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高估了秦漠楓,把原本穩操勝券的事情搞得亂七八糟。
若我知道他遇上秦漠飛就變得偏執,那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他回國來接任成業集團ceo一職的。現在想想。秦少歐還比他靠譜一點兒。
但事已至此,我也無心再找人替代他,就讓甄允昊把公司的業務全部攬在手上,至於秦漠楓本人。要怎麼混賬就怎麼混賬好了,讓他出幺蛾子去。反正頭疼的是秦漠飛。
因爲秦漠楓的介入,導致麗麗懷孕流產。子宮也被切除了。這事兒我聽後十分生氣,把他叫來一頓臭罵。他用一句話就把我抵得啞口無言,他說,“三叔,蒼蠅不叮無縫蛋,我跟她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你別管那麼多嘛。”
我頓時就無言以對,讓塔納把他狠狠揍了一頓。
我絕不是心疼麗麗。而是心疼歡顏,她是個很重感情的人,眼下鬧成這樣想必也難過得很。更甚。她和秦漠飛的關係似乎也因此變得撲朔迷離。兩人在人前都是若即若離狀。
諾諾的滿月酒過後,我一直沒有再去打擾歡顏。但始終擔心她過得好不好,幸不幸福,簡直操碎了心。尤其是有個秦漠楓在那邊神出鬼沒,估計她也頭疼得很。
我阻止不了秦漠楓一次次在她和秦漠飛面前作妖,他遇上秦漠飛就徹底變了個人似的,任何手段對他都不起作用。
他無視任何人,包括我和秦靈素,卻獨獨愛去招惹秦漠飛,這令我很無奈。還真被我說中了,他就是一顆適合用來做炮灰的棋子,不能委以重任。
秦漠飛對他防備得很,把歡顏母子保護得挺好,我也沒太擔心了。
就這段時間裡,商穎的事情徹底發酵,她被商遠成和秦漠飛一起送進了精神病院裡。我猜可能是商家爲了躲避四面八方的輿論才下出此下策,既能保護商穎,也能維護商家顏面。
我知道這事兒過後,打了個電話給傑西,說了商穎被送進精神病院的事兒。他很不以爲然地給我來了句這樣的,“jon,我已經跟她沒有關係了,你們想把她怎麼樣就怎麼樣吧,都跟我無關。”
打電話的時候我曉得這混蛋可能會講一些難聽的話,故意錄了下來,想交給商穎,讓她在死之前看清楚這個混蛋的嘴臉。
結束通話過後,我就驅車來到了商穎所在的青山療養院,這邊是魔都一家頗爲知名的精神病院,老年癡呆患者也大都在這裡面療養,是家綜合性醫院。
不過我好奇的是,居然是歐陽在這裡照看她。他當時在大門口的辦公室裡看資料,看到我的時候很驚愕,但沒有阻止我去探望,還把我帶到了商穎的病房前。
“她真的瘋了嗎?”我斜睨歐陽問道。
他面無表情地道,“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那麼我懂了,事實大概真如我想的那樣,只是商遠成不得已採取的下下策。
商穎是單獨在一個兩層樓小院子裡,這應該是貴賓房。我走到二樓門口的時候,聽到商穎在裡面歇斯底里地尖叫,嘴裡嚷嚷着“賤人,婊子”這樣的字眼,十分惡毒。
我蹙了蹙眉,才伸手敲了下門,裡面立即傳來聲厲喝,“誰啊?”
“小穎,是我!”
我本想轉身就走的,可還是想看看她現如今的模樣。像她這樣一輩子活在別人掌控中的玩偶,此時這樣無依無靠,是否會反省,會後悔。
房間裡面頓時就安靜了,接着傳來輕輕的腳步聲。我放下手的瞬間,門開啓了一道逢子,從裡面露了隻眼睛出來。她眸光很陰鷙,冷冷地瞄我半晌纔打開門。
“你來做什麼?看我笑話來了?”
她穿了一身豔紅的短裙,套了件紅色的長風衣,這裝扮看上去十分扎眼,像極了她當年跳樓後那一身血染的模樣。老實講,我心裡有瞬間的難受,如刀割般。
但很快恢復了,因爲她對我十分冷漠,滿臉寒霜。
我輕嘆了一聲才道,“我來看看你,給你帶了一些禮物,能進去嗎?”
“進來吧,也感受一下精神病人所在的地方是何等的清爽。”她涼涼一笑,把我讓了進去,但沒等歐陽進來又“砰”地一聲把門關上了。
她這房間很亂,到處扔着內衣內褲什麼的,都是豔紅色,看得人特別不舒服。我想起了她在美國傑西那個酒吧裡的穿着,是否她那方面癮犯了?
“馳恩,你在看什麼?”
她從我身後貼上來,纖瘦的手臂環住了我的腰肢。她的手很瘦了,透着一絲病態的蒼白,長長的指甲塗抹着紅色指甲油,我十分厭惡的顏色。
我低頭用餘光睨她一眼,道,“你不會是想勾引我吧?我對你沒有興趣了,今天來,不過是想讓你看清楚你心心念唸的傑西是什麼樣的人。”
我推開了商穎,用指尖輕輕彈了彈被她摟過的衣服,把錄音筆拿了出來。
她瞬間變了臉色,脣瓣繃成了一條線,“你嫌棄我髒?”
