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沉着臉,嘴角勾起森冷的笑容。
雅慢條斯理將垂落的髮絲挽去而後,拉扯幾下身上略顯褶皺的衣服。
人前,她決不能流露一絲一毫的怯弱,她走到今天這一步,付出多少,沒有回頭路,除了一條路走到底,她別無選擇。
暼過門口看守的男侍,勾脣,淺笑道:“請問,費雷在哪?”
“喔,啊……”那人神情恍惚,回過神後道:“費雷在屋裡,雅小姐找他有事?”問着,不忘嚥了下口水。雅樣貌不差,尤其當她專注做某件事時,魅力更是成倍增長。對如何使用自己的美貌,雅嫺熟自然。
“是嗎,謝謝提醒。”話落,翩然離去。
留下身後凝望着她吞嚥口水的男侍,這些天待在集市,他們早就憋得慌。偏偏又不能惹事,加之,他們不是克里斯,部落那邊就算有人上門‘送禮’求情什麼的,也勞煩不到他們這些人的頭上,是以,此刻就算是個普通女人這些人都能覺得她們貌美如花。
雅得意揚脣,不過,一想到隨後見到費雷心倏然又沉了下來。
她不傻,反而十分聰明。
不然,怎麼可能一步步走到今天。
費雷前後落差太大,給雅一種十分微妙的感覺。總覺得這人不簡單,是以,她覺得既然從弈成身上打不了什麼主意,何不如挑撥費雷帶她離開桃源。只要回到氏族,那時等沙耶從渝北迴到青南,她便能重新挺直腰背,站在逐風部落面前耀武揚威,甚至還能做些一直想要做的事。
當然,她找費雷不僅想離開桃源,還有詢問忘情散的事。
忘情散極難配製,她手上這顆準確來說並不是由她親手配製的。算得上是從他人手上繼承下來的,當初爲了騙弈成,她只能說配製忘情散的藥材太過珍貴,極難搜尋齊全,是以才堪堪騙過。
“咚咚——”雅擡手,輕叩了幾下。
“誰?”費雷冷聲道。
在屋裡,快速將掀開的衣裳放下,遮蓋住腰腹上那道極深的疤痕。心底恨得咬牙切齒,該死的花扦就連死都不安分,非得算計他這麼一下。這傷口也不知她在骨刀上面懂了什麼手腳。血總是沒辦法完全止住,傷口遲遲不能癒合,這讓費雷心情很暴躁。
“是我,雅。”雅微愣,很顯然,她聽話費雷聲音中隱然帶着一絲不耐。回想着在晚宴廣場嗅到的血味,雅嘴角勾起若有似無的弧線,只要有所求,那麼今日這事便能順利。
漆黑的夜,籠罩着大地,掩蓋了所有的罪行。
雅眺望着夜空,眼空洞不知道想着什麼。而今,她最想做的事是離開桃源,越早越好,心中不安越來越重。該怎麼讓費雷答應帶她走?這是當務之急最應該做的事,從費雷前後改變不難看出。
費雷性格多變,爲人頗爲邪氣。
要想得到他的贊同,普通的法子很難起到作用。
“哦!有事?”費雷手一頓,眉頭不覺一挑,本以爲他流露本性後,雅不會登門,卻不想這女人還是過來了。真該說她感知十分靈敏,還是保命本事一流,緩聲道:“進來吧!”
“吱嘎!”雅推門而入。
揚了揚手上的藥瓶,淺笑道:“我想這時候你可能需要這個?”
“很特別的味道,我想應該添加了些特殊的東西,很難止血。”平靜的話,不疾不徐響起。而後,伸手自然揭開藥瓶,任由金瘡藥的味道流露出來,解釋道:“這是我獨門配製的金瘡藥,對止血有奇效。”
“你的目的?”費雷並未廢話,開門見山道。
這女人無事不登三寶殿,這次過來必定有目的。
“我想盡快離開桃源。”雅毫不遲疑,開口道。
費雷挑眉,打量着雅,道:“爲何?”
“你該明白,逐風部落前後死了兩個人。這兩人身上有你灑落的香葉莖粉,逐風部落不可能讓我輕易離開桃源。天獅氏族因食鹽之事,不可能真的顧全我,我不想死……”雅緩慢述說着,瞥了眼費雷遮掩下的腰腹,淡定道:“如果沒猜錯的話,你身上的傷是花扦弄出來的。花扦看似性子軟綿,實際上外柔內剛,性子十分剛烈。如果她對你動手的話,一定還留有後手,你處境並不比我好到哪裡去!”
話落,雅平靜凝視着費雷。
她將自己的籌碼擺了出來,費雷會怎麼做她沒有底。
費雷沉默着,手觸碰着腰腹的傷口,並未忘記花扦臨死前那詭異的笑臉。結合雅說過的這席話,心底忍不住猜測花扦是不是真的留下了什麼東西?
“我過來時,狼墨單獨請弈成過去了……”最後,雅決定使出殺手鐗。意思很明顯,如果花扦真的留下什麼東西的話,這次狼墨單獨請弈成過去,很可能就是爲了確認什麼東西。
費雷擡眸,冷酷眼神直視着雅。
“你該明白,欺騙我你同樣沒有好下場。我不是弈成,你對付他那一套對我不起作用。”費雷冷漠道。
雅淺笑,平靜道:“跟聰明人打交道,不用說太多廢話。”
話落,徑直將金瘡藥堵上塞子,朝費雷扔了過去,“你比我清楚,我們時間並不充裕,很快,狼墨他們就會過來找你。如果我是你,就該儘快止血,然後遁走,而不是繼續在這裡浪費時間……”
剛發生花扦這種事,集市應該是防守最薄弱的時候。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用不着你教訓。”費雷接過藥瓶,解開在鼻子底下輕嗅幾下,確認無毒後才小心將藥粉灑了上去。說來也怪,藥粉一灑上去,流血不止的傷口瞬時開始止住血,傷口處傳來陣陣輕微的刺痛感。
費雷明瞭,這是傷口在快速癒合。
“你從我那裡拿走的忘情散哪去了?”雅開口問道。
費雷聳聳肩,傷口一止血,他頓時輕鬆許多,懶懶道:“自然是找你的意思,混進了狼墨的飯食中……”
得到這個答案,雅頗覺得奇怪。然而,瞥見費雷一臉不願多說的表情,只得隱忍着沒有繼續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