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佳佳卻好像沒有聽見一樣,站直身體,撫了撫挎包的肩帶,自顧的說:
“那就這樣了,明天我去你家接你。”
說完,她快速的從沈堯的身側繞過,逃也似的往出走,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纔敢露出吃痛的表情。這筆帳,她一定要還回來!
顧欣燕伸出手,想叫她,但是張佳佳已經跑出了門口。她瞬間覺得頭疼無比,她的拒絕對於那個女人來說,真的一點效果也沒有。
“對不起沈先生,我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她。”她歉疚的垂着眉眼,張佳佳是個極端的女人,她不想讓她傷害到他們父子。
沈堯冰冷的臉色終於在顧欣燕開口以後有了緩和,“沒關係,這不是你的錯。這個女人意圖不軌,你不要跟她走。”
他看人向來準確,如果明天顧欣燕跟她走了,當真就是羊入虎口。雖然,他有能力,但是畢竟他不是威市的人,所有的能力在這裡也難施拳腳,所以他只能給她提醒。
顧欣燕感激的望向了她,雖然她沒有沈堯那樣狠辣的目光,能第一次見面就可以窺探人心。但是,她太知道張佳佳了,無故的邀請她,一定是不安好心。
“謝謝,我會小心提防她的。”
她就不相信,不跟她走,她又能把她怎樣?再說,她剛剛回來,那個女人怎麼可能知道她住在哪裡?
……
然而,她還是小看張佳佳了。傍晚十分,她出去找了一天的工作,疲憊的回到住所,就看到張佳佳站在一輛奧迪的旁邊等着她,她剛想轉身離開,就被發現的張佳佳幾步給捉停在了那裡。
“顧小姐跑什麼啊?”她熟絡的死死的抓着她的手,深怕她會再次脫身的樣子。
“沒有,我剛剛忘了點事情,想回去再辦一下。”她口不對心的解釋着,本來就很累,更加沒心情應對她。
張佳佳挽脣一笑,豔紅的嘴脣下都是深深的寒意。“這樣啊,我開車來的,不然我載你去辦吧。”
顧欣燕的眉頭不自覺的擰在了一起,她是真的很討厭這個女人。但是,向來溫和的脾氣,卻不能讓她像林小蔭一樣,一巴掌給她拍開,所以,只能默默的忍耐。
“不用了,不是什麼大事。”
張佳佳立刻喜笑顏開,“那好,我現在帶你去我的酒吧吧。”
顧欣燕的眉頭鎖的更緊了,抽了抽手指,卻發現張佳佳握的實在太緊了,她根本就抽不出來。
“我兒子自己在樓上,謝謝你的美意,我就不去了。”
她聲音已經不悅,但是張佳佳卻依舊不自知的把她的手攥的緊緊的。
“男孩子一定要多歷練歷練。真沒想到你還有個兒子啊?那昨天那個男人是誰?”
那麼優秀的男人,一看就和這個賤女人有姦情!憑什麼全世界的男人,都喜歡這樣沒用的女人!
“我朋友。”她淡然迴應,臉色已經沉了下去,突然用盡全力抽出了自己的手。“抱歉張小姐,我真的不能和你去,回見吧。”
說完,她就快速的往回走,只想儘快逃離眼前的境地。
“顧小姐,如果我說我是因爲季炎來的呢?”
如張佳佳所料,顧欣燕果然在聽到季炎以後停在了那裡,她當即繼續說道:
“我知道季炎對你糾纏不休。難道你希望你的生活一直被他打擾嗎?”
“我和季炎沒關係,從前沒有,現在也沒有。張小姐,你找錯了人了。”就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她聲音竟然不知何時染上一絲難以察覺的暗啞。
張佳佳勾着紅脣,踱步而來,一字一頓不疾不徐的說:“我並不這麼覺得。顧小姐,季炎是個怎樣的人,你我最清楚不過。我愛他,我能給他一切,我可以給他生孩子,可以給他一個家,但是你不能。如果你不想和他繼續糾纏下去,我覺得你很有必要跟我走一趟。除非……你這是在欲擒故縱。”
顧欣燕挺直了脊背,她能感覺到身後的張佳佳在說這番話時囂張得意的模樣。但是,她無從反駁,因爲她說的是事實。傷疤就這樣被血淋淋的撕開,雖然不像曾經一樣的痛,但是那種*噁心的感覺,卻讓她連呼吸都是困難的。
擡腳向着奧迪車走去,聲音已經冰冷的毫無溫度。“走吧。”
“哼。”張佳佳自得的從鼻腔之中哼出一個單調的音節,旋即揚高下巴,轉身邁着優雅的步調也走到了車子跟前。顧欣燕果然還是這麼好騙!難道她就不知道,毀了敵人比跟敵人談判更直接有效嗎?
