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餘的男人見狀,腳步止住,不進反退。
各個駭然至極。
比那些女人好不了多少。
除了上過戰場的人,怕是見了這種血流漂杵的場面都會嚇得手腳發軟。
張尚志卻是另一番感受,他舉着文明杖,劈頭蓋臉,一邊不知叫喚個啥一邊打。
噼裡啪啦一頓抽。
M.C.基思抱頭鼠竄,拖着傷腿一瘸一拐,片刻又被熱血衝了腦袋的張尚志追上,繼續狠命的打。
M.C.基思喊道:“放過我,放過我,聯合果品會給你錢,給你一輩子花不完的錢。”
“給恁孃的錢……”張尚志打紅了眼,根本不管那些。
咔嚓……
文明杖被他打斷了!
張尚志茫然的看了看斷茬尖銳的文明杖,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剛剛他可是剛體驗了什麼叫絕望。
現在有戰神給他撐腰,那還怕什麼?
張尚志咬牙切齒,雙手緊握文明杖,噗嗤……
M.C.基思不可思議的看着插入腹部的文明杖:“你這個低賤的豬玀,你怎麼敢……”
聽他此時還敢大放厥詞,張尚志剛因爲釋放了心中的惡而殺人,還有些畏懼,但此刻恐慌煙消雲散:“老子去你媽的豬玀,你這頭白皮豬……”
拔出,刺入,拔出,刺入……
血肉模糊。
狀若瘋魔。
老實人被惹急了是這樣的。
跟進門來的克萊里斯覺得好像在做噩夢。
修羅地獄的場面,雖然不是針對她,但依舊讓她心驚膽戰。
不用懷疑。今天以後,不知要做多久的噩夢。
這就是報紙上說的遠東屠夫嗎?
好可怕!
趙傳薪走過去,提溜着張尚志的後領:“行了,人死透了。
可還有力氣?
有力氣的話,去弄他。”
說着,趙傳薪指了指被捆住的烏埃爾塔斯。
烏埃爾塔斯聽不懂漢語,但見趙傳薪指向了他,頓時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但就是無法掙脫裁決之鞭。
張尚志緩過神,手腳痠軟的好像麪條,苦笑說:“趙先生,趙戰神,我沒力氣了……”
說完,看着自己的傑作,張尚志趴在地上大吐特吐。
趙傳薪吹起了上吊神曲。
裁決之鞭彈出倒刺。
烏埃爾塔斯被那種無數針刺的痛苦折磨的倒抽一口涼氣。
趙傳薪握住把手,猛地一拉。
烏埃爾塔斯體無完膚。
趙傳薪揚起裁決之鞭。
“Pia……”
“嗷……”
一鞭子,帶下來一溜的皮肉。
可謂是狠辣至極,但又不會致命。
“Pia……”
“嗷……”
趙傳薪不緊不慢,一下一下的抽打。
“你他媽不是牛逼嗎?不是視人命如草芥嗎?不是手握重兵嗎?風水輪流轉,今天讓你感受一下什麼叫恐懼!”
烏埃爾塔斯真的怕了。
久居高位的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懼爲何物。
趙傳薪繼續抽打,慘叫聲抑揚頓挫,延綿不絕,但音量卻越來越小。
直到烏埃爾塔斯身上沒有一片完好的皮膚的時候,他一點聲息也無。
趙傳薪判斷了一下,應當是被折磨致死。
即便不死,在中美洲這種溼熱的環境裡,和此時的醫療條件,也絕無生理。
他搖頭嘆息:“真可憐,走的比他二大爺還痛苦。”
“……”
所有人都看向他,好像在看一個惡魔。
趙傳薪又來到了高橋明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他:“日本鬼子?草擬嗎的,這年頭日本鬼子都敢叫囂了?”
高橋明噗通跪下,磕頭如搗蒜:“饒命,饒我一命,不關我的事啊,我沒有打人。”
沒打人,就是侮辱人了。
剛剛趙傳薪出現,這貨還敢跳。
趙傳薪嘴角一扯:“日本人都是賤種!”
高橋明張張嘴,下意識的想要反駁,但又閉嘴。
趙傳薪揚起鞭子。
“Pia……”
“嗷……”高橋明終於知道烏埃爾塔斯經歷了什麼:“對,日本人都是賤種。”
太特麼疼了,好可怕,被撕拉去皮肉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趙傳薪笑了:“我問你,日本人是不是豬狗不如?”
“對,日本人豬狗不如。”
“日本人是不是下等人?”
“對,日本人是下等人。”
“日本這個民族就該滅亡,你說對不對?”
高橋明又猶豫了。
“焯尼瑪的,敢猶豫?”
“Pia……”
“嗷……”高橋明亡魂大冒:“日本該滅亡!”
“不好意思,回答慢了!”
趙傳薪繼續抽。
在哀鳴聲中,高橋明淪爲烏埃爾塔斯一個下場。
屍體終於變得沉默。
趙傳薪目光如電,掃視全場,無人敢與他對視。
趙傳薪問張尚志:“今天在場的,還有誰有份?”
張尚志指着幾個白人:“還有他們,他們欺侮我們華工,罵我們豬玀。”
豬玀、豬仔、豬花,類似這種詞彙,是趙傳習深惡痛絕的。
他朝幾個白人走去。
一個女人嚇得尖叫了一聲,在胸口畫了個十字:“上帝保佑我,免遭惡魔傷害……”
趙傳薪將之前那個白人女人腦袋上的手斧拔了出來,冷笑道:“我趙傳薪要你死,上帝也要扭頭,他不敢管知道嗎?”
