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友重聚

舊友重聚

Z市,海龍灣公寓。

春末的南方潮溼多雨,遠處的高樓都掩映在濃霧中,猶抱琵琶半遮面。

三人席地而坐,矮腳茶几上竹製蒸籠上放着幾隻青蟹已經呈現出熟透的紅色,一碟辣得嗆人的兔頭,小碗盛着撒上鹽花炸得酥脆的花生米。

趙捷飛從冰桶裡面拿出3樽喜力往茶几角上一磕就把蓋子掀了,水珠順着墨綠的玻璃瓶身往下滴,“一人一瓶,吹了。”

G市特警隊的郎日和Z市緝毒隊的謝遙接過酒瓶,“砰~”清脆的玻璃觸碰聲,三人碰瓶後舉起一飲而盡。

“判官,筷子在哪?”郎日發現茶几上沒有碗筷,“我去拿。”

“坐下。”趙捷飛做了個下壓的手勢阻止了他,“用手抓着吃。”

“是啊!”謝遙用手背拍了拍郎日的胸,“老狼,爺們點。”

趙捷飛抓起一隻青蟹,用力掰開蟹殼裡麪肥美多汁,海蟹的肉本身帶着海洋的鹹味,清蒸後配上鎮江淅醋最能保持原汁原味。

“那次之後咱們就沒聚過。”郎日啃着雞爪子,三年前的“疾風行動”組織全省的警察精英奔赴豐樂村突擊掃毒,把那個軋根超過十年的毒窩一舉殲滅,郎日、謝遙和趙捷飛一組,趙捷飛也憑那戰在G省聲名鵲起。

“確實。”謝遙拾起兩粒花生米往嘴裡拋,“說了好幾次,不是你忙就是我忙,好不容易纔聚上一次還缺了二師兄。”

“朱小帥出差去了。”趙捷飛又開了瓶喜力啤酒。

電視正播着G省的節目《警訊》,Z市的警局局長羅輝楊正接受傳媒的採訪。

“正在說你的案子。”郎日放下啃了一半的兔頭,用手肘捅了捅的趙捷飛,“怎麼不採訪你?”

“他吊炸天了。”謝遙促狹地笑着,“拒絕結案,把羅局氣得暴走。”

郎日聽後下巴都快掉到地上,指着屏幕,“沒案件主辦人的簽名也能結案?”

“羅局堅持要結。”趙捷飛莫不關心,平靜得不像是在說自己的事,“誰知道他用了什麼不爲人知的手段去擺平。”

“反正案子怎麼都要結,你咋能讓他出風頭。”郎日握拳憤憤不平,“如其給他人作嫁衣,還不如趁着這個機會讓自己晉升。”

“我覺得現在挺好的。”趙捷飛扔下蟹殼,瞥了眼電視上面對媒體侃侃而談的羅局,“這案子還有很多疑點。”

“那你準備怎麼樣?”謝遙有點好奇他的打算,“暗渡陳倉揹着羅局去查?”

“NND,福爾摩斯看多了。”趙捷飛伸直腿桌底下踹了謝遙一腳,“你以爲我是私家偵探。”

其實不是趙捷飛不想繼續查,一旦案件結了就沒有經費,總不能讓手下無償幫他加班查案,更別說技術科不會配合他們做任何分析。

雖然他不缺錢,但也僅限於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偶然有點閒錢,還不至於能自掏腰包去辦案,趙捷飛有原則卻不是死腦筋,明知不能爲而爲之的事他絕對不會去幹,但他會等待,只要狐狸露出尾巴就一定會提出翻案。

“蜇伏也是好選擇。”郎日轉移了話題,“聽說你們局的人撞了我們的法醫,到底是誰?”

“噗!”謝遙一口酒差點噴了出來,“你竟然問起這個。”

郎日目光停在謝遙身上,“瀉藥,是你啊?”

謝遙向趙捷飛弩了弩嘴,朗日隨即把目光投向趙捷飛,“嘖嘖!沒想到是你。”

“不是我,是我們隊。”趙捷飛澄清道,“我打了個盹,那小子就撞上了人,倒黴透頂了。”

“你這是監管不嚴。”郎日吐掉嘴裡骨頭,“脫不幹系!”

謝遙聽到手機提示音,瞥了眼裡面的內容,“判官,你的□□怎麼亂髮什麼兼職100元/天?”

“被盜了,很多年前註冊的,沒綁定密碼要不回來了,你直接把號拉黑。”丟了□□號碼趙捷飛也很無耐,很多聯繫人都沒了,可是他也沒有時間去處理,其中包括喬烈兒在內,“他怎麼樣?”

郎日不解地問道,“誰?”

“法醫。”趙捷飛想起那個人柔和的側面和恬靜的睡顏,後來法庭外看到他坐在輪椅上,“我去探望時他正睡着。”

“恢復得還行,最近在休假。”郎日辣得仰頭灌了一瓶酒,“他也牛,敢出庭作證爲我們局爭了面子。”

“法醫也要出庭?”謝遙剝着蟹殼,“我還真是第一次聽說。”

“平時是不需要的,趙導的案子不一般,檢察院建議他出庭作證。”郎日沉聲道,“傳聞被追砍也因爲這個,所以判官那一撞也算是救了他。”

“都說不是我撞的,趙漢江的案子我們這邊的檢察院已經提出公訴,證據確鑿,他這回是跑不掉的。”,趙捷飛對這位法醫多了幾分敬意,在這個明哲保身的年頭竟然還有這樣英勇無畏的白蓮花爲司法事業獻身,簡直要跪地膜拜,當然他不知道喬烈兒也是被逼的,被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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