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紅星村後,馬宇軒立刻召集所有人開會,對於他來說,N市即將修建鐵路和公路的重磅消息,是一個喜從天降的絕世良機。
“劉大哥,我想請你暫緩澤鴻投資公司的相關事宜,把3000萬資金交給我,我們換一種方法使用。現階段還有更好的機會,遠遠比金融資本運作更加一夜暴富!”
馬宇軒開門見山地說道,他不喜歡拐彎抹角,此次修路的機會能不能把握,關鍵在於劉定國,只有他和他的錢都參與進來,這個計劃才能取得成功,否則光憑馬宇軒一個人,無論如何折騰也難成大氣候。
劉定國從他興奮的表情中,多多少少猜到了他的想法,順理成章地分析說:“小馬,你是打算聽從顧倫雄的建議,趁着現在關於修路的消息還沒有傳播出去,想要先人一步擴大農業生產規模,然後躍升爲N市農業的領頭羊?”
不單單是劉定國,劉從力和藍河五虎都看出了馬宇軒野心勃勃,準備大幹一場,很顯然是剛纔的利好消息刺激了他,加速了他佈局農業的決心和行動。
誰知馬宇軒卻出乎所有人意料地搖搖頭,說:“天下無不透風的牆,雖然顧倫雄和彭雄信誓旦旦地說,此事目前屬於絕密。但敏銳的農商們肯定已經覺察到機會的來臨,其中一定有人早就開始佈局農業,輪不到我第一個吃螃蟹的。更何況農業生產有一定的週期性,即使現在佈局,等到農產品上市也至少半年後,所以這個計劃收效甚微。”
聽到他否定的語氣,陳小東又開動腦筋思考,很快就雙目一亮,脫口而出說:“呀!軒軒,我想到了!你是不是想召集一幫建築工人,拿下粵贛高速和粵贛鐵路的承包權,準備從建築市場大賺一筆?”
建築行業的利潤十分可觀,若馬宇軒打算走這一步棋,倒是確實比佈局農業更加高明。坊間曾經做過統計,修建鐵路的成本大概是1億元/公里,整條粵贛鐵路N市段少說也有兩三百里,這幾百個億的大蛋糕,哪怕分一點點零頭,都足夠馬宇軒和藍河五虎吃香的喝辣的。
馬宇軒並沒有否認這個想法,但還是搖搖頭說:“工程建築我們是要搞,但不是現在,我們大可以等到市政府招標的時候再說。”
張君平可沒有陳小東那麼擅於思考,他焦急地問道:“軒軒,那你到底想幹什麼?快告訴我們,我們都快急死了,你就別賣關子了!”
馬宇軒淡淡地說:“我要圈地!”
“圈地?”
所有人都是聞言愕然,不明白馬宇軒爲什麼有這種想法。一般來說圈地是用來蓋房子,或者修農莊的,和現在討論的粵贛鐵路根本一點關係也沒有。
“圈地幹什麼?蓋農場麼?”張君平渾然不解地問道。
馬宇軒含笑搖頭,一副成足在胸的樣子,劉定國等人雖然頭腦精明,仍摸不清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陳小東心頭一陣顫動,現在的馬宇軒想法越來越天馬行空,常常有出人意料的妙計,再非昔日只知埋頭讀書的吳下阿蒙,他正在逐步轉變成一個運籌帷幄的商業奇才,雖然明知道他早晚有一天會變成這樣的一個人,但此時親眼目睹,仍激起他心中的澎湃。
馬宇軒仰望壯麗的星空,接着把目光投到連綿起伏的藍河鎮羣山之中,沉聲道:“假如我們圈的地,全部被政府高價徵收,用來修建鐵路,你說我們能賺多少?”
張君平恍然大悟,說:“原來你圈地的最終目的是等待被徵收!”
“那當然!不徵收難道圈來養豬嗎?”
張朝亮瞬間也想通了其中的關鍵,歎爲觀止地鼓掌道:“高!實在是高!現在低價圈進來,過幾個月高價徵出去,什麼都不用幹,坐等着收錢!”
張進華久在N市,最是瞭解N市的地價,對於這個瘋狂的計劃,想想都讓人熱血沸騰,忍不住顫聲說:“軒軒,這個計劃要是能成,你絕對可以當千萬富翁了!”
