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後一次確認目標海域的天氣情況後,艦長朱天森上校終於下達了准許起飛的命令,而這時航母輪機動力全開,咋四部蒸汽輪機的帶動下,青銅製的巨型螺旋槳以每分鐘三百一十七轉的速度使航母高速逆風航行,飛行長早就站在起飛線旁了,黑夜裡他手上拿着的不再是紅白兩色旗,而是兩個類似棒狀的色光燈,顏色依然是一紅一白。
在收到艦長命令之後,他早早的就將紅燈亮了起來,等甲板風達到最大時,他才把高舉的紅燈放下,身處第一排的譚根中校見此則大打油門將偵察機滑行至起飛線前,以等待他的下一次命令。終於,白燈舉高之後又急切的放下,這是起飛的命令,他條件放射式的立即將油門開到最大,發動機轟鳴聲中,飛機順着甲板指示燈往前,速度越來越快,因爲有着相對輕盈的機身,滑出不到一百米飛機就被迎面而來的急速氣流托起、飛翔。
譚根中校順着原有航向飛了三百米才右轉,而後拉高在航母上空盤旋,以等待後面的飛機。這其實並不要等多久,不用彈射器的情況下,飛機起飛的標準間隔時間是三十秒一架,他只要在空中等待十多分鐘而已,其實對於進攻集羣而言,真正麻煩的是那些笨重的魚雷機飛的太慢,好在這一次目標海域已在一百五十公里以內,即便是遷就這些笨重的魚雷機,也不會耽誤多久。
飛機接一架的起飛,高於飛行甲板八米的信號臺上,朱天森上校目送着它們編組之後再往北方飛去,而此時空蕩蕩的甲板上,地勤人員又開始將沒有出擊的三架偵察機弄上甲板。它們一會也要起飛巡視——對於航母來說,一天之中有兩個時刻是最危險的,一是黃昏。此時落日的背景很容易就把艦身映襯出來,再則是黎明。除了日出的因素,剛剛航行了一夜,所到達的陌生海域充滿着各種危險。
“聯絡了巡洋艦那邊嗎?”剛回到指揮塔朱天森就問道。
“聯絡了。”通訊官答道,“也收到了他們的確認。”
“是騾子是馬,這次就要遛遛了。”奚定謨看着有些不安的朱天森,笑着道。“說不定真擊沉了四艘日艦呢。”
兩人玩笑間,北面一百五十公里外,一夜未睡的巡洋艦隊代理司令官劉冠雄少將越來越覺的昨天晚上沒走、而等待飛機支援是個極大的錯誤。不過大錯已成,是不是能逃出圍堵,那就要看運氣了。丟掉這些懊惱的情緒,三點四十分,在他的命令下,海籌、海琛、肇和、應瑞四艦離開這個已呆了一整夜的北大東島海域,編隊往南疾駛,爲了照顧海琛號,編隊的航速只有十四節。
日出雖然是四點四十四分,但夏日裡日出之前會有半個多小時的晨昏。這也就是說,四點之後天色就會有微光。身在海籌號司令塔茫然四顧的劉冠雄不知道天亮之後會遇見什麼,他此時只看見月亮已下去了。星星也開始模糊,海面上越來越暗,而黑沉沉的大海彷彿無邊無際,讓人心神不寧。而此時劉冠雄少將忽然想起十年前的那一天晚上,當時海天號也是這麼高速行駛的,而後‘碰’的一聲巨響,整個軍艦都往前急衝,艦尾也猛的翹起,他當時一頭撞在了牆壁上。之後才知道原來是觸礁了。
‘不會再次觸礁吧。’劉冠雄不由的想,而後直呼晦氣。
