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睜睜地張望着黎晰駕車呼嘯而去而素手無策!
手包中的震動聲嗡嗡作響,我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擡頭望着白雲朵朵的天空,迎面吹來的微風,行人絡繹不絕的攢動,正是學生放學的高峰期我行走在人潮中。
其實我無處可去,曾把愛情視作生命,人生的全部,親情?
我赤腳坐在海邊,陽光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像鋪上了一層閃閃發光的碎銀,又像被揉皺了的綠緞。白色的浪花,從遙遠的大海深處涌向海邊。地浪高過一浪,後浪推前浪,前浪消失在沙攤上,前浪也抹平了我的腳印。
手機依舊嗡嗡作響,除了江浩然打了十來個未接,再無其他。
我告訴他自己在海邊後將包塞進手機裡放到岸邊,眯起眸子仰望天空,太陽已經西斜,海水溫度剛剛好,忽然來了興致在海中看着自己的倒影,突然胸悶氣斷,眼前冒着金光腳下一滑掉進了海里,有一隻手抓住了我的胳膊把我拉了上來,我隱隱約約看到我跟前圍了很多人關切的眼神,我抹心酸爬上心頭。
“你沒事吧?”是江浩然緊張的抱着我。
我努力讓自己睜開眼眸,告訴他我不是要尋死,是不小心眼滑下去的。眼皮實在太重,睏意襲來沉沉睡去。
後半夜我猛然醒來,燈也跟着亮了,旁邊還是上次的醫生給我檢查說需要休息後離開了。
江浩然臉色不是很好看。“以後這半年哪裡都不能去,住在我這裡或者我送你去別的國家。”
我搖搖頭。
“我哪都不想去,你家我也不想在住下去了。”
“爲什麼?我對你不好嗎?”江浩然握緊拳頭後又緩和了下來。
我停了一下。
“保姆是你什麼人?派來監視我的嗎?”我將白天的事情敘述了一遍,只見他的臉色如黑碳,一拳頭敲碎了茶几的瓷杯,鮮血從掌心緩緩而下,我嚇的一個激靈多牀上落到地上,我顫抖的取出藥箱包紮了傷口。
“你這是幹嘛?傷害自己。”我擦了把額頭的虛汗道。
江浩然強烈的反應讓我摸不着頭腦,難道保姆有問題?
過了好長時間後,江浩然才無力的開口。
“對不起,保姆的事是我想的太簡單了,明天我就解僱,重新再找。”眉宇間的恨讓我訝然。
“算了,我閒着沒事可做,保姆咱不要了好嗎?”我柔聲道,手上滲出的血水不得不重新包紮止血。
果然第二天保姆消失了,家裡又剩我一個人,這樣少了監視的人反而自在了許多。
電話又嗡嗡作響,是父親的。
“回家來一趟。”口氣冰冷毫無柔情可言,這還是疼我的父親嗎?
我嗤笑一聲。
“有事兒?”
電話斷了,我一時不知該如何,在回跟不回之間掙扎着,最後狠狠心關機。既然我是你們的累贅,回去又能如何?
在門口的吊椅上我正看着書,門口的警衛問你找誰問了好幾次,卻不見人回答,我順勢望去,果然門口有一個陌生男子正看向我
,他發現我也正好眸子冰冷同樣盯着他的時候,陌生男子低頭離開了。
我向門口的警衛詢問時才知,原來這個男子從我住進這裡的第一天起就經常在門口徘徊着。
我後背冷汗森森關好門窗等着江浩然回來問問到底是什麼情況,難道他也不知情嗎?
我忍不住打開手機,發現父親的短信:趕快回來,你想在江浩然家住多久?你是不是想讓我親自去接你。我的父親大人竟然在監視我的行動,這到底是爲什麼?難道剛纔門口的陌生男子是父親找的人?
“你跟蹤我?我回去又能幹嘛?我不是你的私有物,別讓人再跟蹤我,否則跟蹤我的人出了任何事情你也別怪我。”我對着不可理喻的父親吼道。
父親陰冷的笑意隔着冰冷的電話傳進我的耳膜,這樣冷酷、無情、發毛的聲音一定不是父親的,而事實告訴是我的父親。
“你敢威脅我?舒冉?嗯?”
我吸了一口氣,捏電話的手不停的抖着。父親到底是什麼人?
“你是我父親,我沒有威脅,我闡述的是事實,你沒有權利對我進行人身自由,我是你的骨肉,不代表你的所有的我會執行,我告訴你父親,我一定會死在你的前面,需要母親跟父親爲我收屍,因爲我姓舒這一點不會變,所以不要再強迫我,我按照你的意思成了無業,你想怎麼樣?”
