母親,最後警告你幾句,這些年凡是他顧君行身邊的女人,哪個不是照着顧蒹葭的模子找的,在這個年紀就不負責任的要了你,總有一天一無所有的時候,你會知道,能得到錢纔是最實在的。”
明知這個女人的話不該聽,可是,歐陽慕青還是不自覺的扭頭望向顧君行,而他的臉色卻一片蒼白,嘴脣也抿成極其難堪的弧度。
“這樣玩弄一個小女孩兒的感情,顧君行,我等着看你遭報應!”林瑤又盯着顧君行冷言詛咒,而歐陽慕青脖子上的吻痕,似乎十分刺激她,林瑤彷彿還不解氣,又恨鐵不成鋼的瞪着歐陽慕青罵道:“三年前你隻身來杭州讀書,我還以爲你終於醒悟,沒想到只是給他一個金屋藏嬌的機會,陸奇和甄熔哪個不比他好,你就這麼jian,非得跟他才行?!”
“滾。”顧君行冷着臉,咬牙切齒的吐出一個字,擡頭盯着林瑤的目光沒有半點溫度。
“哼?滾,我自然會滾,不然豈不是妨礙了你的好事,是我自己生的女兒不爭氣,我也怪不得別人,但是,你別以爲我不知道,從你記事起就喜歡顧蒹葭,二十多年日積月累下來的愛,有多深你自己知道,像你這種癡情種,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忘記舊愛,另覓新歡,說到底無非是女人玩夠了,開始瞄準小姑娘換口味!”林瑤卻似乎不怕他,大膽的把話說完,才瞪一眼歐陽慕青,冷哼一聲轉身走人了。
房間裡安靜下來,女傭很有眼色的早就出去了,整個房子裡只剩下他和她。
看這歐陽慕青慘
白的臉,顧君行遲疑了半晌,才擔憂的喊她:“慕青……不要聽她胡說。”
歐陽慕青長時間的站在那兒,一動不動,也不說話,像個雕塑一般。
顧君行走過去想要抱她,她才驚醒似得後退了半步,看着他低聲說:“我累了,想休息。”她拉了拉被扯亂的睡衣,轉身上樓了,看上去很冷靜鎮定的樣子,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
顧君行跟在她身後,小心翼翼的看護着她,生怕她受到刺激會出什麼事,可是,一路跟到房間,她竟然真的只是上牀睡覺,小小的身體蜷縮在杯子裡,很快就傳來平穩的呼吸聲,顧君行低頭看看,她已沉沉睡去。
顧君行靜靜的看了片刻,起身到陽臺上坐下,染上一根菸,看着外面的風景,眸色也漸漸的深沉起來。
“二十年多年日積月累下來的愛,有多深,你自己知道。”林瑤的話一刀戳中他心臟正中,不斷的迴響在耳邊。
對於歐陽慕青,確實有衝動的成分在,可是,作爲一個男人,而她又是他最疼愛的孩子,既然做到這一步,他就絕不會如林瑤所言只是玩玩,最終棄她不顧。而事實上,一次次的離別,他覺得自己對這孩子確實存在着難以出口的愛意,也許遠遠不如對顧蒹葭那麼濃烈,可是,他願意在等她慢慢長大的歲月裡,逐漸讓自己更加深愛她。
可是,時至今日,顧蒹葭仍然是他心裡不能觸碰的死穴,誰都不能碰,碰了就是犯他的大忌,曾經,他拿菸灰缸砸爛過歐陽慕青的額頭,不是因爲她一直要看着他和其他女人上牀,也不是她嘲諷他怎樣,而是因爲她不聽話的一再提及顧蒹葭。
今天林瑤把這些問題如此直白的放在桌面上說,歐陽慕青明顯受到極大的震驚,以她的心形,睡足覺醒來,必定會認真的說這件事,逼着他忘記並徹底遠離顧蒹葭,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顧君行被菸灰燙到手指,彈了彈菸灰,才無奈的嘆氣,有些頭疼的揉着額頭,如果,她真的這麼做了,他該如何應對?
歐陽慕青不是其他女人,他厭倦了,或者不想面對,就一筆錢打發了,然後轉身走遠,互不牽扯,她的事,他必須面對,由不得他躲避。
坐在陽臺上,他一直靜坐不
動,只有菸灰缸裡的菸頭多了一個又一個,而歐陽慕青一直從早晨睡到暮色四合,都沒有醒來過,好像欠了一生的覺沒有睡似得。
到傍晚時分,女傭拿着他的手機過來,看着他很輕的聲音說:“先生,你的電話已經響很多遍了。”
顧君行微微蹙眉,按滅手裡的煙,看了歐陽慕青一眼,轉身出去關了門,才接過手機,一看六七個未見來電,都是來自同一個人,顧蒹葭。
他不由得有些心煩氣躁,把電話撥回去,剛接通,那邊就傳來極其熟悉的低泣聲,聽起來像是哭了很久,斷斷續續的:“君行……”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一聽到顧蒹葭的哭聲,他的心就習慣性的揪起來,着急的追問。
“我抱着孩子偷偷跑出來玩,可是……開車的時候不小心……撞車了……孩子……孩子一直昏迷不醒,怎麼辦,怎麼辦?”顧蒹葭已經哭的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哭的他胸前裡都是痛的,“清塵在歐洲出差,電話一直……一直打不通,蕭淳在手術檯上也下不來,我自己很怕……”
“你在哪兒?”顧君行皺着眉問,人已經開始匆匆忙忙的下樓,到客廳抓起桌子上的車鑰匙,就往外跑,顧蒹葭的回答有些委屈又愧疚的傳來:“在英國……”
“該死,偷偷跑着玩,你怎麼會跑那麼遠!”顧君行氣急的咒罵一聲,上了車就火速開出去,簡短而快速的交代:“待在醫院別動,我馬上過去,你繼續打哥的電話,我再聯繫蕭淳,讓他幫忙聯繫專家。”
掛斷電話,他拿着手機頓了片刻,馬上撥了電話回別墅,對方接起電話沒說話,他以爲是女傭接的,便急急道:“好好看着慕青,等她醒來告訴她我有急事外出一趟,很快就回來,記住,千萬不要讓她知道蒹葭給我打過電話!”
“我已經知道了,顧君行。”歐陽慕青冷冰冰的聲音傳來,伴隨着的還有一聲冷笑。
“慕青,別賭氣,蒹葭一個人帶着孩子,在英國出了車禍,我必須過去看看,在家等我。”顧君行氣得狠砸方向盤,早不醒晚不醒,怎麼偏偏這個時候醒了,但願她能體會他的心情。
可是,對方連一個回答都懶得給他,直接掛斷了電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