劉冠雄直呼晦氣的時候。身在千米高空的譚根已經看到東方的微光,時間已到了四點零三分。天色在猛然一暗之後就變的很亮,這是一個晴好且少有云層的好天氣,身下久久不見的蔚藍海面此時也終於能展現在諸人眼前。
“長官,方位沒有錯誤,馬上就要到目標海域了。它們應該正在編隊往南航行,航速十四節。”坐在他身後的領航員提醒道。
不方便答話,譚根中校只是把飛行高度拉到七百米,而後用搖擺機翼來通知他身後的機羣。這是由一個戰鬥機笑、各一箇中隊俯衝轟炸機和魚雷轟炸機組成的大型編隊。和偵察機飛在千米高空不同,魚雷機因爲掛載着四百五十公斤重的魚雷,飛的不但慢,而且飛的低,爲了遷就它,整個編隊的高度只有七百米。
天色越來越亮,光線轉變下海的顏色越來越藍,可機羣一直沒有發現什麼目標,不管是自己的軍艦還是日本人的軍艦都是不見。着急的譚根中校開始命令戰鬥機分方向尋找,而自己則帶着身後的機羣漫無目的轉圈。好幾次他都讓領航員嘗試無線電通話,但都失敗了,這也就是說,巡洋艦隊不在四十公里範圍內。
“一直呼叫!一直呼叫!”譚根中校在風中喊道,他的聲音與口水一起飄到身後領航員的臉上。不過此時領航員顧不得擦口水了,他帶着耳機,對着話筒一直呼叫:“魚鷹呼叫海籌,魚鷹呼叫海籌,聽見請回答!魚鷹呼叫海籌,魚鷹呼叫海籌,聽見請回答……”
領航員口中呼叫,眼睛卻是四處看着的,就在中校未反應過來前,他猛一拍中校的肩膀大喊道:“那邊!信號彈,那邊!”
白色的信號彈在日出時分並不顯眼,但那不斷的升起的火光卻落入了領航員眼裡,順着他指的方向,高飛之後譚根中校纔看見那是一架戰鬥機在不斷打信號彈。
劉冠雄少將在暗罵自己晦氣沒多久,現實就再次應驗了他十年前的不幸——天色大亮之後瞭望手忽然發現了艦隊西側有日本艦船,那是那霸方向。來不及看來的是什麼船。在升起戰鬥旗同時,海籌號船舵急忙左轉,而後帶着整個艦隊以求拉開和敵艦的距離。不過那日艦也不急不慢,發現支那軍艦後就是遠遠的跟着,並不急於衝上來開戰。
日本人越是如此,劉冠雄就越是擔心。再詢問過通訊官、知道還沒有聯絡到水上飛機隊之後,他不想再把性命寄託於渺茫的水上飛機上,他粗着聲音問道:“跟着是什麼艦?”
“是利根號。”參謀官秦玉麟答道。
“利根號?”劉冠雄苦笑。利根號雖不是什麼大艦。但其航速卻超過二十節,碰上它可真是甩不掉了。想到利根號雖然只有四千多噸。但火炮口徑卻和自己相差無幾,劉冠熊忽然道:“回去!左舵滿舵。”
“什麼!回去?”站在一側的參謀長鄭祖彝驚呼,“雖時只有利根號,可要是炮戰誰受了傷,那可就要交代在這裡。”
“不回去往前也是送死。”劉冠雄道。“日本人這是趕着我們往東走,鬼知道有什麼在前面等着我們。”
司令官決斷,舵手見此大聲重複命令的同時,船舵開始左滿舵。諸人重心右移下,海籌號開始滿舵轉彎。整個巡洋艦艦隊是以一字縱隊航行的,海籌號一轉彎,後面跟着的海琛諸人就很是吃驚,不過深悉其中含義的艦長林葆懌卻道:“箍桶匠做的對,鬼知道前面有什麼,跟上去,左滿舵!”
海籌號最先回轉、其後是海琛、再是肇和、應瑞。本看着倉惶逃跑支那艦隊的利根號艦長武部岸郎大佐見此大笑道:“支那熱要狗急跳牆了!”
