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紋章的遮陽傘下,伏見宮博恭王和閒院宮載仁親王正眺望着遠方一艘入港的郵輪——那是楊銳的座船,基本是由宏遠級重巡洋艦改的,火炮全換成了裝甲,並且高速。漆成乳白的船身有一個很小楷體船名:紅石崖。
因爲日本皇室之前的交代,該船並不例行檢疫,而是由指定引水員引至這處較爲偏僻的碼頭——中日雙方都不想楊銳訪問日本之事太過張揚,美畜正在看着呢。
“閣下辛苦了!”楊銳走下懸梯後,碼頭上靜候的日本人對着他鞠躬,身着和服的老熟人伏見還對他微笑了一下,而閒院則完全遵照接待他國首腦的禮節,臉上一絲不苟。
日本沒有空軍,伏見是海軍大將,負責幫天皇掌握海軍,閒院則是陸軍大將,幫天皇掌握陸軍。可以說除去宮內省還有內閣中的天皇嫡系,這兩個親王足以代表天皇了。如果能再加上財閥和議院的總後臺西園寺公望公爵,那日本國內的政治勢力也就齊了。
日本人喜歡鞠躬,華國人素來作揖,雙方禮畢後楊銳便上車前往二重橋,那裡,裕仁正在等着。兩人十數年前一別後,中日兩國更顯差距——日本逐漸成爲輕工業品的輸出國,並因爲人員工資高昂,漸漸被中國民間小廠貨所擠壓,財閥們全靠學習中國公司的管理技能才堪堪維持;而中國的主流工業,重業和新興產業越做越大,儼然成爲全世界的電器生產中心。每年都獲得大筆外匯收益。因此不少日本經濟學家擔心,再發展十年,日本除了幫中國人織布、生產火柴以及提供歌舞伎外。將逐漸淪爲中國的一個省。
至於朝鮮,因爲起點低。光基礎設施建設就夠他們吃二十年的,所以怎麼發展都無所謂,但日本……,總之,裕仁一直以來都想再次會晤楊銳,想知道一直這麼同盟下去,日本究竟能得到什麼,僅僅是中國東面抵擋美畜的屏障?亞洲到底是中日同盟的亞洲。還是僅僅是中國的亞洲?
七月十九若是按照耶穌歷算,那就是9月4日,處暑已過,再下去就是白露。雖然白天依舊炎熱,但早晚卻涼意逼人。汽車剛過二重橋,楊銳便看了宮牆兩側載種的菊花,看着點點黃菊隨風飄搖,他這才感覺這已經是秋天了。
“先生……”身着上將禮服、與他同行貝壽同見楊銳緊盯着皇宮一處,低聲問了一句。
“嗯。”楊銳應道:“沒事。”說完他又道:“這就是日本皇宮了,與紫禁城比如何?”
紫禁城少有樹木。而日本皇宮卻古木參天。要說氣派,那自然是層巒疊嶂、規制森嚴的紫禁城氣派,可此時前排開車的是日本司機。貝壽同只得道:“這是春蘭秋菊,各有擅長。”
“呵呵,”楊銳猜出了貝壽同心思,笑而不語。若是以前,他是喜歡紫禁城的,可年歲增長下,他就越覺得紫禁城不宜人居,反倒是類似於山間旅館、旅遊勝地的日本皇宮住的舒服。當然這話他也不好當日本人的面說出來,師生倆只得相視一笑。
汽車很快在內苑外停下。覲見的地方是正殿的鬆之閣,身着和服的裕仁早就等着了。楊銳見他如此打扮便笑道:“上次見陛下的時候。陛下還身着西服。”
他的話讓裕仁身邊宮內省的人側目,感覺這樣很無禮。但這些人又知道此人是誰,所以只能隱忍不發,倒是裕仁毫不介意卻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歐戰之後民主****之風就吹遍全世界,日本作爲脫亞入歐的國家自然深受其影響。但裕仁作爲天皇,當然不願意日本完全變成一個英式或中式的完全議會制國家,他更不能帶頭信仰麥克思主義,在進步不得的情況下,那就只有退步復古了,唯有如此,才能避開越來越盛的民主潮和共產風。和服着身、武士再現、大和民族源遠流長……,這便是眼下日本國內的主流輿情,楊銳開頭一句便讓裕仁背上微微出汗。
“公爵閣下一路平安否?”裕仁說了一句日語,旁邊的通事朗聲翻譯,隨來的伏見宮和閒院宮則半鞠躬立在一旁。
“託陛下的福,來時一路平安。”楊銳毫不拘束,“這次是從封地庫頁島來的,鯨海內風平浪靜,只是鯨海外卻風兇浪涌,盛夏已過,可太平洋還是躁動不安啊!”
