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人生黃昏最淒涼

聽到段譽這番不客氣的命令式口氣, 慕容復笑的卻是越發燦爛了。貌似極爲得意的朝蕭峰眨了眨眼,成功收穫青的發黑的臉色和怒火朝天的瞪眼。而後心情極好的撇過臉,對着身後跟上來的包不同幾人說道:“你們全部幫忙拖住那羣煩人的傢伙, 我去對付段延慶, 沒問題吧。”

“非也非也, 就那羣只會阿諛奉承的小人!公子爺你也太小看我們幾個了, 放心, 只要幾下就能搞定,怎麼看都是些光有臉皮的廢物。”包不同朝着星宿派白衣美男子扎堆的地方陰惻惻的笑了笑,他向來自詡江南第三帥, 除開慕容復,怎麼瞧那些僞孃的小白臉都不順眼。此刻他的心中更是滿溢着近乎於變態的凌虐慾望, 剛說完就按捺不住的率先朝那邊飛躍而去。

猛聽得鏜鏜兩響, 跟着咚咚兩聲, 鑼鼓之聲敲起,那些星宿派弟子中竟有幾人懷中藏了鑼鼓鐃鈸、嗩吶喇叭, 這時眼見自家師父處於上風,而蘇星河被一掌擊出幾丈外時,紛紛取了出來吹吹打打,吶喊助威。倒是星宿派大師兄摘星子與他身後五個最是周正俊美的弟子,依舊宛若謫仙一般的站在一旁, 既不討論也不喝彩, 彷彿置身事外一般, 顯得有些突兀。

而此時的包不同顯然沒有注意到其中的差別, 一門心思的朝着他最看不順眼的拍了過去, 恰好對上了摘星子他們。

另一邊,蘇星河受傷飛出後, 口吐鮮血,看着丁春秋乘勝追擊,揮上來的幾近致命的一掌,眼裡波光閃爍。在周身凌亂的火光下,他眼角的那點晶瑩異常炫目,那蘊含着的愛恨絕望和解脫讓丁春秋凌厲的掌勢頓了頓,而後卻更加凌厲兇猛。

然而那一瞬間的猶豫,瞧見不對迅速趕來的段譽,終是趕在蘇星河前面,將那猛烈的一掌擋下了。不過,那卻是丁春秋存了殺心幾乎用盡全力的一掌,正中前胸,段譽彷彿間聽到了胸骨碎裂的聲音,心驚之下再也站不穩,踉蹌後退,才退了兩步,差點被倒在地上的蘇星河絆倒。

蘇星河強撐着直起身子,四肢幾乎蜷縮在一起,眼耳口鼻都滲出絲絲鮮血,抖動着雙脣很是艱難的擠出一句問話,“咳咳,小師弟……你……沒事吧,趕緊離開,讓慕華給你看看,別傷了內腹。”

段譽□□一聲,他感到胸臆間難受之極,這是他自穿越以來所受的最重的傷。這一刻他終於親身體驗到了江湖人刀口舔血般生活的殘酷,擡頭看向不顧他先前耳提面命的囑託,急急跑來的蕭峰,眼裡閃過一絲明悟。什麼都沒有活着重要,這個世上再沒有比和這個人一起平平安安的活下去,更讓他值得守護的了。

蕭峰直直的衝上來,一掌打向欲再次出手的丁春秋,來到段譽身邊,斬釘截鐵的說道:“別想讓我離開,你也受傷了,我們一起對付他,要死一起死。”蕭峰雖然不清楚在那洞裡段譽遇到了誰,卻也知他定然有非要留下的理由,他的意願就是他的意之所向。

從那個荒唐卻難忘之夜起,無論任何,段譽就已經成爲了他蕭峰一輩子無法甩開、也不願脫手的責任。在段譽被哪一掌擊中的瞬間,他感到整個世界都停頓了,他的眼裡心裡只剩下了對方那一刻蒼白的面容。若是段譽在他眼前死去,他會做出些什麼,瘋狂或是絕望。他無法想象。

