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未回國,十餘年未回家,想到馬上就要回國胡適心潮翻涌,他回到寓所忙活了半天也不知道該忙活什麼,怎待晚上稍微靜心下來,將那篇本要寄給滬上青年雜誌、且曾在歷史上開啓白話文運動的《文學改良芻議》和其他書本放進了行李箱。
次日,他又去校長杜威教授家拜別,這兩年來他常來此參加杜威夫人的家庭茶會,對這裡已很有感情了,最後再去綺色佳拜別同學和美國傻姑娘。十日後,橫穿三千兩百英里美洲大陸的胡適終於趕到溫哥華,他將在這裡乘坐日本郵輪日本皇后號前往橫濱,而後再赴滬上。
耶穌歷1916年12月5日下午,胡適抵達橫濱。
“適之!”一路孤行的胡適只想上岸走走,不想碼頭上嘉定人潘公弼、郭虞裳、俞頌華在喊他。他們和胡適都是滬上澄衷中學的學生,不同的是胡適留美,他們留日。
“啊!是你們啊!!”他鄉逢故知,真是再也沒有比這更讓人欣喜的事情了。胡適大叫後又興奮起來,道:“你們怎麼會在這裡的?”
“任叔永(鴻雋)給了我們打了電報,所以我們就知道了。”潘公弼也是笑,旁邊的郭虞裳則拿出拿出那份電報道,“看,叔永爲省錢,就給我們‘適日本皇后歸’六個字,弄得我們一通好想,還以爲你真和日本皇后一起……”
“虞裳……”較爲老成的太倉人俞頌華見郭虞裳言及日本皇后,馬上將他叫住掌妻最新章節。中日兩國這兩年恩恩愛愛、如漆似膠,今年還通過了一個古怪搞笑的倡議,要求中國人不得侮辱天皇也就罷了;居然還要求日本不許稱中國爲支那。由此可知京師外交部真是一羣沒文化的飯桶,支那本是梵語,英文的china就是由此而來。前幾年反清的革命學生更自稱自己是支那人而非大清人。
現在居然要求不許說支那,真不知道朝廷袞袞諸公讀的書是不是丟到狗肚子裡去了。如此這般,逼得人家沒辦法只好按‘大日本帝國’的模板給取了一個‘大中華帝國’的敬稱。英法諸國也紛紛效仿認同,這下。不是帝國的中華也變成帝國了。
“適之,我記得你沒去過東京,這次可以在東京小住幾日……”潘公弼沒顧俞頌華,只是欣喜的邀請胡適去東京小住。
“去東京可以,可小住就不要了,這船半夜就要開的。”胡適趕忙拒絕,雖能路遇故友,可家還是要回的。特別是現在受歐戰影響,船票其貴無比,他不想再掏一次錢買回國的船票。
“欸…,適之此言差矣!”潘公弼笑道,“這船開的比火車慢多了,你可在東京住兩日,待此船三日後到長崎後再上船不遲。”
“啊,這也可以?”胡適訝道,但想來火車確實是比輪船快多了,是以欣喜的帶着行李和諸人一起入東京。可就在這時。另一艘船靠岸了,碼頭上忽然出現身着盛裝的日本官員和軍樂隊,同時禮炮也響了起來。胡適沒數是幾響。只再回頭看見船上下來的人似乎身着漢裝,當下差異問:“這是什麼人來了?”
