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卷 第三十九章 三思

“總理,度說錯了,”楊度忽然道:“既然以榮譽爲中心,那酌情減分之舉對大夫士而言就是一種侮辱,所以說,只要世襲封號便可,其他一概不必照顧。”

“呵呵,連減分都省了。”楊銳不由笑道:“那我問你,讀書人或許明白這個事理,可那些大字不識的老百姓怎麼辦,他們也懂忠、敬、勇、死?”

楊銳此問正中楊度下懷,他大聲道:“大人,這就是保留皇帝的好處啊!百姓哪懂什麼民族主義、愛國主義、國粹主義,他們只知道皇上。朝廷若無皇帝,世間就不會太平;皇帝身邊若有小人奸臣,那大家的日子就不好過。復興會做的最好的,也是最要緊的就是用皇帝凝聚了民心,這纔是】我中華穩定之根本啊。誰要是動了這一條,那就是禍國殃民!

團結才能自強,自強才能圖富,要做到團結最基本的就是要有一個重心,一個天下人都承認的‘一’,唯有這個‘一’存在,那整個國家才能是一體。當下我國施行的其實是虛君立憲制。因爲有君,所以百姓安定。因爲君虛,所以各界才滿意。這可是兩全其美啊!

身處強國亂世,要想求富圖強,大夫士精神就必須重建,而當今立憲已捨去了士大夫官僚臣下之可能,人真正變成人,國家主權更是完全屬民,總理是民選的,議員也是民選,這大夫士精神必能重建。而要重建。讀書人可以讓其忠於國,百姓可以讓其忠於君,這不是兩全其美了嗎?

政府要做的只是宣揚大夫士之榮譽,對合格者授予封號,再派人督促其行止便可。譬如,獲大夫士尊號者,可御賜皇家寶劍一柄,住所門匾一面、盛裝之穿戴一套,另準其隨身佩劍。再賜於其少數特權,那事情大半就成了,這不要花多少銀子,就好像軍中的勳章一般。”

楊度說的倒是有模有樣。不過聽他要特權,楊銳道:“其實我看啊,責任和權利是對等的。大夫士既然都以死報國了,那麼給予其特權也是理所應當。人是有完全不顧理智的一面。但他不顧理智,國家卻不能沒有理智。皙子啊。這事情,想法是很好,但還有三個問題還沒有解決,這三個問題解決了,那這個價值觀就能推下去。”

“這還有哪三個問題?”楊度見計策得售,很是欣喜,忙問下文。

“其一,禮部是枚叔管轄的,你這套東西他認不認可,特別是這還弄出了特權、貴族之類的,枚叔未必會同意。他可是一個平民主義者,當初搞代議制選舉議員,他都很反對。認爲西歐也好,日本也好,實行代議制的時候都是封建社會,限制去除貴族特權,保障民權,所以這代議制是可實行的;

而我國呢,封建制度從春秋戰國時便開始瓦解,到了秦漢,根本不再有什麼封建制,只有郡縣制、官僚制,皇權看上去專制,其實卻是放任的,要不然怎麼會有皇權不下鄉之語。以滿清的國會看,我國實行代議制,其實就是從新建立了貴族階層,而且選出來的都還是些廢官豪紳,這是仰民權,不是伸民權。你現在一提什麼貴族精神,他是不會同意的。”

“總理大人勿憂,大夫士精神本是要倒退兩千人以重建戰國時代之文化的,這和國粹主義要弘揚先秦上古之文化本是一樣的。再說這貴族……”楊銳考慮道,“章大人素來推崇俠客精神,可是這俠本就是失去了生計之大夫士精神所化啊,這才品格高潔、言必信、行必果,再說榮譽是自守的,不是欺民的,提倡此等精神章大人一定不會反對。”

“那就好!”楊銳點頭,感覺楊度所說確實是這麼個道理,當下接着道:“這第二,還是此大夫士實行的細則問題,何爲大夫士?誰評判?如何評判?如何監督?這其中只要有一處出了差錯,那整個體系就要全毀。【超多好看小說】”

楊銳忽然想到is0認證,本來一個很好的東西,居然被弄的爛大街,可見國人腐蝕力之強。大夫士立意再好,可要是認證監督體系做的不完善,那最後還是會被腐蝕。

“這……,這不是問題,只有能做到兩條,那此事就能成。”楊度道。

“做到那兩條?”楊銳好奇的問。

“第一是不能政府評判,也不能由政府監督,那就能真正做到長青不衰。”楊度道。“第二就是被封大夫士的人數不能超過三千,並且名額永遠都不要滿,永遠只有兩千人上下,空缺三分之一。但除了這些,還可以有許多沒有封號的大夫士,比如大學堂裡的學生,可以賜劍,激勵其成爲大夫士,如果其操行良好,死後可補授其次一等的封號以爲榮譽,但是這不能世襲。”

說到這,楊度頓了一下再道:“索性封號都不可世襲,其子只能接受次一等封號,不過要比大學堂學生的要高一等,如果沒有特殊功勳……”楊度再次一頓,又道:“這也不對,真要是通過功勞決定其是否被封,那不是又會弄出一些勢利小人來,這不好!這不好!”

