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爾袞是以大清攝政王的身份被大張旗鼓正式迎入北京城的。五月初二,清軍到北京,故明文武百官出迎五里外。攝政和碩睿親王進朝陽門,男女老幼在路旁焚香跪迎。內監將故明滷薄、御輦陳列於皇城外,跪迎於路左,請攝政王乘輦。多爾袞先未貿然登輦,推辭說:我效法周公,輔佐衝主,“不當乘輦”。衆人叩頭說:周公是戴罪攝國事,你和他不一樣,應當乘輦。多爾袞欣然首肯:“我來定天下,不可不從衆意。”但不論如何,輦是皇帝乘的,多爾袞爲了表示對這越格表現之舉的慎重,有特地舉行了一個儀式,令人將滷薄向宮門陳設,攝政王的儀仗列在前面,奏樂,拜天行三跪九叩頭禮,又對盛京皇帝遙拜,行三跪九叩頭禮。禮畢,上輦,入武英殿升座。故明衆官明知殿上坐的不是皇帝,也都伏在地上叩頭,呼萬歲。
多爾袞在京城的一切消息,都瞞不過身在盛京的玉兒,早在多爾袞送來捷報的時候,哲哲就和玉兒商量過要如何封賞多爾袞,又要如何防範其擁兵自重,哲哲本就對這些不是很有見解,只是略加提醒玉兒要記得防範多爾袞,就不再說什麼了。而玉兒在這兩天看了下面臣子送的摺子,又聽了哲哲的話,甚至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對多爾袞太過信任了,可是在看到范文程送來的多爾袞在北京城的所作所爲,包括其乘御攆,以及進京後對待大清和故明問題的舉措上,特別是最後范文程特地強調:“臣猜測,睿親王應該不久會請示皇上和太后遷都北京,望太后早作打算。”玉兒覺得,多爾袞,現在還是可以用的。
玉兒將范文程的信交給了一邊站着的蘇墨爾,
蘇墨爾將信從頭看完,若有所思地看向玉兒。“你怎麼看?”玉兒見蘇墨爾有話說,就開口問道。“格格,奴婢認爲,現在無論是從哪些方面來看,攝政王暫時都不會反的,所以格格現在首要的就是先穩住他,只要攝政王他一天不反,咱們就沒有必要惹得天下人的誹議去對付他,更何況,依奴婢之間,就憑攝政王的聰明,就算有一天他不滿足於手裡的權利,也不會真的明着反的,既然如此,咱們何不也到時候再計議?”蘇墨爾斟酌着說道,在玉兒讚賞的目光下,她越說越肯定。“看來這幾年蘇墨爾有長進了,我總算是可以放心地交給你去辦很多事情了。”玉兒欣慰地道,“這樣,你去看看皇上回來了沒,然後告訴他,下道旨意,對八旗精銳,論功行賞。”
順治元年五月二十六日,在多爾袞正式進入北京之後的第二十四天,皇太后、順治帝以“底定燕京(即北京),殄滅流寇”,派遣官員賜給諸王、貝勒、貝子、公及將士牛羊,表示慰勞。
遷都北京,統一全國,是清太祖努爾哈赤的宏願。清太宗皇太極繼承太祖遺願,生前曾多次說過:“若得北京,當即徙都,以圖進取。”這次出征之前,皇太后再次將太宗要遷都北京的話,宣示臣下。
清軍進佔北京一個多月,腳跟已經站穩。多爾袞與六月十一日,與諸王貝勒大臣等定議,建都北京。而此時的盛京,玉兒也已經和大臣們商議好了遷都之事。
六月十八日,多爾袞派遣輔國公吞齊喀、和託、固山額真何洛會等攜奏章回盛京迎駕。他們向皇帝呈上攝政王的奏章:仰荷天眷及皇上洪福,已克燕京。臣
再三思維,燕京勢踞形勝,乃自古興王之地,有明建都之所。今既蒙天畀(賜給的意思),皇上遷都於此以定天下,則宅中圖治,宇內朝宗,無不通達,可以慰天下仰望之心,可以錫(賜給的意思)四方和恆之福,伏祈皇上熟慮俯納焉。
多爾袞的奏章被呈上之後,由於福臨年幼,由玉兒教導冰河留守的攝政王濟爾哈朗替他做主“俯納”。遷都是先帝遺志,大清事業所需,皇太后和順治帝毫無異議,立即決定搬遷。但由於盛京距北京路途遙遠,且此次遷移人多,需要時間準備,故將遷都時間決定在八月十五日。在此之前,他們一邊派人統兵鎮守盛京。盛京爲清朝發祥龍興之地,滿族的故鄉,東北的最大城市,並有滿洲貴族的祖宗陵墓和太宗房地家產,遷都之後改成“陪都”,仍保留除吏部以外的政府其他機構。其地位仍相當重要。八月初二日,任命內大臣何洛會爲盛京總管。另一邊,他們稍加準備,於八月十一日,去祭奠太宗皇太極寶宮(骨灰罐)於昭陵。可是由於哲哲在祭奠之後,突然深感不適,所以玉兒做主,晚幾日啓程,這樣一來,啓程時間比預定的晚了整整五天。
八月二十日,大隊人馬出發,順治帝福臨居於前列,兩宮太后及皇眷繼之,兩黃旗拱衛御營四周。其他各旗隨於其後。向北京搬遷。
此時的北京城也已經開始準備登機所需一切禮儀。一年前的八月二十六日,福臨已經在盛京登基即地位,到北京後,是否再次舉行登基大典,這就成了各方爭論的一個問題。而還在路上,被正藍旗和兩白旗護着的福臨還不知道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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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