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個暖冬，晚上10點多鐘，雨已經停了，我和韓雪並肩走在馬路上，竟然毫無寒意。“你很仗義啊！你練過功夫啊？其實我後來有點後悔讓你去看，萬一你受傷了呢！”我笑笑搖了搖頭，“這種小事不算啥！”韓雪此時一臉狡黠看向我，“你不會有暴力傾向吧？”“沒有吧？”我認真地說，“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可從來沒打過女人，我離婚的原因，我已經都告訴了你。”韓雪靜靜地認真地看着我。我笑了，“看來人是不能隨便做好事的，比如今天我救了那兩個女孩，結果，那倆女孩連個謝都沒說偷偷跑了，比如，你看了今天的事，你卻以爲我是個有暴力傾向的人。”“不是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開個玩笑。”
走過了兩棟樓，韓雪指着前面的一棟老樓告訴我，她租的房子就在這裡的四樓。她轉身對着我，“北村，謝謝你今晚請我吃飯，還讓我看了一場英雄救美的好戲。”“謝啥，燒烤店老闆死活不收錢，你應該謝他。”我笑着說，同時遞給她打包的烤肉、烤魚，“你一個人吃飯別糊弄，飯菜要熱透了吃。”“那我就不請你上去坐啦，你不會介意吧？”“說什麼呢，哪有第一次送女孩兒回家就上樓的？”說了這話，我覺得有點不對勁，韓雪倒好像沒感覺什麼，和我擺手再見。
我在雨後溼潤的空氣中點了根菸，目送韓雪的身影上樓，這棟樓的感應燈不好用，韓雪打開手機照明，我能看到微弱的手機光隨着她的身影上到二樓，看她上到三樓的時候，我剛要轉身離開，突然聽到一聲尖叫，然後是狗的狂吠聲，韓雪的手機光亮也不見了。我暗叫一聲“糟了！”我以爲那裡是不是藏着一條兇猛的流浪狗！我一邊飛快地上樓，一邊打開手機電筒，快到二樓時，一團黑影從我腳邊衝下樓，那應該是一條體型不大的狗。衝到三樓時，韓雪正把着樓梯扶手，在低聲哭泣，她的手機摔在地上，打包的東西也掉在地上，我撿起了手機，看着她的一臉淚痕情不自禁摟住她，“剛纔怎麼了？”“狗，剛纔有狗衝我叫。”她還是一臉驚恐。“可能是一條流浪狗，被你嚇跑了。”“被我嚇跑了？我就看到一個黑影躥過來，沒把我嚇死。”“你不會以爲它是一隻大個兒的老鼠精吧？”看我在調侃，韓雪小拳頭捶了我一下，“它是聞到烤肉香味了。”我拎起打包袋子，還好，包了兩層，沒破沒撒，我扯下外邊的一層包裝袋，“走吧，我陪你上去吧！”韓雪點了點頭。這時，三樓樓道里突然亮了起來，嚇我一跳，原來是一個住戶的大門上方自己安的小燈亮了，接着露出一張有些猥瑣的中年男人的臉，他看了看門前被狗蹬翻的狗食鉢子，一臉不滿地說，“年輕人搞個對象，鬧這麼大動靜！”我剛想解釋兩句，門就“咣”地關上了，小燈隨後也滅了。氣得我真想砸門理論，韓雪倒笑了，她拉住我的手，“走啦，別生氣了。”
……
儘管是出租屋，但韓雪的房間收拾得非常乾淨、整潔，這讓我對她有些刮目相看。兩室一廳的房子，房間暖氣很好，廳裡一套米色組合沙發一臺超薄液晶電視，韓雪打開了一間屋子的門，裡面除了一張單人牀一套電腦桌椅外，就是一個衣櫃和一個小書櫥，上面擺了很多法律書。我在房間門口看了一眼，便坐到廳裡的沙發上，畢竟是女孩兒的房間不能隨便進，另一間關着門的屋子應該是和她同居的女孩住的。
一個意外讓我成了這裡的不速之客。韓雪打開電視機讓我在沙發上坐會兒，她一邊在房間換衣服一邊說，你想抽菸就抽吧。茶几下層有菸灰缸。我低頭，還真發現了那個菸灰缸，不過我也沒好意思抽菸，我把電視機調到了電影頻道，想着稍坐會兒就撤。“你不抽菸？還是覺得我家有菸灰缸你奇怪？”脫了外套外褲，穿着黑色線褲的韓雪來到客廳後問我，燈光下韓雪前凸後翹兩條大長腿，胸口一大片雪白，我只是掃了一眼便感覺口渴，喉嚨艱難地動了動。韓雪又說：“我不抽菸，你以爲我抽菸？我室友有時抽點，她男朋友是個煙鬼。對了，你喝點什麼？飲料還是白開水？”我故作不滿地翻翻白眼，“第一次到你家，你就不能大方點請我喝點咖啡或者茶什麼的？”韓雪不理我的態度，她也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她拿來兩罐雪碧，遞給我一罐，“其實現在只有雪碧喝，愛喝不喝。”說着，做了一個故意氣我的表情。
