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和選手們一起訓練到很晚,她才從賓館出來,司機早就打發回去休息了,陸奇便說:“我送你回去?”
歐陽慕青想了想,自嘲的笑了笑,低聲說:“送我去顧君行那裡。”彷彿他知道了什麼一般,她覺得異常心虛,連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陸奇沒有任何意外,平靜的點點頭,拉開車門。
到別墅外停車,歐陽慕青下車和陸奇告別,陸奇擔憂的打量着她的臉色,忍不住安慰的拍拍她肩膀道:“照顧好自己,明天我來接你。”
這淡淡的關懷,讓她感動,用力點點頭。在他轉身準備上車的那刻,她再次抱住他,有些哽咽的聲音說:“陸奇,真的很謝謝你。”
陸奇緊緊擰着眉,爲什麼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歐陽慕青,這一刻,身上竟散發着深深的恐懼和不安?他想問什麼,卻終是擡手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背,低道:“進去吧,早點休息。”
歐陽慕青放開他,轉身進了別墅。
客廳沒什麼人,女傭大約早就睡了,只有私人醫生在等着她,準備了需要吃的藥和白水。
看着她吃了藥,醫生才恭敬道:“顧少爺在樓上等你。”
歐陽慕青點點頭上樓,私人醫生在她背後嘆氣,低低的嘟囔:“明知身體不好,還要亂來,真是……”
轉過二樓的樓梯,顧君行獨自站在面向大門的窗前,神色陰鬱,黑眸裡翻涌着波濤般的暗流。
她只看了他一眼,便一言不發的進浴室洗澡。她故意用了冷水洗,期望能保持理智與冷靜。等洗完出來的時候,顧君行已經換了睡袍,躺在牀上,她躺到他身邊,感覺到陣陣溼熱的水汽,顯然他也在隔壁的浴室洗過澡了。
翻個身背對着他躺下,歐陽慕青閉着眼睛,等待懲罰的到來。
很快,他帶着熱度的手臂,便從背後抱住她,等了一會兒,卻沒有下一步的動作,只聽他異常溫柔的聲音問:“洗的冷水澡?身上這樣涼。”
“嗯。”歐陽慕青低低的回答,整顆心都懸起來,
她不怕他用粗暴的方式討債,卻對他這不正常的溫柔,深感恐懼。
他沒有再說話,只是把她抱得更緊了一些,炙熱的大掌將她的小手緊緊包裹着,兩腿霸道的圈住她的,雙腳也夾着她冰涼的小腳。
這樣無縫隙的緊密擁抱,讓她慌亂,心噗通噗通跳個不停。
可是,他一直再也沒有其他動作,只是這樣抱着她,爲她暖身子。
許久,累極的她,終於撐不住有了一點睡意,精神也漸漸放鬆下來,沒一會兒便睡着了。
朦朦朧朧的不知道過了多久,全身都溫暖了,她睡得正舒服的時候,忽然被一種癢癢的感覺弄醒了。
睜開眼四周一片漆黑,炙熱脣正在後背,密密的親吻。大約是感覺到她醒了,顧君行強行翻過她的身體,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在幽冥的黑夜裡,冷冰冰的說:“身子暖熱了,精神也放鬆了,該還債了。”
一句話將她從睡夢中徹底驚醒,不可思議的看着面前因爲黑暗而模糊的臉。這一刻的他,如同蟄伏了許久,殘忍血腥的獵豹,耐心十足的看着他的獵物。
“你睡前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等這一刻?”歐陽慕青腦子十分清明,聲音也清醒的沒有半點睡意。
顧君行嘲弄的冷笑出聲,聽起來格外諷刺尖銳,慵懶的反問:“不然,你以爲是爲了什麼?”
歐陽慕青微微偏開頭,閉上眼睛,終止與他的對話,身體也漸漸的僵硬,如同死屍一般。
顧君行開始脫她的衣服,每一下都在她肌膚上曖昧的滑過,眼淚無聲無息,毫無預兆的便侵上眼眶。
果然,只有顧君行知道,如何輕易的找到她最柔軟脆弱的狀態,從而用最殘忍的方法,一舉殲滅她所有的防禦。
她在這第一夜,便徹底的敗給他。低低的,壓抑隱忍的低泣聲,終是在空蕩蕩的房間裡,清晰的迴旋。
次日一早,顧君行醒過來的時候,身邊空蕩蕩的,外面走廊傳來隱隱的鋼琴聲。
起身披了睡袍出去,歐陽慕青身上裹
着浴巾,正抱膝坐在落地窗前,咖啡色的手機放在她身邊的地上,淡淡男音從裡面傳出來,這是現在極難得到的歌曲版本,李斯特《崇高的愛》,在改編爲鋼琴曲的三首《愛之夢》中,前兩首其實很少演奏的,歐陽慕青卻獨獨偏愛這較爲生僻的第一首,上次聽的鋼琴演奏,這次索性找來歌曲版。
儘管我只得匆匆的一瞥,卻比任何人都更加特別
我淡然的拋棄了世間的快樂,憧憬未來,卻只有苦難
在金黃色的美好到來之前,眼前的天堂,支離破碎
她設置了單曲重放,反覆播放的只有那麼幾句歌詞,他的心不受控制的軟下來,疼起來。
在他被這歌聲迷惑之前,顧君行輕咳一聲,緩步走過去,剛要開口,卻發覺她閉着眼睛,已經睡着了,長長的睫毛安靜乖巧的棲息在眼瞼上。
俯身輕輕碰了一下她的胳膊,發現她又是渾身冰冷,忍不住暗暗咒罵,該死的,她什麼時候起來的,在這裡睡多久了?怎麼會冷成這個樣子?
憤怒的瞪着她片刻,他才深呼吸着,強行壓下怒火,小心翼翼的抱起她。
她在睡夢中感覺到熟悉的懷抱,腦袋輕輕歪了歪,把小臉藏到他頸窩裡,嘟嘟嘴巴,睡得更香。
被這熟悉的動作引起潛藏的回憶,因爲她太黏人又愛耍賴,他以前經常這樣從沙發上抱她到牀上。心忽然就軟的一塌糊塗,顧君行極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咒罵自己的心軟,終於在放下她的那一刻,再次狠下心來,用力的將她摔在牀上,然後抱起雙臂,冷眼盯着她。
被摔疼的歐陽慕青,並沒有馬上醒過來,下意識的蜷縮起身體,縮成小小的一團。過了一會兒,才慢慢的醒過來,意識到情況不對,她身體僵硬的轉過身,便看見顧君行息怒難辨的一張臉。
“我們的交易上,明確寫着是一整夜,誰允許你半夜離開?”顧君行的盯着她,毫不留情的宣告:“這一晚作廢。”
在歐陽慕青還來不及說什麼的時候,他已經轉身瀟灑的離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