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真紅碎嘴,撇頭滿是不爽。
她都好久沒能享受吃撐那種幸福了,仔細回想下,她從出生時就沒能吃飽過。這心酸的日子,何時才能到頭?想着,不覺昂頭作出悵然神態。
倫薩更絕,邊點頭打瞌睡,邊往嘴裡塞食物。
頭一點一點,像是隨時都可能將頭栽進碗裡跟桌上食物化爲一體。
薩利黑着臉,快速扒着碗裡的食物,一邊還得照顧倫薩別真的栽倒。同時,還是跟真紅搶食物,一頓飯吃得異常辛苦。這時,她無限懷念塞西在家吃飯的時候,有塞西鎮壓着,真紅那饕餮的胃多少會收斂些,畢竟她搶不過塞西。
塞西今兒不在家,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要不是真紅對薩利還有那麼點照顧,桌上這點東西,真紅不用兩分鐘就能一掃而光。大胃口,可不是吹出來的。而是實打實吃出來的,那二次元的無底洞胃簡直非人。無論吃多少下去,永遠不會填飽。
“倫薩你,就不能安分點把飯吃完再睡?”真紅滿嘴食物,嘟囔道。小心將食物從倫薩面前拖走,唯恐讓倫薩將食物給糟蹋了!
“他要是真的清醒着吃飯,你估計就該吃驚了!”薩利淡然道。對此,她見怪不怪早已習以爲常了,跟這幾個奇葩怪胎生活了六年,要是什麼都吃驚的話,說不定她都得愁白了頭髮。習慣後,反而覺得什麼都平常了。
“真紅,今天你和倫薩沒去亂魂街鬧事吧?”薩利問道。亂魂街是上陽城最混亂的街區,那裡生活着窮兇極惡的暴徒,他們多數是從摩洛哥逃竄出來的惡徒,真正肆無忌憚的惡人。這些人盤踞在亂魂街爲虎作倀,爲了謀求一定的和平,鮮于家默許了亂魂街的存在。
說是一條街,實際上卻更像是小型城鎮。
亂魂街,可不是青南蜂巢城的混亂區,這裡生活着真正的惡人。在那裡紮根的人手上都沾染着數十條人命,俱都手染着鮮血,窮兇極惡。說是惡貫滿盈都不爲過,這條深巷隔絕了上陽城和亂魂街,據說這裡坐鎮着渝北秘密長老團,就爲了鎮壓住亂魂街的惡徒。
真紅一僵,訕訕道:“什麼鬧事?我像是會鬧事的人嗎?”
鬧事什麼的,她纔不會承認有這一回事。外面的人太弱了,還是亂魂街的人好玩點。要不是塞西一直拘着他們,她恨不得生活在亂魂街,至少在那裡不會有人在乎你長什麼樣,有什麼身份,那裡強者爲尊。只要你夠強,就不會有人在乎你到底是誰?
“這次招惹誰了?”薩利嚴肅道。
這邊忙伸手,將倫薩手上的筷子搶走,擡腳將人踹到桌子底下。這永遠都睡不醒的人,就算醒着都是一雙死魚眼。對此,塞西和他們都表示無言以對,卻又無可奈何。畢竟這種事他們真的束手無策,只能放任自流。
“難道又是東邊的賴頭蛇?”薩利皺着眉,不渝瞪着真紅。賴頭蛇是亂魂街東邊一夥小勢力,之所以說是小勢力,只因賴頭蛇手底下只有雜兵七八個。實力一般,最多也就欺負一些老弱婦孺。
真紅正義感十足,脾性暴躁。
遂,跟賴頭蛇結了仇。一遇到,就是一番你死我活的廝殺。
“沒呢!今天我和倫薩很安分,就去買了些東西,什麼事都沒惹。”真紅搖着頭,嘟囔道:“帶着倫薩這個瞌睡蟲我能做什麼?還沒動手他擱地上一躺就睡着了,我是動手還是救人?”
因此,她才特別厭煩跟倫薩一起出門。
偏偏薩利爲了讓真紅不惹事,每次真紅一出門薩利務必都會讓倫薩一起去。帶着倫薩這瞌睡蟲,真紅手癢難耐都沒辦法動手。倫薩實力不錯,但卻是個懶骨頭,能坐絕不站,能躺絕不坐,攤上這麼個人才她哪能蹦躂得起來?
“轟隆——”
忽而,廚房後門被踹開,兩道人影跌蹌跑了進來。
緊接着,濃郁嗆鼻的血腥味撲鼻而來。驚醒爭奪飯菜的薩利和真紅,兩人同時放下手上的碗筷,迅速後退攥起地上昏睡的倫薩連連後退數步,一直退到門口才站定,注視着破門而入的兩道黑影。
“誰?”真紅呵斥道。
薩利拖着倫薩,小心翼翼護着暗中則用大力掐着倫薩腰間的息肉,想要將人喚醒。似乎,隨着倫薩年紀的增長,他陷入沉睡的時間越來越長了!以前,他至少白天五分之一的時間是清醒的,今年開始他一天只有三分之一的時間是清醒的。照這種情況發展下去,倫薩很可能長睡不醒。
塞西曾帶倫薩去看過醫師,可惜那些醫師誰都說不出一個所以然。甚至有些人知曉倫薩半人半獸後,果斷拒絕爲倫薩看病。爲此,塞西曾不惜大開殺戒卻被薩利他們勸住了!
“咳咳!”幾聲輕咳聲傳開。
狼凃拽着江瑤竄了過來,忙將後門扶起堵住。
“喂!這是什麼地方?”江瑤揮揮手,扭頭,抽空望着門口處的真紅和薩利。她和狼凃一身狼狽,知曉狼墨和江晴人在上陽城,在摩洛哥呆不住。趁看守的人不注意的時候,江瑤攛掇狼凃從摩洛哥溜了出來。
可不想,才離開摩洛哥沒多久。
在水港就被人給盯上了,一路逃亡,卻不小心跑進了亂魂街。
不得不說他們兩人惹麻煩的能力當真是一流,有些人在上陽城生活一輩子,都不見得知曉亂魂街的存在,而他們這纔來到渝北多久,不僅招惹趙姓氏族累及其差點滅族,現在又在水港惹下麻煩,一路還跑進亂魂街……
有時候,人不信命都不行。
如果他們早出現一個半小時,就能遇到離去的狼墨和江晴。
人生際遇,這種事誰都說不清楚!
“平沙坊,四十九街,塞西裁縫鋪。”薩利脆生生答道。
雙眼緊盯着江瑤和狼凃兩人打量着,年紀不大,應該比她略大些。脣紅齒白,身上雖然狼狽,可氣勢卻十分鎮定。
“你們是誰?爲什麼要闖入我家的鋪子?”真紅揮舞着拳頭,大有一言不合準備開打的意思。她好幾天沒跟人過招了,這會兒手癢的很。
“我們被人追殺,剛從對面跑出來……”江瑤答道,踮着腳不斷望着外面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