“報紙上說,似乎是說稽疑院院長楊皙子訪日。”雄壯的國歌黃河曲中,俞頌華答道。他是最爲關心時事的,一見下來的人身着紅色一品官袍,便猜到是稽疑院議長楊皙子來了。他見胡適不解,再道:“德人無限制潛艇戰甚是厲害,光上個月英國便被擊沉七十萬噸商船,英國人已經受不了了。今世界商船最多者爲中日兩國。各有兩百六十萬噸之巨,並列爲世界第二。此前兩國雖有四百萬噸商船在大西洋上航行,可英國還是缺船……”
“那這和楊皙子有和關係?”胡適雖然不通實務。但素來注重理性的他只覺得這話邏輯不通。
“呵呵,適之在美國難道也不關注戰局?”俞頌華笑道,“現在英國商船損失厲害,而自己卻年產商船卻只有五十萬噸【注:】,只得求助於他國,其中商船最多就是我國和日本,可數年前中日兩國的商船便聯營了,日本是英國的盟友,可我國不是;再說日本國內所有造船所內船塢、船臺上造的都是我國的船,正在建的船塢和船臺訂單也是我國的。而從事航運可收暴利……”
俞頌華話還沒有說完,旁邊的郭虞裳就笑道:“所以現在日本人覺得和我國聯營吃了虧,和我國簽訂造船合同更吃了虧,極不滿意。各大報章都要求政府挽回利權,還大罵簽訂造船協議的日本官員賣國。所以日本人政府就不得不以盟友戰事需要商船爲藉口,邀請我國談判,實則是想更改中日造船合同,多分一些利潤,這便將楊皙子請過來了。”
“這挽回利權不是我們以前喊的嗎。”胡適頓時有些茫然,這世界是真的變了嗎?
“當朝眼毒啊。”如今的國人,稱呼岷王爲今上,稱呼楊銳則是當朝。郭虞裳再道,“歐洲未開戰便大建船塢,廣修鐵廠,再弄了一份看似吃虧實則大賺的合同把日本人圈了進去,讓他們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這事情……”胡適只知道回國的路上德國潛艇又擊沉了英國郵輪,數名美國人身死,威爾遜總統這一次不再息事寧人,爲表示海洋之通行權是每個國家應享的權利,他已呈請國會,派海軍艦艇前往大西洋上護航。此舉雖未對德國宣戰,但海軍可擊沉威脅商船隊安全敵國潛艇的命令,已等同於對德宣戰。美德關係如此緊張,中日之間如何胡適實是一點也不知道的。他唯想起日本的海軍,憂心道:“可這商船畢竟是在海上啊,日本海軍可是比我國……”
“那又怎麼樣?”郭虞裳明顯是看了郵寄來的國內報紙,深信報上所言,“日本的造船鋼板全由我國供給,一旦我國不輸出鋼板。他的船也造不了,鐵砂、生鐵也全都購自我國,真要切斷供應寂靜殺戮最新章節。那日本連槍炮都造不了;再說日本有軍艦,我國卻有潛艇啊。我今日才知。德國潛艇居然是與我國合作設計建造的,據聞我國有此種遠洋潛艇大小一百五十餘艘,真要是開戰,那這些潛艇足以將……”
郭虞裳確實有些口無遮攔,現在身處日本人當中,居然說着中日開戰的事情,又是俞頌華將他叫住了,而且他還出人意料的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政府真要是乘歐戰之際掙數十萬萬白銀,也不一定就是百姓之福,適之很久沒回國了,回國之後便知道了。”
俞頌華語焉不詳,但胡適也沒有深究,因爲能在東京呆數日,他第一個想的便是去拜訪避居於此的青年雜誌主編陳仲甫先生,想知道他在青年雜誌封禁後打算怎麼辦。