“哈哈……”看着楊度的模樣,楊銳笑道:“這事情你慢慢想吧。是不是大夫士是要民衆認可的,被封不被封影響不大。關鍵是在於民心。我接着說第三個問題:但凡改制,像獨尊儒術、戊戌變法這種。都是要有人上書的,以製造聲勢。以此聲勢才能……也不對,”楊銳忽然感覺有什麼不對,但說不出來,只是道:“這上書之前民間就需要造勢,皙子,你還是完善這套東西之後,在帝國日報上以私人的名義發表文章吧,若是得到社會認可,那再商議上書不遲。

當下西洋自由民主觀念滲透甚巨。什麼叫自由民主,其實就是個人主義;而什麼叫個人主義,在國內有法律督促就是沒有廉恥、毫無節制、不顧他人的功利主義;在國外沒有法律督促就是沒有善惡、不存人性、持強凌弱的殖民主義、白人至上主義。

儒家那套東西在明末就死了,蠅營狗苟,沽名釣譽,明末的士紳已是那樣。現在禮部在拍一部有聲電影,就是要批駁這些人的。你這大夫士之說恰好能從另外一個側面抨擊這種像以自由民主爲口號的功利主義,也算是爲政府幫腔。不過我話可說在這了,要是大夫士精神不被民間認可。政府可不會鼓吹哦。”

“楊度明白。”見總理從自己的蠱惑中跳了出來,楊度心中差異但還是對世人接受大夫士精神深具信心,文章雖只能以他的私人名義發表,但他本身就是官啊。稽疑院院長,這可是國內屈指能數的大官。不過想到鼓吹,楊度眼珠一轉。再道,“度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你還要什麼?”楊銳看着他笑道。

“我想把樑卓如請到京城來。他可是鼓吹高手,這事情要鼓吹可少不了他。”楊度一出口就是一個千年老妖怪。只讓偉大領袖心裡咯噔了一下。

“樑卓如?哼哼……”楊銳笑,他想到了一些歷史舊事,這梁啓超就是亡國滅種他也不會用的,當下道:“你邀請誰我不管,那是你的私事。但只要我活着一天,梁啓超就別想進政府當官,此人品性之劣,呵呵……,還是康有爲好啊!”

康有爲都已是叛國賊了,特別是這一次他蠱惑滿清復辟,罵名千古。中日簽訂條約後,這些滿清遺老都滯留在天津租界,後在督察院的要求下被工部局引渡。洋人雖然庇護政治犯,但這些人可不是隻會發發宏論的政治犯,這些人全是勾結帝敵國侵略軍的判國賊,中外各國對此都無法接受,加上英法等國求着中國要爲日本留一口元氣,也就是答應引渡了。

爲表仁慈,溥偉等滿人被朱寬肅下旨免除了死罪,發回東北監視居住,軟禁一生;康有爲這些人如此行徑剛好是自揭儒家之醜,也不殺,但要其認罪、進行思想改造,以破儒家之根基,讓世人看看儒家之私德只爲君,不爲國,實爲欺世盜名、只圖功名利祿之徒。不過康有爲這些人算是愚忠到底了,只肯認亂國之罪,不肯認儒家之罪,所以到最後也是格外開恩沒殺,同樣是軟禁一生。

康有爲如此亂國之人在總理心目中都要比梁啓超印象更好,楊度背脊上升起一陣冷汗,可好在楊銳沒有其他限制,只是不許這個人做官,他當下道了聲‘明白’就出去了。

半個多月後,一篇由陸軍預備役局長蔡鍔少將撰寫,名爲《軍國民主義與甲寅戰爭》的文章在中華時報上發表;數天後,由楊度署名,題爲《大夫士與士大夫——戰國時代的文化重鑄》在帝國日報上發表;在輿論熱烈討論‘大夫士’‘士大夫’之分別時,梁啓超的署名文章《再論尚武精神》在滬上時報頭版刊出,加入‘大夫士’和‘士大夫’的討論。不過他完全是一副局外人的做派,只從尚武精神談起,但文章不可避免的提到了楊度的‘大夫士’榮譽觀和‘忠、敬、勇、死’四原則,雖然梁啓超評述這種‘大夫士精神’存在瑕疵,可最終還是拐彎抹角的肯定其是一定的價值,切合現今時代下的中國。