……
顧欣燕隨着張佳佳進入狂夜,衝耳而來震徹心扉的音樂還是讓她有些不適應。她並不習慣來這種地方,甚至進來的剎那她就後悔一時衝動和張佳佳來了這裡。但是來都來了,能解決問題,自然是最好的。
張佳佳把她引到角落的座位,很貼心的樣子。“這裡安靜一些,你等我,我去拿兩杯酒來。”
酒吧裡怎麼可能有安靜的地方,無非是角落人少一些而已。
“我喝清水就好。”她皺着眉頭,喧鬧的衝擊讓她很不是。
張佳佳只是勾脣一笑,並沒有迴應她,轉身自顧的去了吧檯。只一會兒,就拖着兩杯清酒走了過來。
“來酒吧哪有不喝酒的,這是果酒,沒有多少度數,喝不醉,來這裡的女孩都喜歡,你也嚐嚐。”
她把一隻手的酒杯給她遞了過去,眼角的餘光卻森森的鎖着那杯透明的液體,轉而就收了回來,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顧欣燕接過,並沒有打算喝她給她的東西,但是處於禮貌,還是把杯子放到了自己的面前。
“你想跟我談什麼,說吧。”
張佳佳淺笑着落座,喝了一口酒才接她的話。“你喜歡季炎嗎?”
這個問題讓顧欣燕不悅,她當即就冷下了臉。“如果你只是想問這樣的問題,那麼我覺得我們沒什麼好聊的。”
她起身就要走,張佳佳趕忙攔住了她。“別生氣嘛,我就是好奇而已,你先坐下。”
顧欣燕深吸一口氣,平穩了心裡難耐的躁動纔再次落座,但是一張臉已經見不到一絲柔色。
“你還想說什麼?”
張佳佳沒有熱臉貼冷屁股的習慣,顧欣燕不給她好臉色,她自然也不願跟她有太多的糾纏,當即言簡意賅的說道:
“不管你喜歡喜歡他,他都喜歡你,這是無可厚非的。”
顧欣燕對於她的廢話越來越沒有耐心了,“然後呢?”
張佳佳目光沉沉的俯身凝視着她的眼睛,說不出的危險。“你就不怕他惱羞成怒動了你的家人朋友?”
顧欣燕頓時失了理智,但是好在聲音依舊有條不紊,“你什麼意思?”
張佳佳悠然自得的又喝了一口酒,“字面上的意思。既然你不喜歡她,就幫我得到他,我出主意,你只管照做就好。別到時候拖延了時間,季炎沒了耐性,真的保不齊你的家人和朋友會是怎樣的境地。畢竟,他那樣的男人可是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的。”
顧欣燕低下頭,眉心鎖死,下意識的握緊了眼前的杯子,擡起手抿了一口清甜的酒水才穩住了翻滾不安的思緒。這樣的問題,她自然是想過。畢竟季炎身在那樣的家庭,聽小蔭說,他下手向來狠絕的不留情面。只是,她一直安慰自己,不管怎麼說,季炎不會那麼對她,他一直很顧及她的感受。但是,她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那個男人真的有了魚死網破的打算,那麼,她又拿什麼承接他的怒火?又拿什麼保護她的家人朋友。
“你想我做什麼?”她仰起臉,幾乎懇切問着對面和她敵對的女人。
張佳佳卻在顧欣燕喝下杯子裡的酒以後瞬間就舒心了,只淺淺一口,但是酒水裡的料就足夠讓她不知今夕何夕了。
她眯着一雙眼睛看着顧欣燕,嘴角上的笑容帶着徹骨的恨意,“我想你毀了你自己!”
輕飄飄的聲音落在顧欣燕的耳畔,她只覺得一陣眩暈,看着張佳佳那張修飾得體的臉都變成了重影。“什麼?”
手指覆上額頭,越來越無力的感覺遍佈在四肢百骸,心裡卻是清清楚楚的,她恐怕又着了張佳佳的道。
張佳佳笑容邪肆的起身,招呼着兩個服務員把她架了起來,此時的顧欣燕已經連擡起頭都覺得很費力了。
“一會兒藥效上來了,我保證你有一個難忘的夜晚!”
“張佳佳,你……”她無力的指着她,思維已經開始渙散,混沌的腦袋竟然不知是夢,還是現實。
張佳佳抱着手臂,臉上的厭惡和殘忍交織在了一起,她將親手毀了這個女人所有的驕傲,她又怎麼可能不興奮呢?
“我倒要看看,一個不能生孩子還髒了的女人,他還要不要?”
顧欣燕已經聽不清張佳佳的話,一股燥熱從小腹竄進胸膛,薄薄的外衫此時都好比烙熱的鐵板一樣,灼燙着她的肌膚,白皙的臉頰上也染上了潮紅,額頭的汗珠蔓延而下,身體似乎越來越渴望着什麼,腦海裡旋轉的,都是那個男人的身影。
季炎,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