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浩然靠在沙發上盯着電視,我坐在旁邊的沙發上試試他的體溫回到正常狀態。
我在臥室裡取出毯子蓋在他身上,在他的頭下墊了個小枕頭看上去不那麼彆扭。
他一邊給我說着謝謝一邊說我突然溫柔了許多,說的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不作聲。
我問夏雲大概極點到家,她夏雲說飛機晚點改簽到明天下午。
他一雙眸子閃着光芒,伸手叫我過去。我放下手機湊近。
“你晚上住下來,你看看我病成這樣,你忍心回去嗎?萬一我半夜死在家裡怎麼辦?”他裝出一副虛弱的不成樣表情逗笑了我。
“我留下就是,你不要說一些喪氣的話。我就是聽不得你每次說這些不吉利的東西,你放心,我會一直照顧你到你活蹦亂跳好不好?聽話,回臥室睡,外面睡着不舒服,夜裡比較涼。”我哄着跟小孩一樣的他,也許只有在他病了的時候才能看到他軟弱的一面。
他嘴角彎彎,點頭說好喝下最後一頓藥。
我坐在牀沿,把被角掖好,他喊着說冷,我又給他加了牀最厚的被子。
他卻伸出手把粘在我臉頰上的亂髮撥開說晚上不能趁他睡着逃跑。
我把他的手放進被子裡再三保證着,一定不會提前走開。他滿足的閉上眼睛,緊皺的眉頭緩緩舒展。
我打開牀頭燈,拉過椅子坐在牀邊一動不動的盯着他。哎!只有在睡着的時候纔像快樂的天使,一想到他對我之前的態度,我卻怎麼都埋怨不起來。
衣簍裡看來是換下不久的衣服,我輕輕的抱着衣簍出了臥室,回頭看了一眼他沒動靜,關上門。
這些都是沒能用機洗全部用手洗,第一次給他洗衣服,平常就是我想洗也找不到衣服,全部被送到指定的乾洗店。我邊洗邊計算着他這些年光乾洗衣服讓錢估計夠付套房子的首付了。
衣服掛在陽臺上,我盯着外面的夜空看了一會兒。豆豆哼唧着要喝水,雙給它倒水,吃完之後又嚷嚷着要出去方便。
外面的氣色真是難以形容的冷,我跺着腳上下亂跳盯着豆豆在不遠處方便着。
擡頭望了一眼江浩然所在的樓層,我笑笑。不知爲何,生氣歸生氣,但是恨不起來。尤其看到他病怏怏的樣子,我的心底蔓延着一股我自已都說不明白的憂傷。
豆豆不知何時在蹲在門口,在它的呼喚聲中我回神。我的耳朵失去了直覺,三下五初二鑽進電梯,跨進家門,我總算活過來了。
今年江城的冬天怎麼這麼冷,我輕輕的用的手捂着耳朵慢慢變軟,滾燙,我試着揪揪能感覺到疼才罷手。
我悄悄推門進入他的臥室,看他的嘴角很乾。睡的很不安。我伸手一試額頭上出了很多汗水,臉色有些不好看,整套睡衣溼透了。
在衣櫃裡找出乾淨的薄款睡衣輕飄飄的,這麼透明的睡衣?我嘿嘿的樂了一會兒。
給他換完睡衣我倒是出了一身汗,他的身材實在是棒極了。忍不住多看了兩眼,我還慶幸着他這是睡着了,否則一定找我算賬。
我叫醒他,他迷迷糊糊的喝了半杯
水忽然看了我一眼又閉眼睡去了,我還以爲他要說什麼呢。
被子換成了薄一點的,又測了一次體溫正常。臉色沒那麼蒼白有了血色,我呼出長長的一口氣。
夜裡兩點多了,我困的睜不開眼睛爬在牀邊睡過去了。直到凌晨豆豆又把我蹭醒,又要去方便,我從這一刻就下定決心以後讓它少吃少喝,這麼冷的天,我看了一眼窗外,在心裡哀嚎着。
外面不知從哪裡跑來幾隻漂亮的小寵物狗,我叫不上名字但是每隻都萌萌的,漂亮極了。幾隻小傢伙相互嗅着,無論我怎麼叫豆豆只是回頭看看我,繼續玩耍着。
我真是被氣的不輕,豆豆現在一點都不聽話,我發誓回去一定要好好的,狠狠的教訓一頓。
其他的寵物狗撤退了,豆豆夾着尾巴瞪着三角眼全是白眼珠子,頓在我跟前等着挨訓。
我狠狠的又打又罵後進了家門,豆豆一直在窩裡沒出來。
我本來往廚房走的,只見他的臥室門半開着,明明是關上的,他起牀了?
