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慕青看着他的背影,出了會兒神,直到身邊的甄熔忍不住發出一聲痛苦的低吟,她才猛然回過神,扶着他上車。
到醫院檢查了一下,甄熔只是關節脫位,只需復位好,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復位好他們留在觀察室裡休息,歐陽慕青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風景出神。甄熔靠在牀上,靜靜的打量着她。
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對她全然的守護和愛,變了味,他看着她一門心思在顧君行身上,看着他們親吻擁抱,會覺得怒火中燒,無法控制的恨,又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報復的念頭,在他心底悄悄的萌芽?
那一天,當那幾個人來找到他,提出合作的時候,他竟鬼使神差的答應了,從此像是走上一條不歸路,幫着別人算計她,出賣她,處心積慮的偷拍她和顧君行的親密照,每拍一次,他的恨就多一分。
他像是一個旁觀者一樣,冷眼看着她在輿論中心起伏掙扎,看着她被流言蜚語困擾着,給予她最需要的安慰和保護,讓她一點點的對他心生愧疚。
隨着顧君行因爲歐陽慕青對他好,開始對付甄家,他的恨便漸漸爆發出來,找到雲惜合作,想盡辦法在她和顧君行之間製造誤會,爲的便是讓他們痛苦,體會他的痛苦。
她是他最初的愛,卻也是他恨的起源,更是幾乎一手摧毀了他的人生,害的他傾家蕩產,到如今,再也沒有回頭路可走,就算要出賣靈魂,他也勢必要和顧君行鬥下去,而想要報復顧君行,無疑要從她歐陽慕青入手。
所以,慕青對不起。他無聲的道歉,目光卻一點點變得冷酷異常。
從醫院回去,甄熔現在的生活雖然再不如之前那麼風光,可畢竟顧君行還是給他們父子倆手裡,留了一些股份的,日常生活並不是問題。
甄熔帶着她回到之前他自己的房子裡,這次危機,甄家名下很多私人財產都賣了,唯獨甄熔的幾處房產和車,絲毫未動。
那是父親拼了命爲他留下的,甄
熔站在許久不曾住人的房間,恨意似火,熊熊燃燒。
甄熔似乎無意說太多,歐陽慕青問了一些關於他近況的問題,都被他閃躲着避過,而且他的態度也不似以前那麼熱烈親暱,她也不好再多說什麼,畢竟他一切的悲慘遭遇,可以說都與她有關,又閒聊兩句,她便去睡了。
睡到半夜醒來,歐陽慕青覺得胸口,嗓子裡也一股難聞的血腥味,便起牀預備去客廳倒杯水喝。路過甄熔的房間,卻發覺他還沒睡,房門也虛掩着,像是特意留個縫,觀察門外的情況。
她有些奇怪,想了想,擔心是顧君行揹着她又做了什麼傷害他的事,他怕她擔心所以特意揹着她,便悄悄走過去,躲在外面聽裡面動靜。
“你放心,我的人已經安排在他身邊,之前幾次的豔、照事件,已經讓他很費心力,關於梧桐娛樂內部負面的東西,我們的人正在努力挖掘。”甄熔低沉的聲音透過門縫傳過來,即便隔着一扇門,她也能聽出其中深切的恨意。
“那幾件事,你們必須答應一輩子都不能讓慕青知道。”甄熔這次有點惶恐,說話語氣竟有些哀求,歐陽慕青緊緊屏住呼吸,他揹着她究竟幹了什麼,竟然一輩子都不敢讓她知道?
就在她以爲他會說下去的時候,電話卻被掛斷了,她慌亂中匆匆返回房間,關好房門,她才輕輕扶着劇烈跳動的胸口。
情緒剛平穩一點,便傳來敲門聲,她深吸一口氣,過去開了門。甄熔站在門外,連帶微笑,關切的問:“怎麼還沒睡?”
“哦……嗓子難受,準備下去喝點水。”她努力扯起一個笑,這纔想起自己起牀的真正目的,爲了掩飾內心的疑惑和緊張,她故意擰着眉咳嗽了兩聲。
甄熔盯着她看了看,才笑道:“你先坐着等下,我去給你倒。”
看着甄熔下樓,她才輕輕鬆口氣,心底的疑惑卻越來越深,他剛纔盯着她的那眼,明顯的帶着探究和質疑,若非心虛,他不必如此懷疑她。
這一晚,她
一直反反覆覆睡不着,聽他的話,他是跟什麼人聯手,在暗中對付顧君行,甚至安排了什麼臥底之類的,潛伏在顧君行身邊,以及公司裡。
這些顧君行都知道嗎,而他究竟又有什麼事在瞞着她?
天亮的時候,她便起牀,去做了早飯,叫甄熔起來吃過,收拾好,便出門去參加楚歡青的葬禮。
楚歡青的葬禮,來的人確實讓她大吃一驚,除了秦煜,連幾年不見的凌陌軒也特意趕過來,其他各界名流,豪門貴族,黑白兩道幾乎無一缺席的。
蕭家也調了大批的人手過來,時刻警惕,防止有人生事,整個葬禮隆重嚴肅,也秩序井然。
就在衆人輪番鞠躬的時候,忽然從賓客中傳來一陣瘋狂尖銳的大笑,不等衆人回過神,接踵而來的便是嘲諷的謾罵:“楚歡青,你這個賤女人,終於死了!”
站在靈堂最前面的蕭清塵和顧君行同時擡頭,目光凌厲的望過去,而維持秩序的手下早已將鬧事之人揪出。
看清來人,歐陽慕青和顧君行雙雙大吃一驚。竟然是許久不露面的林瑤。
歐陽慕青第一反應是看向顧君行,林瑤不是被他做爲威脅她的籌碼囚禁着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顧君行的臉色則變得黑沉難看,蕭清塵的臉色則赤裸裸的只有殺氣。
感覺到蕭清塵不加掩飾的殺氣,歐陽慕青一個激靈,趕緊跑過去扯住林瑤,氣急道:“你怎麼來了!”
“呸!”林瑤厭惡至極的吐了一口,一巴掌恨鐵不成鋼的打在歐陽慕青臉上,才恨恨的罵道:“吃裡爬外的東西,這個賤女人毀了我一輩子,你還來參加她的葬禮!”
“楚阿姨她對我很好。”歐陽慕青急急的解釋,希望林瑤能趕緊離開,不要再鬧下去,否則真的性命難保,“我八歲開始就經常在她家,她很疼我。”
“那是這個賤女人欠我們的!”林瑤非但不領好,反而口氣更惡劣的罵起來,“她死的好,活該,早就該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