沒想到楊銳不想繞圈子要直入主題,本想扯一扯中日一衣帶水友誼的裕仁當即怔了一怔。默然之後他揮退了無關人等,而後道:“下月便要前往倫敦參加海軍裁軍會議,有人希望日本退出條約,如此海軍造艦將不受拘束;另外有人則認爲一旦退出條約,貴我兩國和米國將重演英德三十年前之造艦競賽,大戰不可避免。請問公爵閣下有何教朕?”
“當然不可退出條約!”楊銳直截了當,“但美國對此不會同意。若我們不解散同盟,最後的結果要麼條約談不下去,要麼就是美國人不與我們簽約。”
“可米國已經通過了第二次海軍法案。”裕仁似乎能夠聽明白一些漢語,通事還未來得及翻譯完,他就着急的開口相詢。
“和美國,上策就是維持條約,發展自我;下策就是退出條約,而後與美國人進行軍備競賽。”楊銳道,“至於中策,那便是開戰了。”
伏見和閒院是低着頭的,可聽聞楊銳說‘中策就是開戰’,頓時無比吃驚的看着他。特別是伏見,他記得數年前楊銳還是極力避免開戰的。
“與美國相比,中日確實是大國,整個東亞大陸的資源也不遜於美洲,我們的人民也不是南亞、南洋、南美那些好吃懶做之輩。從這個角度看,東亞必定能建設出比歐洲還要發達的工業文明。可我們缺少的是時間,另外。我們還很貧窮。
美國人有錢,他能進行耗費無比的軍備競賽。可我們沒錢,即便有錢也僅僅只有造艦的錢,沒有養艦的錢,一旦陷入軍備競賽的泥潭,經濟發展將無從談起,所以這是下策。同時這對美國來說,他只要節省一頓牛排就能讓我們難以應付,國困民窮。經濟不振,同時他還不需流血、不要死人,這基本是一種零傷亡的軟戰爭,美國人最喜歡這樣打仗了,所以,不管怎麼選,我們都不能掉入美國人軍備競賽的泥潭,”
“閣下,那我們……”裕仁還沒有回話,伏見宮就不顧禮儀開口了。
“如果倫敦海軍裁軍條約無法簽訂、美國人大舉造艦。比如通過第三次、第四次卡爾·文森海軍法案,那就讓他們造艦吧。我們之前是怎麼計劃的,那之後就怎麼計劃。”楊銳道。
“可……”雖然通過硫磺島演習知道航母纔是海軍作戰主力。可想到美國人第二次海軍法案要造六艘大黃蜂級,伏見就忍不住要出聲,他道:“閣下,第二次海軍法案後,米國海軍就有十二艘空母,而我們只有十艘。他們還會在菲律賓、在關島大規模建設港口和機場……”
“哪又如何?”楊銳將其打斷,“美國人還能登陸我們本土?像菲律賓一樣殖民四十年?港口和機場更不成問題,菲律賓八年後獨立,在菲律賓建設港口和機場毫無作用。即便是關島,那裡也離珍珠港太遠。一旦開戰根本美國準備派多少人作爲人質佈置於島上?
海軍只能控制海權,而日本本土與朝鮮僅僅一海之隔。美國海軍並不能將整個日本徹底封鎖,要佔領我們的國土勢必要動用陸軍,也只有動用陸軍。問題是:跨洋而來的美國人爲了佔領我們三國,他們準備死多少人?他們又能承受多少人的陣亡?不要忘記美國人雖然相信天命召召,可一旦出現鉅額傷亡,國內民衆就會羣起而攻之,一戰時在英法出現的一幕就在美國重演,到那時,戰爭又能維持多久?”
