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晴起身,抱着囡囡去拿藥膏。
花扦邁着步伐跟上,神情很是緊張,看得遠處麗娜怒火中燒。
礙於花扦要挾,低垂着頭,斂聲屏氣故作不知。心中焦躁,卻一時間又不知該如何開口提醒,自顧自氣得不行,偏又無可奈何!
“來,你抱着囡囡……”江晴道。
將囡囡遞給花扦抱着,她擡手從櫃檯高處,拿出一小管藥膏,她說:“這是我特地讓芽熬製的,平素用來給安傑拉和包子他們擦用,溫和不刺激,十分好用。稍後,你若是遇到芽,記得讓她給囡囡熬一罐備着……”
孩子膚嫩嬌貴,跟大人不同。
是以,她便讓芽多費些麻煩,專門熬製了這罐特殊的藥膏。
邊說,邊用指腹沾了些。
用指腹輕輕地在囡囡臉蛋上塗抹着,許是藥膏溫和,一塗,待在花扦懷裡掙扎的囡囡立馬安靜下來。睜着軲轆大眼,定晴望着江晴,小手握着拳頭,放在嘴邊啃咬着。
“呵呵……”江晴淺笑着,曲着手指輕輕地颳了下囡囡的鼻樑,笑道:“是個聰明伶俐的。”
說罷,瞥向花扦。
不由得,眉目微蹙。不知是房間光線昏暗的緣故,她瞧着花扦臉色不太對,隱約竟泛着青灰色,黑眼圈極重。像是長期失眠的人,眼瞳渙散無神,整個人精神萎靡就跟磕了藥一般。
“花扦,你最近沒睡好?”江晴疑惑道。
塗完後,將小陶罐收揀好,放到櫃檯最高處,避免狼睿他們嬉鬧時將東西撞碎。聽芽的意思,這小陶罐藥膏,熬製十分麻煩,能熬製他們塗抹那些藥膏十幾罐。
花扦微震,訕笑兩聲說:“卡爾時常徹夜不歸,囡囡晚上要起夜,晚上不敢睡得太熟。”說時,言語間滿是委屈。
江晴沒開口,僅是聽着花扦數落卡爾不是。她心底卻升騰疑惑,記得麗娜曾說過,囡囡晚上沒跟花扦睡。花扦嫌囡囡晚上鬧騰,怎麼都不願帶囡囡一起睡。怎麼擱花扦嘴裡,卻成了這般?
“沒辦法,小孩子自理能力不行,晚上得照料着。包子和小麥子也差不多,習慣了就好。”江晴收斂心底的疑惑,並未當面問出口。反而開口寬慰花扦,耐心些。
“麗娜,怎麼沒精打采的?”清拿了套乾淨的衣服出來,是給羅珊準備的。羅珊這模樣,隼走不開,自然不能回去拿衣服,江晴骨架小,她的衣服羅珊穿不進去。清身形跟羅珊相差不多,倒是可以湊合一下。
麗娜一驚,恍然回過神,道:“沒事,我在想今晚吃什麼?”
清嘴角一抽,翻着白眼聽着麗娜明顯撒謊的話。倒是一旁,花扦似笑非笑瞥了眼麗娜,手落在囡囡後頸處,輕輕地搖晃着。眼底戾氣毫不掩飾,無聲警告麗娜最好安分些,否則她可就不客氣了!
麗娜右手一抖,見江晴他們全都看了過來,忙用左手握住發顫的右手,露出一抹僵笑快速垂下頭。別人只覺怪異,唯有蛇姬和麼麼面上閃過凝重之色。麼麼看着麗娜長大,蛇姬與麗娜算得上是青梅,麗娜異樣自然沒有逃過她們雙眼。
兩人面面相覷,眼中掠過謹慎。
“那,麗娜想到今晚想吃什麼了嗎?”花扦小聲道。
懷裡,囡囡左右張望着。好似在尋找着什麼,小手不耐拍打着花扦的臉頰。花扦臉一變,摟着囡囡屁股的那隻手,狠狠地在囡囡屁股上掐了一把。囡囡雙眼含淚,硬是不敢哭出聲。
迎上花扦純真的笑臉,麗娜微顫,凝視着花扦的眼透着淡淡地祈求。每次,花扦用這種語調說話的時候,一定會打罵囡囡。此時,在江晴這邊她不敢公然開口,怕是沒少下黑手。
囡囡小身子微顫着,白嫩的臉被花扦壓在脖頸處,無從看到囡囡的臉。麗娜只覺心涼,花扦到底是怎麼了?到底什麼東西能在短短不到半月時間,讓一個人判若兩人?
準確說,花扦的異樣是集市開集前後幾天,先前雖有些拈酸吃醋,卻不會拿囡囡撒氣。最多,關着房門跟卡爾嗆聲,慢慢地發展到現在這一步,行事張狂,嘴裡沒有半句好話。每每發過脾氣後,又纏着麗娜道歉,反反覆覆,就似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魚丸,今晚我想吃魚丸。”麗娜淺笑着。
花扦摟着囡囡的手一鬆,柔聲道:“魚丸啊,我最喜歡吃魚丸了,晚上的時候麗娜要記得多做些。”溫柔的眉眼,沒了半絲陰鬱。
見花扦冷靜下來,麗娜無聲鬆了口氣。
“好,今晚我們就吃魚丸。”麗娜點頭道。
江晴等人一頭霧水,聽着兩人毫無意義的對話。不過,見麗娜神情不在僵硬,遂放心下來。
這時,臥室傳來聲響。
江晴微愣,然後快速回過神朝臥室走去。
“包子他們醒來了——”江晴說。
清放下手上的柴火,走去洗手給包子他們準備吃食,庭院裡,其他孩子在空帶領下不吵不鬧,安靜吃着可可豆和椰汁,不時玩着旁邊沙池裡的沙子。滑滑梯和蹺蹺板都打爛了,唯一能玩的就只有沙池裡的細沙。這些細沙是從海域那邊弄回來的,很細,孩子玩也不會磨到手。
“媽媽壞——”
江晴剛走進臥室,就聽到小麥子編排她。
瞅着小麥子賭氣的模樣,她當即道歉道:“嗯!媽媽壞……那,小麥子要不要媽媽抱?”說着,做出一副苦惱的表情,好像在猶豫要不要抱人。
聞言,小麥子眼前一亮,快速爬起身張開手,急切道:“要,媽媽快抱抱小麥子,小麥子最喜歡媽媽抱抱了!”說着,噘嘴在江晴臉上糊了一臉的口水,才心滿意足將小臉貼着江晴,滿是饜足。
包子冷着臉,不渝道:“小麥子,沉。”
小麥子一僵,繼而像是炸毛般,“閉嘴,小麥子纔不重。媽媽你,告訴他小麥子一點都不沉對不對?”
江晴樂不可支,小麥子炸毛的小模樣可愛極了!
比起包子悶騷的性子,小麥子一驚一乍倒是顯得格外活波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