胡適想着陳仲甫,在東京麴町區飯田町三丁目一番地,曾經的二十世紀之支那、同盟會會刊民報編輯部。陳仲甫與蘇曼殊、楊永泰、鄧慶初幾人正對突如其來的日本警察怒目而視,那爲首的日本警察不懂漢語,他抓着一份青年雜誌。用日語道:“我警告你們,在沒有取得我國政府合法的發行執照前,請不要銷售你們的雜誌。”
“可我們只銷售給中國人。”楊永泰攔住正要發火的陳仲甫,辯解道。
“只銷售給中華人也不行。”日本警察不說支那說拗口的中華,一個勁的搖頭,“這一次只是警告,如果還有下一次,那你們將會被我國政府驅逐出境。”警察口氣強硬,但他說罷還是就禮貌的一躬。而後帶着人走了。
“哎呀……,滬上不能辦。東京也不能辦,章太炎那老東西可要把我們逼死了!”被孫汶封爲革命和尚蘇曼殊抱怨道。滬上雜誌不能銷售後,剩餘的那幾千冊就被諸人帶到了東京,打算以在日留學生爲受衆,在此辦雜誌,誰知道剛把以前剩餘的雜誌賣出,這日本警察就找上門來了。
“中日兩國現在可是同穿一條褲子的。”鄧慶初早就反對赴日辦雜誌之計劃,可陳仲甫非要說這裡有數千留日學生,同時因爲外輪可任意通行中國內河各口岸,這就避開了政府所控制的郵路,不想纔開頭就遭此重挫。
“日本不行那就辦到安南、辦到南洋、辦到檀香山去。”陳仲甫氣的夠嗆,前月青年雜誌無故被封,當時他還請留日舊友章士釗打聽情況,不想章士釗回信卻是說這潭水很深,說青年雜誌上有幾篇文章是亂黨戴季陶所寫,上面指責政府土改是強奪民財反對土改,爲某廠不容……
“那也得去各代賣點的賬款收回,再把這裡盤出去再走啊。”鄧慶初提醒着,他說完又很玄乎的道,“其實這地方也夠是邪門的,十幾年來辦了四五份報章雜誌,不是被封就是倒閉……”
“別這麼迷信!”陳仲甫不悅,青年雜誌宗旨便是掃除迷信、倡導科學,鄧慶初如此說顯然是不合宗旨的。“大家把這裡收拾一下吧,再去打聽打聽有誰會接手雜誌社的。”
想到又要搬離東京,幾人頓覺疲倦,但最終還是強忍着幹了起來。雜誌社這邊正在收拾,放下行李的胡適卻到了,潘公弼租住的寓所本就離這不遠。
看到青年雜誌社的牌子被取下來,胡適、還有同來的俞頌華、潘公弼很是吃驚,胡適問舉着青年雜誌招牌的鄧慶初,道:“先生,請問這裡是青年雜誌社嗎?”
“這就是青年雜誌社,請問你們找誰?”鄧慶初看着這幾個人,以爲他們是普通留學生。
“我找陳仲甫先生。”胡適問道,“請問他在嗎?”
即便是留美數年,胡適的國語裡也還有績溪口音,也是安徽人的鄧慶初笑道,“仲甫在,請問你是?”
“哦,我是胡適之,曾在……”胡適還沒有說完,鄧慶初聲音頓時高了起來,道:“原來是適之先生,您,您不是在美國嗎?”
“哦,我已經畢業了,回國前收到了仲甫先生的信件至強劍聖最新章節。知道青年雜誌搬到了東京,所以特意來拜訪。”胡適會投稿青年雜誌社,是因爲亞東圖書的汪孟鄒介紹;而陳仲甫會辦青年雜誌。也是賴汪孟郊支持。汪孟郊和胡適同爲績溪人,而他和陳仲甫。十二年前在陳仲甫辦安徽俗話報的時候兩人就合作過。
“好好!”鄧慶初一邊說好,一邊特意將一身西裝、滿身洋味的胡適打量了一番,這才高興的將他帶到主編室,對着陳仲甫大聲道:“仲甫,你猜是誰來了?”說罷又忍不住自問自答,道,“是胡博士!他已經從美國畢業,聽聞我們在這。特意前來拜訪。”
“適之!”陳仲甫正煩惱何處可以辦雜誌,聽聞胡適來了,愁容頓失,當下上前握住胡適的手道:“終於是見到你了!”
