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扦能下牀走動了?”江晴問道。
將手上椰汁遞予安傑拉,讓安傑拉輕手輕腳喂包子,小麥子那邊空早早就接過食物,半蹲着向小麥子投食。
麗娜欣然點頭,說道:“嗯!”
不知該如何解釋,麗娜索性沒多說。
“蛇姬,剛纔你叫嚷什麼?”江晴深深地看了眼麗娜,轉身看向蛇姬,眼底流竄異樣神色。
蛇姬掐着小麥子軟嫩小臉,懶懶躺着,有氣無力道:“沒什麼事,就是看某個人不順眼多說了兩句。”麗娜怎麼說,都算是白水部落她吞天蛇蟒一族的人,就算被欺負也該是她,而不是什麼阿貓阿狗的外人。花扦算個什麼東西,憑什麼將麗娜當做所有物一般使喚。
“哦?”江晴揚眉,斜睨着麗娜,巧妙開口道:“某個人是誰?說說看,我認不認識?”
“花扦。”蛇姬毫不掩飾話語裡那絲冷諷,嘲弄道:“當初聽聞花扦性子柔弱,十分內向,八竿子都蹦不出幾句話。可而今這一相處,我怎麼感覺花扦比良還難相處?當這是人揹着是鬼,這人啊,耳聽爲虛,眼見爲實。”
“她做什麼了?”江晴驚愣道。
花扦做啥事了?好好地,蛇姬怎麼說出這種話。說起來,她有段時間沒見花扦了,部落事情多她不可能事事都顧得到。再則,家裡還有幾個小的,她更是忙得腳不沾地,清他們同樣忙碌,是以,她根本就不知道部落發生了某些瑣碎事。
“做什麼,說起來她還真什麼事都沒做。只是噁心人,卡爾最近被她煩的連家都不敢回,真夠可憐見地。”蛇姬把玩着雙手,神情悠閒,流露出一絲嘲諷之意。花扦長得一般,說實話部落比她長得好看的不少,優點不多,硬要說優點的話就是微笑時,給人感覺十分純淨。
可惜,她笑的時候少。
平素基本都是一張怯弱畏懼的晚娘臉,光看着都覺得心塞吃不下飯。
本來,跟卡爾結親時開朗不少。
然而,好景不長。
這纔剛生下囡囡,變本加厲,不笑也就算了。還時常陰沉着臉,像是所有人都虧欠了她。動不動就發脾氣,拈酸吃醋。
一兩次,蛇姬不在意。想着江晴說過懷孕的女人性子不可理喻,可她這孩子都生下來了,還這般陰陽怪氣真就是莫名其妙了些。久了,蛇姬連路過她家庭院前的路,都恨不得快走兩步,唯恐被花扦拉住跟她說那些個沒頭沒尾胡攪蠻纏的渾話。
做人到這份上,還真是叫人無話可說。
囡囡乖巧伶俐,極討部落衆人喜愛。
偏生花扦是個不會說話的,誰去家裡看看囡囡,她都覺得那人想跟她搶人,擠眉弄眼,硬是讓所有人都不自在把人給趕走才安心。抱人不是重手重腳,就是彆扭着抱,弄的囡囡一被她抱在手上就哭鬧不停。
如此一來,花扦非但不覺得是自己的錯,反而更加責備是他人的緣故,害得囡囡跟她不親近,一點都不懂自謙。
“先前不是好好地?”江晴猶疑,莫名擡眼望向麗娜。
麗娜噓嘆一聲,蹙眉道:“花扦生完囡囡後,性情變得很奇怪。時常朝人發脾氣,偶爾還會呵斥囡囡,惹得囡囡半點不跟她親近,她卻責怪是部落其他人總是登門吵着囡囡,才惹得囡囡不予她親近……”麗娜小聲說着,這事還真是難說。
囡囡到底是花扦肚子裡掉下的一塊肉,她對囡囡說什麼做什麼,旁人還真不好插手。
江晴皺起眉,女人孕期脾性焦躁她聽說過,可這生完孩子後脾氣變古怪的她這還是第一次聽人說起。
“花扦最近有何異常?”江晴問。
麗娜輕搖頭,說道:“除了脾氣變得怪異,其他都好。”
說實話,麗娜真覺得莫名其妙。
先前,花扦對她百般討好,唯恐惹得她不喜。那種諂媚的討好,讓麗娜哭笑不得,好幾次她跟卡爾提起,卡爾只說約莫是以前環境所致。可這纔多久性情竟變化這般大?麗娜有種置身夢幻的錯覺,人前人後差距太大,她一瞬間回不過神來。
江晴微搖頭,人長期壓制本性生活,一朝得勢就會趾高氣昂。她萬萬沒想到花扦竟是這種人,只是到底是什麼讓她做出這種改變?
看了眼擺放在地上的籃子,總覺得那些東西拿着有些燙手。
“切!”蛇姬嗤笑一聲,不屑道:“我猜,花扦約莫是覺得她生下囡囡,勞苦功高,部落所有人都虧欠了她。”
蛇姬這話一出口,庭院裡幾人面面相覷。
並未反駁,花扦懷着囡囡時,部落好吃好喝地都緊着花扦用。難道真是因這事把人胃口養大了?畢竟,在死亡之森時部落貧瘠能吃能喝的東西不多,是以大家日子都過的乾巴巴的,遷徙到桃源後,有江晴帶領着大家生活天翻地覆,再不必過着拮据捱餓的生活。得知花扦有了身孕,部落所有人欣喜若狂,都將各自最好的東西給她送去。
哪怕後來得知江晴懷有身孕,他們都不曾虧待過花扦。
“蛇姬這話怎麼說?”淺婆婆低垂着頭,聲音平淡無奇,無端地蛇姬感覺到一抹涼意。
“有次聊天時,花扦洋洋得意說江晴算不得什麼神使,她纔是神使,沒瞧見她懷有身孕後,部落接二連三有人懷上了……”蛇姬風輕雲淡道。其實,那次花扦話說得更難聽些,迎上蛇姬冰冷眼神後,才快速改了口,說什麼胡說罷了。
聞言,庭院裡呼吸陡然一窒。
淺婆婆微擡頭,瞥向湛藍的天際。
“人,該懂知足。”淺婆婆冷諷道。
人根子一旦壞掉了,不管怎麼教都走不上正途。
本想着,花扦結親後。多少會改變些柔弱的性子,變得開朗懂事些。
只是,這開朗倒是開朗了,心也養大了。
麼麼淺笑着,說道:“人性自私,物以類聚人以羣分,跟什麼人相處多少會沾染到某些習性,這怪不得你頭上去,有什麼好生氣的?”
平靜口吻,飽經風霜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