楊銳基本是在詭辯,但米畜貪圖享樂、不能吃苦的形象深入鬼子的靈魂,他這番話說的裕仁接連點頭,在他看來,日本人就像武士刀一般堅韌善忍。不過伏見和閒院卻是不好對付的,一直沉默的閒院宮道:“閣下,作爲軍人,難道我們就這麼看着米國人佔領大海,登陸我們的國土嗎?”
中國人說話氣息平和、悅耳動聽,但日本說話卻像蒸汽機在噴氣,起音高、中間悶、尾音急,聽起來極爲刺耳。
“當然不是!”楊銳拂袖,“借武器來說,當無畏號下水時,其他一切戰列艦都過時了;而當單翼機翱翔天空之際,一切雙翼機也過時了。又如戰爭模式,當航空母艦馳騁於大洋之上時,大艦巨炮對射這種作戰方式也就過時了;而一旦數個展開的裝甲師鐵流突擊,那幾千年來的步兵戰術將煙消雲散。
科技每向前一步,武器、乃至整個戰爭模式都會發生巨大的革新。與美國比拼造艦那僅僅是在舊有武器層面上的互相競爭。這對我們來說是一種致命的消耗,但如果將其轉化爲科技上競爭,這對我們來說又是一種難得的助力。而憑藉對新科技的掌握,即便美國海軍再多艦船,他也不一定能贏得戰爭的勝利,這對我們來說就足夠了。”
世界上第一艘航空母艦是楊銳發明的,即便現在,全世界空母也還是沿襲神武號的樣式;鋼鐵戰車據說也是楊銳發明的,即便現在,全世界的戰車和二十年前北京閱兵時所看到的狼式戰車也大同小異。還有潛艇,中德三十年前合作造出柴油機潛艇,幾乎改變了當下的海戰模式,還有幾個月前演習時中華海軍所使用的雷達……
實事求是的說,這些武器都深遠的改變了戰爭模式,甚至改變了世界歷史——在閒院宮看來,如果當年復興軍沒有佔領凡爾登,說不定法軍已經潰散,英軍已被趕下大海。有此光環照耀。楊銳此番話不得不讓日本人深思。
“閣下,還有什麼新武器嗎?”伏見見機馬上詢問。
“當然有。”楊銳笑道,“對付美國海軍。三種武器足以。第一種,比螺旋槳飛機飛得還快的噴氣式飛機。它能達到每小時八百公里以上的速度,如果繼續研發,突破音障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海軍作戰已經由大炮對射變爲飛機互毆,也就是說飛機替代了炮彈,而如果飛機的性能大大超出美海軍的艦載機,那麼我們本土無憂。”
楊銳介紹着噴氣式戰鬥機的同時,貝壽同便呈遞出兩張大幅照片和一盒電影膠捲,這些都是關於噴氣式戰鬥機的——去年原型機出來後。雖然空軍很有興趣,但海軍卻毫無反應,這種油老虎不說重量,就它那航程便讓航母作戰效率大打折扣,所以他們根本不要。
噴氣式飛機日本人也有耳聞,此時見到實物照片,當即如獲至寶。伏見宮剛想開口,楊銳便道:“這是飛機試飛時的影像,上面有關於飛機的介紹。第二種武器,那便是最新一代聲探……”
聲探可不想噴氣式飛機那麼高大上。所以此物一出,日本人壓抑不住的失望。楊銳卻道:“噴氣式飛機英國、德國都在研究,和電探一樣。我們僅僅是暫時領先,但最新一代聲探卻是獨有的,它的材料不是用石英,不是酒石酸鉀鈉晶體,而是陶瓷。
具體言之,石英再怎麼改進,也就只能偵測到一公里外的物體;酒石酸鉀鈉晶體好一些,也僅僅是稍微優化而已,探測距離不會超過三公里。但如果使用陶瓷,那探測距離將在十公里以上。水平距離超過三十公里……”
坑爹的聲納!一件花錢最少(拆開復讀機耳機便是壓電陶瓷),但卻最劃時代的東西。這個時代的聲納只有可憐的一公里。改進後也不過兩公里,可爲了給日本人信心,楊銳不得不給他們飛、潛、快。其中噴氣機是半成品,日本人半途加入,也僅僅能獲得成品而已,基礎研究則毫無根基,說到底還是自己得益;聲納就不同了,它的關鍵在於材料。
還是伏見宮這個海軍大將記憶力好,知道自家九三式探信儀到底能探多遠,他當即向裕仁鞠躬道:“陛下,裝備新式聲探極有必要!有新式聲探,我軍潛水艇能避開所有敵國艦船,而敵國潛水艇全將被我軍發現。”
空中、水下都有新武器,水面自然便是要塞炮和魚雷艇了,如此確實是能保日本本土安寧。不過前兩件武器如此,那第三件武器又是什麼呢?
