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祺看着懷裡的小東西緊咬着牙關,雙脣都被咬破了,淚水就在眼裡打轉,那倔強的模樣讓他忍不住心疼,他沒言語,只是把她往懷裡再摟了摟,運起了丹陽神功。
我感到一陣陣暖意從他的體內緩緩地輸入我的體內,我知道他在用內力爲我袪寒。
“謝謝!”我輕聲說道。
司馬祺一愣,旋即給了我一個溫和的笑,不知過了多久,似乎有一個世紀之久,冰面上一陣慌亂:“找到了,找到了!”
不一會兒,二哥被拉了上來,一看到他僵硬的身體我就知道一切都晚了。剛纔我是強打精神,見到二哥的屍體我徹底崩潰了,強忍的淚水一下子就決堤了。
司馬祺把我的頭按到他胸口,溫柔地哄着我:“不看,乖,我們不看了,回宮去了,好不好?” 我無力地倒在了他懷裡。
“柔兒,你別睡着,醒醒!”其實我意識很清楚,只是胸口的壓抑感讓我無力睜眼。迷迷糊糊中,一個有點粗糙的手笨手笨腳地爲我拭着眼淚,我感到他抱着我飛快地往棲蝶宮奔去,一進棲蝶宮就聽他衝宮女們喊道:“快,準備熱水!”
彤兒衝到我們身邊:“公主又發病啦?剛纔出門時還好好的呢!”
是啊!剛纔出門時還好好的,我還跟二哥一起有說有笑的呢,現在二哥卻死了。
司馬祺衝着彤兒吼道:“還愣着幹嘛,快把公主的溼衣服換了!”
“可……可……世子您在……”彤兒結結巴巴地說道。
我在心裡搖頭:傻小子,你在這兒,彤兒怎麼替我更衣。
“快點!不然公主要凍僵了!”說着他自己動手幫我把溼衣服脫了下來。
彤兒一陣驚呼,似乎跟司馬祺搶着給我換衣裳:“世子!奴婢來,奴婢來!”
隨着彤兒的又一聲驚呼,我被浸到熱水裡,背上傳來暖暖的真氣。想必是司馬祺在爲我運功祛寒。
等我睜開眼時,我已經躺在牀上,胸口的沉悶感完全消失了,母妃正座在我牀邊抹淚:“柔兒,你把母妃嚇壞了。你怎麼掉到大名湖裡去了?要不是蘄世子救了你,你就……你就……”
我抱着母妃“哇”地一聲哭了起來,邊哭邊說:“剛纔…剛纔兒臣看見有個公公找二哥,往御花園方向去,去了許久也沒……回來,嗚……兒臣……兒臣就去找二哥……嗚……後來……發現冰面上……有個窟窿……嗚……我想二哥……二哥……一定掉下去了……我就跳下去救他……嗚…….母妃……二哥……二哥……母妃你說是誰……誰要害二哥啊!”
母妃沒說話,只是緊緊地摟着我,輕拍我的背。
在我養病的同時,二哥的死因也在積極地查證,接連兩位皇兄死於非命,父皇一下子蒼老了許多,身體也更差了。不過他還是每天來看我,一見我就把我緊緊地抱在懷裡,似乎怕一個鬆手,我就不見了。
這天父皇帶來了蘄親王關於二哥死因的調查結果,他們調查了幾天結論居然是:意外失足而亡。
一看這個結論我立刻搖頭:“不,二哥決不是意外失足!”我將二哥死那天我所見到的全都告訴了父皇,父皇沉吟許久眉頭微顰問:“那天所見之事你還跟誰說過?”
“嗯……還跟母妃說過。”我拉住父皇的手:“那個公公的樣子,兒臣還記得,兒臣畫出來給您看!”
說着我起身到書桌旁把那天見到的那個人的樣子畫了下來。
父皇拿着畫像眼神複雜難辨,半晌纔開口:“柔兒,此事就交給父皇,從今日起你要將自己所見全部忘記。不要再跟任何人說起此事!包括你母妃!記住了?”
我不解地望着父皇,不過看見他嚴肅的表情,還是點了點頭。我聽彤兒說皇后也不信二哥是死於意外,先是衝着父皇大吵大鬧,最後終因受不了打擊,精神恍惚起來。名宸宮議論紛紛說:大皇子陰魂不散,來找皇后母子索命了。
因爲父皇的有意壓制,二哥的死就此不了了之。只是父皇的身體越來越差,蘄親王的藥也不太有效。偏偏父皇又不知愛惜自己的身體,經常在御書房一呆就是一整夜。就連棲蝶宮的很少來,偶爾來了也是看看我和三弟就走。萬公公跟蘄親王偷偷告訴我,讓我每日找藉口去御書房吵吵父皇,好讓他休息休息。
不管父皇多忙,每次只要看到我,他必定會放下手裡的事陪着我。今天我讓三弟的奶孃抱着三弟跟我一起去父皇的御書房吵父皇。
我們進去時父皇似乎在跟蘄親王商量什麼事,見我們來了,父皇伸手抱過三弟,擡頭望着我笑:“柔兒今天怎麼把晉兒也帶來了?”
“父皇許久未來棲蝶宮,三弟現在可能幹了。兒臣帶弟弟到父皇這兒來顯擺顯擺!”我笑道。
父皇逗弄着晉兒,和藹地笑道:“哦,晉兒最近長了什麼本領啊,說給父皇聽聽!”
三弟雖然只有八個月,我閒着無聊親手做了各種圖案的小卡片,空下來就教他,誰知三弟十分聰穎,教了幾次後,只要我說出什麼物件他就能拿出那張卡片。讓我不得不佩服。到底是龍子龍孫,基因就是好啊。所以我今天特地帶他來父皇這兒顯擺!
我將那些卡片拿出來放到父皇的龍案上,哄着三弟:“三弟,你把桃花拿給父皇看!”
三弟的小胖手在父皇的龍案上一陣搗鼓,將我畫的那副桃樹圖選了出來。父皇跟蘄親王交流了一個眼神,見蘄親王頷首,他沒有笑反而不敢置信地瞪着三弟,不僅父皇,就連蘄親王也不敢置信地瞪着三弟,好像三弟是什麼妖魔鬼怪一樣。
蘄親王把我畫的圖案理了一遍,笑着對三弟說:“三皇子,請您把紅辣椒的那幅圖拿給老臣好嗎?”
三弟沒理睬他,我笑着重複了一遍蘄親王的話,三弟很給面子,立刻將紅辣椒的圖案拿了出來。
我得意地笑了:“父皇意外了吧!沒想到大秦朝又出了一個神童!”
就算我再遲鈍也感到父皇的異樣,父皇就像被誰打了一拳一樣,他整個人癱在龍椅上,要不是奶孃接的快,三弟都被他扔到地上了。
蘄親王揮揮手示意我們退下,我忙帶着三弟退出了御書房。第二天傳來消息:父皇沒有早朝,聽說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