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匈奴營地之中,男女老幼,正在結伴往來之際,忽然間便隱約聽到馬蹄聲。
從開始的一兩人,再到後面聲音逐步變大,越來越多的匈奴婦老,全都注意到這愈發清晰的動靜,也就在這時,很多人都十分疑惑的對視一眼。
莫非單于已經從南方回來?
匈奴人交談的聲音四處響起,議論紛紛之中,誰都不知道,就在匈奴營地外,兩名騎馬的匈奴男子,拼了命的騎馬奔騰,那驚慌恐懼的模樣,別提多狼狽。
而就在其營地附近的匈奴人注視之中,正疑惑那兩人是碰上什麼事之時,剎那間,土丘後一股浩浩蕩蕩的騎兵,便映入匈奴人的眼簾。
“那些人是誰?”
“月氏?不,不是!是秦人,是秦人來了!!!”
望見洶涌而來的鐵騎,無數匈奴人臉色蒼白間,少許有見識的匈奴人,已經認出,那些騎兵,全都是秦國鐵騎。
見到這一幕,伴隨着驚呼聲響起,所有匈奴人,全都慌不擇路的跑進營地內。
“快跑啊!秦人來了!”
“快跑!秦人殺來了!秦人來了!!!”
驚呼聲不斷在錯綜複雜的營地內響起,而伴隨着這個消息,原本還在欺辱中原女子的匈奴老幼,全都爲之一愣,年少的匈奴人還好,少有離開匈奴大營,不管去何處都是跟着族羣搬遷,故而對於秦國鐵騎的印象,絕大部分還是停留在此前與單于交戰,與單于平手的事情。
而那些赤裸着下體,本是得意淫笑的匈奴老人,則是在回過神後,瞬間臉色蒼白起來,手腳控制不住的顫抖間,連褲頭都來不及提起來,聽到愈發靠近的馬蹄聲,慌亂朝着其他能夠躲藏的地方跑去。
這些匈奴老人比誰都清楚,秦人此前與單于交手,是否是不分勝負。
而眼下,得知秦國鐵騎突然殺來,這些活了大半輩子的匈奴老人,想也知道,眼下若是被抓住,怕是會瞬間沒命。
“族長!族長,不好了,秦人殺來了!”
坻崿正帶着親信,與一些婦人交代事情後,便準備離開,突然看到一名匈奴人急匆匆的跑來,面色蒼白的指着西邊的方向。
聞言。
坻崿瞳孔一縮,在四周響起的驚呼聲中,坻崿靜下心來,認真的看着西邊,果然很快便聽到動靜。
“秦人!”
坻崿搖搖頭,神情也不由得有些驚愕,似乎又不可置信一般,看向西邊。
“秦人怎會從西邊出現?”
坻崿呢喃着,待回過神來後,隱約聽到西邊已經響起嘯殺聲。
“快去告知匈奴,讓匈奴即刻帶人回來!帶着所有婦人逃跑,快!我們去攔住秦人!”
坻崿轉頭對着一名親信說道,隨後囑咐其他婦人,無論如何也要儘可能的帶着族中婦人逃跑,隨着話音落下,坻崿便翻身上馬。
四周其他匈奴男子,在猶豫間,最終也不得不得上馬,他們與坻崿一樣,父母妻兒都在這營地內,他們不會逃跑,也不能逃跑。
另一邊。
匈奴營地內。
伴隨着秦國鐵騎浩浩蕩蕩的騎馬殺到營地之中,少有匈奴男子在宛如黑潮一般的鐵騎大軍面前,幾乎瞬間便被淹沒,與匈奴的彎弓不同,那威力巨大的秦弩,在精悍的鐵鷹銳士手中,幾乎見到一名匈奴男子,不到一息,便能將其殺射。
隨着秦國鐵騎涌入營地內,當看到數不盡的帳篷間,到處都是被抓來凌辱的中原女子,常年駐守關內的鐵鷹銳士,又何曾見過這一幕。
也在這一刻,所有將士都明白,爲何大良造回下令,要屠盡匈奴一族,無論婦孺老幼。
“殺!!!”