段譽輕咳了幾聲,撫了撫還有些抽痛的胸口,看着蕭峰無比堅決的眼神,驀地勾起嘴角,笑的眉眼彎彎,宛若他們初見時那般無憂無慮,毫無顧忌。“誰要和你一起死,聽着蕭峰,我們要一起好好的活着,五十年六十年,我們還有無數的歲月可以攜手度過。我不死,你也別想離我而去。那天的仇我可是還沒報呢,等這些煩人瑣事過去,你可別想逃。我也是男人,上次是意外,以後也該輪到我在上面了。”

蕭峰的臉色驟然呆滯了,近乎機械般的接着丁春秋綿綿不絕的凌厲攻勢,片刻纔回過神來,臉上滿是近乎幻夢般的不信和狂喜。他是個莽夫,但從來不是個傻瓜。他或許對感情遲鈍,可是對自己認定的人卻絕對細心而敏銳。段譽話中透出的意思那般清楚明白,他又怎會不懂。只是一時間難以相信,曾經以爲的還有着漫長征程隨時可能失敗的目標,卻突然間成功實現罷了。

看着蕭峰瞪大了雙眼,難得一見的豐富表情,段譽笑的更加開懷。然而片刻,他就面色驟變,高聲喊道:“大哥,快閃開!”

近乎撕心裂肺的叫喊,讓蕭峰條件反射的側了側身。迎面而來的一團漆黑焦灼的毒粉,幾乎是貼着他的鼻端劃過,掉落在帶着些許乾枯短草的土地上。“刺啦啦”幾聲,黃土化爲灰白,短草毒化成煙,丈許範圍內一片冰冷的死寂,令人心寒。

“大哥,你沒事吧。”段譽長呼一口氣,瞬間衝到蕭峰身邊,時刻準備着發現不對就獻上自己的萬能解毒血液了。

蕭峰心有餘悸的摸了摸鼻翼,彷彿那貼過之處還有種熱乎乎的灼傷感,而後搖了搖頭道:“沒事,這毒粉大概是接觸到了纔有效,和化屍水差不多,難怪被用來直接攻擊。”

段譽一把握住蕭峰的手,臉上尚帶着未轉換過來的蒼白和駭然,沉聲道:“丁春秋快沒耐心了,他既然開始用毒,我們得更加小心,彆着了道。實在不行的話……我們一起走。”最後那句話,段譽說得那般堅決。他本來就不是多麼偉大的人,爲了蕭峰自私一回又如何,即便這裡還有他新任的同門和那個可以說救了他命的無涯子,若是天要怨他欺師滅祖,他也認了。

丁春秋柔和清秀的五官此時意外的猙獰,眼中除開一如既往的陰沉狠辣,竟多了些許不明的嫉恨,嘴角卻強行勾起,綻出一個奇異的笑容,咬牙切齒的說道:“好一對情深意切的……離開?做夢!今天都得死在這,老夫就成全你們兩個生死相隨!”

話音剛落,丁春秋那仿若氣憤揮動的衣袖,讓段譽本能的察覺不對,忙不迭的一道少澤劍射出,企圖阻止對方貌似放毒的動作。而後緊跟着六劍齊發,雖然被丁春秋一一擋下,卻也成功的混亂了他的視線,讓他無暇顧及用毒。

蕭峰雖然不明白段譽爲何如此急迫,卻不妨礙他跟着也加入戰中,兩人雖然皆受了不輕的內傷,幾乎是全力在攪亂丁春秋的攻勢,也暫且拖得住僵持的局面。然而,丁春秋的厲害之處在於他身上的內功並非是逍遙派內功,而是他另闢蹊徑學得的毒攻,即便不正面下毒,他的掌力中也蘊含着不小的毒力。

蕭峰並不同段譽一般萬毒不侵,再加之他受了傷,氣血翻騰運行加速,時間越久,毒氣浸入越深。此刻,他的臉色泛青,嘴脣發紫,顯然已經壓制不住體內的毒素。而正在戰鬥中,段譽也無法及時爲之解毒,再久一些,恐怕就要毒入臟腑了。

