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邸門外。
方纔成爲白平妻子的馮卉,在白君竹與白映雪的陪同下,來到大門看着遠處準備回咸陽的白裕一行人。
此番回咸陽,魯氏也帶着白鳴、白媱一同前往。
寒風拂過,白君竹一身白皮衣,站在原地,絕色動人的俏臉上,美眸望着人羣中,那個少年的背影。
如妻子在望着將要離去的良人。
不提族內的長輩,就是族內年幼的孩童都清楚,此番離去,白鳴、白媱元日之時便能回來,不離開多久。
元日那一天,叔父白裕會回來!
叔嬸魯氏也會回來!
唯有那個少年,這一去,又不知道是多久,算上咸陽去邯鄲往返的路程,以及人數衆多的行進速度。
別說元日前,就是這未來的兩三月,都絕不可能能回來。
“君竹,爲何不去說一句?”
論規模,這府邸也就是一般小富商居住的規模,比起那種士族、權貴,自然是比不上。
或許方爲人婦,馮卉與昨日想比,給人的感覺,似乎有絲許不同。
府邸外。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
即使當初那少年知曉她與小妹去偷玉佩,即使那少年從未告訴別人,也從未開口怪罪過她,但白君竹仍舊擔心,鄒興不願接受她。
白君竹對着少年緩緩行禮。
馮卉回過思緒,對着身旁的白君竹輕言道。
“長兄,長姐是不是不捨得你離開?”
馮卉一旁看着白君竹,輕聲說道。
白君竹心裡想到。
白君竹猶豫許久,最終才憋出兩三個字,後面的話,不知道是徬徨失措的原因還是爲何,都沒說完。
這段時間,在那少年回來之前,白君竹最擔心的,便是那少年會介意當初退婚之事。
見狀。
白君竹聽着耳旁賓客喧鬧的身影,聽着族內長輩、祖母等人在囑咐的話語,以及那些孩童互相間的嬉笑打趣。
回想當初。
也是如此,在瞭解事情經過之後,馮卉才終於想開,感情從一開始,別說是她,就是其他士族的女子,白氏歸根結底,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會同意讓‘白衍’聯姻。
“去吧!”
白鳴並沒有堅持騎到咸陽,方纔過大半路,屁股便開始難受起來,老老實實的滾回馬車,讓坐在馬車前面的將士繼續乘騎戰馬。
見狀白裕雖是無奈,卻也沒有拒絕,反正兒大不中留,天天吵鬧着日後要入伍從戎,那眼下跟着白衍也好,畢竟白衍的爲人白裕清楚,能教白鳴的,絕不會吝嗇。
此刻白鳴當真恨不得自己快點長大,入伍後也要成爲一名鐵騎,日後率領鐵騎衝鋒沙場,像身旁的長兄那般,立下赫赫戰功。
另一邊,方纔離開白氏府邸的白鳴,一邊興奮的騎着戰馬,一邊看向白衍。
既然已經訂親,那離別前去與鄒興說兩句,乃是理所應當,畢竟白君竹已經板上釘釘是那少年的妻子。
白衍回到咸陽城的時候,已經是入夜。
畢竟滅韓可以說不是白衍的能力、與月氏、匈奴一戰不能算是勝,那滅趙一戰呢!
“沒有怨恨我就好!”
少年對着白君竹緩緩輯禮。
而在昨天夜裡的新婚之夜。
小小年紀的一句話,讓騎着另一匹戰馬的白衍,露出苦笑不得的表情。
特別是,齊國的齊王!