“浩然,你怎麼了?”我驚呼一聲,他直挺挺的躺在地上沒有一絲生氣,我腿一軟抱起他的身子大聲喊着帶着哭腔。
不知我叫了我少聲他才慢慢回神,有氣無力的說沒事兒,他本來想去衛生間的,結果眼前一黑就暈了。
“有沒有哪不舒服的?我們去醫院給你好好的檢查一下,好不好?”我渾身的細胞充滿着害怕跟恐懼,他一定不能有事兒。
我扶着他坐在牀邊上。
“不用去醫院,休息休息就好了。別擔心,我身體強壯着呢。”我輕輕的戳他的額頭。
從衛生間出來,他靠在沙發上。在燈光下他臉色慘白慘白的,窗外已經泛起了亮色。
他說還想睡一會兒,我說好。
這一覺醒來已是中午,我這一早上什麼也沒做,一直陪着他。他呼吸很弱,我真的擔心他萬一呼吸不暢一口氣提不上來,我該怎麼辦?
在他醒來的那一刻我感覺我的世界有了光亮。
“起來試試,哪不舒服?”我的擔憂讓他的眼眶溼潤。
他慢慢站起來,圍着客廳轉了幾圈,他應該還沒發現他穿的睡衣有點透明嗎?
我對着他的背影偷樂着,在他轉身的瞬間我表情恢復了正常。
“好多了,昨晚辛苦你了,我真的過意不去。說說你有什麼願望,我都能滿足你。”他說的很認真,在我看來就像是還沒長大的孩子那般頑皮。
我很鄭重的想了一遍。
“我的願望就是希望你一輩子平安,健康,快樂。”我笑着說,倒了杯水放到他手心裡。
他沒有預料到我會說這樣的話,呆怔了一瞬說這個不算,再讓我想一個。
我搖搖頭說不能換,他捏着我的鼻子說我狂他。我任他捏着說明他身體恢復的差不多了。
他的肚子咕嚕嚕的吃着,我嬉笑着問他吃什麼,他眯着眼睛想了一會兒說皮蛋瘦肉粥。
我說好,保準好吃,讓他趕快去洗漱,在泡個澡。
早餐吃的很不錯,可能是因爲藥力的
原因他奢睡的厲害,這一天他幾乎大部分的時間都在睡眠中,我總感覺有些不對勁兒的地方,他爲什麼請了這麼長的假期?
跟隨了他很多年的醫生爲什麼會被辭退,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身體不會有什麼事吧?這纔是我最關心的事兒,他不同意去醫院我不能把他綁去吧?
外面又飄着雪花兒,豆豆自早上我把它狠狠的訓了一頓後再沒黏着我玩耍,我怒瞪了一眼。
“你跟我記仇對不對?小傢伙,過來給你好吃的,你以後要聽我的話,知道嗎?不許到處亂跑,早上對不起我罵你了。”我把它最喜歡的火腿放到它嘴邊。
豆豆伸出爪爪表示和解,又在滿屋子叼着火腿蹦躂。
我看這幾天不回去了,給夏雲說明了緣由,她說隨我吧。
傍晚時分,我在外面的超市裡買了些比較新鮮一點的蔬菜跟水果。
我一進門就看到他坐在桌邊對着窗外出神,聽到響動才轉身。
“怎麼樣?”我依然關心着他還要不要睡的問題。
“好多年沒有像這樣難受過,還好有你在,不要然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或許真的就睡過去了。”他雖然是笑着說的,但是掩蓋不了的酸楚。
“這是排毒,聽說一個人每年必須要感一次冒。排一次毒身體才健康,否則等你真的哪天生病。一般都是讓人措手不及的病,你有多久沒給身本做體檢?”我邊洗他最喜歡火龍果邊問他。辛虧我跑的快,否則就等到明天了。
他趴在門梆子上笑笑。
“你這都是從哪聽來的歪理。”他伸手接過水果盤說。
我撇撇嘴,還是追問他體檢的事兒。
“今年沒體檢,我嫌麻煩,年後我去行了吧,你現在跟老太太一樣囉嗦透了。”
他能鬥嘴說明真的休息幾天就痊癒了,被他多說幾句沒關係,我心胸寬廣的很。
中午他說想吃點葷菜,我做了清燉魚跟一些素菜小炒。
午飯吃的很足,飯後在門口轉了幾圈透透氣以最快的速度進了家。
藥剩下最後一頓,吃完後又在沉睡。他盜汗盜得太厲害,期間又換了一次衣服,被子纔算完事。
我在做晚飯,他溜進廚房在我耳邊說。
“舒冉,你現在的膽子越來越大了,我在跟前的最後一絲清白都沒了,你給我說說你盯着我到底看了多久?”他哼哼的說着。
我挪開我油乎乎的手,用胳膊肘把他推到門口。
“別惹我,我什麼都沒看到,我是關燈給你換的。你再說這件事我就不理你了,再怎麼說都是我吃虧好不好,得了便宜還賣乖,江浩然你給出去速速的去休息。”
砰!
我關上門,江浩然癟着嘴貼着玻璃站了一會兒去了客廳。
飯菜上桌的時候,客廳裡電視機裡發出球賽的聲音,我咧嘴一笑叫他吃飯。
其實我看不懂球賽,我也沒知道那麼多人對着歡呼尖叫到底在樂什麼。
我陪着他看球賽一直到深夜才結束,我看着他睡顏他緊緊的攥着我的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