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淨手腳的泥沙,清拿着骨刀背上藤蘿再次走出庭院。
江晴打着呵欠,走進屋裡,還未進臥室就聽得一陣嘩啦水聲。
瞬間,江晴面上帶着笑容,越過臥室朝着木屋走去,溫柔道:“安傑拉,醒了嗎?”
“媽媽!”安傑拉歡暢遊弋着,看清門口的人影,高興喊道。
游到邊上,仰着頭熱切看着江晴。
嘟着小嘴,很不滿不能陪在江晴身邊,水塘挖掘時考慮到安傑拉的身份,一面是深水區,一面是淺水區。淺水區有個傾斜的平坡,安傑拉可以將魚尾侵泡在水裡,趴在青石板上玩鬧。
“安傑拉乖!餓了嗎?”江晴輕問道。肚子有些大,不好蹲下身,她就在淺水區平坡附近的竹椅上坐下,小心拿過放在旁邊的椰子,用骨刀輕輕戳出一個小洞。
安傑拉雖然長大了些,考慮到她嬌嫩的腸胃,江晴打算暫時讓她繼續喝椰汁,平時清給她煮的那些湯,讓她跟着一起喝。至於烤肉這一類肉食,暫且擱置,等她大一些再作考慮。
“餓。”安傑拉歪着頭,萌萌道。
會說的詞不多,大多跟着江晴他們說,一個字一個字蹦。白嫩粉藕的手臂趴在平坡上,黑色魚尾在水面上一甩一甩,濺出不少水花。水塘底部,大地他們也鋪上了青石板,清澈見底的水看起來尤外澄澈。
綠竹引過來的是山澗水,考慮到冬天水可能太涼。在挖渠道的時候特地挖了兩條,一條連着沙湖這邊的溪水,一條卻是連着洞窟中的溫泉水。夏天時,溝渠連接溪水這邊的山澗水,冬天的時候,就改爲連接洞窟中的溫泉水,不得不說大地他們行事十分周全,方方面面考慮都很全面。
“來,喝些椰汁。等下你奶奶做好早餐,我們再喝點熱湯。”江晴暖笑着,愛憐看着安傑拉捧着棕色椰仁喝着椰汁。也許是懷孕的緣故,她對孩子多了不少耐心。
當然,不可否認安傑拉很乖巧,很可愛。
除卻那非凡的神力,一切都跟普通孩子一般無二。
不多會,空牽着狼睿從閣樓起身,兩人齊齊走進樹屋,好奇打量着安傑拉。昨晚燭光暗淡,看不真切!這下一看,他們立刻發現安傑拉長大了不少,臉上流露震驚。
狼睿額頭的包消腫了,留下兩指大小的傷疤,雖擦了藥卻沒有結疤。不過看他精神頭不錯,想來睡一覺沒什麼事了。
“大嫂,安傑拉怎麼長大了?”狼睿眨着眼,緊盯着趴在平坡上喝椰汁的安傑拉。滿眼趣味,對安傑拉一夜變大的事很感興趣。
空抿着嘴角,雖沒有開口詢問。不過眼底好奇的目光,泄露了他此刻的真是情緒。不說他們好奇,估計這事要是傳到部落,大家都會好奇。畢竟,人魚離他們太遠,好奇是人的天性。
“安傑拉昨晚化形了!”江晴開口道。
進化難以解釋,索性江晴偷換概念,直接告訴狼睿他們安傑拉會長大,是因爲她成功渡過了化形。這樣一說,不用江晴解釋,空和狼睿點點頭算是明白了。
見狼睿想碰安傑拉,江晴連忙拉住他,苦笑道:“狼睿,安傑拉還不懂如何控制身體的力量,你離她遠些,頭上的傷疤還沒好怎麼就忘記了?”雖說熊孩子皮厚肉粗,可這傷還沒好,要是又被安傑拉沒輕沒重推出去,到時候可就頭疼了!
狼睿嘟囔着嘴,雖然有些不滿,卻還是聽話站在江晴身旁,不遠不近看着安傑拉,不敢湊近逗鬧。玩了片刻,空就帶着狼睿走出木屋,去到庭院打太極,練練跆拳道和柔道的套路,兩者有相通相似的地方,不得不說空天賦很好,不用別人教,都懂得取其精華去其糟粕。
要不是年齡和經驗限制了他的身手,單憑招式他能和倫比戰得旗鼓相當。這事十分打擊倫比,因此倫比沒少跟空討教跆拳道和柔道,近身搏殺的技巧,被空演變成招招攻擊致命處。
倫比這一學,還真學到不少技巧。
跟部族其他人切磋時,沒少折騰其他人。久而久之,部族中所有人都熟知江晴教導的東西不簡單,慢慢地都跟着學了起來。
江晴感嘆:有心插花花不開,無心栽柳柳成蔭。
等安傑拉喝完椰汁,江晴跟安傑拉玩了會,就走去客廳。
只見狼墨陰沉着臉,坐在客廳中。屋子裡或坐或站着不少人,江晴微微有些詫異,疑惑道:“墨,發生什麼事了嗎?”
平時,甚少有這麼多人上門,何況這時候還是大清早。
擱在平時不少人才剛起牀,誰有功夫這時候竄門子?
再則,屋子裡衆人神情嚴肅冷蕭,渾然不像是竄門時該有的輕鬆淡然。
“怎麼起來了?”狼墨蹙眉,見着江晴手臂上殘留着不少水珠,知道她這是去過了木屋。以往這時候江晴還在酣睡沒起牀,猛不然見她起這麼早,狼墨有些不習慣,以爲出事了?
“一大早,你急匆匆走了出去,我哪睡得着?”江晴翻翻白眼,掃了一圈屋子裡這些人,問道:“你還沒回答我,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怎麼人都過來了?”
“南邊出了點情況,暫時還不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狼墨沒有隱瞞,將卡爾發現的事重複解釋了一遍。
“會不會是獸羣騷亂?”江晴道。
狼墨輕搖頭,說道:“不像,我交代負責南面城牆瞭望臺巡視的人先盯着情況,暫時按兵不動。等蘭斯鷹雲回來再說——”
其實,他心底隱約有些不好的猜測。
天獅氏族能捨棄綿河這邊肥沃的土壤,必定隱藏着見不得人的秘密。興許這裡面不僅牽扯到被遺棄在東邊海域的安傑拉,還可能和南邊騷亂有關。當然,這一切暫時只是狼墨個人的猜測,是真是假還有待見證!
“你懷疑南邊騷動跟氏族有關?”江晴擡頭,莫名看向狼墨。
狼墨神情沉寂,隱然透着冷戾霸氣,森冷道:“我不知道南邊騷動是否跟氏族有關,但我懷疑氏族不敢越過綿河,絕對跟這個有關聯。”
低啞渾厚的聲音,透着幽寒暴戾,讓人忍不住後頸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