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些多遠比不上他日益沉鬱的精神,八天來他每天只睡一個時辰,其餘時間都在海上尋找鶴卿枝,晚上就與黃泉一同查那兇手的身份。
沒有人知道每天早晨他是怎麼醒過來面對這個越來越希望渺茫的世界,當一個人每天滿懷期待地去做一件事然後再重複着失望的時候,再睜眼都會變成一種痛苦折磨,需要莫大的勇氣。
支撐着他的,不過就是一定要尋回鶴卿枝的信念罷了。
現在他坐在一個陰暗潮溼的屋子裡,裡面僅有一根火把照明,他的面前是三個已經幾乎看不出人樣的人。
這三人便是夜非君從那些可疑的船隻裡抓出來的人,那些隨從早在一開始就被夜非君全數殺掉,只留下了這三個小首領。
經過了兩天兩夜非人的折磨,他們也沒開口說一個字,到最後似乎連那些酷刑幾乎多不能讓他們動容了。
要知道夜非君折磨人的手段,至今從未失敗過。
可如今面對着蕭君祈,三人卻同時都是一僵,只感覺一股陰寒之意撲面而來。
“說,你們主子是誰?”
蕭君祈一開口,聲音冰冷陰森如同地獄索命的閻君,比着一臉肅殺毫無情感的夜非君更加令人懼怕。
見三人不說話,蕭君祈又冷聲說道:“朕只給你們這一次機會。”
三人互相看了看,仍是打定了主意不說話。
蕭君祈站起身來,對站在身後的秦荀說道:“將他們的畫像立刻送到列陽、宿洵和鄔國的都城,找出他們的家人。”
“是!”
他的話音一落,三人頓時渾身一僵,臉上竟然露出了恐懼之意。
蕭君祈卻看也不看他們,直接大步走了出去。
想要鶴卿枝死的人不過就在這三國之中,這些人並非死士或是暗衛,只是些會點小功夫的侍衛,想必也是爲了在海上搜尋時更容易掩人耳目。
他們確實夠忠心,可他們終究不是無牽無掛的死士暗衛,家人便是他們致命的弱點。
即便已經八天幾乎未闔眼,可蕭君祈的腦子卻未曾遲鈍一分,反而越發的靈活。
因爲他知道,自己遲鈍一分,鶴卿枝的危險就多一分。
至今,他都不相信鶴卿枝會死。
蕭君祈的眼神從之前的深邃無波如今已經變得晦暗陰森,爲了鶴卿枝一點點生還的希望,他都不介意用最殘忍的手段來獲得消息。
現在他早已不是那個名門天下運籌帷幄的戰神雲岐皇了,現在,他是隻爲鶴卿枝而活的蕭君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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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你們煩不煩啊,都說了別跟着我!”
甲板上,如夢抱着針線笸籮在前面跑,後面三四個男人跟着追。
這已是這幾天來每天都會重複上演的畫面了,鶴卿枝就坐在那裡,頗爲好笑的看着他們。
這樣的場景只怕再看幾次她都不會覺得膩,因爲這場景雖然天天都一樣,可這些男人似乎每天都有新花樣。
自從她們跟船上的人都熟絡起來之後,這些男人便開始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