壬卷 家與國 第六十四章 決斷

與歷史不同,曾以‘德先生、賽先生’、以及美利堅光暈撬動國內文化變革的胡適正陷入難以言狀的狼狽中。神武九年海原大地震讓‘塞先生’羞愧的五體投地,他再也不能理直氣壯的對那些質疑‘賽先生’的人大喊道:‘拿出證據來!’,因爲他自己就拿出不出證據證明y大師在裝神弄鬼。

海原大地震如此,東京大地震更是如此——因爲海原的前車之鑑,這一次地震不少西化分子專門請了電影公司坐着飛機前去拍攝,準備萬一不發生地震好使y大師威信掃地,不想拍出來的結果讓看過影片的人全部入教。什麼‘賽先生’,狗屁!還是佛祖顯神靈。

‘賽先生’斷了腿,那以‘賽先生’爲依據、打算捆綁銷售的‘德先生’也好不到哪裡去。等蔡元培京城一亮屠刀,‘德先生’立即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反應到現實中——以前胡適在講課時塞些自由民主的私貨還有學生肯聽;蔡元培事後,他在課堂上僅僅誇耀美國都會引起學生們的噓聲,沒過多久,他和他那些新派人士就被北大全數辭退了。

後再到燕大,這裡雖是碩果僅存的教會學校,但境況並無好轉。不說他的名字已被學部禮部牢記,就連燕大本身也被全國士民排斥:有錢人家的子弟一個個退學而去;而沒錢人家的學生,畢業等於失業——吏部的潛規則就是不承認教會學校的文憑,商部及中華總商會的潛規則是所有經營實體不聘用教會學校的學生,工部下屬國有公司更有潛規則,教會學校學生作爲民工替補使用。

如此排斥,此類事情引起的糾紛最後鬧到過大理寺,某幾個隱瞞身份的教會學生被僱主發現後。起訴工廠總辦用工歧視,大理寺判決的結果雖是學生勝訴,但第二天該工廠即到法院申請破產清算。用工廠總辦的話說。“生意可不做,銀子可不賺。但華夷之防絕不能忘!”一時商界、輿論好評如潮。

就是那麼的簡單,華夷之別四字即要了所有西化分子的命。這句滿清根本不敢喊出的口號,現在被士紳們喊得叭叭響——他們最不能忍受的就是那些穿西裝、舉文明棍的二毛子混到自己身邊來。這羣忘了祖宗的東西,既然喜歡西洋,那就滾到西洋去,反正太平洋沒加蓋,遊一遊就到了,至於他們的洋大爹會不會排華。他們要不要關木屋,那就看他們運氣了。

當然,厭惡二毛子和禮待洋人並無衝突,畢竟人家遠來是客,不管其習俗再怪、體臭再濃,我中華都是禮樂之邦,都是要有待客之禮的,萬不可學滿人那般殺公使、圍公館。假使真要開戰,那也是光明正大的下戰書,大家結結實實的打一戰。

而我中華技藝不如西洋。那就從先秦名家的‘白馬非馬’開始,補上邏輯思辨這一課,再潛心學習西洋技藝。以取長補短——既然我中華四大發明可由東方傳入西方,那爲何西洋技藝不能從西方傳入中華?至於什麼民主自由、布爾什維克、無政府主義……,這和技藝有什麼關係?難道說四大發明傳至西方時,儒家三綱五常也必須傳到西方?那美利堅實行就是大民主、就是大文明?我中華稽疑院就不是民主?

……

如此種種,感覺水越來愈淺的胡適真心希望和梁啓超合作,共同打破這越來越黑暗、越來越落後的社會禁錮,但梁啓超顯然沒有這樣的想法。究其原因,那便是梁啓超其實是牆頭草,歐洲大戰之前他認爲西方比東方好。歐洲大戰之後他的歐遊心影錄則開始反思西方是否比東方文明,因爲在東方絕不會發生如此一場殺人千萬。費金兆億的世界大戰。

他在歐遊心影錄中還很意外的引用了楊銳關於西方文明的形象表述——浮士德,這個因被奢華誘惑而走出書齋與魔鬼簽有契約的十六世紀博士。總覺得知識就是道德、科學就是力量,素不知在通過科學獲得力量時,人類正在自己埋藏自己,慘烈無比的歐洲大戰就是明證。

站在牆頭的梁啓超左右逢源,哪邊佔上風他便鼓吹那邊的思想,玩的那是一個溜,可同位競爭的胡適就可憐了,他的博士頭銜真不如梁啓超的舉人頭銜好用。梁啓超西裝換馬甲,儼然又是一個任公,而他即便脫了西裝換上馬甲,一樣是個二毛子。