此言一出,更令人心頭蒙上陰影。
褻瀆神明。
剛剛,這些女人對被揍的陳濤和張尚志冷眼旁觀,經過的時候要厭惡的掩住口鼻,要提起裙襬,要擺出高潔的好像一朵白蓮花的姿態,不出淤泥也不能被染。
剛剛有多驕傲,此時就有多害怕和狼狽。
此時,克萊里斯心裡多有不忍,出言制止:“不要……”
“你閉嘴!”趙傳薪猛然回頭,拎着斧子指向了克萊里斯,眼中全是殺意。
此前趙傳薪雖然動手動腳,揚言要來烏埃爾塔斯的宅邸提款,但一直是笑容有加。
何曾像現在,冷漠的好像一塊石頭。
她哪裡知道,趙傳薪向來鐵石心腸?
見她諾諾不敢言,趙傳薪橫位,滑步,大回旋轉身。
咄……
女人的屍體委頓在地。
趙傳薪回頭看看張尚志:“緩過來了沒有?”
張尚志點點頭。
趙傳薪:“接着。”
將沾着血的斧頭丟了過去。
一個敢扔,一個敢接。
張尚志一伸手,斧把入掌心,恰到好處。
“殺,殺,殺!”趙傳薪指着那羣白人:“想想你剛剛的絕望,不要手軟!”
說完,他走到了宴會廳的門口,堵住了去路,垂刀而立就那麼靜靜地看着。
張尚志本來猶豫。
打陳濤的人,傷他的人都死了。
剩下的只有冷眼旁觀者和侮辱他的人。
這些人罪當該死嗎?
他不知道。
他不是法官,判不了刑。
理應罪不至死,但……
張尚志看看他們絕望無助的表情,想起了剛剛自己和陳濤的下場。
若今天沒趙傳薪來,他們怕是比這些人好不到哪去。
既然人爲刀俎我爲魚肉,爲何不能是人爲魚肉我爲刀俎?
張尚志臉上露出猙獰之色。
想起之前對他翻白眼的人,提起了斧頭。
陳濤看着張尚志瘋狂的大叫着,在大廳內追逐四散奔逃的人劈砍,整個人都驚呆了。
這還是那個在運河上,累的汗流浹背,總是露出憨憨的笑容,最大的夢想是賺錢娶個婆娘生個大胖小子的張尚志嗎?
克萊里斯見張尚志砍倒一個女人,張張嘴,但見趙傳薪冷漠的側臉還一身的血污,愣是沒敢說出話來。
趙傳薪掏出一支雪茄點上,倚着門框靜靜地看着。
他忽然說:“你說要去美國,你知道你到了美國,就憑你的膚色,遭受的白眼不會比我這兩個同胞少嗎?或許你不會死,但你肯定不會開心。而且如果遇到了暴亂,死也是有可能的。現在烏埃爾塔斯死了,你還想走嘛?”
歷史上,美國佬有多次針對不同膚色的人高舉屠刀的例子。
打砸搶,殺人,下手可一點不比趙傳薪輕。
克萊里斯咬着嘴脣:“夏威夷也那樣嗎?”
“不,夏威夷的情況要好很多。”趙傳薪噴吐煙氣:“那裡人口複雜,有卡納卡族,有日本人,有韓國人,也有中國人,當然也有白人。”
從此時起,中美南美洲的人,就開始幻想美國有多好了。
殊不知,直到二十一世紀,美國對待他們這種移民也算不上友好。
克萊里斯嘆口氣:“我不知道。”
趙傳薪便不說話了。
等張尚志停下,拖着痠軟疲憊的步伐走來,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被曬的黝黑的皮膚都蒼白了幾度。
他上氣不接下氣的拄着膝蓋說:“趙戰神,就這些了。”
趙傳薪看着修羅場一樣的宴會廳,將雪茄彈飛。
並非所有人都死了,還有許多拉美人活的好好地,毫髮未損。
這些人雖然只是冷眼旁觀,但並沒有歧視。
事實上,巴拿馬人對待華工的態度尚可。
張尚志雖然紅了眼,但卻沒有不分青紅皁白。
趙傳薪點點頭。
他向前邁了一步,大聲道:“有人會說英文嗎?”
沒人回答。
趙傳薪眼睛眯了起來:“如果有人會說,卻不告訴我,他會死的很慘。我再問一遍,有沒有人懂英文?”
“有,我懂我懂……”
一個拉美男人站出來,體若篩糠,牙齒打顫的說。
趙傳薪點點頭:“別怕,我只是要你帶個話。”
“請,請說……”
“我要你分別給他們帶話。第一,給駐巴拿馬的美國陸戰隊和這裡的工程師之類負責人帶話,如果再他媽敢針對中國人,再敢歧視,我趙傳薪會來巴拿馬將他們殺光,一個不留!”
嘶……
那人不知道趙傳薪,但被這話給嚇住了。
趙傳薪繼續道:“第二,帶話給美國聯合果品公司的人帶話,對待別的工人,他們想怎麼自訂法律都不要緊。但我趙傳薪若是再聽說他們敢拿華工不當人看,我會剷除這家公司,雖然我有他們的股票,但老子寧可賠錢。”
他有美國聯合果品公司的股票,而且不在少數。
但此前他一直不知道這個公司的德性。
最後,趙傳薪猶豫了一下。
他本想再告誡一下巴拿馬的頭頭腦腦,但是轉念一想,現在巴拿馬人對待華工的態度尚可,他可不想搞出對立。
於是道:“最後,替我向曼努埃爾·阿瑪多解釋一下,就說殺烏埃爾塔斯是因爲他抓華工動用私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