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江晴變了臉,魔眼瞳微斂,淺笑道:“江晴,你們這是打算去哪?”
“渝北,上陽城。”江晴道。對這人,她似乎沒了防備,感覺很微妙。
魔眼眸一亮,笑道:“巧了,我恰好準備回上陽城,如果不嫌棄,這一路能否搭個伴?你也知,河道還算安全,這一下運船就難說了。渝北,我多少算半個主人。”
“好!”鬼使神差,江晴竟點頭應允了。且臉上帶起淺淺笑容,在晨曦下,耀眼無比。
殊不知,這一幕落在他人眼中,卻掀起了滔天巨浪。
身旁摩卡蘭斯兩人目瞪口呆。
船上,雷丁他們也沒好到哪裡去?
江晴這,是打算拋棄族長的節奏?一想,四人掃向魔的眼神充滿了防備和怨念,別以爲長得好看就能勾搭江晴,江晴是族長的!不是什麼宵小之徒就能搭訕接近的。是以,摩卡側身擋住魔的視線,蘭斯心領神會,讓江晴先上船。
見之。
魔深邃眼眸陡然一凜,滿是銳利之氣。
不過,一晃而逝。
快到就連身畔之人都未能察覺到,只覺周遭忽而一冷,待回過神時一切都已經恢復了平靜。
“救人——”
這時,被摩卡扔下河裡的那人浮浮沉沉,竟不懂鳧水。急的那人相熟之人滿頭大汗,最後還是船家看不過眼,將人救了上來。
雷丁四人擁着江晴,居高臨下俯視着躺在地上吐水的莽漢。一臉清冷,全然無視將他們團團圍住的侍從,鎮定自若。
“趙剛,給我宰了這幾個賤骨頭。”莽漢粗喘呼吸,冷厲道。
趙庭,來自渝北上陽城趙姓氏族旁支,因實力不錯,入住趙姓氏族本家。半月前,被派來青南打探消息。剛纔,他見江晴身姿妖嬈本想伺機沾些便宜,孰料,錯估上船木板的寬度,用力過猛。
“呵呵……”狼泊冷笑着,粘稠殺意瞬間迸發,徑直朝趙庭碾壓過去。狼泊倏地動手,不僅將趙庭嚇得不輕,連帶船上衆人皆被驚了一跳,感受到這股壓抑殘虐的殺意,不少人吞嚥口水,連連倒退,唯恐跟趙庭沾上關係被波及。
在青南,有資格登船的都不傻。
孰輕孰重,一眼就看得分明。
“宰了?”狼泊森寒道,聲音不輕不重,卻像是春雷狠狠地擊打在趙庭等人耳畔。狂暴威壓,如漫天沙塵肆無忌憚一瀉而下。
船尾半掩着幾人,神采飛揚注視着狼泊。在掃過江晴時,飛快將事情記了下來。渝北通往青南運船利潤並不高,相較於利,掌控運船背後的人對青南更感興趣,只是,時機未到。他們不敢貿然出頭,雖說青南貧瘠荒蕪,但生活在青南的人卻比猛獸還兇狠暴虐,如非必要他們不願觸及到青南各勢力的底線。
趙庭被壓得幾近窒息,眼瞳緊縮。
傻了眼,本以爲區區青南這彈簧之地,他擡手就能碾壓。
卻不想接連碰壁,這讓趙庭丟臉的同時火氣更勝,是以,纔會叫囂讓趙剛對江晴幾人下手。卻不料,這次竟又踢到了鐵板,他絕對跟青南反衝,否則怎會接二連三撞到這等倒黴事。
能以旁支身份被接入本家,趙庭自然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般魯莽粗心。
“趙庭,來自渝北上陽趙姓氏族,敢問勇士?”趙庭斟酌道。一改先前囂張跋扈,謙恭起來,垂首而問。神情很是恭敬,全然沒有不甘之色。
見之,江晴和雷丁神情一凜。
若趙庭大發雷霆,他們不會這般謹慎。趙庭表現得能屈能伸,反而讓他們忌諱更深,這種人若爲敵必將寢食難安。天獅氏族大首領弈軒算是一人,這七年,部落與其交鋒數次,均未能佔得半點便宜,眼前這趙庭給他們的感覺與弈軒十分肖似,一樣是披着羊皮的狼。
“你問得太多!”狼泊回絕,絲毫沒給趙庭留顏面。
清冷的臉,犀利刮過船上中的人,待衆人支撐不下別開臉後,才收回視線。護着江晴,往預定的房間落腳。遠處,魔與蒂森由始自終沒有插手,沉靜看着,有別於魔臉上無悲無喜,蒂森看向江晴一行人眼神滿是趣味,除卻趣味,還混雜着別的感情。
趙庭面龐一抽,雙手成拳。
目送江晴五人離開,最後沒能張嘴。
“主人,真得就這樣放過這些人?”趙剛狗腿道。
“啪啪——”趙庭擡手,朝着趙剛就是一耳光,冰冷的眼冷然掃過趙剛。瞬間,趙剛噤若寒蟬不敢吱聲。而一旁偷看的衆人,紛紛別開眼。上陽城趙姓氏族在渝北勢力不小,若是不幸被盯上的話,屆時去往渝北就危險大了!
“滾!”趙庭森冷道。
這次,臉丟得不輕。
青南之行並不順暢,青南各勢力盤根錯節,俱都是吃人的狼,很難從狼嘴裡掏出獵物。加之,鮮于家和四海商行這兩大巨頭的存在,讓渝北其他勢力很難滲透近來,任務似乎失敗了!
不過,剛纔那五人來歷非同尋常。
聽口音,應該是青南本土人。
青南數得出名的勢力就只有那些,那麼,這五人來自何處?
看樣子,五人儼然以那女子爲首。忽而,趙庭似想起什麼,神情大變。
然則,不等趙庭有所行動。一道黑影擦身而過,耳邊忽而傳來森寒的話語,趙庭剛恢復血色的臉瞬間慘白不堪,眼瞳收緊,像是見鬼一般跌蹌幾下,差點栽倒在地。
轉身,表情驚悚望着逐漸遠去的背影。
垂在腿側的手,不知覺顫抖,像是見到了某種可怕的事物,那份恐懼從靈魂傳向四肢百骸。驚懼,不由自主散開。
“主人,你怎麼了?”趙剛不敢捂臉,垂首輕問道。
趙庭深呼吸數下,面色瞬變,嘶啞吐出一個字,“走!”
話落,疾步匆匆往房間走去,像是被厲鬼追趕一樣。趙庭這番變化,自然引來不少人的關注,不過卻沒人知曉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何趙庭突然變臉,一切發生的太快,讓衆人摸不着頭腦。
更,不知所謂!
驚疑望着趙庭遠去,其餘人紛紛離開船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