“嗯,所以你還是保持點距離吧。不想聽聽傑西說什麼嗎?你不是很愛他麼?”
她怔怔地接過了錄音筆,轉身摁了開關,裡面頓時傳來了傑西冷漠無情的話,“她本來就是個婊子,是她一直纏着我的,不信你問我身邊的那些人,是不是她纏上我的……”
我其實很殘忍,竟在商穎這種時候雪上加霜,可我咽不下心頭那口氣。我對她那麼好,她當初欺騙我也就罷了,還夥同歐陽來殺我,是可忍孰不可忍。
錄音筆裡有很長一段話,都是傑西爲擺脫跟商穎的關係講的,十分難聽。我看到商穎的臉從白到紅,再到鐵青,變化得很快。我有那麼一剎那的於心不忍,但終究沒有說什麼。
我必須讓她認識到她錯得多離譜,多愚蠢。
她來回聽了三五遍才把錄音筆關了,擡頭盯着我冷呲了聲,“馳恩,這就是你給我的禮物嗎?還真的好特別,在我瀕臨死亡的時候讓我看清了一個人。”
“你那麼多年爲了他,值得嗎?”
“值得,怎麼不值得呢?他是我第一個男人,我被他呵護的時候你們都在嫌棄我,爲什麼不值得?我現在生病了,他不喜歡我也是正常的。”
“……”
我很想掰開商穎的腦袋看看她講的是否是真心話,怎麼可以這樣雲淡風輕地講出來還面不改色。她至少應該是歇斯底里,或者怒不可遏的。
“你告訴我,小浩辰到底是誰的孩子?”
我和浩辰僅有過數面之緣,但印象很深刻。我一直在猜他到底是不是我兒子,可想想當年商穎放浪的行爲,好像又不太可能,畢竟當時沾惹她的男人不少。
她冷笑了聲,斜靠在了沙發上,把一雙白皙如玉的腿交叉搭在了茶几上。於是那很短的裙襬下滑到大腿,我不經意瞄了眼,看到她沒穿底褲。
她可能知道我瞧見了,又故意換了一個姿勢把腿支開了,滿眼邪光地看着我,“馳恩,我記得當年你很喜歡這個地方呢,還吻過對麼?”
“嗯,當年你在我眼裡很純!”我點點頭,沒有動怒。在我面前玩這樣的把戲,太小意思了。
商穎用手摸了一把下體,拉起裙襬微微遮了下,“是啊,當年我很純!現在不知爸媽嫌棄我,連你也嫌棄我髒了。傑西不要我了,沒有男人再喜歡我了,你說我這樣苟且偷生做什麼呢,被人當做精神病人,都不能離開這裡。”
她講這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直勾勾地盯着窗臺,特別空洞。我輕嘆了一聲,也不曉得說什麼,就準備離開了。她見我轉身,忽然間飛身朝那窗臺衝了過去,爬上去就跳。
我心下一慌,連忙飛身上去一把抓住了她僅掛在窗邊的腿,於是她就倒掛金鉤似得掛那裡,紅豔的裙子滑下去的時候,一覽春光無餘。
“放開我,你放開我啊,讓我死,讓我死了算了。”
商穎還在一個勁地掙扎,用另外一隻腿狠狠踹我的手。看着她那猙獰可怕的臉孔,我特別想把手送了,讓她就在這樣的情況下死去,不在折磨他人,也不再折磨自己。
其實她活着很累,我感覺她很累,否則她不會這樣處心積慮地害人。然而沒有人能幫她走出來,她徹徹底底被傑西洗腦,蠱惑,成了傀儡。
“馳恩你放開我,你讓我死,反正你們都嫌我髒,讓我死。”
商穎嘶吼的聲音十分刺耳,聽得我毛骨悚然。我一邊用力把她往上拉,一邊大喊歐陽,但這混賬不知道跑哪裡去了,這個節骨眼上遲遲不見人。
我把商穎兩隻腿都拎了起來,她裙子下面真的未着寸縷,就這樣被我提起來的時候光溜溜的,我看到院子裡外面有好幾雙眼睛在看這邊。
這好歹,也是我曾愛過的女人,她竟是這樣作踐自己。
我伸手摟住她的腰肢,用力把她翻了過來,她站定過後,忽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就狠狠咬了起來,毫不猶豫的。我盯着她那陰鷙的雙眸,也沒有掙扎,她若真想泄憤,那就泄憤好了。
但她死死盯着我的眼睛,潔白的牙齒彷彿要一點點刺進我的血肉裡。這一幕,我彷彿想起了很多年前,她因爲耍脾氣拉過了我的胳膊就咬,她說要給我留一個永久的印記,但最終她沒捨得下狠心。
今天她會麼?
我伸手輕撫了一下她亂糟糟的髮絲,心裡隱隱作痛,“小穎,你本有個很好的人生,是你自己把自己毀了,這不要怪任何人,沒有人欠你什麼。”
而後她怔住了,慢慢鬆掉了齒關。胳膊沒有被她咬破,只有一排深深的齒痕和她的唾沫。她擡起袖子把上面的唾沫擦盡,轉身進了裡間。
“你走吧,這一切我咎由自取,確實怪不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