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婆婆、蛇姬家裡就勞煩你們看顧。”江晴道。
走近搖牀,愛憐睨着搖牀裡酣睡的兩人,暖熱指腹輕觸着他們軟嫩細滑的臉頰。興許,感受到江晴的親暱舉動,熟睡兩人不由得露出淺淺地笑容,揮舞着小手,好似想要抓住江晴的手。
“真調皮!連睡覺都不安分。”說着,輕輕地捏了下小麥子的鼻頭,有時,她忍不住懷疑這兩人是不是生錯了性別?
包子喜靜,而作爲女孩的小麥子卻活潑好動。
身上,絲毫沒有半點女子該有的嫺靜。
她雖沒想過將小麥子教成淑女,卻沒打算讓她變成女漢子……
俯首垂頭,在兩人眉間落下一吻。
擡手,輕柔爲他們蓋上被褥。
擡眼,看向羅珊和草,說道:“走吧!這時間該晚了。”
見着江晴辭別包子和小麥子,草和羅珊不由有些心酸,如果部落安穩無虞。江晴自然不用奔波勞累,也就無須跟包子和小麥子分開,誠然,心底對這些意圖侵犯桃源的人怨恨更深。
面容殺機四溢,毫不掩飾那份嗜血的慾望。
獸神大陸,弱肉強食。
唯有他們變得強大,強大到令所有人恐懼,才能過上安虞生活。
淺婆婆半斂着眼,渾濁眼底閃爍着崢嶸。
她們都曾在雲裡風裡掙扎過,一顆心早已冷硬冰霜。然則,瞅見這一幕時,心底仍舊被感動,舐犢情深。
人因情感而堅強。
當年,狼奎兀然離開。
整個部落重擔沉沉壓在淺婆婆肩上,外有氏族虎視眈眈,內有狼烈重傷,那會當真是內憂外患。淺婆婆咬緊牙關,將重擔扛起,現在回想起,她都忍不住爲那時的堅韌感到慶幸。
如果,那時她退卻。
也許部落支撐不到現在。
仰望着湛藍的天際,心裡回想着那時的約定。
做他的伴侶,一同守候逐風部落。
前一句他食言了……
數十年過去,唯有她還始終如一守候着逐風部落。
而那人卻不知所蹤,恬淡的視線盯視着搖牀裡熟睡的包子和小麥子,爲了他們,她還想在堅持幾年。只是,還能不能等到那人?
低頭,看着乾枯蠟黃的手背。
歲月如梭,光陰似箭。
時間過得太快,她覺得可能等不到那人歸來了!
“淺婆婆——”蛇姬輕喊道。
總覺得剛纔淺婆婆給人感覺太過飄浮,蛇姬有些不安。是以,忍不住開口喊了聲。
“嗯!”淺婆婆恍然回神,搖頭道:“老了,不中用了——”
麼麼擡手,拍了拍淺婆婆的手背,責備道:“瞎想什麼。”
淺婆婆淺笑着,並未出聲,算是默認了麼麼的話。事過境遷,她確實不該沉浸在過去之中,每每緬懷總覺得錯過許多。
“空、狼睿過來,淺婆婆叫你們認字。”淺婆婆招手,是以空他們過去。
這廂,空他們覺得氛圍總算不再壓抑,小心走了過去。
蛇姬和麼麼鬆緩口氣,近來淺婆婆總容易走神,這讓他們很擔心。芽和赤九私底下提醒過他們,讓他們小心注意些淺婆婆,淺婆婆年紀大身體逐漸衰弱,加上最近不知爲何莫名有些厭世,很危險。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江晴幾人去到南邊,此時,衆人已然忙得熱火朝天。
忙捲起褲腿,下田。
羅珊站在田埂上,不急着動手先看看江晴等人的動作。
草動作利落,開始分秧。
“江晴過來了?”藍打着招呼,問道:“聽說氏族那邊來人了,江晴你怎麼沒過去集市忙碌?這邊事交給我們就好,人多,明天就能全部栽完——”
“沒錯,插秧不用你們幫襯,這都有四百多人在。”
“就是。”
……
瞬時,衆人忙勸慰讓江晴不用顧及南邊插秧之事。
這些活,她們很熟練了。
望着一張張熱誠的臉,江晴微笑着,說道:“別急,集市那邊有雷丁照看着,用不着我過去做什麼。比起那些瑣碎事,插秧更爲重要這關乎着我們下半年的口糧,容不得半點馬虎。”
羅珊擺擺手,跟着開口道:“江晴做事自有章程,大夥安心。”
“集市有雷丁和清姨坐鎮,城門口有族長守着,咱們桃源出不了事。”草斬釘截鐵道。雖說在桃源生活不到一年,他們卻徹底愛上了桃源,將這裡當做真正的族地。
死亡之森太過險峻,適合嗜殺好戰的男人。
她們女人卻無法喜歡上那裡,在那裡,她們連走出部落都需要提防小心。很累很辛苦,然則,在桃源不一樣,有圖騰之力庇佑她們無須擔心被野獸襲擊。
再說,桃源棲息的野獸,根本無法與死亡之森中的猛獸相較。
拿起武器,她們都敢外出打獵廝殺。
聞言,衆人提在喉口心,倏然落地。
欣喜若狂,手上動作又利落了兩分。
江晴噙笑,不動聲色瞥向遠處插秧的良,脖頸處殘留着不少印記,是有恃無恐還是存心炫耀?良心底想什麼,常人很難琢磨透。
不過,此刻良十分安靜。
從頭到尾都沒跟誰有過接觸,這讓江晴頗爲好奇。
以良好大喜功的脾性,她此時不該這般平靜。
旁邊,羅珊和草自然察覺到江晴的異樣,兩人不動聲色將旁邊隔絕開。瞭然,江晴來南邊插秧多半是爲了觀察良。
“怎麼?”草小聲道。
江晴微搖頭,蹙眉道:“有些奇怪。”
聞聲,羅珊和草不約而同看了良兩眼,並未發現哪奇怪。
“很正常,哪裡奇怪了?”羅珊納悶道。
在她眼底良一直就這樣不要臉,以前總跟在凡倩身後鼻孔朝天,凡倩出事後,安分一段時間。聽說,最近又開始鬧騰了起來,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就是正常,才覺得奇怪。”江晴冷聲道。
良脾性,雖說相處時間不長。多少還是瞭解一些,她既然跟木柱接過頭,反應就不該如此平靜。看着模樣,像是有了十足的把握,越是如此江晴越覺得心驚肉跳。
“還真是如此!”草倏然反應過來,以她們對良的瞭解。
此廂,良該大肆炫耀纔對。
這般沉靜,確實不像良該有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