他如此,參謀長卻道:“閣下,支那有四艘巡洋艦。我們……”
“升戰鬥旗,擊沉他們!”武部岸郎大佐依然信心勃勃,他緊抓着指揮刀道:“我們就讓支那人知道什麼是真正的海軍!”
己艦往東而去。日艦迎頭而來,航行在最前面的劉冠雄頓時有些失望,他本以爲這一艘日艦會避開自己的,可現在利根號上戰鬥旗飄揚,根本就是不想避開航道。
“怎麼辦?”鄭祖彝也看見了利根號上的戰鬥旗,日本人想幹什麼他是知道的,那就是不顧一切在自己身上留下傷口,積累下去,這些流血的傷口終究會要命的。
“還能怎麼辦?打唄!”劉冠雄此時也豁出去了。“洋人司令教的炮術正好可以練一練。看,靶子都是現成的。”
東海海戰之後。艦隊正式以桅盤觀測點作爲全艦的炮術中心,各炮不再是自由射擊。而是以槍炮大副的指令爲射擊參數,這就是所謂的齊射。只是對於艦隊目前的輕巡洋艦來說,齊射技術只能在海籌和海琛身上實現——六門炮以下齊射意義不大,這四艘巡洋艦雖然都只有兩至三門主炮,但惟有海籌和海琛有八門副炮,所以新的炮術只能在老艦身上實現,
桅盤上槍炮長林傳枝的聲音已經通過有線系統傳至各處,聽着距離一千米一千米的靠近,劉冠雄本有些懸着的心倒是實落了下來,他對戰鬥雖有期待,但也能接受失敗的結果。不就是沉海嗎,到他這個年齡已經比二十年前那些人賺了不少,死後如果朝廷優撫下或許還能升上一級變成中將,這足夠光宗耀祖的了。
雙方距離逼近到七千米的時候,望遠鏡中的利根號船身一擺,而後很是驕傲的來了個大轉彎。日俄對馬海戰中的東鄉大轉彎劉冠雄是知道的,卻不想這利根號居然敢在自己面前轉彎,雖然利根號船小彎窄,可這麼膽大妄爲的在己方四艘巡洋艦面前轉彎,將他氣的幾乎想哭,他急道:“女內!命令下去,馬上開炮,打沉他!”
司令命令馬上開炮,尾盤上的槍炮大副林傳枝根據測距儀和距離時鐘報出了最新的炮擊參數,可他還沒有下令,一架飛機就從他頭頂‘嗡’的一聲掠過,一架飛機之後,再是四架掠過,四架之後再是四架……,三十四架飛機從整個艦隊上方掠過,此舉使得林傳枝臉色大變,不過當他看見飛機上的龍虎獸後,頓時把炮擊命令忘的一乾二淨,只大叫道:“他們來了,他們來了!”
