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鹽湖這邊夜風帶着鹹溼擦面而過時,粘粘的,很怪異。
狼墨起身,開始爲晚上的工作做準備,瞥見江晴時,“累不累?”
“不累,就是這鹹溼的風吹久了,渾身不舒服。”江晴微搖着頭,不是累不累的問題,這鹽湖邊上比海邊還要來得不自在。風中夾帶着濃濃的鹹溼氣味,聞久了,吃什麼都感覺鹹鹹的,連舌苔都快失靈了。
狼墨擡手,在江晴頭上輕敲了下,笑道:“沒辦法,這鹽湖可不比逐風部落那邊的沙湖,要不你把頭抱起來試試?”
江晴挑眉,莞爾一笑,沒好氣道:“算了,抱着頭算個什麼事兒?”
眼底一晃而逝調侃的趣味,心底卻覺得甜蜜暖人。能被一個人這般珍視捧在手心,她很知足。
凝望着狼墨修長的身影,不由癡迷了。深呼吸,將所有紛雜的思緒拂去,兩人配合默契開始行動了起來。
夜漸深,其間兩人將濃鹽水靜置後用麻布過濾,一盆盆倒入鍋裡熬煮。她不懂如何修建鹽田,不然的話就不必這般麻煩,桃源溫度適宜,曬鹽其實很便利,可惜她不大懂,只得耗費麻煩的工序熬煮。
雖是麻煩,成果卻十分喜人。
兩人下半夜,收了二十餘斤雪白雪白的鹽,江晴看過這些鹽成色不錯。很乾淨,回去用碾子碾磨成粉可以直接當細鹽食用,只是有些苦味。比部落現在食用的味道稍差些,畢竟部落中食用的鹽,江晴讓清他們加工過,加之是用鹽塊熬煮而成,自然比鹽土熬煮的味道略好些。
再次往鍋裡倒入靜置後的濃鹽水,江晴撐不住開始打呵欠。此刻,天邊隱隱有些泛白。
這時,洞裡傳來一陣輕巧的腳步聲。
須臾後,蘭斯和草相約走了出來,精神頭看着還不錯,見江晴神情倦怠,草撩起衣袖朝狼墨說道:“族長,你帶江晴去歇會,這邊交給我和蘭斯守着就好。”
見江晴神情睏倦,狼墨頷首。
將流程細說一遍後,就牽着江晴往洞裡走去,明天可能還是增添些竈臺,鐵鍋不夠就用陶罐補上,儘量多弄些細鹽。畢竟人都過來了,他們自然捨不得入寶山卻空手而歸。
“草、蘭斯接下來就麻煩你們了!我們先去睡會。”江晴囫圇說着,眼皮開始打架,已然倦極!
草擺擺手,微笑着應承下來。
熬煮鹽不算是什麼費事的活計,守着別斷火,及時將細鹽裝好。往鍋裡倒靜置後的濃鹽水,添柴火,不斷重複,倒是有些枯燥。
一夜無話,待江晴再次醒來時。
洞外木棚裡,衆人忙得熱火朝天。
江晴欠欠腰身,這會兒木棚裡又增加了三個竈臺,不過因沒有多餘的鍋,只得用陶罐熬煮。而原先裝細鹽的獸皮袋又裝了不少,粗略一掃約莫有四五十斤細鹽。
“怎麼不叫醒我?”江晴挽起衣袖,往嘴裡塞了兩片薄荷葉,咀嚼一會吐出薄荷葉用水漱口。隨意擦了把臉,清水不多,得省着用,從旁邊拿了個椰子戳開喝了起來。
蘇里戲謔道:“族長看你睡的香,哪捨得讓我們將你叫醒?”嬉笑打趣的話語,一說出嘴,頓時惹得衆人笑了起來。
江晴聳聳肩,渾然沒理會蘇里的打趣,瞥了眼木棚靠近山洞的地方,鹽土數量不多了。這會兒,沒見着狼墨他們,許是去鹽湖邊運送鹽土去了,旁邊木盆裡靜置着不少水溶後的鹽土,俱都過濾了兩三次,只等入鍋熬煮。
“進展不錯,已經煮出這麼多了!”江晴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草從竈臺旁邊端出一大碗烤肉,手裡還拿着兩個白煮蛋,遞過去,說道:“先吃些東西,族長他們過去運送鹽土去了。”
“嗯!”江晴應了聲。
接過草遞去烤肉和白煮蛋,低頭吃了起來。
小雨變爲中雨,好在木棚外面挖了很深的溝渠,不至於讓外面的積水倒流進入山洞,弄溼山洞裡面。
不多會,狼墨一行人挑負着一筐筐鹽土從鹽湖邊走來。
很快,就將木棚那一塊堆滿鹽土。
這廂,草她們則快速將挑負回來的鹽土倒入湖水中水溶過濾。
一連竄動作收拾的利落乾脆,江晴好整以暇坐着吃東西看着衆人熟稔的動作。配合十分默契,幾乎不需要開口,所有事情都配合的十分有條理。
“按照這種進度下去,回桃源時我們能熬煮出數百斤半細鹽。”蘇里雀躍道,睨着雪白的半細鹽,蘇里心底盛滿沉沉的滿足感。猶記得,當初在死亡之森時第一次看到江晴用鹽塊塗抹烤肉,那美妙的口感讓她記憶猶新。
每次做菜時,蘇里都不敢浪費鹽。就恐以後再也沒機會嚐到那鮮美略帶鹹味的味道了,每次,都是慎之又慎。
對他們來說,鹽是獸神讓江晴恩賜給他們的禮物。
這份禮物值得所有人珍視,如同珍貴的食物。沒人捨得去浪費,現在看着這些雪白的鹽,蘇里開心極了!
“嗯!確實有可能。”江晴螓首,剛開始速度有些慢,現在速度上來了自然就能更快熬煮鹽。熬煮數百斤鹽並非是開玩笑,而是確實有可能的,想着到時候能夠扛回數百斤半細鹽回桃源,衆人頓覺心底火熱不已。
“那真好!”草振奮道。
芽冰冷的臉,聞言後難得綻放笑臉,笑道:“數百斤半細鹽,就算拿出一部分去到集市易物,餘下那部分也足以支撐部落吃上大半年時間。”
“哎呀!難得聽到芽說這麼多話,我瞧瞧外面天是不是要放晴了?”蘇里調侃道,走到木棚外仰望着黑沉沉的天際。
芽嘴角一抽,轉過身懶得搭理行事沒有半點章程的蘇里。蘇里嘴巴在部落出了名利索,跟她掰,遲早要被氣得半死。
科林見摩卡神情不對,連忙將蘇里拉到身後,朝摩卡努嘴告訴她摩卡神情不對勁。要是繼續說下去,他護不住她。誰讓他不是摩卡的對手,別到時候兩人一起被摩卡給收拾了,那時候就樂子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