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白裕 胡進的錯愕,震驚。

黃昏下的胡府,白綾依舊掛在屋檐下,守在大門處的僕從也依舊穿戴白衣。

秦國的風俗習性與中原稍有不同,在春秋時期,盛行孔子所制之禮,故曰:天子七日而殯,七月而葬。諸侯五日而殯,五月而葬。大夫、士、庶人三日而殯,三日而葬。

而到戰國時期,隨着周王室的消失,葬禮也逐漸偏於盛行‘厚葬’。

“王公大人有喪者,曰棺槨必重,葬埋必厚,衣衾必多,文繡必繁,丘隴必巨。存乎匹夫賤人死者,殆竭家室。存乎諸侯死者,虛庫府,然後金玉珠璣比乎身,綸組節約,車馬藏乎壙,又必多爲屋幕、鼎鼓、幾梴、壺濫、戈劍、羽旄、齒革,寢而埋之,滿意。若殉從,曰天子諸侯殺殉,衆者數百,寡者數十。將軍、大大殺殉,衆者數十,寡者數人。”

一句話,便描繪出厚葬開始盛行在諸侯之間,並且慢慢發展,波及天下所有諸侯國內的士族。

而在秦國,幸好在秦獻公時期,秦獻公徹底廢除活人殉葬,這纔沒有讓活殉流傳下來,不過雖然沒有活殉,但這也導致士族之間因爲沒有活人殉葬,故而只能從厚葬中的陪葬品方面下手,這也導致陪葬品比之前更爲看重。

胡全生前乃是秦國上卿,病逝之後,嬴政又親自下令厚葬,故此,挖掘陵墓以及陪葬器物之事,尚未準備妥當。

胡老的棺槨等待如此之久,在世人眼裡,並無半分不妥,反而隨着準備的時間越久,世人越是能體會到胡全下葬之隆重,規模之大,這是很多名門望族都渴望而不得的事情,畢竟除去財力外,想要達到一定的規模,還要得到君王的准許纔可以。

院子內。

司馬興、胡進、白裕、白伯等人,正在院子內與前來弔唁的士族之人交談,並且也交代着僕從去洛陰途中的要注意的事宜。

洛陰是白衍的封地,在那裡,不需要擔心有人膽敢對胡老之陵寢不敬,加之胡進、胡毋敬、白裕、司馬興、司馬昌都是秦國大臣,胡老安葬在洛陰,他們能好去看望,不管是白氏、司馬氏,也都不願意讓胡老去偏遠的地方安葬。

“回來了!”

忽然間,與白裕一同陪着其他人交談的胡進,看到遠處大門方向的走廊,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來。

看着那道身影,胡進那憔悴的臉頰,露出一抹欣慰。

從當初滅韓時,那個少年,已經不知不覺間,成爲一個家喻戶曉的人物。

“那小子終於回來了!”

隨着胡進的話,白裕以及遠處的白伯、司馬興等人,也都注意到那少年的身影,待身影走近,白裕露出一抹笑容。

“叔父!”

白衍擡手,依次對着白裕、胡進、司馬興、白伯等人打禮。

“先去看看胡老。”

白裕看到白衍,似乎想起當初胡老在朝堂上,面對那些諫言白衍的大臣,一次次護着白衍的模樣,雙眼微微泛紅。

“胡老臨終前,得知你小子被刺殺的事情,都還一直在擔心你小子。”

白裕說道,話不用多說,一句足矣。

白裕的話讓白衍心中一顫,想到胡老的模樣,心中滿是愧疚。

胡府後院中。

“長姐!長姐,他回來了,父親讓你送‘五服’過去!”

白映雪急匆匆的帶着僕從來到房間內,來到與馮卉閒聊的長姐白君竹面前,氣喘吁吁的說道。

“嗯!”

白君竹聽到小妹的話,也是愣了愣,但隨即起身,看向馮卉:“君竹先失陪!”

腦海裡想到那少年的模樣,白君竹也不知道,爲何眼下心中會如此激動。

“去吧!”