適量的酒，曖昧的夜，總會製造男女之間的浪漫和激情，我們總能在小說或者影視劇中看到，孤男寡女品着燭光晚餐，喝着葡萄美酒，微醺的兩人在酒精刺激下很快就滾起了牀單。那天事後我想，冬雨、啤酒烤肉、揍流氓、流浪狗，這些是不是在有意成全我和韓雪的這個夜晚？
我心不在焉小口抿着雪碧，鼻腔裡嗅到了空氣裡流淌的一絲讓人興奮的荷爾蒙氣味，電影頻道放着一部美國生活片，男女主人公久別重逢正在熱烈擁吻。我側臉看向韓雪，她也靜靜看着我，我的心跳有些加快，我的眼睛下移，看到她小巧而紅潤的脣，再次瞅見她晃眼的白，我的心怦怦亂跳，艱難地嚥了一下唾沫，後來心一橫，乾脆放下易拉罐，挪到韓雪身邊，她一動不動地看着我，看着我靠得越來越近的身軀，似乎也呆住了並不躲閃，她閉上了眼睛……
長吻過後，在我手忙腳亂想要脫掉韓雪衣服的時候，她按住了我的手，我有些喪氣，她卻點了一下我的鼻子，指了指她的房間。這一下讓我春心大動，我有些粗暴地一下抱起韓雪，……我們後來瘋狂又忐忑，直到我在牀單上驚異地發現，這竟是韓雪的第一次！韓雪看了一眼“紅玫瑰”，她支起雙腿坐在牀上，腦袋埋在膝蓋那裡，然後她擡起頭，小拳頭捶了我一下，又像哭又像笑的聲音說：“都怪你，嗯，嗯……以前我跟同事總說‘本姑娘本姑娘的’，嗯，嗯……現在本姑娘這一世英名就毀在了你的手裡。你這個壞蛋！”“可是，可是”我又咽了口唾沫，“可你說你之前有過男朋友啊！”“你混蛋！有男朋友就必須做這個嗎？不理你了。”韓雪說着就去了衛生間，過一會兒傳來嘩嘩的水聲，而我在房間裡卻尷尬了——我的頭有點大，怎麼會這樣呢？我們這頭一天見面、認識，什麼都不瞭解，怎麼就這樣了呢？如果是電視劇，接下來該怎麼演啊？
我在瞎尋思的工夫，韓雪躡手躡腳又進來了，還輕輕關上了房門，我又好氣又好笑，“這屋裡就咱倆，你室友不在。”韓雪又哼哼了兩聲，“都怪你，我腦子都亂了。”她說着擰亮檯燈，低頭仔細看牀單，然後疊起來，堆放到椅子上，“唉，這是本姑娘最珍貴的紀念了，我得好好留着。”……屋裡的暖氣燒得又實在是好，我又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我直接走到她面前，一把抱起她，把她放在沒有牀單的牀上，“韓雪，你真美，你真好！”韓雪有些吃驚地看着我，“北村，你又想幹嘛呀？”我的嘴一下子擋住她的嘴，然後我口齒不清地說：“大叔我剛剛只是熱了熱身。”
這一次，……，我的身上，被她的指甲抓着、撓着，我事後看鏡子才知道被她抓出了幾道血痕……
快半夜12點的時候，我回家了。走之前，我沒有讓韓雪再下地，她有些累，我卻感覺還好。我讓她躺在牀上，爲她蓋好被子，她的臉仍然散着紅暈，任由我爲她做着一切。但在我就要走的時候，韓雪猛然坐了起來，“北村，我不會懷孕吧？”韓雪的問題嚇了我一跳，剛纔光顧着激情了，我怎麼沒有考慮到這個問題？她和我在一起都沒想着安全措施，這也從一個側面證明韓雪在這方面的經驗幾乎是零，這讓我感覺遇到韓雪簡直就像中了五百萬。然而，關於怎樣避孕，除了使用套套，我的知識其實也多不到哪裡。我拿出手機，百度了一下，直到查出有事後24小時內避孕藥的相關說法，我把手機給她看了看，“我明天去藥房買藥給你送來。”她眨了眨眼睛看着我，“明天合租那女孩就回來了，你來不方便，我自己買吧。你走吧！我累了！”韓雪的聲音雖小，但很堅定，我看着她有些變嚴肅的臉，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關門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