“能成!爲什麼不能成?進華,難道你不想看着軒軒變成千萬富翁,帶領兄弟們發家致富麼?”張朝亮已經開始憧憬着美好的未來了,對於這個計劃的成功,他是深信不疑。
漸漸明白了馬宇軒真正意圖的劉定國感慨地說:“小馬,還是你的頭腦靈活,轉得比一般人都快。如今全國都在大搞建設,鐵路公路和港口的修建,不可避免要涉及到農村土地的徵收,拆遷補償方興未艾,許多貧窮落後的村子在被徵收之後,一夜之間造就了全村都是百萬富翁的財富神話,由此可見土地的所有權遠遠比土地的使用權更值錢。你能夠在這方面動腦筋,說明你很瞭解現在的經濟形勢。”
他頓了一頓,又說:“一般人從拆遷補償中發財都是出售自家的土地,你想要大面積圈地等待徵收,有2個問題。第一:農民是否願意把土地賣給你?第二:你圈的地是否一定會被徵收?這兩個問題如果不解決,事情就存在很大的變數。”
這番簡短的分析,言簡意賅地抓住了重點,誠如劉定國所說,這確實是擺在馬宇軒面前的兩道難題,弄不好不但賺不了錢,反而會虧得一窮二白。
馬宇軒顯然考慮過這些因素,滿懷信心地說:“只要劉大哥肯借3000萬給我,一切困難都會迎刃而解。第一個問題完全不是問題,藍河鎮自從十幾年前,就興起了南下珠三角打工的風潮,青壯年勞動力都外出了,留在農村的都是老幼婦孺,田地無人可耕,荒蕪了一大片,現在已是雜草叢生。這些閒置的土地如果被我用可觀的價格圈起來,相當於每家每戶都獲得了一筆豐厚的資金,這對於農民們來說簡直是意外之財,他們感謝我這個財神爺還來不及,怎麼會不肯賣?更何況我現在是紅星農業有限公司的老闆,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打着“圈地發展農業”的幌子,農業局不會管,國土局也會很爽快地審批,這樣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圈上幾百畝上千畝地。至於第二個問題嘛,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由於我們N市的地勢狹長,鐵路必定是沿着湞江朔流而上,我閉上眼睛都能猜到藍河鎮有哪些地方會被徵收。”
看着馬宇軒口若懸河的樣子,劉定國疑慮盡消,舒一口氣說:“小馬,看來你已經有全盤計劃了,我的擔憂是多餘的。你是N市的東道主,比我更瞭解情況,如果你覺得計劃可行的話,就大膽去實施了,我會全力支持你。”
“劉大哥你答應了?”馬宇軒喜出望外,他本來還準備了很多的說辭,想着通過一番激情四射的遊說來說動劉定國,沒想到他這麼快就答應了,而且是沒有任何猶豫地答應,說起來這個想法終究太過瘋狂,劉定國之所以在短時間內就拍板決定,正是因爲相信馬宇軒,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是劉定國一貫的做風。
劉定國微笑着說:“是的!我答應了!你儘管放手一搏,不需要有後顧之憂。錢如果不夠的話,隨時和我說,我可以從燈具廠再調一部分資金來支援你!”
馬宇軒連忙擺手說:“夠了!夠了!綽綽有餘!我算過了,現在N市農村的地皮成交價在8000元/畝,只要我開出10000元/畝的價格,相信超過90%的人會選擇賣土地給我。即使我們圈2000畝,也才2000萬,還可以留1000萬流動資金來週轉。”
說完又連忙表示道:“劉大哥,這些錢就當是我借你的,或者是你入股,又或者是你跟我合作,總之怎麼樣都好,到時候賺錢了大家一起分,我們四六分賬,劉大哥六,我四。”
劉定國和劉從力相視對笑,自嘲地說:“你們看,小馬還跟我客氣起來了。雖然我和你認識沒多久,但你是從力的好朋友,從力又是我堂弟,我們就算是兄弟一場了。什麼四六分賬,你這太見外了,要分就五五分,這纔像話嘛!”
馬宇軒感覺到自己和劉定國的關係在改變,上一次去Z市時,他還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現在則是掏心置腹肝膽相照,雙方都是開誠佈公,誰也不用耍什麼心機,玩什麼城府。
“呵呵!劉大哥既然這麼看得起我,那我就佔點便宜了!”
“佔便宜的是我和從力!”劉定國笑着說,“我們只是投錢進去,真正做事的是你們,所謂多勞多得,按道理來說,你們應該六,我們四纔對。”
“別別別!劉大哥言重了!”馬宇軒好整以暇地說。
說完這些題外話之後,馬宇軒又突然嚴肅起來,很正經地說:“劉大哥,雖然我自信可以搞好這個計劃,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希望你心裡也要做好最壞的打算。我不能保證這3000萬資金的安全,我能給你的只有一句口頭承諾,這是一場賭博,機遇與風險同在……”
劉定國打斷他的話,說:“小馬,你放心,這幾千萬我還是輸得起的。況且我很信任你,我對你的這個計劃充滿信心,你只管大膽去做,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盡力了就好,哪怕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我們圈的地不也還可以拿來蓋農場種菜嘛!”
馬宇軒知道劉定國是在寬慰自己,希望自己輕裝上陣,但他比誰都清楚,這是一步不能悔棋的棋子,只有孤注一擲,要麼成王,要麼敗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