馮卉點點頭。

看向白君竹告辭離去的背影,馮卉滿是感慨,也就是隻有那白衍,才能讓往日一直從容的白君竹,露出這般模樣。

正堂中。

白君竹端着木盤,帶着‘五服’來到正堂時,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那個跪在棺槨前的少年。

五服源自古時候五種不同的喪服,例如由最粗的生麻布製成,斷外外邊不緝邊的斬衰、以較粗的麻布製成,邊緣部分縫緝整齊的齊衰、還有用最粗的熟麻布製成的大功等。

五種不同的喪服,故此五服,傳到後面,較爲細軟的布料便取代麻布,但其服飾之名,依舊延用五服之稱。

白君竹端着五服來到白衍身旁,緩緩跪下,把木盤放在地上,看着身旁白衍的側臉,這時候,白君竹能清楚的看到,少年臉頰上的淚痕。

不知爲何。

這一幕,讓白君竹第一次感覺到,少年也有脆弱的時候。

沒有出聲安慰,白君竹知道這時候少年需要安靜,於是默默的伸手,從木盤中取出五服。

白映雪這時候也上前幫忙,若長姐白君竹是白衍的妻子,那麼她自然算是妻妹,眼下長姐一個人不好幫白衍穿上五服,作爲妻妹,自然要幫把手。

“多謝!”

白衍也是第一次穿五服,擡起手,在穿好之後,滿是感激的看向白君竹一眼。

“嗯!”

白君竹見到白衍的眼神,輕輕點點頭,整理好白衍身上的五服後,便帶着小妹白映雪離去,這時候的白衍,需要一個人安靜獨處,好好接受這事實。

棺槨前。

隨着白君竹與白映雪的離去,白衍望着眼前的棺槨,一想到躺在裡面的,赫然正是往日護着他的胡老,白衍心中便是沉悶,異常難受。

從小到大,胡老是爲數不多的人中,一直照顧他的人,雖無半點血親,但卻宛如一個長輩,無時無刻不在朝堂上保護着他。

淚水,在得到消息的時候,便已經流過,然而白裕的話,卻讓白衍至今心中都還在顫抖,這一刻,白衍多想再親眼看看胡老,哪怕能親口,對胡老道一聲感激。

天色漸黑。

胡進、胡毋敬兄弟二人讓白衍去吃晚膳,隨後便去休息,畢竟白衍這段時日,一路奔波回來,不宜守夜。

白衍沒有拒絕,這並非白衍不願守夜,而是在得知胡老的棺槨過兩日,便啓程去洛陰安葬後,白衍已經打算要去洛陰,爲胡老守陵一段時間,不過這件事情要向嬴政稟報,獲得嬴政的准許才行,而且在去洛陰守孝前,白衍也要把楚國的事情呈送給嬴政。

深夜下。

在胡府的一間房間內,白衍在燭燈下,拿着筆墨,在竹簡上書寫着。

一卷卷竹簡中,詳細記載着楚國勢力,哪些可用,那些士族能讓楚國動亂,那些人可以策反,士族之間的過節,以及楚國大致能拿得出來的兵力,若是大戰,楚國的存糧又能供應多少萬大軍,能供應多少時日。

這些,白衍都完整無誤的寫在一卷卷竹簡之中,並且還附上一條條可以讓秦國大軍進攻的路線。

可別小看那些士族勢力,想想當初的郭開便知道,不管是用利益,還是逼迫,只要有手握權力的人做內應,滅國一事,事半功倍。

最最最爲重要的,還有白衍還特地十分嚴謹的分析出,攻打楚國,絕不可急攻,楚國疆域遼闊,又多有偏遠之地,地廣人衆,楚國士族勢力根深蒂固,非是此前韓趙可比,若不能滅楚國士族,楚國便不會亡。

次日。

隨着白君竹敲了敲房門,無人迴應,便打開房門,映入眼簾的,便是趴在木桌上熟睡過去的白衍,而在一旁的木桌上,整整齊齊放置着七八卷竹簡。

白君竹來到木桌前,看着熟睡的白衍趴在木桌上,這才知道,白衍這是一晚上都沒有睡。

看着白衍側臉那滿是疲憊的模樣,白君竹心中有些不忍打擾,但想到白衍已經那麼久沒有吃過東西,還是輕輕的伸手推了推白衍的肩膀。

“嗯?”