手被陳仲甫握住,胡適也是高興,他道:“仲甫先生,見到你真是太高興了。呵呵,我還以爲回國後要對你作揖呢。”
“作什麼揖啊!”陳仲甫也是笑,“這種老古董早就應該進歷史的垃圾堆了,人和人見面就應該行西式握手禮。這樣才能增加友誼。來來,適之,請坐。還有這幾位朋友,請坐。”
陳仲甫希望中國的一切都是新的,都應是現代的,以前的種種傳統在他看來都是禁錮人、愚弄人的,應該完全拋棄。他會過胡適,又和與胡適同來的俞頌華等握過手後,才說及了青年雜誌社的境況。
“雜誌辦到現在,剛剛好一年,從最開始的月賣三百本。到現在的兩千餘本,實爲不易。只是雜誌剛有些起色,卻被封禁了。而今,日本政府也不知爲何不批准本雜誌創刊發行……”
“仲甫兄,請問禮部爲何要封禁雜誌,莫不是章先生因爲我們提倡新文學故意如此?”青年雜誌胡適期期都看,卻沒有看到任何違法叛亂的東西。
“這……”陳仲甫低頭沉吟了一下道,“現在政府對出版物監管極嚴,除了保證金審查制度外,還有敏感詞等新玩意兒……”
“仲甫先生,什麼叫敏感詞?”胡適數年不在國內,從來沒有聽過敏感詞,是以又插言相詢。
“敏感詞就是復興會禮部強令印刷所不許排列的那些詞,類似封建朝代的避諱。比如‘嚴州整肅’、‘獨裁會’、‘楊殺頭’、‘朱麻子’,‘章瘋子’‘小銀鳳’……,這些詞若是作者非要寫出來,那印刷所只能是以‘*’號代替,讀者看到也是幾個星號。”
陳仲甫辦雜誌日久,早就習慣敏感詞了,說起來並不氣憤,可剛纔美國歸來的胡適卻是大憤,他似乎頭髮都要豎起來,大聲道:“怎麼可以這樣!還有憲法嗎?還有言論自由嗎?這還是民主國家嗎?這簡直就是封建獨裁國家!”
從海外游回來的海龜剛回國總是要有個適應過程,陳仲甫對此已習慣了。他笑道,“按照楊竟成的說法,我國可從未標榜過自己是民主之國。敏感詞其實只要迴避便可,只要不是故意攻擊政府,用別字代替也行。青年雜誌被封是因爲雜誌上有革命黨人戴天仇的文章,而且東廠那些人還知道我們雜誌的發行量,他們計算之後發現雜誌一直是在虧本經營,加上雜誌有革命黨人的文章,就斷定雜誌已被革命黨人收買,所以……”
被封禁的理由居然是這個,胡適恍然大悟,他不好問陳仲甫雜誌社是不是真的接受了革命黨的饋贈,只問道,“他們怎麼知道雜誌虧本還是賺錢?這是內部事務啊!”
這次沒等陳仲甫說話,鄧慶初便搶先答道,“適之有所不知了。根據私營企業法、公司法,雜誌社也是公司,具備法人資格,因而不但要去工商管理處登記註冊,還要將註冊資金去指定銀行開戶,更要請一個兼職會計、或是自己去國稅局學半年記賬通過考試,這才具備開業資格;成立後和外界做生意則要開具發票,大款項禁止現金交易,只能從銀行走賬或用支票;再是我們這些編輯雜工的月薪,爲了交個人所得稅都是要去國稅局報稅。
雜誌雖然辦在租界,可租界的洋人今年開始也容許國稅局對界內的中國公司和國人收稅。所以這國稅局一查,標價兩角實售一角的雜誌一個月只賣兩千本,按照雜誌的厚度一算印刷成本,再算租金、薪資,立馬就知道你是虧了還是賺了最強劍仙。這復興會啊。盡整這些折騰人的東西,爲了收稅無所不用其極,當初我去國稅局考那什麼會計上崗證。考了三次才勉強考過,真他娘……”
說到考會計上崗證鄧慶初就憤恨。這根本不是四柱記賬法而是一種比洋人商行還複雜的複式記賬法,什麼貸呀借的、什麼憑證啊發票啊,這些東西弄的他頭都大了幾圈。國稅局的人還不定期查賬,一有小問題就要糾正,大問題還要罰款,真是吃飽了撐的。
“國稅局倒只管收稅,不管你這錢是偷來的還是搶來的,只要有收入就要交稅。用楊竟成的話說,人之一生只有死亡和交稅無可避免。”陳仲甫道。“只是政府這麼武斷的認爲雜誌社受革命黨資助,我是不認罪的,再說我和他們是以朋友相交嗎。這些人以前還是復興會的朋友呢,真是黨同伐異啊!”