梁啓超雖然不曾爲官,但他在滿清垮臺前被失勢,中日開戰後又鼓吹中日提攜,本來名聲都要臭的,可不想這兩次不但化險爲夷,名望還居然上漲,着實讓禮部的王小霖感嘆此人真是命好。他此時也不在臺灣。而是到了滬上租界,和徒弟蔡鍔一南一北。鼓出起尚武精神來了。當然,他們的鼓吹基本是爲了楊度造勢。這不由讓看到報紙的楊銳在想這楊度到底許了他們什麼好處,使得梁啓超這幫人這麼賣力。

“先生,好像是樑卓如在臺灣得了一些捐助,再網羅了一些前清國會議員,比如湯化龍、王揖唐、周自齊、王印川等人,還有一些早年的留日學生,如林長民、張東蓀、蔣百里、張君勵等,他們正籌備一個叫進步黨的政黨,打算下一屆議員競選中在國會中佔據若干席位。”王小霖主管文宣。圈子內的事情他比較清楚。“楊度和他們之間怕是有一些交易,不然這些人不會這麼賣力的鼓吹大夫士精神的。”

“這楊皙子!”聽到梁啓超聚了這麼多人,其中還有湯化龍、王揖唐、林長民、張東蓀、蔣百里這樣的名人,楊銳心中不由對楊度暗恨,忽然再想到那什麼蔣百里,他道:“這蔣百里不是陸軍大學的教官嗎,怎麼也被他們扯進去了?”

“先生,您有所不知啊,這蔣百里和蔡松坡一樣。是樑卓如的愛徒,對樑奉之如父,他們的關係非比尋常。”王小霖道。“文宣這邊是不是要對這些控制一下?”

“控制?”楊銳搖頭,“這幫王八蛋都在租界。只寫文章又不造反,怎麼控制?這租界就是一個藏污納垢的地方,更是全國關注的重心所在。不收回來全國必定大亂。”

之前藏身於滬上指揮革命的楊銳因爲屁股坐的地方改變,開始說起租界的不好來了。王小霖再想到自己也是如此觀想,心下不由暗歎。他道:“那郵路上呢?是不是……”

“也只能控制郵路了。其實控制郵路用處也不大。梁啓超這些人只在外貿口岸裡宣揚自己的那一套東西,再有就是一些內陸城市。但他的同黨家中都有錢的很,自己找人把那些報紙運入內陸也無不可,我們總不能搜查每一個人的行李吧。”楊銳說道。“讓他們去鬧的,不到百分之五的比例,那就不要想進稽疑院。”

“學生明白了。”王小霖道。

“那電影籌備的怎麼樣了?”楊銳轉而想起召王小霖來的原因了,其實是爲了一部電影。筆記本里的電影都用黑白攝影機拍了下來,這一次後交給王小霖的是後世電影大明劫,但這不是母盤,只得找人重新拍一遍。

“這……先生,演員、場景、道具、劇本、拍攝,這些都沒問題,導演是以前拍軍事片的那幾位,算是有不少經驗,而且軍隊飛機飛艇都支援,這片子也快殺青了,就是…就是……”寫電影的小說不少,那些東西讓王小霖迅速變成了電影三把刀,說起東西來一套一套的。

“就是什麼?錢不夠嗎?”楊銳問道。

“不是,不是錢不夠。”王小霖道,“先生,這大明劫裡面可是有崇禎皇帝的啊,電影就差金鑾殿裡的那出幾處戲了,這是要在紫禁城拍,不是我能做的了主的。還有,就是電影裡這崇禎皇帝的形象……可不是太正啊。”

“沒黑就行,實在不行就加點內容上去,說孫傳庭被關押是奸臣所害不就好了。”楊銳道,他知道禮部下屬電影局的導演看了後世的電影完全是傻了,對原作一點也不敢改動,“小霖啊,記住,這片子的目的是要突出那些無良士紳,他們佔了田地,讓百姓餓死的餓死、從匪的從匪,軍隊出征要糧沒糧,要餉沒餉。這大明亡國雖說是天災,可沒這些士紳盜佔軍屯、兼併田畝釀成的人禍,也不至於會到那種地步。這整個片子就是奔着這個主題去的。”

