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卿枝倒不是爲了安撫他的情緒才這麼說的,而是因爲事實如此。
她自己也確實沒想到,烈風嘯會爲了她做到這種地步,甚至烈風嘯會爲了她做出讓步,這確實讓她對他有所改觀。
然而烈風嘯的所作所爲,擄她至此,將她困在這裡,她這一切的苦難源頭都是來自於他,所以即便改觀,她也依舊不會與他和平相處。
如今的這一個時辰,她的好聲好氣,她的坦言相告,就算是給予烈風嘯這幾天來的一個安慰獎吧。
烈風嘯聽得心中一動,忍不住問道:“是怎樣的?”
“你操心的不少。”
鶴卿枝以中午他說她的話堵了回去,黑暗中烈風嘯卻勾起了脣角。
“我對你的印象可未改觀。”
“那就最好。”就止步於此,未來兵戎相見之時誰都不必手下留情。
或許是因爲睡意朦朧,或是夜色氤氳,今晚鶴卿枝的態度沒有那麼咄咄逼人,烈風嘯也放下了戒備,一切的氣氛剛剛好,剛好夠烈風嘯說出自己想說的話。
黑暗中,烈風嘯斂下了笑意,認真地開口道:“鶴卿枝,來助我吧,除了這江山,我什麼都可以給你。”
然而蕭君祈包括這江山都可以給她,她又爲何要退而求其次呢?
鶴卿枝如此想着,卻沒說出來,而是轉而問道:“那我先問你,你可查到蓮妃了?你可信任她?”
“這件事與蓮妃有什麼關係?”提到其他人,烈風嘯的本性回來了一些,語氣也沒了方纔的溫柔。
他從軟榻上坐了起來,隔着薄薄的紗帳看向牀上。
“如果我說我中的是蠱毒,下蠱之人是蓮妃,你信我,還是信她?”
“怎麼回事?!”烈風嘯眉頭一皺,不管鶴卿枝同不同意,直接掀開紗帳大步走了過去。
牀上,鶴卿枝不知什麼時候也坐了起來,圍着被子正仰頭看着他。
“我中的是蠱毒,下蠱之人是蓮妃。”鶴卿枝重複了一遍,這次不再是問句,而是嚴肅認真地肯定句。
“不可能。”
聽着烈風嘯篤定的語氣,鶴卿枝勾起了一抹笑意。
“烈風嘯,你何時對一個人的信任到了如此篤定的地步?是與不是,你去一查便知。”
烈風嘯緊皺着眉頭盯着他,深邃的雙眸中風雲涌動,有怒意,有震驚,有懷疑。
他緊緊攥着拳頭,半晌後掀開紗帳便走了出去。
“來人,立刻將蓮妃寢宮封鎖。”
今夜氣氛太好,然而被鶴卿枝的一句話毀了個徹底,也正因爲如此,這一切他必須要在今夜有個了結。
聽着烈風嘯離開,鶴卿枝鬆了一口氣,掀開被子,她身上的衣服早已經妥帖地穿好了。
她躡手躡腳地下了牀,剛走出內室就見金禾和金穗守在外面。
鶴卿枝深吸了一口氣,做好準備好快速地出了手。
她一手先點暈了金禾,轉頭金穗已經擡手抓住了她,鶴卿枝反手掙脫金穗的束縛,一把捂住她的嘴,同時在她的後頸上一捏,金穗便軟軟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