白衍騎着戰馬,劍鋒指向營地之中,直接下令讓鐵鷹銳士看到任何一個匈奴人,都不能放過。
三千鐵鷹銳士之中,白衍已經調令一千騎,兵分兩路包圍營地外圍,任何想要騎馬逃跑的匈奴婦人,都不能放過。
兩千鐵騎屠族,對白衍而言,已經足夠。
畢竟這兩千騎是鐵鷹銳士,而這匈奴部落,如今也不似後世那般,是一個坐擁整個草原的霸主。
“殺!”
或許是嫌棄戰馬礙事,白衍直接下馬,看着那些渾身赤裸的中原女子,渾身泥濘的躺在地上,有些已經被殘忍的虐殺。
白衍目光前所未有的冰冷,一手持劍,來到一個帳篷前,掀開帳篷,伴隨着一把利刃劈下,早有準備的白衍很輕易躲開,反手一劍架在面前的匈奴老者脖頸上,一步步的上前,隨後一抹。
伴隨着鮮血飛濺。
當白衍與身後的鐵鷹銳士,來到營帳之中,看到一個匈奴婦人,抱着三個匈奴孩童瑟瑟發抖的在角落。
白衍擡手示意,剎那間兩名鐵鷹銳士便持戈上前,毫不猶豫的把婦人捅殺,看到孩童要逃跑,鐵鷹銳士也沒有手下留情,另一個年長一些,莫約十一歲的孩童,面目猙獰的衝到白衍面前,滿是淚痕的眼神,似乎要吃了白衍一般。
白衍見狀,想到外面的那些中原女子,看着這名孩童,一股前所未有的戾氣,瞬間充斥心頭。
望着揮舞拳頭匈奴孩童,白衍飛快的用腰部發力,反手持劍橫掃,剎那間就看到原本面目猙獰的匈奴孩童,一臉痛苦的嚎叫着,擡起雙手,赫然一隻拳頭,已經全都僅剩半截手指,五根半截手指上,不斷涌出鮮血。
面色慘白,匈奴孩童哪裡經歷過這一幕,望着不斷涌出的鮮血不斷後退,看着面前這個中原男人一步步上前,蒼白的小臉佈滿恐懼。
匈奴孩童不想死,而就在轉身逃跑之際,一把利劍已經從其後頸劈下,一抹鮮血飛濺地上,匈奴孩童也倒地不起。
數息之後。
帳篷的布簾掀開,白衍一手持劍,用滿是血水的手,擦了擦臉頰,面色冰冷的看着匈奴營地內,四處尖叫逃跑的匈奴人影。
“殺!一個不留!”
白衍看到四周的鐵鷹銳士看過來,眼神毫無波瀾的下令道。
隨即,白衍一手持劍,一手提着一個十歲出頭的匈奴孩童頭顱,走在營地之中,望着那些中原女子逃跑,白衍逐漸注意到,前方似乎傳來打鬥聲。
片刻後。
在幾個營地的主幹道上,坻崿氣喘吁吁的揮舞彎刀,伴隨着身邊親信一個又一個接連倒下,手臂被砍一下後,連忙揮舞彎刀,傷了一名秦騎後,逼退其他秦騎。
作爲匈奴其中一個部落族長,也是頭曼單于的心腹,此刻坻崿望着四周部落的勇士,接連被砍殺,甚至一對一都不敵這些秦騎,坻崿已經意識到,這支秦騎絕對來歷不一般,絕非之前他碰到的普通邊騎。
“你們的將軍是何人?”
坻崿並非蠱頜那般魯莽之人,在知道對方來歷,以及自己不是對手之後,談判或者拖延時間,便是坻崿最佳選擇。
而就在話音落下之際,坻崿突然透過眼前數名秦騎的縫隙中,看到一個身影。
當看清那個身影的模樣,坻崿瞳孔之中,充斥着驚駭。
“白!白……白衍!”
坻崿知道,自己不會看錯人,對於那個人影,坻崿早已經牢牢烙印在心中。
這輩子坻崿都不會忘記,當初在磅礴的大雨中,就是那個人影,閉着眼睛任由泥水飛濺到臉上,正當他與所有匈奴勇士,都以爲頭曼單于會把對方撲倒,最終依靠力量取勝之時。
那道人影卻在所有人驚訝的目光中,側身舉劍,一劍穿透頭曼單于的身體,把頭曼單于死死的摁在地上,無論頭曼單于如何掙扎都動彈不得。
那一幕,不僅僅對於坻崿有着心裡的震撼,也是所有看到的匈奴人,都無法忘懷的一幕,即使後面滅了很多口。
而那把劍,如今都還在他的背上,原本是準備一同帶去南方,交給頭曼單于。
眼下。
坻崿無法相信,白衍居然會出現在這裡。
而更讓坻崿絕望的是,白衍統領秦騎來到這裡,而營地內,空虛不已,根本沒有多少壯年在防守。
“大良造!”秦綏見到白衍,帶血的秦劍反手而持,後退讓路後,對着白衍拱手。
“秦國大良造,我們匈奴人願意臣服秦國,還請大良造下令收兵,坻崿願意立即請求頭曼單于撤兵!”