腐朽、落後、*、野蠻、愚民、毫無人性……,凡是惡毒的詞語都可以用來抨擊當今復興會、以及復興會治下的國內的‘落後’風氣,但僅僅是抨擊而已,還只是小圈子內的抨擊。在坊間,這種抨擊毫無影響,不但毫無影響,甚至有一種叫做‘殺二毛’的遊行在孩童間極爲流行。雖然胡適不明白具體過程玩法,但對其中一個情節印象深刻:一個孩子被數人抓住後,被問‘落後還是進步?’,答之‘落後’,即爲同伴;答之‘進步’,旁人則大喊‘二毛子,殺!’,幾把當作劍的木枝隨即砍去。

孩子玩的只是遊戲,砍頭的只是樹枝,遊戲後孩童們依舊天真浪漫,不管輸贏都和好如初,可那些樹枝似乎砍在胡適心裡。他此時極爲悲哀中華變得強大,要是像前清一樣怯弱,對洋人唯唯諾諾那該多好,那時候社會風氣是開放的、士紳是趨洋的、自由民主是有人聽的。可現在,即便美國也無法使中國變得‘文明’、停止‘野蠻化’,英國則不管你幹什麼,只要不危害大英僑民和大英商業利益即可,是以失去外國干涉的中華,只能永墮深淵……

各國大使的心理、一心想上位梁啓超胡適等人的騷動、還有封了地發了股票的軍中將校和復興會骨幹,這些人對於自己退下來作何反應都不是楊銳所在乎的。他在掌聲和閃光燈裡走出稽疑院的心情無比輕鬆,他感覺從1903年決心革命開始、挑了二十四年的擔子終於要放下了。就目前看來,他沒有什麼好遺憾的,也沒什麼感覺沒有做完的,除了一件事情。

在數日後於文淵閣召開的秘密會議中。總參、禮部、外交部、情報局、商情局的頭頭都被楊銳召集過來,他必須在權力還在手中時討論並通過一項或數項計劃:討論是否消弭歐洲可能發生的第二次大戰;同時,加強美國的孤立主義傾向。

“加強美國的孤立主義?!”總參對文化戰並不陌生。中國現在對日本正開展文化戰——一部叫最後的武士正在籌拍;謝纘泰也不陌生,這是那天晚就上談過的。唯有禮部的王國維有些犯傻。文化就是文化,何來文化戰之說。

王國維是有才的,但有才不等於會用。見他吃驚,楊銳簡單的舉了一個例子:“靜安啊,你應該看過莎士比亞吧?上面的猶太商人夏洛克是個什麼形象?”

“是個視財如命的商人。”王國維想了想才一如既往的歪着腦袋答道。

“對啊。看過威尼斯商人的莫不痛恨猶太人,如此潛移默化,說不定何時歐洲數百萬猶太人就會被洋人殺的一乾二淨,這就是文化戰的典型。看似潤物細無聲。但在關鍵時刻就會像炸彈一樣爆炸。”楊銳道說着猶太人,心中卻想着已轉移至美國的傅滿洲。“任何一個文明中,都有潛在的、尚不被人們所發覺的傳統,排猶如此,排華也是如此,孤立主義也是如此。

我們要想辦法加重美國人的這種情緒,讓他們深信跑到美利堅之外去打仗完全是猶太資本家的陰謀,是違背了上帝的意志用美國人民的血肉幫腐朽的英法意三國築起戰壘;我們還要更提醒每個美國人英法意三國欠他們四百多億戰債到現在都推三阻四不肯錢;還有要展現歐洲大戰的血腥和殘忍;如果發生經濟危機,那就更要把根源朝歐洲大戰上引……”

楊銳嘰裡呱啦說了一大堆,看着陷入沉思的諸人再道:“這花不了多少錢。一年都花不了一百萬,我們派人、派趙六(白人組)到美國去,去找類似題材的小說或報道翻拍成電影。去找虔誠反戰的清教徒參議員,很快就可把這個股風給煽動起來。

禮部、外交部要加緊研究清教徒教義,清教徒的習慣和嗜好,還要研究美國現今的流行語言、有影響力報紙專欄記者的特點和收買辦法,還要關注那些知名的廣告公司,廣告是文化的最好載體;再一個則要準確把握住美國國內政治力量的變化,國會裡面有多人站在孤立主義這一邊。一些東西民間再怎麼推,還是要參議院出面才能登堂入室。”

說到此楊銳忽然看着謝纘泰,“重安。明年柯立芝的任期就要結束了,大選共和黨的競選人有沒有確定是誰?”

