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晴話語一頓,雙腿蹬地,招招不留情。
不同於狼墨等人,憑藉本能及戰鬥直覺動手,深得華夏武學薰陶,江晴每一招每一式都有條不紊,攻擊身體最薄弱之處。
爲活下去,她吃過的苦比吃過的鹽都多。
想着那段灰色歲月,爲了讓周恆順利往音樂方面發展,她連地下黑拳都打過。這拼命三郎的打法,便是師承地下黑拳賽事,爲了活下去,致命狠絕,是最佳的手段。
這段歲月,是江晴最不想回憶起的。
然則,今天她徹底放下了前程往事,依循身體記憶,招式加上身體本能,竟同狼墨戰得旗鼓相當。
遠處,沒有躲進林子裡交流的人,瞠目結舌,屏氣斂神,誠誠注目着兩人你來我往的搏鬥。
“咕嚕!”不知是誰,禁不住吞嚥着口水。
“好強!江晴真的好強!”羅珊緊握着拳頭,那看上軟綿綿、慢吞吞的動作,時快時慢,竟讓族長手忙腳亂,無處着力。
這一刻起,羅珊心底深處不自覺埋下了一顆渴望變強的決心。喚醒沉睡在心靈的血性,熱切毫不掩飾的目光,惹得隼很是不滿。
卻又不得不承認,江晴真的很厲害!
換作他人,絕不可能支撐這麼久不落敗。就算狼墨沒有獸化,彪悍強大的實力,也足以撂倒部落衆人。
可這樣強大的狼墨,卻無法拿下江晴。
草震驚不已,失神道:“那慢吞吞的太極,真就這般厲害?”語氣帶着質疑,很顯然她不相信那動作能有多厲害?不過是尋常的手勢罷了,怎麼江晴氣勢一變,竟有着天壤之別的差距。
“不對,慢吞吞、軟綿綿的太極不過借力打力,真正厲害的是那些招招致命的攻擊手段。江晴像是十分了解族長身上每一處弱點,每次攻擊恰到好處,絕不浪費一絲多餘勁道,每次攻擊都叫人防不慎防!”蘭斯深吸一口涼氣,看向江晴的眼神透着敬畏。
聽罷,周遭衆人一震,遂仔細觀看。見之,果真如此,江晴每一次攻擊都恰到好處,冷寂的臉面無表情,就像是一尊提線木偶,憑藉本能攻擊。
就似他們憑藉野性本能攻擊一樣,危險而致命。
狼墨眼瞼一閃,凝視江晴的眼眸透着火熱的氣息,不在壓制實力。熱血沸騰,霸氣側漏,粘稠濃郁的血腥味,鋪天蓋地迎面撲來,就似面對千軍萬馬一般。
氣勢一邊,圍聚在周遭不少人臉色蒼白。有人快速反應過來,忙提醒觀看的女人們後退,避開這股殺意。他們常年與野獸搏鬥,長年累月,身上不自不覺就染上了血腥味。
這股血腥味,平時他們都會小心壓制着。唯有那些剛成年血氣方剛的小夥子們,不懂得壓制常常會在部落做出一些,惹怒女人的事。
女人較爲感性,雖嚮往廝殺和鮮血,卻不喜歡粘稠的血腥味。所以除卻一些人,剛成年的男人很少能找得到伴侶,除非他們學會壓制身上的血腥味。
“很強!”江晴舔着嘴角,露出嗜血的笑容。
仿若地獄彼端綻放的血紅惑人攝魄的曼莎珠華,妖嬈中透着致命的危機。沙啞的聲音,透着難耐的寒意,這是江晴的另一面,她不願讓人知曉的她。
周恆曾有幸見過一次,那次他嚇得半死,醒來後全然忘卻了那次的記憶。那之後,江晴沒有在他面前流露過這一面。
她很喜歡逐風部落,喜歡部落的族人,想要得到他們的認可,爲此她不惜露出這鮮爲人知的以免。人,不可能永遠帶着面具生活,那樣太可悲!
眼神流露小心謹慎之色,微不可查觀察着遠遠站在一旁的衆人。神情緊張帶着期待,她渴望得到認同,當迎上一雙雙熱忱透着敬畏的眼神時,江晴心底最後那絲猶豫放下了。
他們不是周恆,他們不會像周恆那樣畏懼疏離自己,在這裡,她能肆無忌憚綻放屬於她的光彩。
一瞬間,江晴好似想明白了什麼。
繚繞在周身最後那抹猶豫和怯弱消失匿跡,灼灼光華,宛如夜空皎月清靈出塵。
嘴角上彎,露出迷人的笑靨,直視着狼墨,道:“我將用最強的實力來證明我是誰?”伴隨着微涼夜風而來的,還有兩人苦苦壓抑暴虐的氣勢。
不知是誰先動的手,待衆人回過神後,兩人站定。
狼墨手臂橫過江晴的柳腰,將人半摟在懷,嘴角輕輕地發出一身低淺的悶哼聲。江晴急喘着呼吸,面色潮紅,很顯然剛纔那番戰鬥,她並非是勝利者,嘴角隱隱帶着一抹血絲。
“咳咳!”靠着狼墨的胸,弓着身清咳兩聲,咳血兩口血。
“江晴,你沒事吧!”見狀,圍聚周遭的人迅速上前。芽一把將江晴從狼墨懷裡拉了出來,仔細檢查道:“傷勢還好,斷了兩根肋骨,肺腑被震傷,得休息兩日。”
說罷,就叫人拿藥草準備熬藥,男人們皮厚肉粗,受了傷最多也就止下血。其他的,芽壓根懶得管。
可見着江晴咳血,不知爲何,芽只覺得心悶悶的,很不舒服。這感覺很陌生,讓她頗不自在。
狼墨黑着臉,要不是記掛江晴的傷勢,他哪容得芽將江晴拉扯出去。剛纔戰鬥很爽,可一想到江晴身上的傷是他打出來的,頓時臉更陰沉了!
江晴捂着嘴,搖搖頭道:“這點傷沒事,芽你檢查下狼墨的傷勢?”狼墨傷得比她更重,畢竟剛纔那番輪戰,狼墨雖說獲勝了,可到底消耗了不少體力。
不然,她雖說實力不錯,也決計沒道理打得過狼墨。
“我沒事,熬藥。”狼墨婉拒,示意芽快去熬藥,小心摟着江晴走去火堆那邊。
這會兒,部落族人發出一陣陣歡呼聲,迎接他們的英雄。
清責備掃過狼墨,小心接過江晴,道:“明知道江晴身體還沒好,下手也沒個輕重……”
狼墨抿着嘴,臉色更不好了!
“清姨,不管他的事。”江晴微微一笑,不其然扯動傷口,疼得臉都白了。這身體是好了,可也更怕痛了!放在以前這點傷她壓根就不會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