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說的是,”王爺同意的說:“側後大事非同小可,日子又是百裡挑一,豈能隨意更改。”
“那便這麼說定了,側後大典如期舉行吧。”皇太后一語定案,望着一直沉默的末兮問,“末兮你認爲呢?”
尉末兮無奈一笑,早己決定好又何必問她,意義何在,只是出於禮儀,她仍“乖順”的答道,“一切聽從皇姨娘的。”
皇太后滿意的笑了,她立刻與王爺和王妃討論明天婚禮的事宜。
邵龍飛發覺了尉末兮的那抹笑,笑得那麼無奈,那麼空洞,他不懂她,與她相處了十年他也不瞭解她,他不知道她要的是什麼?在乎的是什麼?那份若有似無的痛苦又是什麼?
回到王府,尉末兮己經開始試穿她的喜服。銅鏡裡沉魚落雁的臉上冰冷的無一絲喜色。青兒站在身後,“一個月的時間,你還沒有滿足嗎?”
尉末兮轉身疑惑的看着她。
青兒嘲諷的笑着,“我看見你一個人偷偷的走出去。我以爲你很快就會回來,所以我沒有叫住你,也沒有告訴任何人,只是一天天過去,你居然失蹤了。後來我乾脆以爲你不會回來了,更沒想到的是你居然在側後大典的前兩天又回來了,你到底在想什麼?”
“自由?”尉末兮秀眉淡鎖,“你不瞭解的自由。”
青兒有些訝然,尉末兮從不曾這樣清清楚楚的告訴過自己她的想法,她不是個會輕訴的人。
“只可惜,這一輩子,我再也得不到象那一日的自由了……”尉末兮雖對着青兒,卻更象是自言自語,她腦子裡回憶着那日的街道,那日的風景,那日他放在她面前的三條絲帶……
王妃滿面喜色的踏入尉末兮房內,身後跟隨的丫環手中端着裝滿各式各樣的金釵。王妃看着眼前豔麗萬千的尉末兮,言語裡不乏自豪,“末兮,你真得太美了,你是額娘這輩子最大的驕傲,額娘帶了些頭釵過來,你帶帶看,選上一個明日婚禮上用。”
尉末兮柔順的依言坐回銅境前,王妃將金釵cha在尉末兮的髮髻上,對着銅鏡一個個的比照。
“
額娘。”尉末兮輕輕的喚着。
“恩?”王妃一心幫着尉末兮打扮,對尉末兮的叫喚心不正焉的迴應。
尉末兮轉過身子,握住孔王妃忙碌的雙手,“額娘,如果可以選擇,我可以不嫁嗎?”
“什麼?”王妃臉上的笑容僵硬,手中的珠釵也落了地,發現輕脆的響聲。
尉末兮平靜的撿起地上的珠釵還給王妃,王妃對身後的丫環揮了揮手,除了青兒外所有人的都退出屋內。王妃對着青兒皺眉,尉末兮卻從容的說;“額娘,就讓她呆着吧。”
王妃沒有反對,她面色嚴肅的說:“末兮,你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你不嫁?!”
“不,額娘你誤會了,我會嫁的。我只是想知道如果有一天我可以自己選擇的時候,我可以選擇自己想要的嗎?”尉末兮雙眉淡鎖。
“末兮,額娘不知道你的話是什麼意思?什麼是你想要的?。”王妃無法看透尉末兮淡漠表情下那激盪的心。
尉末兮無力扯開一抹苦笑,“我想要的是可以自己決定一切,而不是按着阿瑪、額娘和姨娘給我的腳步走完一生。”
王妃有些受傷的看着尉末兮,“我們給你的你還不滿意,不喜歡嗎?要知道阿瑪和額娘給你的是世界上最好的。”
“我知道,這些是很多人一輩子的追求。也許是我得到的太過容易纔不會珍惜吧,對不起額娘,我的話傷了。”尉末兮握住孔王妃的手,道歉。
王妃抓着身穿喜服卻毫無喜色的尉末兮,撫上那膚如雪白的臉頰,語含憂傷的說:“末兮,你雖是額孃的孩子,額娘卻一點也不瞭解你,你生xing冷淡,對待一切又都順從接受,從小你從不要求什麼,只是盡力的去完成阿瑪和額娘所要求的。額娘以你爲豪,卻又愧疚難當,因爲額娘從未問過你要什麼,可是末兮,你沒有選擇的餘地,從你出生那日起你就沒有你想要的那份自由,因爲你出生的是皇家,不管喜歡不喜歡,你都要接受這些。這就是代價。”
“額娘,我明白,從親事宣佈的那天我便明白,額娘放心,我會嫁給皇上做一個令人稱讚的
皇后的。”尉末兮平靜的回答,眼眸裡是一片死寂的認命。
“既然如此,那你又爲何問剛纔的那些話?”王妃不放心的問。
尉末兮帶點牽強的幻想,“我只是想說額娘,如果下輩子你不是額娘而只是一個娘,阿瑪也不再是阿瑪,只是一個爹,那麼我可以選擇自己想要的人生嗎?”
“可以,”王妃不忍的說,“如果我們都身在平凡之家,額娘會讓你去做自己喜歡的事,只是末兮,額娘這輩子給不了那要的那種生活了。”
“不要緊,也許下輩子,下輩子我們就可以真得都做自己喜歡的事了。”尉末兮無限的憧憬,她將手中的珠釵交給王妃,“額娘,快點幫我打扮吧,明天我可以出嫁了。”
王妃勉強一笑,接過珠釵重新幫尉末兮打扮起來。銅鏡裡粉裝玉琢般的容顏嘴含淡笑,銅境外,一對母子各有心思。
尉末兮那雙被寬大衣袖遮住的柔荑正緊握着那玉雕砌的同心結,那日他爲她而得到的同心結握在手中,卻沒有當日的甜蜜,心己如死灰般寂靜。
隔日,盛大的婚禮舉行了。從王府至宮的路途中,兩側都站滿了圍觀的老百姓,連各個店鋪門口都掛滿了大紅燈籠。
尉末兮失了神,她沒有注意到人羣裡那雙如鷹見到獵物而銳利起的雙眼,也沒注意到雲君颯那誓在必得的瘋狂。
到了宮中,行了禮。尉末兮便被帶入喜房裡,她手裡握着同心結,腦海裡浮現全是一個月裡的種種,那些記憶好象都深深的嵌裡腦海裡,正如那個夢一樣,不斷的折磨着她,讓她無法死心。一整天她都沒有見過邵龍飛,就算在行禮時她也與他隔着一塊喜帕,她幾乎快忘了他的模樣,她未來的夫君啊。
輕輕的推門聲打斷了尉末兮的心緒,迅速的將同心結收起。沒有想到喜宴這麼快結束,她渾身的細胞都緊張了起來,她靜等着,等着她的夫君來掀開這塊喜帕。
等了許久,腳步聲才慢慢的靠近,似在折磨她一般,那腳步走了很慢很慢,直至尉末兮緊張的覺得她無法呼吸時,一雙黑靴才透過喜帕的邊緣映進眼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