“學生明白,現在拍出來的士紳比原作還要壞,只是金鑾殿還有崇禎皇帝的戲……。先生,這電影要年末上映的話,那可得趕緊和紫禁城裡說說。”王小霖道。

“好!我一會就入宮去給你說項,讓你的人能進去拍電影。”楊銳道。

楊銳本以爲隨便找個行宮,拍拍就了事了,不想電影局那些人非得要去紫禁城裡拍,難道是怕朱寬肅大怒嗎?楊銳想着這些,剛讓李子龍弄出時間準備去紫禁城。不想章太炎就來了。他氣呼呼的看了王小霖一眼,然後把幾疊報紙摔在桌子上。氣道:“竟成,這楊皙子到底是什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楊銳揮手把王小霖打發之後。給章太炎倒了一杯茶。

“這大夫士精神到底是怎麼回事?”章太炎不喝茶,只想問明楊銳的態度。

“就那麼回事啊。”楊銳一點也不理虧,“上個月楊皙子來找我,說要宣傳這大夫士精神,我聽的挺好,但是覺得……,我也說不出來,反正是有些感覺不對,後面我就叫他先去造輿論。如果大家都贊同搞這一套,那政府就宣揚,如果大家都不吃這一套,那就過過嘴癮。”

聽楊銳說感覺這東西不對,章太炎臉色稍微好了些,他道:“楊皙子此議看似爲國,實則害國。儒家以三綱五常奴役人,他呢,用什麼榮譽束縛人。何爲榮譽?榮譽由何人所評?他是要把大家都裝到另外一個套子裡去啊。”

章太炎思想傾向老莊。不希望人的精神被任何主義和道德所約束,他認爲人最爲寶貴的,就在於他可以不受約束的去感受自然、體悟生命,這是生之可貴。也是萬物之可貴。這點楊銳是知道的,但他又想到上回楊度說道俠義,不由道:“枚叔。楊皙子說這俠之精神,便是大夫士之精神。莫非有什麼不對?”

“他這是強詞奪理。大夫士是爲榮譽而死,而俠客是爲仗義而死。榮譽是爲己,仗義是爲人,這兩種死豈能相提並論?”章太炎怒道,“宣揚大夫士,最終會人人變得不知生爲何物,只懂得沽名釣譽的莽夫。國家有這麼些人,遲早會窮兵黷武,好戰必亡的。”

“可最少它能團結民衆,知道忠於國家,這正是我們想要的。”楊銳道。

“可什麼是國家?這國家不正是由千千萬萬人所組成的嗎?讓每個人不收束縛,懂得生之可貴,讓每一個人都真正的成爲人,這纔是真正的保家衛國。”章太炎道。

“那敵寇來了怎麼辦?”楊銳見他老是說生,很是氣惱,他學着楊度的話道:“孔子說,未知生,何知死?這話應該反過來說,未知死,何知生?民衆沒有決死的信念,如何能明白生之可貴。”

“這是放屁!”章太炎本想用扇子敲桌子,可用力過猛,扇子都不知道扔哪去了,他道:“一個人若是不知生之可貴,不懂生應該是怎麼樣的生,他怎會用死去捍衛?!這就像一個家財萬貫的財主,過慣了好日子,你讓他去討幾天飯,那對他來說還不如去死。

我們讓民衆懂得何以爲生,何以爲生之可貴,那麼當敵寇來臨,爲了捍衛生之可貴、己之尊嚴,民衆必會寧死不屈,視死如歸,這是爲生而死啊。這不正是你要的團結嗎?竟成啊,復興會的文化可是從建立之初便是如此,它是一種生之文化,而楊皙子說的是一種死之文化,我怎麼看都有德人的影子,你可不要信了他,把本來的生機給切斷了。”

“生之文化……,死之文化……,”楊銳明白章太炎的意思,他其實要的是小國寡民,可自己要的是全國團結如一人,“枚叔啊,對日戰爭是勝了,但現在整個國家還是在懸崖邊,稍微不小心還得掉下去。全國若是不能團結成一人,那這國家還是不能復興。就算苦也只是苦這幾十年,你說的那些可以下一代再實行吧。”

“不行!”章太炎此時回覆了平靜,“三歲看到老。這國如果現在走上了楊皙子那條路,以後是萬難改回來的,縱使是要改,也是要把這個國拆散再重鑄一次,這就等於我們所做的那一卻都白做了。竟成啊,我們走的路可是前無古人啊,這每一步都不能走錯,要不然又會掉落到以前那種境地裡去,革命由此毀於一旦,而且這一耽誤可要幾百年才能轉回來,你千萬要三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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