白衍迷迷糊糊的醒來時,睜開眼睛,看到白君竹後,連忙坐直身體看了看四周,又看向窗外一眼。

“胡叔父讓你過去吃午膳!吃過之後再回來休息!”

白君竹對着白衍說道。

天亮的時候,白君竹從白府來到胡府,便聽到父親、大伯他們都說白衍可能是一路太勞累,還沒醒來,故而想讓白衍多休息,便沒有讓人來叫白衍起牀用膳,然而直到午膳,都沒有見到白衍的身影,叔父、大伯他們不放心,這才讓她過來看看。

“好,勞煩告知叔父,白衍尚有一些瑣事,等處理清楚,白衍便會去用膳!”

白衍強忍着睏乏,搖搖頭,對着白君竹說道,隨後便伸手把木桌上的毛筆拿起來,沾了沾墨水,繼續在木桌前,一個字一個字的寫在竹簡中。

白君竹的祖父白仲,明日便會帶着白伯、白巖等人,提前去洛陰。

已經沒有多少時間。

胡老對他有恩,一直把他當做一個晚輩,此前不在咸陽,如今回來,說什麼都要去洛陰一趟。

“我來幫你磨墨!”

白君竹看着白衍執着的模樣,美眸猶豫一會,沒有再勸說,並且也沒有着急離開,而來到白衍身旁,跪坐下來,看着已經逐漸快要乾澀的墨水,伸手輕輕的幫白衍研墨。

白君竹的舉動讓白衍看向身旁一眼,雖然有些意外,但白衍也沒有拒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等白衍一卷卷的寫完竹簡之後,窗外已經又是落日,在白君竹擔憂的目光中,白衍依舊聚精會神的寫着竹簡。

或許是因爲白君竹與白衍逗留在房間太久的緣故,正當白衍就要寫完的時候,房間外傳來腳步聲,隨後穿戴白色喪服的白映雪,突然來到書房大門,與白君竹那給人感覺清冷的雙眼不同,白映雪那大眼睛好奇的看着房間內的長姐,隨後目光放在白衍身上。

還沒等白映雪說什麼,在白映雪身後,除去侍女外,胡進與白裕二人已經走進房門。

“叔父!”

白衍聽到動靜,看到胡進與白裕走來,這才放下毛筆,起身對着二人打禮。

“叔父!”

白君竹也起身,站在白衍身旁。

“爲何整日在房間之中?”

身穿喪服的胡進皺着眉頭,看着白衍那雙眼已經泛起不少血絲,關心的問道。

白裕此刻疲倦的臉頰上,也是有些怒意,有些不滿的看向白君竹一眼,隨後帶着絲許氣憤的眼神看着白衍,隨後,目光望着木桌上的竹簡,有些疑惑,緩緩上前,拿起一卷看起來。

此刻白裕想要知道,白衍從昨晚開始,整日在書房之中到底在做些什麼,爲何把自己熬成這般模樣。

胡進看向白裕手中的竹簡,隨着二人看着看着,表情突然凝重起來,特別是看到上面白衍對於楚國的分析、攻打楚國的諫言,此時二人哪裡還不知道,白衍此番,似乎並非如同所有人想象中的那般,此行去秦楚邊境,做了無用功。

胡進站在白裕身旁,待看完竹簡後,一改方纔的模樣,滿是凝重的看向白衍一眼,隨後上前,拿起另一卷已經卷起來的竹簡,打開看起來。

“這些都是此行查到的?”

胡進看完手中的竹簡後,臉色已經由一開始的凝重,到後面的震驚,語氣都有些不敢相信。

“到底怎麼回事?此番你小子到底去了哪裡?”