“仲甫先生,那接下來雜誌社怎麼辦啊?”鄧慶初憤恨國稅局,胡適卻不好說美國的國稅局未必不是這樣,只是他在國人面前從來不說美國的不好,對歐戰之慘狀也諱莫如深,就怕國人因爲這些而敵視排斥西洋先進文化。真要這麼,那全面西化還怎麼推行?
“現在我也不知道去那了啊!”陳仲甫雖說要去南洋、去安南,可那只是氣話。那地方都是廣東人和福建人,而這兩地之人都很迷信,青年雜誌他們是不會多買的。
陳仲甫正發愁,外面蘇曼殊在門外似乎是在與人交談,一會他便拿着一封信飛快跑進來道:“仲甫!行嚴說請我們去京城!”
“什麼?”正不知道去哪的陳仲甫看着眼前眉開眼笑的假和尚,不解道,“去京城幹什麼?”
“行嚴說他已將我們的事情和孑民先生說了,孑民先生也看過我們辦的青年雜誌,說既然雜誌被封禁。那就把雜誌辦到北京大學去。”蘇曼殊說道。
“辦到北京大學還不是一樣被封禁啊。”陳仲甫口中雖然擔憂,但卻把章士釗的信從蘇曼殊手上搶過去了。還沒等他看。旁邊的楊永泰卻道:“仲甫啊,我記得大學堂裡的校刊因爲是內部刊物。只對內發行,是不歸禮部管的。”
楊永泰這麼說,胡適也道:“這真是太好了。我這次回國就將到北京大學任教,到時候大家都在北京,每個禮拜日都可以聚在一起了。”
胡適一說禮拜日,大家都笑。他就像一個外國人一樣,根本不知道國內根本就沒有禮拜日,爲此一些信教的政府官員以及教會紛紛抗議,希望當了公務員的信徒能調休:即將每月初一的兩天和十五的兩天,一共四天假調整到耶穌歷的每個禮拜日。
但爲了以後每三年都能舉行科考、聘任官員,政府機關是極爲精簡的,每個崗位都有崗位說明書,每個操作都有sop文件。這齒輪鏈條一般紋絲合縫的行政機器,螺絲們每月都曠工四天班顯然不行的,螺絲們在機器不轉的時候自己運動四天也是不太行的,特別是現在中央越來越多的政策要推行:又是土地改革、又是振興農業、又是新鄉村建設、又是修水利、又是晚婚優育、又是工商業調查、又是五年制普及教育、又是推廣丁稅法案,林林總總、沒完沒了的公務,大家累的跟狗似的,你卻跑去教堂做禮拜,那還是請回家去祈禱吧。
崗位說明書和sop文件已經把基層行政事務拆的跟福特式流水線,即便殘疾人也可以操作,且外面參加公務員考試的人比黃泛區的蝗蟲還多,憑什麼就給你們放四天假,就因爲上帝是真神嗎?
所以事情最後的結果是要麼這些人不做禮拜,專心做官;要麼則辭職不幹,回家專心伺候上帝。只有少數一些高級崗位,比如土部尚書美國牧師裴義理同志,總理大人非常關心他的工作和生活情況,特批他每個禮拜日都可去教堂向上帝彙報工作;至於下面的省、州府、縣鄉的官員信徒們,還是在官位和上帝之間做一個選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