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扔掉了手裡的東西撲向濃煙滾滾的車,周圍站着很多路過的路人。
我被人拽回去擁進了溫暖的懷抱裡。
“別哭,很醜的。”我頭頂上的聲音還好他還活着。
“讓我看看,你有沒有受傷。。。轉個圈我看。”我掙脫開他的懷抱不顧臉上的淚花,直到確定他沒受傷後我才徹底的眉開眼笑。
他的胳膊上的衣服擦破了不少,還好他沒有受傷。
“太幸運了,他竟然從車裡跳出來滾到路面上,我差點撞上他,我嚇傻了。”給我打電話的中年男子走過來說。
我簡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
跳車?
另一個人走過來是夫妻倆抱着一個應該只有幾歲的孩子。
“好險阿,你出門前應該把車好好的檢查一下,這剎車失靈後果多嚴重,活着就是上天對你的眷顧,要不要報警處理還是怎麼着?你看年過車估計報廢了,車上有沒有重要的東西?”男子接過女子手裡的孩子說。
剎車失靈?
我盯着黎晰的臉忘記了反應到底是怎麼回事?
“車裡沒東西,謝謝你們,謝謝。如果沒有你們我真的就沒命了,謝謝您把我從懸崖邊上拽回來。”黎晰握着女子的手道謝着。
“平安就好,就差那麼一點你的手就從我手裡滑出去了。還好我孩子竟然站在不遠處跟我說媽媽不要鬆手。旁邊衝下車的人把我倆拉上來的,我們要感謝他們的。”女子有些哽咽的抱着孩子說。
黎晰抱過那個長的跟洋娃娃一樣的小孩緊緊的抱着,周圍的車輛裡的人都在陸陸續續的離開,都爲能獲救而感到無比的高興。
剛纔熱鬧的路面瞬間安靜了下來,黎晰目送這些好心人離開。默默走向那輛他曾經引以爲傲的轎車。
車慢慢的燒爲灰燼,只剩下一個車架在風中搖曳。
我站在高速懸崖向下一看,我差點栽下去,下面是無底洞一眼望不到底。
我退了一步渾身痠軟坐在地上,捂着快要跳出口的心。轉頭望着黎晰一瘸一拐的朝我走來。
他怎麼不可能沒受傷,剎車失靈,我沒法去思考那個瞬間。幸好我沒有跟他一起出門,路人救下了他,我沒給他添麻煩。
他扶起我,我緊緊的抱着他的腰,他的身子是顫抖的,他一定嚇傻了,他今天有個萬一我該怎麼辦?如何面對以後漫長的日子。
“對不起,今天你不該出門的,都是我連累了你,以後我們再不開車了好不好?我只要你好好的活着。”我把臉埋進他的胸膛。
“我命大死不了,辛虧你不在車上,你萬一出點事我該怎麼辦?”黎晰再次擁進我。
“讓浩然來接我們吧,他離這條路最近。”我看向他說,他臉上的擦傷已經凝固,那道傷疤深深再次刺痛我的心。
黎晰點頭同意了。
江浩然本來已經出門向我家駛去,在中途掉頭而來。
我遠遠的看到一輛車疾馳而來,我向黎晰說再堅持一會兒江浩然的車到了。
江浩然的車停了我跟前,一眼掃過他就明白了一切。
“上車,先去醫院處理你臉上的傷,車已經沒有價值了,把車牌拿走就行了。這條路多危險,怎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情?”江浩然在車前扒拉着,把車牌扔進了車後座。
江浩然讓拖車把這輛車先拖回去再說,看看能不能找到些什麼。
黎晰一路上沒有說話,閉着眼睛動也不動坐在那裡,臉上的疤痕越發的猙獰了。
從醫院裡出來,黎晰說先回去看看那輛車,江浩然說沒問題。一路來到廢車場,江浩然跟黎晰在黑乎乎的車裡檢查着,並沒有找到什麼。江浩然不死心又叫來一個技術工。
年輕的技術工脫下髒乎乎的工作服,聳聳肩膀。
“剎車被人動過手腳這是確定的,你們沒有發現你的車上少了零件嗎?你能活着已經是奇蹟了,先生,至於少了什麼我不太清楚,我沒有接觸過這類車,所以只能是我的猜測,估計是熟悉你車的人搞得鬼。”
黎晰徹底的暴怒了,隱忍是件很困難的事情,但是他還是調整着心態送走了那個技術工。
江浩然的眸子裡折射出很茫然的目光,果着黎晰看着沒有挪開視線。
黎晰正要發作,江浩然比他先開口。
“你老實給我們說,是不是你在外面欠了情債或者是是得罪了誰,這明顯是置你於死地的地步。”江浩然懷疑着。
“我能得罪誰?誰這麼恨我?想讓我死。”黎晰一拳頭砸在旁邊的牆壁上。
“你好好的排除下,你最近出門小心些。這明顯的是報復,這得有多恨才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太令人髮指。簡直就是瘋子。”江浩然第一次維護黎晰。
我呼出一口氣,腦子裡亂極了,是誰想要了黎晰的命?
