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出來了嗎?”狼墨語氣幽寒,幾近結冰。
神情肅殺冷離,一改在狼凃和江瑤面前時的暖情。此刻,他才恢復成了那個執掌摩洛哥坐穩逐風部落族長的冷麪神。
塔爾有條不紊清洗着手上的血跡,將動用非常手段的問出來的事情組織了下語言,道:“這些人與白鬍子水匪沒關係,是由漠河這邊的勢力組織起來的……只是,不過沒能問出幕後元兇是誰?”據那些人所說,他們根本沒跟幕後元兇見過面。
似乎,事情到這裡斷掉了所有線索。
“漠河這邊多數勢力被青城氏族暗中掌控,青城氏族則有鮮于曉背後扶持。這所謂的幕後元兇多半跟鮮于曉脫離不了干係。用不着放在心上,提防下後面追逐的幾艘船就可。這些雜魚不必放在心上,全速趕往桃源,順帶給魚人水手帶句話,問問有沒有知曉極根水?”狼墨擺擺手,聽罷塔爾的話,並未放在心上。
誠然,越過渝北和青南界線後。他不認爲鮮于曉敢插手青南這邊的事,鮮于家在青南雖然扶持了不少勢力,但是跟江晴經營起來的逐風部落相比卻還是差了一籌。當然,這些跟鮮于曉暗中壓榨青南這些勢力有關。鮮于曉雖暗中扶持青南這邊的勢力,卻不敢真的將他們餵飽,畢竟她無比清楚一旦餵飽青南這邊的勢力。到時候,被坑的就會是她。
是以,這些年她始終把持一定的節奏。
做事六七分,哪怕是青南這種扶持的勢力,她都沒有真正信任過。
這樣的合作關係,鮮于曉又怎能真正指揮得動青南這方的勢力。不過相互利用罷了,一旦沒了可共享的利益,興許第一個跟鮮于曉翻臉的就是他們。
“是!”塔爾應承道。
“族長,江晴身體是不是隱藏着什麼問題?”摩卡沉聲道。
狼墨一而再催促追風號加速,這大大超出預料。按說,江晴覺醒血統,且還是罕見的神之血脈這應該是值得開懷的喜事。可是,他暗中觀察狼墨和迪迪森後發現兩人神情隱隱流露着擔憂。他們在擔憂什麼?明明是一件高興的事情,爲什麼他們眼中卻流露出憂傷和焦躁?
狼墨微愣,淡淡看了摩卡一眼。
“血統越強大,江晴身體氣血虧損就越快。一月內,若是沒辦法找到蠕蟲根和極根水江晴很可能會氣血枯竭消亡,連腹中胎兒性命一起消弭。”狼墨冷冷道。幻化出星辰的黑眸,眺望着上陽城所在的方位,眼底深處絲毫未掩飾那對鮮于家鮮于曉的殺機。
摩卡聞言,倒吸一口涼氣。
儼然,未曾想到事情竟這般嚴重。
他們都被江晴覺醒的女媧氏血統矇蔽了雙眼,江晴以重傷之身強行覺醒身體血統,又怎會安然無恙。只怕此刻的好現象,不過是江晴在燃燒自己的氣血。
“蠕蟲根,紅樹沼澤定能尋到。然,這所謂的極根水在深海,我們怎麼找?”摩卡皺起眉,顯然是發現了這事很棘手,換做其他藥材以狼墨現在的身份,湊齊並不是什麼難事。可偏偏這所謂的極根水,要不是迪迪森說起他們根本連名字都不曾聽到過。
“安傑拉。”狼墨果決道:“回桃源,我會跟安傑拉談談,不過需要做兩手準備。紅樹沼澤交給你處理,蘭斯你替我跑一趟管江口……”
事情緊急,他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同時,他派人給紫公爵送去信件,詢問蠕蟲根和極根水的事情。說來,唯有血囊無需擔心,不管迪迪森需要什麼年份的,逐風部落都能拿出手。只是,其他兩樣卻千難萬難。
“是。”
摩卡二人相視一眼,都看清彼此眼底那份憂慮。
“這事別宣揚出去,以免被有心人利用動搖逐風部落和摩洛哥的安定,渝北,讓紫公爵和雷丁等人坐鎮相信出不了什麼亂子。不過,天獅氏族這邊別放棄警戒。弈成和青離甘願蟄伏數年,手上定然已經拿捏住完全的把握,恐怕在近期可能會動手……”狼墨森冷道。
當年,弈成深入死亡之森時。
他就從弈成那雙眼中看到了磅礴的野心,對於他想動手這件事狼墨並不奇怪。倒是青離這人,頗讓狼墨訝然,猶記得數十年前青離與天雲的事,一度鬧得風風雨雨。如非天獅氏族強硬將事情壓了下去,這兩人數十年前就該走到了一起。然而,世事弄人,最終這兩人有情人變成冤家。
不過,就算如此狼墨依舊沒準備放過青離。
青離當年無辜對江晴動殺機,差點讓江晴喪命這事他一直記在心裡。
“族長,要不要玩大點?”蘭斯興奮道。
“玩大點?”狼墨揚眉,促狹望向蘭斯,道:“你想怎麼做?”
“把整個青南都拉進來,這幾年不少勢力暗地裡擠兌逐風部落,這口惡氣我隱忍了幾年現在既然天獅氏族準備挑事。我們索性暗中加一把火,鬧大點。”蘭斯惡狠狠道。
聞言,狼墨嘴角輕翹。
晴城之事,他只跟江晴提了幾句。摩卡蘭斯他們尚且不知道晴城的事情,自然也就不清楚狼墨原本就打算將青南吃進肚子。不過,現在聽着蘭斯的提議,狼墨摸着下巴思考可行性。本來,在他計劃中這件事要想順利施展下去,至少還需要數年時間,然而聽着蘭斯的分析,這個時候動手並非不行……
“這事不急,待江晴身體隱患解決後,我帶你們去雪龍嶺深處走一走。有些事情,是時候讓你們知曉內情,免得惹出別的岔子。”狼墨淡然道。
這廂。
摩卡蘭斯身體微微一震,震驚看向狼墨。
他們跟隨狼墨身邊數十年,自然比旁人更熟悉狼墨的脾性。狼墨敢說出這種話,必定是已經準備好了後手。而且,這後手定然十分驚人!
否則,以狼墨清冷的性情決不會說出這種莫須有的空頭話。
“雪龍嶺?”蘭斯微驚,啞然道:“我記得,幾年前族長曾在牆頭對江晴許下一個諾言……”
話到這裡,戛然而止。怔愣太過頭,凝望着狼墨挺拔的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