在日本人期待中,楊銳笑問伏見:“殿下,請問日本有多少兩百米以上的船塢?”
“泥轟……”伏見宮沒想楊銳會問這個,他詫異了一下才道:“泥轟各家造船廠中,超過兩百米的船塢有十處。”
“哪有多少是超過兩百五十米的?”楊銳再問。
“這……泥轟各家造船廠中,超過兩百五十米的船塢有四處。”伏見答道。他這是把川崎造船廠的二號船臺和還在施工的橫須賀六號船塢也算進去了。之前這裡是爲建造大和級戰列艦擴建的,現在雖已知戰列艦無用,可船塢既然開了工,也只得繼續下去。
“那再請問殿下,可知美國有多少超過兩百五十米的船塢?”楊銳再問。
“米國……”伏見自家的事情當然知道,可米國的事情,“最少不少於十個!”他猜測道。
“以目前美國海軍的船塢擴建計劃,美國超過兩百五十米的船塢將有十一處。”楊銳道。“其中紐波特三處,福爾河兩處、布魯克林兩處、費城兩處、紐約造船兩處;而兩百米以上的船塢則有三十處,其中紐波特六處,福爾河兩處、恆柏利八處、布魯克林一處、費城一處、福諾克兩處、紐約造船十處。”
船塢的價值即便裕仁也很清楚。己方超過兩百五米的船塢即便加上中國的南京、滬上江南、大連,中日也才堪堪和米國齊平,可誰保證米國人戰時不擴建?而兩百米的船塢——中國的軍用造船廠顯然是畸形發展的,最大的四家造船廠:南京、滬上江南、滬上求新、大連,加起來也只有五處,這比日本都少。
“根據美國各海軍造船廠的情況。我國的判斷是,如若開戰,美國海軍將進一步擴大船塢。其中超過兩百五十米的船塢達到二十處,兩百米左右的船塢估計在三十處。極端在五十處。可以說,和上一次大戰一樣,美國人不缺錢,他們缺的是造船船塢和熟練的造船工人,但船塢和工人不能一蹴而就,特別是建造軍用艦船。
這其實對我們是有利的,對美國是有害的,因爲在造艦上。他的財力被限制了。戰前有多少艘航母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戰時能補充多少艘航母。以我剛纔所說的美國船塢數量,他一年最多生產兩萬噸級航母十三艘、一萬噸級航母二十五艘,僅此而已。”
一年生產三十八艘大小航母!即便是陸軍大將閒院,也驚的牙都要掉下來,裕仁和伏見更是色變。楊銳則看着他們微笑,待他們驚夠了,他才道:“如果是歐戰那樣的舉國之戰,這其實是很少的。大航母一億美元,小航母五千萬美元。這也僅僅是二十五億美元,再加上配套的巡洋艦、驅逐艦、商船、油輪、潛艇……,哦。對!還有艦載機,這也不過是五十億美元。相比於美國的經濟實力,這其實是很少很少的一部分,不說美國,即便是我們,也出的起這筆錢。
所以說,海戰中錢在某種程度上並不是關鍵,關鍵的是如何把這些錢在最短的時間內變成航空母艦,沒有航空母艦。戰鬥力是上不去的。比如,美國海軍有兩百億美元軍費。但美國船塢和造船工人每年只能花掉五十億美元,而我們舉全國之力只能籌集六十億美元。可我們的造船廠能在一年之內把這些錢全變成戰艦,那麼結果便是我們的海軍佔有數量優勢而不是美國海軍戰友數量優勢。
我知道,雖然開挖一個大型船塢要兩三年,培養一個合格的鉚工也要兩三年,如果給美國幾年時間,他的造船廠將不再是每年消化五十億美元,而是每年消化一百億美元甚至更多。但在這幾年中,只要我們能讓美國人流足夠的血,只要我們能讓美國國內厭戰情緒越來越劇烈,那戰爭就會結束,而那時,西太平洋、南太平洋纔是我們的,亞洲也纔是我們的。”