江浩然的手機響起,接完電話臉色比江浩然還難看。
黎晰問出了什麼事兒。
“沒事兒,我回去一趟,我的更年期提前了。”留下我跟黎晰一臉的驚愕。
更年期提前?
黎晰抿着嘴,我在窗戶前看着他離開的影子,黎晰臉上的紗布我忍不住伸手摸去。
“很疼吧?”我眼裡升起一團霧氣音調有些哽咽。
“這點傷算什麼,有你陪着我就夠了。”黎晰把我的手從他臉上挪開,緊握在手心。
晚飯就湊合一下,誰都沒心情下嚥。
他換上睡衣我一眼就看到他的小腿上的擦傷,應該是撞到了石塊上撞的。
晚上的月光照進臥室裡,我被一聲尖叫驚醒。
聲音是從黎晰的臥室裡傳出來的,我打開燈就看到黎晰滿頭汗的坐在牀上,眼神有些迷離。
“做噩夢了嗎?”我用紙巾擦着,後背已經溼透。
“沒事兒,白天如果不是那對夫妻拽住我,還有後面衝上來的人把我倆拉上去,估計我死了還會破壞一個完整的家,想想都後怕,我只要一閉上眼睛就能聽到那個稚嫩的聲音。讓自已的媽媽不要鬆手,叔叔掉下去會沒命的,那個孩子只有四歲。”黎晰靠在靠枕上痛苦不堪。
“可是他們不願意留下聯繫方式,你的心裡負擔太重了。他們都平安的回家了,如果有機會還
會遇到的,畢竟我們都在江城。好了,別想了,只要你好比什麼都強。”我取出一套乾淨的睡衣讓他換上。
這個世界上還是好人多,我會找到那一家人上門親自道謝,圓了黎晰的夙願。
“睡吧,我陪着你。”我坐在牀邊握着他的手輕柔的說。
黎晰嘴角立馬彎彎滿足的閉上眼睛,我臉上的笑意瞬間隱去,我實在笑不出來。
我擡起的手又放下,他臉上的傷不知會不會留下疤痕,他對自已的容貌很是愛惜,不管怎麼樣,我還能摸得着,聽的見他的聲音就是上天對我的眷戀。
他的呼吸很平穩,我的眼淚撲刷刷的往下落。不知爲何突然就想好好的哭一場,眼淚多的決了堤似的涌出。
我這一坐就是整個後半夜,癡癡的望着他的睡顏,他沒再有噩夢纏繞。
我輕輕的隔着厚厚的被子擁着他,也許只有他睡着沒有知覺的時候我纔會放下所有的負擔去擁抱他。
不知從何時起,只能在遠遠的地方對着他止步,不敢靠近,只能慢慢的後退。
他身上的溫度溫暖着我那顆千瘡百孔的心,眼淚潮溼了枕頭跟我兩側的長髮。
不知從何時,我再沒有像今晚這樣偷偷的擁抱過他,這一抱我才知道他消瘦的太厲害,渾身上下都是骨頭,以前的脂肪都是去了哪裡?
他難道是生病了嗎?
天色漸漸發亮,豆豆在牀伸着爪爪撓我,我悄悄的離開了臥室穿上衣服把豆豆送到樓下的空地上。
一陣冷風灌進我的衣服,我猛地清醒,打了個冷顫夾緊衣服站在那裡看着豆豆歡快跟其他的狗狗玩耍着。
我擡眼看着晦暗的天色籠罩着一層讓人壓抑的烏雲,我呼出壓在心底裡的那口濁氣。
我看向中間那塊位置,我記得有一天晚上我看到了一個很時髦的女子捂的很嚴實,看不清面容,奇怪的是她很快就驅車而去,沒有進入樓層。
那個背影?背影?我念叨着,好熟悉。我拍着腦袋,這個記憶力怎麼越來越不好使了。
豆豆在我腳邊晃悠着,這傢伙一定是餓了。我又回頭看了一眼那個位置,皺着眉頭閃進了電梯。
我做好早餐的時候,黎晰還沒醒,還是維持着那個姿勢,我輕輕關上門。
豆豆又把我買的新抱枕當皮球在客廳的空地上來回奔跑着,一不小心砰的撞到桌腿上,看的我心直疼。
黎晰不知從哪裡拋出一個小皮球扔到了豆豆跟前,馬上把抱枕丟到一邊,我撿起拍拍上面全是它的口水。
黎晰撓撓我的頭髮,我說早餐都涼了,把他推進了浴室。
江浩然發來信息說昨天陳海月突然跑去,家裡弄的一團糟糕沒把他氣暈過去。
我回復他一個大的笑臉。
江浩然特意問了黎晰,原來他那個冰山臉知道關心人了?黎晰拿過手機看到我倆的對話輕輕笑了。
“他就是裝出來的冷酷,有時候很臭屁,我都忍不住想狠狠的揍他一頓。”黎晰把手機給我說。
“你倆打架誰會贏?”我開始調弄是非,他倆應該是不分上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