“丁小子豈敢!”嗖嗖幾聲破空般的鳴叫聲,數枚松子從上方疾飛而至,直直的對準了丁春秋的各處大穴,彷彿組成嚴密的陣勢網絡,將他的前後左右各路封住,使之不得不騰出全力來應對,一個不慎就有可能被點中,不死即傷。

遠處巨鬆上一個小小的白色身影翩然而至,從半空中冉冉而下。本來她雙足離開承重的松枝,自然會極快的墮向地面,但她右手寬大的衣袖一揮,激起一股勁風,拍向地下,生出反激,托住她身子緩緩而落,那姿勢輕靈飄渺至極。這一掌真氣反激之力,也委實非同小可。

這是一個極爲可愛的幼小女孩,大約七八歲的年紀,小臉圓潤白嫩,五官精緻得當。如果不是那雙漂亮的眼睛中閃爍着的惡狼一般兇殘的紅光,和臉上略顯扭曲猙獰的表情,也算得上是可愛粉嫩的蘿莉一枚。

她的聲音和外表極不相稱,老氣橫秋宛若暮年,聲音凌厲狠辣,讓人忍不住打冷顫。“丁春秋,你霸佔了小師弟的星宿海三十年,幾乎不曾踏足中原,即便來也是匆匆而過,一時換一地。我一直以爲你是因爲被逐出師門而心生悔意,同我一般避世而居。想不到啊……”

她頓了頓,如同回憶般的惆悵語調瞬間拔高,咬牙切齒的怒道:“若不是那個賤人一時得意,漏嘴說出當年你們謀害無涯師弟的事情,我現在還被蒙在谷裡。我一直以爲,哪怕你和你師父再怎麼不合,也不至於欺師滅祖,卻沒想你居然敢……幸好我抱着一絲僥倖,趕來查探情況,若是不來,你是不是連涯兒存世唯一的弟子,逍遙派最後的傳承也要毀滅!”

說着,她似乎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身形飄忽不定,片刻及到丁春秋身前,雙掌翻飛,捲起地上碎落的片片焦黑的樹片,或是鋒利或是帶着點點火星,如同帶着火焰的利劍般刺剮着。而那對於別人來說算是致命暗器的碎片只不過是攪亂視線的遮擋物罷了,真正厲害的卻是那融合幾十上百掌力的驚天一掌,厚重如山,翻浪如濤,直直的劈向丁春秋的頭頂。

丁春秋不斷的運勁擊向地面,衣袖揮舞,只爲了借住慣性往後遁逃。兩人一追一退,越發靠近星宿派弟子所在的方向。

在那一剎那,丁春秋瞳孔一陣收縮,瞬間頓住身子,右手往後一抓。斜後方最近的一位,尚在那搖旗揮舞中的弟子被他抓到胸前,恰好擋住了迎面追上的這一掌。

“卡”的一聲,那個倒黴的替死鬼瞬間頭骨碎裂,腦漿迸出,雙眼充血凸出,緊緊的瞪着前方,仿若在控訴伸冤。而後如同失去重心般,直直的跌下。那跌倒的姿勢非常奇怪,通常人倒地,不是雙腳失去支持力量就是突然失去倚靠物,踉蹌倒跌,但他卻像一枝硬繃繃的木棍,筆直“蓬”一聲倒下,再沒有動彈。

“噗”丁春秋直直的後退幾步,噴出一口鮮血,面色慘白,眼裡帶着止不住的恐懼和膽怯。那一掌雖被替死鬼擋下,那暗勁餘波卻透進了他的體內,將他擊成重傷。可想而知,那一掌的威力多麼恐怖。若是再來一次,他即便能挺住不死,也必然廢了。“大師伯……”

“我呸,誰他孃的是你大師伯,今天我就替我死去的師弟報仇,滅了你這個養不熟的白眼狼!”那女孩狠狠的唾一了口,嘴裡喋喋不休的罵着異常難聽而粗魯的髒話,着實不像個女子所言,即便是自幼在江湖上打滾的,也沒人能同她一般說的人不堪入耳。