白裕也不比胡進好多少,看向白衍,此時白裕方纔知曉,爲何白衍就是熬着身體,也要寫出這些竹簡,如此重要的事情,若非他們來到這裡,他們居然都不知道。

更讓白裕不解的是,白衍這小子,是從哪裡得知如此重要,並且十分隱晦的事情,要知道這竹簡裡面絕大部分的內容,恐怕就是姚賈都很難知道,這小子又是從何處知曉。

“此事尚且不能讓他人知曉,眼下,恕白衍不能言明!”

白衍看向白裕、胡進,拱手說道,示意眼下府邸內人多眼雜,稍不小心,消息便會傳出去。

白裕聽到白衍的話,看着身後乃至門外都有侍女僕從,而且外面人來人往,的確不宜說話,與胡進對視一眼,這時候,二人都分得輕重,看到胡進點點頭後,

“此行你便留在咸陽.”

白裕轉頭便對着白衍開口,既然白衍有如此重要的事情。

“不,白衍此行,非去洛陰不可!”

白衍搖搖頭,不等白裕說完便開口說道,臉色雖然有些憔悴,但那泛着絲絲血絲的雙眼,卻是前所未有的堅定,更帶着一絲傷感,固執。

白衍的模樣引入白裕、胡進二人的眼簾,聽着白衍的話,想到白衍昨夜到現在的舉動,其目的就是爲了去洛陰。

一時間,白裕、胡進二人都沉默下來。

胡進想到父親,隨後目光看向白衍。

“還需多久?若還能寫下去,等會叔父送你去王宮!”

胡進問道。

一旁白裕有些意外的看向胡進,但卻並不出聲反駁,這件事情實在太重要,未免夜長夢多,拖不得。

“再有一會便好!”

白衍說着,隨後便再次回到木桌前,拿起筆墨,在木桌前書寫起來。

房間內。

白衍在繼續書寫着,把後面對楚國的分析與諫言慢慢補充完整,而另一邊,白裕與胡進也趁着這個機會,不斷看着一卷卷竹簡,越看,二人臉色越是凝重,目光無比震驚,呼吸也都不斷急促起來。

望着竹簡之中,對於楚國方方面面的詳細事情機率。

他們二人此前根本沒有想到,白衍此行居然有如此重要的收穫,若是昨日他們二人知曉,說什麼都不會讓白衍先來胡府這裡。

“長姐,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叔父他們看到竹簡後,都一臉嚴肅,似乎看到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白映雪悄悄的來到白君竹身旁,輕聲詢問道,兩個眼睛無比好奇的看向那些竹簡,卻又不敢擅自去看,只能把希望寄託在長姐這裡,畢竟長姐方纔就在幫白衍研墨,肯定看到竹簡寫着什麼。

“別問!”

白君竹沒有回答白映雪。

“我就好奇嘛~!,怎麼看起來長姐你面色平平無奇,與叔父他們一點都不一樣。”

白映雪憋着嘴,說着便嘀咕起來,委屈巴巴的看向長姐。

白君竹美眸看向白映雪一眼後,便沒有再理會小妹。

方纔她當然已經看到竹簡之中寫着的內容,也明白叔父與胡進叔父爲何會如此凝重,至於她爲何一點都驚訝,想到這裡,白君竹看着眼前的場景,隱晦的微微嘆息。

眼前叔父與胡進叔父看到這些竹簡,看到滅楚的希望,便已經如此,那若是兩位叔父知曉,如今整個天下傳得沸沸揚揚,在齊王手中的那些竹簡,都是眼前的白衍所寫,又會如何?

夜色下。

咸陽王宮大門外,一輛馬車緩緩行駛到宮門前停下來,隨後王宮守衛的注視下,身穿秦國官服披着白衣的胡進,帶着白衍從馬車上走下來。

白衍來到宮門前稟明身份後,便說有重要的東西,要呈送王上。

隨着宮衛進去稟報,白衍與胡進,便在一根根火把下,耐心的站在宮門外等候。

等了許久。

韓謁者方纔在幾名侍女、宦官的陪同下,來到宮門外。

“韓謁者!”

