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她的厚臉皮有所領略,陸鈺背過身,道,“周大人追了我半路,無緣都變得有緣了。”
周疏凝把身上衣服脫到打底衣,神情肅穆,站在火邊烤。
“你來這裡是爲了公事,還是私事?”
雖然沒在他身邊看到死神,但荀璣失蹤,判官又在此時出現,她忍不住就想問個明白。
“自然是公事。”
想着她應該整理好了,陸鈺轉過身,卻愣了一下,“你這是……”
他愣,自然不是因爲對方衣衫不整。
事實上,周疏凝穿着棉衣秋褲,離暴露遠着呢。
他盯着的,是她手背上正流轉着的兩道黑色符印。
察覺到他的目光,周疏凝也不在意,低頭擰乾頭髮,“枷鎖印啊,沒見過?”
陸鈺搖頭,“沒見過。”
他說的是實話。
枷鎖印作爲封禁神通的祖靈聖印,束縛的幾乎全是大惡大罪,十惡不赦的惡修,教他們無法翻身作亂。早些年,他確有聽說一些修習怖幽地的惡修大成者被地府接收,施加枷鎖印改過自新,但他沒想到這個不正經的拘靈使,竟是其中一個。
他略顯震驚畏懼的表情,讓周疏凝笑了,“那現在看到了,什麼感想?”
陸鈺若有所思,“我以爲……枷鎖印是不顯形的。”
周疏凝點頭,“正常是看不出的。”
只是,她方纔掉下懸崖時強行運了力,導致枷鎖印以爲她要犯事,加重了神通壓制,這才顯出了面目。
枷鎖印的壓制,並不好受。由於它本身是一種刑罰,所以強行運力後,她現在體內冰火燎原般的劇痛。
不能說習慣了這種感覺,但周疏凝忍功了得,況且還有正事,“對了,你剛纔說什麼公事來着?”
“我沒說。”陸鈺沒被她套進去,頓了頓說,“周大人來此地,難道不是爲公事?”
周疏凝涼涼地戳穿他,“別裝,列官停職,你們判查司第一個知道消息。”
陸鈺拱手,“可不是我害的大人停職。”
算是默認了,他知道她停職的事。
周疏凝不想應付他,也不想猜來猜去的,便說,“你來句準話,今天的拘靈名單裡有‘荀璣’這個名字沒?”
陸鈺道,“沒有。”
周疏凝瞪他,“你連死簿都沒瞧上一眼!”
“一個兩個的靈體,不用看。那些實習判官手裡的名單我都記着。”陸鈺指了指自己的腦門,“況且,我不是爲拘靈而來。”
雖說猜到他另有要事,但聽他親口說,周疏凝總算放心了。
“不是啊,那行吧,我就不打攪你辦事了。”周疏凝說着,穿上烘乾的衣服,迅速想撤。
不知爲何,陸鈺有種被卸磨殺驢的感覺,堵得慌。
因此反而攔住了她,“不知周大人可否幫我一個忙?”
“幫不了一點。”周疏凝回絕的乾脆,“我停職休假,有心無力啊。”
“周大人剛纔問我的那個人,是不是在此地失蹤了?”陸鈺索性問道。
周疏凝一頓,不想被拿捏,“誰說的,她先回酒店了。”
陸鈺微微笑道,“如此,周大人先回去看看吧。如果那位朋友不在,周大人再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