馮卉一想到齊王若是知曉這件事,就忍不住好奇齊王會是何等表情。
白君竹不知爲何,方纔一切仿徨、一切糾結,所有的緊張,全都消散一空。
這一次互相輯禮,雖是沒有說一句話,然而卻讓白君竹芳心之中,似乎多了一些什麼情緒,如同一根心絃。
低着頭的白君竹,似乎滿是慌神的模樣,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樣,一直沒有擡頭。
不過還沒等白衍坐多久,突然就有僕人進來,告訴白衍府邸外有兩人求見。
想到這裡,馮卉不由得感嘆,若是日後那少年恢復姓氏名字,估計日後整個秦國,甚至天下都要咂舌側目。
白鳴倒是吵鬧着要跟着白衍。
然而就在馮卉的注視下,白君竹微微低頭。
齊王若是知道這等名將,乃是齊國之人,名叫鄒興,那會是如何感想?
這一刻。
微風帶着冷意,飄拂一絲絲黑長的秀髮,在白君竹失落的俏臉上,美眸突然看到,一個人走過來。
白衍與白鳴走下馬車後,便回到府邸之中,如今新的府邸尚且還未開始建造,便只能回來這個府邸。
見狀,別說馮卉,就是白映雪,都不敢相信,眼下這個俏臉滿是緊張的人,居然是傳言之中,淡然絕色而熟讀古籍、兵書的白君竹。
美眸望着眼前的少年,白君竹的雙眼之中,微微泛紅。
一個齊國差點被滅絕戶的落魄士族子弟。
白衍沒有正面回答白鳴這小鬼的話,而是拿出白仲的話,讓白鳴不要亂說。
“將軍,那人並未所及姓名,只說是將軍故人!懇請一見!”
誰也不知道白君竹是怎麼想的。
而眼下自己方纔回到咸陽,那算算時間,應該是有人一開始就在咸陽城門駐留,見他回來後便把消息帶回去。
咸陽城。
眼下唯一慶幸的是,這兩日相處,她能感覺到,少年似乎沒有怪她。
馮卉已經從白平哪裡得知事情經過,她這時候才清楚,原來在外人眼中,那白氏子弟白衍,實際上根本不是白氏族人。
鄒興!
下一刻。
在鐵騎將士的護送下,馬車緩緩停在門前。
白君竹看着少年與馮卉輯禮,與小妹輯禮,隨後與自己對視一眼後,轉身離去。
白衍要處理要事,而這書房內的兵書,白鳴早就看過,好在白鳴記得父親的教誨,即使曾經看過,但眼下依舊能耐心的再看一遍。
“求見我?何人?”
這便是那個少年的名字。
府邸內。
若是可以,她真的希望,一切都沒發生過。
禮畢後。
“.不了,我!”
李牧死前最後一次領兵,便是與白衍交手,二人不分伯仲。
白君竹便看到,原來不知何時,那少年已經來到面前。
看着那人的雙腳,白君竹擡起俏臉。
“騎你的馬,莫忘你祖父的叮囑!”
已經將近夜深,白衍便沒有與白裕一同去白裕的府邸,而是獨自回自己的府邸。
白君竹望着那少年的背影,望着片刻後,數輛馬車與那些隨從一行人,朝着城門方向走去。
自然而然,白平也把君竹與那鄒興的關係告知於她。
白衍聽到僕人的話,一臉意外,要知道他的府邸住所少有人知,能知道的一般都有不錯的背景。
僕人聽到白衍的詢問,輕聲說道。
眼下看着君竹,馮卉纔會輕聲詢問。
只知道許久後。
因爲如今的她也是白氏之人,故而除去那少年叫鄒興的事情外。
白君竹心裡滿是後悔,從小到大,從未有那麼後悔過。
果然此話一出。
白鳴就沒在提白君竹的事情,而是繼續興奮的騎着戰馬,看着戰馬搖晃的移動,看着自己腿旁的秦劍,以及秦弩。
白衍讓侍女去給白鳴準備房間,隨後帶着沒有半絲睏意的白鳴,來到書房。
之後井陘一戰,白衍更是名動天下,一戰而立!
故人?白衍想了想。
“帶那兩人進來!”
白衍說道,讓僕人把人帶進府邸。
對方只有兩人,白衍倒不擔心對方是來刺殺之人,與其擔心刺殺,白衍更好奇,到底是那兩位故人,會如此心急的要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