段譽這會也瞧出來,這個外表loli聲音老嫗的應該就是那天山童姥巫行雲,無涯子的大師姐,書中和李秋水同歸於盡的靈柩宮掌門,亦是無涯子之前讓他去天山尋找的授武之人。暗暗的瞥了瞥洞口所在的方向,無涯子功力深厚,這邊動靜定然聽的一清二楚。

爲何這三十年間,無涯子不讓蘇星河暗中差人通知天山。憑藉靈柩宮的實力和巫行雲不在任何人之下的武功和心計,區區丁春秋只能算得上不入流的小輩。段譽左思右想都不明白這個新任的怪異師父究竟是什麼心思,莫不是爲了所謂的男子漢的尊嚴和麪子,那他可就真對這天龍一大BOSS失望了。

丁春秋遠遠敵不過巫行雲,在她剛現身時,他就已經萌生了退意,就是身後那些寵愛的弟子,在他自己面臨死亡的時候,又能顧及到多少。他的自私心理巫行雲早已料到,所以從開始就看住了他的所有動作,不停轉換位置封住他可能遁走的路線,同時不住的擊出幾掌,讓他無法脫身。

所有在場的江湖羣雄都已經圍了過來,那些自詡高手的均察覺到巫行雲深不可測的氣勢,再也不敢輕舉妄動。原本對戰中的慕容復和段延慶早已停手,而那邊膠着在一起的包不同和摘星子他們,似乎一時間無法分出高下,又似乎是某一方故意相讓,激烈爭鬥如此之久,竟是隻有些磕碰擦傷。

慕容復看不過眼了,大步過去狠狠的敲了包不同一折扇,而後朝摘星子拱了拱手,點頭微笑,卻並未說話,彷彿帶着一種他心中有數,一切盡在不言中的曖昧意味。那副自我感覺極其良好的自戀孔雀樣,讓摘星子向來帶着和煦笑容的嘴角微微抽搐了兩下,繼而撇過臉看向自家師父,神色自若的無視了某人。

丁春秋敗像明顯,顯然巫行雲怒氣未消,一時半會還不想把他幹掉,正不時的補上傷筋動骨並不致命卻生生能折磨死人的掌力。段譽猜想若不是此處沒有水源,巫行雲定然會施展她的絕技生死符,讓丁春秋活活痛死才罷休。真是無法想象,那般清純可愛的蘿莉竟然會是一個如此心狠手辣的老妖怪。他得小心些,雖說此時算不上敵人,可以說還是同門,可誰知道巫行雲是不是個喜怒無常的暴君,掌門指環還在他手上呢,也不知道里頭四肢俱殘的無涯子能不能抵上用。

就這麼晃神的剎那,丁春秋袖口噴出一陣黑煙,成功找到了逃跑的機會。然而他瞬間推開後,再經過摘星子那卻停頓了下,一把抓住了他,想要帶着一起逃離。然而只是那片刻的耽擱,巫行雲已經運勁將毒煙吹散,一閃身堵在了兩人前方。

巫行雲的眼裡閃過一絲困惑和迷惘,沉默了半晌後,帶着些許瞭然的憎惡,冷冷的看着丁春秋道:“沒想到你居然會捨不得這個弟子,若是你不停下帶他,或許已經遠遁了,逃到星宿海,礙於誓言我是無法去那找你麻煩的。不過現在……哼!”