離艦隊很近的時候,無線電呼叫都沒有反應,譚根中校只好以他獨有的方式,帶着機羣從艦隊最末尾的應瑞號開始,往前一直到掠過海籌號。掠過己方軍艦隻是打招呼,更重要的是幹翻前面那艘囂張的日本軍艦。
日俄戰爭時。爲了堵住俄艦去路,東鄉平八朗用一個阿爾法式的拐彎搶奪了t字佔位,同時也截住了俄艦去路。當是海面上霧氣深沉,雖然雙方的距離在七千米以內。但俄艦隊司令羅傑斯特溫斯基卻以爲距離還遠,俄艦直到拐彎的最後兩分鐘纔開炮,由此錯失重創日艦良機。現在利根號堂而皇之的在巡洋艦隊面前搞東鄉大拐彎,雖然其四千噸艦體在更高航速下轉彎半徑更小,時間也不要十分鐘,但其拐彎點就是靜止點的弊病依然無法解決。
譚根中校帶着機羣掠過己艦,之後俯衝轟炸機中隊就馬上散開,以給後方的魚雷轟炸機讓路。而魚雷機中隊中隊長李綺庵上尉早就知道東鄉大拐彎是什麼東西,橫隊飛行中,在對兩邊示意之後,小隊長李光輝少尉帶着僚機就脫隊而出,往利根號的轉彎點飛去。
戰場上本來是自己對支那四艘巡洋艦,不想一羣不速之客卻來了,利根號上瞭望手遠遠的看着機羣就放聲大喊,而和東鄉大將一樣,身處艦橋不進司令塔的武部岸郎大佐也把望遠鏡轉向了空中,機身上的龍虎獸標識一看知道這是支那海軍的飛行機。這頭怒目而視的長角的老虎被畫在機身上,很是威風凜凜。
看着兩架朝自己飛來的飛行機武部岸郎大佐還不太明白怎麼回事時,桅樓上的瞭望手再次大喊道:“水上雷!飛行機有水上雷。”
聽聞水上雷的聲音大佐就已經嚇了一跳。再細看那機腹下來確實掛着一條魚雷,他頓時緊張起來,但是他想喊射擊準備的時候,卻發現利根號上根本就沒有對付支那飛行機的武器——兩門單裝炮,十門單裝炮,四門76mm單裝炮,還有就是三個魚雷發射管,這些不管是哪一種都不是對付空中目標的武器。
武部岸郎大佐腦子裡閃過艦上的各種武器,無奈之下他對着傳聲筒喊道:“右滿舵!右滿舵!水上雷避歸準備!水上雷避歸準備!”
爲了減少被敵艦炮擊的時間以強佔t字頭。利根號此時是以最高速度在航行,此時彎拐到一半卻要求改變轉彎方向。一樣會使艦船在某一個時刻處於靜止狀態。不過即便是這樣,利根號也沒有轉彎時間了。已經逼近的魚雷轟炸機燕子抄水一般在離轉彎靜止點一百多米的地方拋下了魚雷,而後一邊拉起機頭一邊用機頭的機槍掃射,橫着從利根號的那幾個煙囪旁掠過。
看着飛行機在這麼近的地方拋下魚雷,武部岸郎大佐連喊避歸的心情都沒有了,他正想說什麼時候,一梭子彈從他身上掃過,子彈的衝力將他帶離艦橋,再破沙袋一般栽了下去。
站在他身側剛避過飛機掃射的副官還沒有驚呼,兩枚魚雷就先後命中艦體舯部和艦尾,暴烈的火焰中,身處海籌號司令塔的劉冠雄不但看到因爲爆炸而激起的日本水兵,還看到了艦尾被炸起來的螺旋槳。“女內!這就是水上飛機?”他頓時被驚呆了。
他如此,他身邊的參謀副官以及艦上看到這一幕的水兵都如此,飛機帶着魚雷攻擊軍艦,這種戰法聞所未聞,可現在就活生生的發生在眼前。利根號此時就想被一隻巨大的拳頭打了兩拳,着雷的同時整個艦身向另一側飄移數米,等它靜止時,魚雷爆炸之後的破口使得海水瘋狂的涌入,艦體開始逐漸傾斜,航速在快速下降。
看着利根號的慘狀,知道此艦不會那麼快沉沒的劉冠雄少將在諸人還在驚歎時,就對着傳聲筒大喊道:“馬上開炮,擊沉利根!”
衆人之前可是被魚雷轟炸機無比犀利的一擊驚呆了,現在聽聞司令官命令,這才發現自己要做的事情還沒做完,桅盤上的槍炮大副林傳枝立即喊道:“前方主副各炮,瞄準左前方九節,距離四千三百,準備開炮!”
