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能看出這登天梯藏匿在何處嗎?”江晴問道。
“待我將獸神令上路線刻畫下來……”大長老佝僂着脊背,小心將三枚獸神令按照各自方位攤開,這廂雅鹿動作麻溜不知從哪弄出紙筆擺放在大長老面前,火光下,大長老上了年紀看着很吃力。
見狀,江晴說道:“算了,不急這一時半刻。今天忙碌不停,大夥都累了先休息,明早在刻畫不遲。”
江晴話一落音,不少人紛紛附和,顯然都看出彼此眉目間的倦怠之色。
這廂,狼墨卻不動聲色望了眼江晴。瞅着江晴朝着眨動幾下眼瞼,心思微動,順着江晴的話讓衆人找房間歇息緩緩精神。
待衆人散開,狼墨伸手捏了下江晴鼻頭,溫聲道:“你想做什麼?”
“你覺得呢?”江晴揚眉,反問道。
“很危險!”狼墨抿脣,薄削脣瓣不由得緊抿成一條直線,彰顯着他內心的不平靜。同時,也對江晴大膽提議感覺心驚,他一向絕對行事肆無忌憚,然,和江晴一起後才驚覺他那些所謂的肆無忌憚明顯有些小兒科。江晴做事比他更大膽更狂野,有時候,連他都感覺膽戰心驚。
江晴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如果弄不清楚維多利亞代表的比蒙族到底跟冰霧精靈做了怎樣的交換,我們接下來處處被動不是嗎?這望月山,說到底地頭蛇是冰霧精靈,冰之一族離開太久,久得他們連自家大門在何處都無法尋覓得到。我們如果再不做些什麼,接下來行事必定處處受制……”
“冰霧很麻煩!”狼墨沉默道。
“別擔心,我自有辦法。”江晴鎮定道。冰霧雖麻煩,然她身體裡流淌着女媧氏血統,有着大地之母稱呼的女媧一族,在地面鮮少有無法涉足的地域。之前,外人太多她不好說些什麼。而今,在狼墨面前她自然沒有掩飾什麼,冰霧雖濃郁能阻隔五感的窺探,卻江晴而言並不算是什麼太大的麻煩。
狼墨心下一動,道:“你真有把握?”
“嗯!”江晴重重點頭,果決道:“叮囑雷丁幾句,我們去冰霧湖泊週一遭……”
見江晴說得言辭懇切,對上那雙水汪汪澄澈的眼眸,狼墨委實說不出拒絕的話來。只得點頭答應江晴的提議,悄然走進雷丁狼泊兩人房間,仔細交代了兩句。在他人沒有察覺到的時候,兩人如鬼魅般沒入漆黑如墨的黑夜之中,敏捷,利落。
絲絲冰涼的冰霧,如影隨形附在身軀每一處。
不過,這點寒意並沒有影響到江晴兩人的行動。廣場殘留的血跡和殘肢斷臂俱都讓陰山和迪迪森用特製的化骨水清理一盡。畢竟,望月山周遭還生活着不少猛獸,不說其他單就雷獸就足夠讓衆人喝上一壺。不用誰開口,陰山和迪迪森動作麻溜將掃尾工作做得十分乾淨。再則,殭屍毒本就邪魅如果不清理乾淨,指不準還會鬧出怎樣的後續事件。
“冰霧很濃!”狼墨小聲道。小心捏着掌心江晴軟綿的柔荑,緊隨在江晴身後一步步走入冰霧籠罩的地帶。一踏足這片被冰霧覆蓋籠罩的區域,陡然間,能輕易察覺得出那份瑟骨的涼意。並非從腳底板往上躥,而是四肢百骸每一處都被冰霧侵蝕。
“墨,你察覺到沒這冰霧很古怪?”江晴小心道。感知放開,一點點試探着周遭一草一木,沒有,什麼都沒有。彷彿在冰霧籠罩的這片區域中,所有花草樹木俱都凋零化爲這瑟骨的涼意。很顯然,這違背了常理。
“嗯!”狼墨認真道:“與雪龍嶺的冷大有不同,這涼意並非從地面滲透出來,而像是某種東西剋制不住散發出來的氣息。”
他雖然不能像江晴那樣從地面感知到具體的事物,然,憑藉敏銳的觀察力。狼墨很快就察覺到事情違和之處,在冰川平原你站在地面,第一時間察覺到最涼的部位是與地面接觸的腳底,而身處在冰霧地帶時,最先覺得涼的部位是裸露在外的部位,與地面接觸的腳並未覺得涼意入骨。
“抑或,這纔是冰霧湖泊不斷擴散的主要原因?”江晴猜測道。
從大長老描敘的言語間,冰霧湖曾經存在於望月山,且風景秀麗。唯在清晨或是黃昏時刻會繚繞升騰起冰霧,決不是現在這般幾近覆蓋瞭望月山三分之二的面積。雖說,大長老並沒有完全道明冰之一族與冰霧精靈間的牽扯關係,江晴卻隱約覺得兩者間有可能羈絆很深。具體關係,抑或冰霧精靈才熟知。
“你懷疑這冰霧與冰霧精靈依賴的母樹有關係?”狼墨一驚,訝然看向身旁的江晴。兩人踏足冰霧地帶後,狼墨時刻跟在江晴身旁一步不落。不知江晴做了什麼,他們踏入冰霧地帶後竟然沒有遇到冰霧獸,這讓狼墨不由得鬆懈一口氣,冰霧獸速度極快,對付起來很棘手。能不動手,儘量不動手,這對他們接下來的行程大有裨益。畢竟,一旦驚動了冰霧精靈,他們此行不得不被迫停止。
“還無法確定,待尋到冰霧精靈才能知道答案。”江晴任由狼墨牽着自己的手,利用感知敏銳避開冰霧獸所在的區域,一股無形的力量將兩人氣息隔絕開來。因而,他們兩人才能肆無忌憚在冰霧地帶行走着。
行走了約莫半個時辰,江晴倏然停了下來。
“怎麼停了?”狼墨疑惑道。
江晴道:“更冷了,我們應該抵達了冰霧湖泊邊緣。”說着,江晴一點點擴大感知,企圖找出冰霧精靈落腳的地方。然而,卻不想遇到一股磅礴的力量,這股力量很溫和,不過溫和中卻夾帶着絲絲涼意,這讓江晴大感驚詫,遲疑片刻,她試着釋放出友好無害的情緒與那股力量接觸。
“你是誰?這是什麼地方?”江晴試探道。
“我…是…世界樹,這…是冰霧湖…你是誰?爲什麼我在你身上感知到熟悉而親切的氣息?很熟悉,不過卻怎麼都想不起來……好疼,我好疼……”一道斷斷續續的聲音,順着江晴的感知傳來。說時,那道聲音不覺哀嚎了起來。
聽清那道聲音,江晴不覺輕顫。
世界樹?
那不正是冰霧精靈他們嘴裡的母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