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女,天河氏族祭司。”江晴道。
擡手,在薩利頭上輕揉兩下,盯着薩利的臉端詳半天。說實話,薩利臉雖然沒張開,看着確實與姬女有幾分相似之處,只是這年紀相差一大截。
真紅聳動鼻翼,盯視着姬女,突兀道:“晴姨,她身上氣味跟薩利有點像。”
左臂銀白蛇鱗映襯出奇異的光芒,微微卷着,就似倦怠的人慵懶呼吸給人一種古怪的感覺。真紅提着那對大鐵錘,上前湊近姬女身前聳動鼻翼不知道在做什麼。
“真紅,你在做什麼?”江晴沒好氣捏着真紅的耳尖,將人拉到身前,朝姬女道歉道:“抱歉,這孩子缺心眼。”
真紅跟塞西一樣有個大胃口,大大咧咧,沒什麼心機。勝在乖巧聽話,平素只要是江瑤開了口,不管什麼她埋頭就幹。這方面,狼凃要穩重許多,除非必要狼凃一般不會主動開口要求薩利三人去做什麼,江瑤卻截然不同恨不得所有人陡然薩利他們代勞,就算是雙胞胎,性格差異什麼的也十分明顯。
姬女搖搖頭,並沒有介意真紅說的話,緊盯着薩利伸出去的手微微有些顫抖,問道:“薩利,你叫薩利是嗎?”下意識地,姬女感覺眼前小女孩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嗯!”薩利點點頭,沒有疏遠姬女的靠近。
“江晴,薩利父母是誰?”姬女緊張道。她清楚半獸人在獸神大陸並不討喜,可不知爲什麼姬女迫切想知道薩利的事情。石室的時候,她強忍了下來。此刻,凝視着薩利似曾相識的臉孔,她有種迫不及待想要弄清楚薩利三人的來歷。
見江晴等人臉色驟變,姬女忙解釋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單純想知道一些關於薩利的事情。不知道爲什麼我總感覺薩利很熟悉……”
姬女話落,天鳴上前握緊姬女顫抖的雙手,擡眸,緊盯着薩利那張稚嫩的臉。雖然還沒有張開,卻彰顯着日後該有的芳華,看了幾眼總感覺薩利那雙清亮的眼睛有些熟悉的味道。
“噫!江晴你看看薩利這雙眼睛是不是跟姬女很像?”天鳴訝然道。
姬女臉孔尋常,唯獨那雙眼讓人眼前一亮。見過的人,很難忘懷她那雙剔透澄淨的眼眸。薩利臉沒張開看不出什麼,雙眼微圓,不似姬女狹長的眼瞼。仔細觀察時,依稀還能看出些許相似之處。
“天鳴,薩利還沒張開,看着跟隨都像。”江晴潑冷水,微搖頭道:“薩利是塞西在渝北撿到的,姬女孩子丟在青南……須知,在數十年前青南渝北之間距離並不算近,一個剛出生的嬰兒如何從青南跑到渝北?更別說,薩利這樣子怎麼都看不出二十來歲的人……”
天鳴咋呼的聲音,當即被江晴打壓了下去。
時間地點都對不上,雖然明白天鳴擔心姬女情緒不對。但江晴卻不想讓薩利受傷,薩利這幾個孩子看着堅強早熟,說到底只是些孩子,他們心思純淨無垢,一旦認定的事很難轉變。江晴不想讓天鳴他們給幾個孩子留下莫須有的念想,一旦弄清楚真相,只會給薩利他們帶來殘酷的傷害。
“不,我感覺這孩子跟我很熟悉!”姬女執拗道。
江晴微僵,沒讓姬女接近薩利,低下頭看着懷裡的薩利,問道:“薩利,你怎麼看?”在薩利上前詢問姬女身份時,江晴隱隱察覺到有些不對勁。姬女看不出深淺卻能肯定不會是敵人,但薩利年紀差太多,讓江晴不得不謹慎對待。
“晴姨,她給我的感覺很親切。”薩利道。
歪着頭,神情流露出顯而易見的茫然。這份茫然,既是對這份陌生親切的恐懼,也有對姬女那種想接近卻又顧忌的忌諱。讓薩利心生忐忑,只得擡頭朝江晴求助。
“別擔心,等見到塞西的時候我幫你問問——”江晴寬慰道。
鬆開環抱着薩利的手,讓薩利輕輕地牽着姬女的手。天鳴遲疑鬆開握緊姬女的手,對薩利他並沒有嫌棄鄙夷的感覺。在青南,對於半獸人的排斥並不如渝北外面那麼強烈。雖然不討喜,卻不會厭惡到拋棄的地步。再則,薩利很可能是姬女和他大哥的血脈延續,這對天鳴來說無異於獸神給天河氏族的留下最好的禮物。
“薩利,我叫姬女。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這名字是天河氏族祭司延續的姓名,我沒有屬於自己的名字。”姬女溫聲道。天河氏族恪守祖訓,但凡祭司一律都稱之爲姬女,天河氏族與其他氏族部落不同,世代都是女祭司,她們一直延續着姬女這個名字。據傳,姬女曾是天獅氏族和天河氏族沒有分裂前,天獅族族長伴侶的名字,象徵着美麗與勤勞。
聽罷,就連江晴等人都流露出好奇的神色。
天鳴瞥了眼膩糊在一起的一大一小,開口將天河氏族關於祭司的傳承解釋了一遍。但凡祭司從出生就被賜予了非凡的能力,她們一出生就被上代快老去的祭司接到身邊撫養,待成年時,老祭司就會死去。這就像是一種生命輪迴,正因如此特殊,天河氏族所有族人都會刻意淡薄祭司的存在。
說到底,這是一種軟性的保護。
“難怪青南從未聽旁人提及過天河氏族祭司的事情?”弈軒唏噓道。
天鳴聳聳肩,道:“不說天河氏族祭司的特殊,想必你們天獅氏族也有屬於你們的秘密不是嗎?西爾文祭司年紀到底多大了?”問話時,天鳴嘴角勾起的弧線讓人不覺好奇,順着天鳴的視線緊盯着弈軒。
弈軒一僵,訕訕道:“呵呵!西爾文祭司的事輪不到我插手過問。對了,天都黑了!雁城區巡邏的事情安排好了嗎?”
聽着弈軒僵硬轉移話題,江晴等人撇撇嘴,心底卻對西爾文祭司升起了前所未有的好奇心。天河、天獅曾是一個氏族,不知發生什麼變故分開了,變成了今天的天河氏族和天獅氏族。從今天對話不難聽出,這兩族一直都隱瞞着各自特殊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