桅盤上的聲音傳至前方各炮,一輪調整之後,早上四點三十七分,‘轟’的數聲之後,海籌號主副各炮開始開炮。
四千多米的距離命中率極高,第一輪炮擊之後,再次調整的海籌號150主炮就命中利根號艦首一發炮彈,再之後,改變隊形的海琛、肇和、應瑞都一起打落水狗,利根號也想還擊,但是此時艦上一片混亂,船體不但失速而且傾斜也厲害,打出的幾炮都失去了準頭,落在離諸艦遠遠的海面上。
“應該用魚雷擊沉它!”看着利根號要不動了,參謀長鄭祖彝眼睛裡閃着光,不管怎麼說,擊沉利根也是一件功勞。
鄭祖彝能想到的事情,其他人也能想到,劉冠雄還沒有答話,信號員就在傳聲筒裡大聲道:“報告,海琛號請示說他將突前用魚雷擊沉敵艦。”
“海琛號本就受傷,他去什麼去。”劉冠雄不悅道。“要去也是旗艦去。”
聽着劉冠雄的命令,司令塔內諸人都是一喜,不過劉冠雄卻想着怎麼和天上那些飛機聯絡,此一戰他完全能看出了這些飛機的戰鬥力,現在天上有幾十架飛機,看來只要不要遇到日海軍聯合艦隊那自己這些人應該就能平安回家了。
“聯繫不上他們嗎?”海籌號正在高速逼近死魚一樣的利根號,劉冠雄問道。
“聯絡不上。”參謀官秦玉麟之前就問過通訊室了。
“那怎麼辦?他們飛在天上,總不能喊話吧。”劉冠雄不悅道。
“也許可以打旗語。他們在高處,哪裡有日艦看的一清二楚,只要跟着他們走,總是能避開的。”參謀長鄭祖彝道。他覺得這飛機不單能扔魚雷,還能幫着警戒四周,着實是好用。
“那就打旗語吧。”劉冠雄也想不到更辦法,只好如此道。
海籌號在利根號一千米出射出三枚魚雷,而此時的利根號已經傾斜超過無可挽回的十四度,艦上的艦炮都指向天空,根本不能對這個給自己最後一擊的殺手實施反抗。三枚魚雷射出之後,艦上的日本水兵瘋狂逃散,數十秒鐘讀完,魚雷一枚失的,兩枚命中,再受此重創的利根號被炸的翻了個身,而後倒扣着沉入了海底。
雖然聯繫不上,但巡洋艦隊還是按照譚根中校的心意將利根號迅速擊沉。在看到桅盤上信號員打出的旗語後,他繞着海籌飛了幾圈就飛開了。此時四散尋找艦隊的戰鬥機已經歸隊,除了射完魚雷的兩架魚雷機開始返航外,天空上有三十五架飛機,他們盤旋在艦隊的頭頂,給艦隊官兵增了無窮的信心。
不過在海籌上,喜悅剛開始沒幾分鐘劉冠雄臉又拉長了——利根號沉入海底前居然發出了明碼電文,或許因爲時間短促、艦內混亂,但是簡短的電報上還是給了現在的位置和己艦將沉的信息。拿到電報的鄭祖彝扼腕不已,他感覺要是早那麼幾分鐘將利根號擊沉,那事情就沒這一出。
“怎麼辦?”鄭祖彝道,“方位現在日艦已經知道了,接來該怎麼走?有個飛機在,是不是能換一個方向走走?”
“什麼怎麼辦?之前的利根號就把我們的位置發出去了,只不過之前發的是加密的,我們破解不了罷了。現在不利的是利根號把自己的情況說了,這也就是說,本來以爲我們正在和利根號交戰的日艦會馬上知道此刻開始我們將離開了這裡。”劉冠雄說着這份電報對自己的影響,其實真正壞事的就是後面那‘己艦將沉’四個字。
“還是打旗語給飛機吧。”參謀官秦玉麟說道。“有這麼多飛機,讓他們四處探察一下,我們也好避開日艦。”
“避的開嗎?”劉冠雄冷笑,“第二艦隊那些艦船此時怕已經離我們不遠了。還是直接往前開吧,遇上了那就天上地上一起招呼,遇不上那不光是我們的運氣,也是日本人的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