怒哼聲剛落,巫行雲的白虹掌瞬間扇來,對象卻並非丁春秋而是他身邊的摘星子。

“不!你不能殺他……噗!咳咳!”巫行雲毫不在意丁春秋的叫喊,那掌力去勢不減反增,然而最後那刻,丁春秋竟一把抱住摘星子,後背生生的受下了那致命一掌,口中鮮血直吐,瞳孔微微渙散,終是命在旦夕。

摘星子的眼中滿滿的都是震驚恐懼和不解,臉上再也沒有了往日春風般的笑容面具,淡然飄逸的氣質瞬間破碎。他的雙手微微顫抖着,扶上失去重心,徹底倒靠在他身上的丁春秋,近乎絕望低語道:“爲什麼,爲什麼要這麼做,師父,我……”

“不要說了,什麼都不用說了。我知道你自幼聰明絕頂,定然早就猜到了你的身世,你以爲我沒有發現你一直有意無意的避開我嗎?或許我真的不該那樣帶走你……”丁春秋喘息着艱難的笑了笑,眼裡帶着從未顯現過的溫柔和憐惜,而後帶着淡淡的懷念和空洞,似乎在透過眼前的人看向另一個記憶中難以泯滅的存在。

“大師伯,不用生氣,我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這或許是最後一次這般喊你。我知道你肯定很難相信我這般自私陰險之人竟然會救人吧,連我自己也很意外,我丁春秋向來最是珍惜自己的命,野心勃勃一心想要有所作爲,爲此付出了多少,連我自己都已經算不清了。或許真的後悔過吧,不過若是重來,我還是會那麼做的,我得不到的,誰也別想得到。”

丁春秋的話越說越爽利,臉色也漸漸紅潤起來,然而段譽卻忍不住握緊了蕭峰的手,嘴脣緊抿着盯着那個似乎突然性格大變的老怪,他知道那好轉的狀況或許就是迴光返照,丁春秋已經不行了。雖然明知道這是個十惡不赦的老怪物,是個萬死不能消除罪孽的該死之人。然而看着他猶如一個平凡老人一般回憶過往的神情,段譽還是忍不住心揪了下,帶了些淡淡的傷感。

丁春秋還在那慢慢的訴說着曾經的往事,巫行雲不耐的輕哼了一聲,顯然不想再聽些無謂的廢話。對她而言,傷害了無涯子的,絕對不會從她手下生還。逍遙之人癡情專情卻也最是無情,除開心中在意之人,其他無謂的旁人是死是活,是感人還是偉人,都早已動搖不了,她幾乎近百年歲月沉澱下來的層層堅冰之下,宛如磐石的心。

“大師伯知不知道我這徒兒的身份?”看着因爲他的問話臉色鐵青,怒目而視的巫行雲,丁春秋艱難的勾起一抹怪異的笑,停頓了片刻,直到對方几乎按捺不住要發火時,才貌似心情很好的繼續說道:“他是趙曙的曾孫,趙頊的兒子,排行第五,實名趙僩。”

“趙曙?怎的這般耳熟,皇家之人?”巫行雲的臉上滿是疑惑,然而片刻之後即是一片驚駭,“難道是當年那個孩子!天涯海角,曙光破曉,那是小師弟的……他不是剛生下來就……”

“沒錯,他沒有死,趙禎那般深愛着趙軒,又怎會容許他的骨肉在皇宮中出現任何差錯,不僅如此,他還將他最珍貴的東西贈予那個孩子。軒終是不費半分力氣得到了他所想要的天下,哪怕他已經放棄了,可這個天下始終屬於他,他的兒子,孫子還有曾孫。”丁春秋得意萬分的笑着,哪怕笑的氣喘吁吁,笑得胸口發疼口中溢血,都止不住。

“難怪你不顧自己的性命去救他,我還以爲……這麼一說,你這徒弟卻是和小師弟有些相像,同樣稀罕的亞麻色頭髮,你是因爲這有異於他人的髮色纔將這孩子帶走的吧,若是還在皇家,免不得被挖出當年的辛密。”巫行雲的臉上帶着些許釋然,看着丁春秋的眼神雖然依舊凌厲,卻多了些或許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宛若感同深受的憐惜。

在旁的段譽卻是依舊處在震驚之中,若是他的歷史沒有全部還給老師,他記得趙曙是宋英宗,趙頊是宋神宗,那豈不是說摘星子是當今皇帝的親哥哥,而且還是顯現返祖外表的親哥哥。可是爲什麼趙佶手下的暗部要派人追殺他,當年的辛密不就是自己那未見面的小師叔的兒子當了皇帝嗎。他記得仁宗趙禎本就無子,趙軒即是他的兄弟,那繼子任弟不是理所當然。除非那個小師叔趙軒壓根就不是皇族血脈!可是師父……