“閣下,爲何米國造船廠做不到的事情……,我們就能做到?”裕仁被楊銳描繪的前景誘惑的怦然心動,他當即問出大家都不解的問題——爲何船塢更少的我們能做到米國人做不到事情。
“陛下,這就是第三種‘武器’——新式造船法。”楊銳道。“衆所周知的是:要造一艘兩萬噸以上的航空母艦,佔用的船塢時間通常是兩年,但運用由焊接技術支撐的分段建造模式,先行舾裝、預先塗裝,所需的船塢時間最少能節省一半;
同樣衆所周知的是:一艘航母需要八萬個零件、三萬多根大小各異的管子,但運用由成組技術支撐的分道建造模式,優化零件、區域舾裝、區域塗裝,所需的船塢時間還能節省一半;
再同樣衆所周知的是:造船是整體性工程,每個造船廠都有設計、放樣,包括各配件生產商在內,各方面生產的進度必須協調一致,但運用由製造資源系統所支撐的集成建造模式,建造、舾裝、塗裝一體化,所需的船塢之間還能節省一半。
如此,我們能用美國五分之一的船塢和五分之一的造船工人,在戰時建造超過美國所有造船廠所建造的航母,戰爭勝利並不是遙不可及。”
焊接大家都懂,但成組技術和製造資源系統日本人就不懂了,即便楊銳身後的貝壽同,也僅僅明白成組技術,而不知道製造資源系統爲何物。
並不太明白的伏見卻對去年的第四艦隊事件記憶猶新,他道:“閣下,以日本海軍經驗表明,焊接技術還不成熟。”
“呵呵,殿下,是焊接技術不成熟,還是鋼材質量不合格?”楊銳笑問。去年的第四艦隊事件他也知道,海軍辦公室事後還神經兮兮的參與調查,結果發現根本不是焊接問題,省錢的日本海軍用的本國鋼材質量不合格,硫磷含量超標,自然會如此。“另外我可以告訴殿下,我國宋國級驅逐艦,最後三批全是焊接的,還有宏遠級巡洋艦,最後兩艘也是焊接的。”
楊銳的回答讓伏見語塞,這時裕仁又問,“閣下,成組技術爲何物?”
“成組技術……”楊銳思索之後道:“成組技術就是數學上的合併同類項。把相近的零件歸爲一個零件族,這樣便於生產和管理,戰艦需要的三萬根管子,現在我國造船廠已經合併成爲四個族,三十多條工藝路線,這使得生產極爲便利,成本也大爲降低。”
“那資源系統……製造資源系統呢?”裕仁聽的糊里糊塗,還是通事幫他補充的。
“這是將所有和造船有關的工廠、車間都用有線網絡,也就是通訊網和傳真網聯接起來。每一個工廠、每一個車間的每一天、甚至每一小時的進度都將反饋到控制中心。控制中心根據各方面進度做出實時調整,或者根據實際訂單需求做出改變,調整整個生產計劃。換而言之,就像神一樣操控一切。”楊銳道。
像神操控一切是當權者的最愛,哪怕僅僅是造船。裕仁當即問:“那要怎麼才能做到?”
“這要貴國將和造船有關的工廠都併入我國的工業信息網,骨幹工人也要前往我國培訓三年,另外還要革新貴國造船廠廠區佈置、增加各型設備,特別是增加超重型性起重機。”楊銳道,“我一直認爲,與其造幾艘航母聊以安慰,還不如徹底重整貴我兩國的造船業,使造船效率得到革命性的提高,這纔是解除美國戰爭威脅的最終解決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