“暫時還沒有。”謝纘泰不知原歷史是胡佛當選。但此人歐戰後賣糧失敗,怕是競選不了了。

外交部沒消息。楊銳只好看向情報局的張實。他果然有消息:“先生,如果不出意料的話,共和黨這邊應該是道威斯,民主黨則是阿爾弗雷德.e.史密斯。”

“道威斯?哪個道威斯,拿了炸藥和平獎的那個嗎?”楊銳錯愕。

“是的,先生,就是他。”張實說道。“本來有人想提名胡佛,但他在農民心中形象非常差,大家對歐戰後農業蕭條記憶猶新,很多人都說他是個騙子,共和黨擔心提名他參選得不到農民的選票,所以換上了道威斯。這個人以直言好鬥著稱,敵視社會主義,標準的共和黨。”

“嗯……”本來是胡佛當選美國第三十一屆總統,現在卻換成這個道威斯,楊銳一下子難以想起對此人的記憶。不過後面的事情多想無益,他道:“那你們就着重研究下這個道威斯,不過以現在的經濟形勢,此人必定會當選。”

“明白!”楊銳說誰會當選,那誰便會當選,從威爾遜第一次任期開始,大家都習以爲常了。

“美國那邊我是能想到大致計劃的,但德國那邊我是沒有計劃的,這就要你們抽人組成一個小組。專門研究如何才能使歐洲免於再戰。”楊銳道。

“先生,歐洲不開戰的話……”貝壽同上將忍了好一會,最終還是表達了自己的意見。“那麼我們就很危險了。真的要這樣做嗎?”

“只是研究可行性,並不一定像前面說的加強孤立主義一樣施行。”楊銳自己對此就有些猶豫。且以後的歷史會怎麼改變,他根本就不知道。

“我知道了,先生。”貝壽同答道。

“總參其實可以推演一下,甚至結合孤立主義計劃來推演。真要發生持續數年的經濟危機,同時單靠美國自己的力量無法短時間擺脫的話,中美開戰的可能性、以及中美開戰的結果。”楊銳道,“還有切莫忘記了,一旦美國加入歐洲戰爭。那麼孤立主義不復存在了,以後對於我們肯定是咄咄逼人、指手畫腳。千萬不要忘記我們和美國是競爭關係,我們在他們看來還是野蠻的、落後的,而菲律賓離臺灣也就一百多公里。真要美國再出現個威爾遜總統,不要說我們,日本海軍美國人是絕不容他們出現在西南太平洋的。”

楊銳說罷仔細的環視諸人一眼,他最後看向王國維,“靜安,以你看,美國人如果家裡鬧經濟危機。工廠開工不足,不開戰就很可能革命,你說他們會打過來嗎?”

沒想到楊銳會問自己軍事問題。而且是中美開戰這等國策,王國維有些慌亂的扶着眼鏡,他道:“總理,事情茲事體大,不是國維可論斷的。”

“僅僅是問題的意見,想到什麼說什麼就說什麼,不必當真。”楊銳見他如此,再次說道。

“這……”繼續扶眼鏡,王國維道:“中美都是大國。又隔着浩瀚大洋,開戰不但經年累月還難分取勝。如此得不償失,怕是很難打起來吧。”

畢竟涉及的是美國。王國維的答案在楊銳看來是問了等於白問,要知所有反對美國威脅論的人幾乎都是這麼認爲的。若大洋對岸的是英國,楊銳也會這麼認爲,可美國清教徒畢竟不是英國國教徒,後世成爲世界警察的美帝做了多少吃力不討好的事?真要相信美國人不開戰,那很可能和斯大林認爲希特勒不進攻一樣。因爲當時進攻是不理智的,可誰想到希特勒是個瘋子,而且從戰略角度看,希特勒的判斷完全正確,再拖延下去,德國石油耗盡、蘇聯整兵結束、對蘇債務到期,他就沒機會了。

“各位還是先派精幹可靠人員組建一個專題小組吧,第一討論如何消弭德國再戰,第二討論歐洲開戰與否,對我們和美國之間開戰概率的影響。你們不要忘記戰爭其實有兩種,一是看得見、會死人的熱戰;還有不死人的冷戰,其中包括經濟戰、金融戰、文化戰,還有動員整個世界對敵人進行市場、原料、以及技術封鎖,美國如果真從美洲跑出來了,這些手段我們全逃不了。”楊銳道。

“那以什麼名義呢?”謝纘泰問道。“還有掛在哪個部下面較爲妥當?”