“原來竟然是這樣呢,難怪他們幾個一門心思的想要幹掉我西夏,我還得謝謝大師姐呢。幸好小妹一路跟過來,才能一解困惑啊~”

段譽這廂正想的頭昏腦脹,一個帶着絲絲媚意嬌嗲的女聲卻突然出現在半空,聲音似乎相當年輕稚嫩。然而段譽憑藉其中的稱呼,卻知道來人是無涯子的師妹,原書中與巫行雲爭風吃醋一輩子,最後同歸於盡的李秋水。也就是說她這個已經九十餘歲的師叔在裝嫩,而且裝的相當純熟,若不是知曉實情,他都會被其迷惑。

待看到空中慢慢飄落的華麗白衣連身裙服,半遮半掩的白色面紗,未出閣少女所梳的彩簪髮髻,以及柔弱無骨的柳腰,隨着話語輕顫扭動的媚態,段譽無言的摸了摸額頭,心中暗暗詛咒了句:“不要臉的老狐狸精。”

13.涌浪掌影思方覺5.真作假時假亦真50.番外篇一20.心有所覺情未明41.逍遙自在唯本心9.枝葉繚繞春光曉11.天寧寺中變故生37.江湖往來是非多20.心有所覺情未明26.爭鋒相對初始時9.枝葉繚繞春光曉50.番外篇一32.道是天公不惜花32.道是天公不惜花42.昔時仇淡愛卻濃45.生死恩怨難消解32.道是天公不惜花44.人生黃昏最淒涼41.逍遙自在唯本心26.爭鋒相對初始時22.敵我真能分清明41.逍遙自在唯本心42.昔時仇淡愛卻濃10.轉折初現波瀾起4.英雄美人相見歡36.醉買三杯夢亦香6.杏子林中好戲開46.前事堪作流華散22.敵我真能分清明30.得聞父親尚在世39.血緣總是羈絆深32.道是天公不惜花44.人生黃昏最淒涼25.笑看世俗誰攜手8.最是難測唯人心17.紅粉佳人終失意23.情愛最是難明瞭33.天意撮合莫要逃25.笑看世俗誰攜手50.番外篇一45.生死恩怨難消解44.人生黃昏最淒涼16.璇璣詭秘迷人眼28.世間多有齷齪事48.塵埃落定終有時43.若是心防退了線32.道是天公不惜花29.善惡皆於異族恨26.爭鋒相對初始時16.璇璣詭秘迷人眼45.生死恩怨難消解26.爭鋒相對初始時20.心有所覺情未明12.小鏡湖惡人齊聚46.前事堪作流華散43.若是心防退了線6.杏子林中好戲開31.一念間情路波折25.笑看世俗誰攜手46.前事堪作流華散32.道是天公不惜花26.爭鋒相對初始時24.黑衣面具又現身39.血緣總是羈絆深30.得聞父親尚在世30.得聞父親尚在世37.江湖往來是非多32.道是天公不惜花12.小鏡湖惡人齊聚6.杏子林中好戲開18.談笑優雅藍衫現6.杏子林中好戲開21.偶然卻聞神醫蹤24.黑衣面具又現身10.轉折初現波瀾起3.命中註定始相遇25.笑看世俗誰攜手11.天寧寺中變故生38.不測璇璣卜相逢38.不測璇璣卜相逢25.笑看世俗誰攜手32.道是天公不惜花46.前事堪作流華散32.道是天公不惜花40.擂鼓山巧破珍瓏2.江湖風雨染輕霜44.人生黃昏最淒涼13.涌浪掌影思方覺18.談笑優雅藍衫現29.善惡皆於異族恨45.生死恩怨難消解29.善惡皆於異族恨41.逍遙自在唯本心45.生死恩怨難消解21.偶然卻聞神醫蹤33.天意撮合莫要逃30.得聞父親尚在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