坻崿呼吸急促不安的開口說道,不顧身體上的傷在流血,連忙對着白衍行禮,用匈奴人最高的禮儀,向白衍表示臣服。
而也就是在坻崿說話的功夫,在坻崿身後的其他兩名匈奴男子,也瞬間慘死在鐵鷹銳士的長戈下,伴隨着長戈拔出,兩個男子立即與其他屍體倒在一起。
在這一刻,坻崿身旁,再無匈奴活人。
“大良造,我們匈奴人願意臣服秦國,日後年年進貢,願意侍奉秦王,還請大良造饒命!”
坻崿害怕自己蹩腳的話,白衍聽不出,連忙跪在地上。
爲了族人,這一刻坻崿選擇丟棄手中的彎刀,以往這個草原部落十分有名的智者,也是一個部落族長、匈奴的勇士,選擇跪地朝着白衍臣服,用最簡單直白的方式,向白衍磕頭。
然而就在四周所有鐵鷹銳士的注視中,白衍一步步上前,隨即從秦綏身旁走過。
“是你!”
白衍看着前方有些印象的匈奴人,說話間,直接把手中的頭顱,丟在地上,一步步朝着坻崿走去。
“大良造!我們匈奴願意臣服秦國!願意爲秦國之犬,還請大良造開恩,族內皆是無故之婦孺,日後皆可圈養羊馬,朝貢秦國!”
坻崿慌了,徹徹底底的慌了,白衍的話很輕很輕,但坻崿卻能看出,白衍的眼神,似乎並未有半分和善。
望着白衍一步步上前,坻崿眼神透露着絕望,當看到白衍手中那把滴血的劍,坻崿驚恐、害怕之餘,卻又別無選擇,不敢站起來。
“烏木呼!烏木呼,烏木呼!快幫我告訴大良造,我們匈奴與願意世代臣服秦國,願意朝貢侍奉秦國!”
突然,當看到不遠處,一個有些印象的人影,坻崿連忙高聲呼喊着,言語之中盡是祈求。
若是坻崿沒有記錯的話,那個人是一個匈奴人,名叫烏木呼,已經顧不得烏木呼一個匈奴人,爲何與秦人在一起,眼下坻崿只想着,早些讓秦國大良造白衍,接受他們匈奴人的臣服,放過他們匈奴婦孺老幼。
或許這輩子,都不該去招惹這個人,這個秦國將軍!
腦海內,這是坻崿此刻最直白,也是最爲感觸的念頭,回想昔日頭曼單于,以及蠱頜那些人,無時無刻不在等着機會報仇。
對比眼前四周的慘景,到處都是部落婦孺被屠戮,看着到處都是秦騎殺戮的身影。
或許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去得罪這個人。
或許就不該一直想着南下劫掠,不該念着去找這個人報仇!
或許沒有這一切,他們匈奴部落,越不會經歷眼下的殺戮!
“啊!”
“殺!!!”
慘叫聲、哭喊聲,求饒聲,婦孺被一個個秦騎手持秦劍、或是長戈,不斷捅殺倒地,一個個年幼的匈奴孩童,哭着喊着,不斷逃竄,神情滿是驚恐。
烏木呼聽到坻崿的話,想了想,在白衍停下腳步之際,還是向白衍翻譯道。
烏木呼不是阻攔白衍,而是把另一個選擇,放在白衍面前。
望着已經停下腳步的白衍,不僅僅是烏木呼看向白衍,等着白衍做出決定,就是秦綏與其他鐵鷹將士,都在等着白衍下令。
地上到處都是鮮血痕跡,四周入眼皆是凌亂的帳篷,而一個又一個經歷過絕望,如今又見到希望的中原女子,則是擁擠在一起,蹲坐在地上,眼神望着那個年紀輕輕的身影。
“臣服?進貢?”