“掛在總參下面吧,這樣經費有保障,密級也可以提高。”楊銳道。

“資金怎麼辦?明年的軍費不是已經批結束了嗎?”聽聞提到錢,貝壽同很是警覺,他非常明白復興軍的最大敵人不是美軍、不是英軍,而是稽疑院的老爺們。

“馬上成立小組,馬上制定報告和預算,在放假前送去稽疑院國防委員會,立即通過。”楊銳道。其實這些人都不是貝壽同擔心的,關鍵是明年的大預算已經編好了。“然後嘛……以明年的稅收爲擔保,問國家銀行借錢了。”

“借錢?”貝壽同聽得不解。

“大預算已經確定了,再花錢當然是借了。”楊銳笑道。“策略就是要政府不增稅而借錢度日,不這樣政府怎麼聽金融界的話?”楊銳一時高興說漏了嘴,旁邊的謝纘泰立即清咳了一句,但他還是笑道:“這沒什麼,不管是什麼權力,政府都要被壓制。就這樣吧,散會。”

“竟成……”待大家走後,謝纘泰留了下來,“你到底是要美國人不和我們打仗,還是美國人不去歐洲打戰啊?”

“這其實是一個問題啊。”楊銳細細聽完答道,“我要的就是美國縮在美洲不要出來,這比以前那個計劃好得多。”

“可這可能嗎?”謝纘泰有些明白楊銳的想法,“這可比不讓德國挑起戰爭更難啊。對德國,我們還能和法國英國波蘭等國一起想辦法;對美國,光讓美國人看看電影讀讀報紙就行了嘛?按照你以前說的,我們剩下的時間十年都不到。”

“那就死馬當活馬醫,想辦法在十年不到的時間裡讓美國人深陷孤立主義,不管以後開戰不開戰,這筆買賣都是合算的。”楊銳堅持着。“所有計劃都歸入總參,這樣不會因爲宋遁初上臺而中斷。”

“可如果歐洲開戰,我們或許還能逃過一劫。”謝纘泰道。

“是啊,我知道。可我……”楊銳突然感覺難以表達自己所想,他結巴好一會才道:“可不知爲何,我總感覺這纔是最好的辦法。美國人一旦出來,再退回去就不可能了。即便我們讓蘇俄頂在前面,可蘇聯崩潰後,能集結全世界力量的美國依舊能把我們打下去。我們的底子還是太薄、百姓太窮,而科技不是你有點子就行的,科技是要有無數金錢和時間往裡砸才能出成果,這一百年我們也許會有優勢,可以後呢?”

“蘇俄真的百年內必亡?”謝纘泰很認真問道。

“也許不到百年。”楊銳也很認真的答,“看看現在我們幫他們建的拖拉機廠。俄國人的拖拉機造出來賣給誰?集體農莊裡有多少人是真正想幹活的?在那種國家、那種統治下誰敢發財?發了財就是富農,就要流放槍斃,其結果只能是經濟全面衰退,大家以窮爲榮,越窮越革命,越窮越安全,你說這種國家能長命?”

楊銳說的謝纘泰點頭,蘇俄今年開始實行集體農莊後,無數人越境逃到中國這邊來,不想家醜外揚的俄國人只得要求中國幫忙把這些人送回去,這事情折騰了大半年都還再扯。

“蘇聯一旦覆滅,那除了亞洲之外,全世界都是美國的,就我們和日本這幾斤鐵能幹什麼?其他不說,市場容量就決定我們投入科技的研發資金比不上歐美,這還沒去計較大家的平均年收入。美國人用得起大衆福特,我們用得起什麼?時風三輪車而已。所以,三足鼎立只是延命,只治標不治本。”楊銳道。

“可萬一美國人真……”謝纘泰思考着楊銳的判斷,雖有道理,可還是覺得風險太大。“還有日本人;還有俄國人,俄國人現在建設工業,可不僅僅是自保。”

“美國人真來了,那就打一戰吧。打贏了,數百年無憂,輸了……就輸了吧。”楊銳摸出一根菸,點火之前淡淡的道。

“日本是我們的牲口,他們現在當權的也是國際派,只要我們壓着,經濟危機後他們是翻不出什麼浪來的;實在不聽話,那就政變換天皇。”楊銳抽着煙想着日本政局,“俄國那邊,如果轉變策略,蘇俄估計是要交惡了,最少一旦他有打仗的意思,兩國邊界上的摩擦是少不了的。我想只要我們牽制他,德國又不主動去進攻他,以斯大林的保守,要打仗還是很難的……”

楊銳想着國家大戰略的轉變,進而再想到外交策略的轉變,最後道:“還是等總參明年拿出具體報告再說吧,到時候我們再做個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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