白衍向韓謁者拱手輯禮。

“白將軍、胡將軍!”

韓謁者與白衍、胡進自然都是老相識,見面倒也沒有拘束,不過此刻韓謁者十分好奇的看向眼前二人,畢竟很少有說天黑後,還來呈送東西的。

“二人將軍可是有事?”

韓謁者詢問道。

“敢問韓謁者,王上可還在書房?”

白衍拱手詢問道,雖然是在夜色之中,但火把的光亮依舊讓白衍那雙眼疲憊顯露出來。

韓謁者心中好奇之餘,緩緩點頭。

隨後在韓謁者的目光中,白衍回頭在馬車上,把裝有竹簡的包裹,轉身拿到面前。

“還望韓謁者,能爲白衍,將此物交給王上!”

白衍說道。

韓謁者聽到白衍的話,有些意外的看向白衍手中的包裹,隨後好奇的看向二人,這到底是何物,居然值得白衍與胡進,甚至在天黑後,還特地前來呈送。

王宮的書房內。

“王上,晚膳已經備好,該去用膳了!”

羋王妃在嬴政身後,伸手爲嬴政輕輕揉着頭,看着每日兩石重的竹簡都要嬴政親自過目處理,每日都要忙碌到天黑,連羋王妃都不清楚,爲何嬴政要如此辛苦。

嬴政閉着眼睛,還沒說話,書房內便響起急促的腳步聲。

“王上,白衍將軍方纔與胡進將軍前來王宮,說是呈送此物,請王上過目!”

韓謁者的話在書房內響起。

聽到白衍兩個字,嬴政緩緩睜開眼睛,目光看向韓謁者,隨後注意到韓謁者手中大包裹,似乎裡面都是竹簡。

“白衍?”

嬴政有些疑惑,白衍爲何要深夜呈送竹簡,並且還是呈送這麼一大包裹。

“王上,眼下已經深夜,先去用膳如何?”

羋王妃眉頭微皺,輕聲說道,隨後擡起目光,看到韓謁者似乎想說什麼,連忙對着韓謁者使了一個眼色。

“王上今日已批閱兩石的奏簡!”

羋王妃說道。

隨着羋王妃的話,韓謁者也有些爲難,方纔他也沒想到羋王妃會在書房,眼下羋王妃在,一卷兩卷竹簡還好說,讓嬴政過目。

但白衍此番呈送的,乃是一個大包裹的竹簡。

如此多的竹簡,這讓韓謁者都不敢輕易開口。

“韓謁者,王上都尚未食過晚膳!”

羋王妃對着韓謁者輕聲說道。

嬴政猶豫片刻,看向韓謁者手中的一個大包裹,從上朝到正午,再到與李斯、尉繚等人商議如何攻打魏國,如何在這段時日提防楚國,再到後面又批閱兩石重的竹簡,此時的確有些疲憊。

“白衍可還在宮外?”

嬴政問道。

韓謁者聽到嬴政的詢問,搖了搖頭。

“回王上,方纔見白將軍神色疲憊不堪,在呈送此物後,便已經隨胡將軍離去。”

韓謁者如實回答道。

“王上,那應當不是什麼緊要之事,多與胡老安葬有關,明日王上再看也無妨!”

羋王妃聞言,站在一旁,對着嬴政說道。

嬴政聞言,點點頭。

“寡人明日再過目。”

嬴政嘆口氣,緩緩起身,朝着書房外走去,羋王妃跟在身後。

韓謁者見狀,也只能先把這一包裹竹簡,放在木桌旁,那些裝着一箱箱竹簡的木箱中間,等着明日嬴政有時間抽空,與那些木箱內的竹簡,一同過目。

身體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又是復陽,腦袋昏昏沉沉的,趕稿子從晚上七點,趕到現在快要凌晨五點才趕出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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