對面的父親狂笑不停。
“你會後悔的。”電話斷了。
手機哐當從手中滑下摔成了兩半,渾身疲軟跌坐在地毯上,全身冰涼,汗水順着臉頰而下,嘴脣哆嗦着說不出一句話,痛苦的掩面而泣,醫生的話響在耳邊,忌悲傷,可是我的生活中除了悲傷還剩下什麼。
打開淋浴器,刺骨的冰冷讓我牙齒咯咯響,冷的瑟瑟發抖只有這樣我才能清醒起來。
父親到底在做什麼?爲什麼突然變成了這樣?我抱着胳膊在無人的浴室中嚎嚎大哭……
我突然想起黎晰是不是也被父親找人跟蹤?關了水龍頭,換了身衣服直奔黎晰家裡,無論我怎麼敲都沒有應。對門的鄰居好心對我說:“房子空了,人般走了。”我問般去哪裡時,鄰居搖搖頭關了門。
我又去店裡,店員告知我黎晰一天都沒有出現。我不停的撥打着爛在心裡的號碼始終在關機中,我急的團團轉不會出了意外?我不敢想,天包漸漸暗了下來,黎晰仍然沒有回來,這可如何是好?報警嗎?不行。
眼看客人越來越少,最後一個年輕的女子離開後,徹底清場了。腳後跟的皮磨破了,流着血水我竟然沒有發現,穿了顏色不一的高跟鞋,怪不得店員不停的看我的腳,算了,只要黎晰平安無事我就放心了。
八點天黑的伸手不見五指,店長實在熬不下去閃進了夜色中……
“你在哪裡?”江浩然道。
“噢,我回房子取點東西,一會兒回去,不用等我了。”我急忙斷了通話,他是何等聰明之人。
九點的時候,車停在了門口,我衝了出去,黎晰從車上下來,渾身上下沒有受傷的痕跡,嶄新的時裝應該是
去會客了,他沒事就好,鬆了口氣。
黎晰低頭並沒有看到我站在門口。
“你回來了,我路過進來看看,我回去了,呃…那個…沒有人跟蹤你吧?”我結結巴巴問出我的疑心。
黎晰把東西放進吧檯,深深的看了一眼。
“沒有。吃飯了嗎?我給你做你喜歡的糖醋排骨。”
我搖搖頭,其實我已經不能再吃這樣的食物了,只是他不知情而已。
“我吃過了,你呢?”
黎晰笑了。
“我忘記了,你跟我已經不可能一個鍋裡吃飯了,對不起,我送你回去,天黑了。”
一句簡單的關心再次讓我的心掀起了無盡的漣漪,他波光瀲灩的眸子再也不可能屬於我。
“不用。”其實我想對他說其實我很想你,但是隻要你能平安我就放心了。
我一瘸一拐到馬路邊上,回頭發現黎晰站在我不遠的地方向我走來。我很想問他這些日子過的可好?再想想自己的身體這樣的想法被扼殺在搖籃中。
“你還好嗎?你的臉色怎麼這麼蒼白?越來越瘦,你生病了嗎?”我剛要開口被擁進溫暖的懷抱中,嘴邊的話嚥了下去。
“可能是沒休息好的緣故。”
我只想時間停止在這一刻,這樣的擁抱也許以後再也沒會有的。曾經從沒想過黎晰的懷抱是如此的誘人,如毒藥滲進五脹六腑病入膏肓,我是否在以後的日子中還有機會這樣看着他,也許我終究要先走一步,也許有一天我油盡燈枯他不至於孤身一人到老。
從醫院出來的那一天起,我陡然發現我的生命開始倒計時,縱然是最好的醫生,最好的藥物恐怕也是無濟於事,我的身體快速的出現了下滑狀態,江浩然想保住我的命只好鎖在他的家裡,因爲只有他的私人醫生是這方面的頂級專家。
“你告訴我,你是不是真的生病了?黎晰握着我的肩膀,口齒哆嗦道。
我拍拍他的手,微笑道。“別瞎猜,你這是咒我生病嗎?昨晚沒休息好,白天就這種狀態。”
一輛出租車停在路邊,探出着問是否需要服務,我戀戀不捨向黎晰道別,藉着車燈我看到了他眼中蘊含的淚光,我在倒後鏡中看着越來越遠,直到完全被黑認吞沒。
我給司機報了地址,告訴江浩然一會兒到家。
黎晰的一條信息讓我原本收拾好的情緒再次全盤瓦解。冉冉,我從未想過我們會有這麼一天讓彼此難過,如果你還願意回到我身邊,我一直等你,有再多的艱難爲了你我會堅持下去。
車程很斷,付錢司機走了。
我在門口徘徊着,以江浩然的眼力我恐怕瞞不過去,我盡力的調整情緒,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麼僵硬。
“你穿着不同顏色的鞋子晃悠什麼呢?”一雙啪嗒啪嗒的腳步聲從我身後走來。
我低頭尷尬的閉上眼睛,在心裡把這個是非的男人罵了幾遍後,擡起臉笑的很甜,我只要犯錯會是這個欠抽的表情。
“穿錯鞋?”江浩然眯着探究帶着笑意的眸子慢慢靠近我。
(本章完)