白衍說話間,看着四周的殺戮,隨後望見那些中原女子的眼神,透露着希望的眼神。
這一刻,白衍似乎看到這些女子背後,都是一個個中原家庭。
淒厲的哀嚎聲依舊在四周不斷響起,或大或小。
坻崿跪在地上,看到白衍一步步走上前,白衍每一步,都讓坻崿神情愈發緊繃,體內的鼓動感,彷彿心跳要跳出胸腔一般。
眼下坻崿唯一的念頭,就是祈禱白衍能夠饒恕他們匈奴此前的冒犯,接受他們匈奴的臣服。
七步、六步、五步……
或許是當初在那大雨中,白衍與頭曼單于的那一戰,讓坻崿歷歷在目,故而即便是眼下,坻崿都不敢有頓然暴起,挾持白衍的念頭。
當白衍從身旁走過去之際,坻崿一直緊繃的身體,這才頓然一鬆。
似乎不出意料……一切都還有轉機!
“唔~!”
忽然,轉瞬即逝的劍刃破空聲,伴隨着一抹鮮血,坻崿雙眼瞪大,瞳孔顫抖,擡手不可置信的摸着脖子,隨後看着滿手血。
一息後,坻崿的身軀倒在地上,僵硬之餘不斷抽動。
“今日,別讓一個匈奴人,活着離開此地!”
白衍拿着滿是鮮血的秦劍,看着地上坻崿的屍體,對着秦綏與其他鐵鷹將士下令道,當擡頭看向營地四周,那些哀嚎的匈奴婦人、孩童,被鐵鷹銳士砍殺的場景時。
“匈奴想要朝貢,那便用所有匈奴婦孺的人頭,送去咸陽朝貢!”
白衍說道,眼神透露出一股冷漠。
秦綏與其他鐵鷹將士聞言,沒有絲毫猶豫,繼續朝着那些帳篷一個個搜查而去,外圍有鐵鷹銳士來回巡視看守,只要在營地內,匈奴婦孺,便別想活着出去。
對於屠殺匈奴婦孺老弱,在見到那些中原女子被折磨至死的慘景後,已經沒有任何一個鐵鷹將士會手軟。
不管是哭泣祈求的匈奴婦人,還是那些小小的匈奴孩童,今日都別想活着離開。
“等屠族之後,帶着她們離開草原,返回中原!”
白衍轉過頭,看向烏木呼。
若是不忍看到匈奴婦孺被屠殺,那麼爲這些中原女子領路,返回南方中原,或許對於烏木呼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白衍清楚,若是沒有人領路,這些被抓到草原的中原女子,根本不知道如何走回南方。
更重要的是,在南邊尚有交戰,無論月氏與匈奴交戰如何,勝負如何,但只要有少許匈奴人北逃,碰到這些中原女子,那麼接下來這些中原女子面臨的,便是一場屠殺,也再不能活着回中原。
除去央金給的消息外,烏木呼的帶路,也發揮着至關重要的作用,白衍也清楚,這一趟真的難爲烏木呼父子。
“遵命!”
烏木呼點頭應道。
“回去之後,阿坎的功勞,足夠擔任一名將軍!”
白衍輕聲許諾道。
對比其他任何安撫的話,白衍深知,都不如提及阿坎來得重要,烏木呼是阿坎的父親,他比任何人,都在乎阿坎。
“多謝大良造!”
沒有出乎白衍的意料,烏木呼那有些蒼白不安的面色,在聽到白衍的這句話後,瞬間便露出一抹喜色,神情也逐漸激動起來。
常年行商走販的烏木呼,比任何人都清楚,在秦國,不是有錢,便能跨越身份的差距。
而一名將軍的身份,無疑是讓烏木呼看到長子的未來前程,日後在秦國的地位,無疑是會讓他與妻子爲之自豪。
更重要的是,說這句話的人,還是秦國的大良造。
“這是你們應得的!”
白衍話剛說完,就在這時候,季恆突然急匆匆的帶着兩名將士走過來,滿臉激動的來到白衍面前,擡手向白衍稟報,將士們在前面,抓住很多藏起來的匈奴人,其中不僅僅有頭曼單于的妻子、兩個兒子、其他長輩,就是其他匈奴部落族長的女眷,也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